传承传统文化，弘扬时代精神，讲好中国故事

摘  要：2019年暑期上映的国产动画电影《哪吒之魔童降世》上映后迅速爆红，获得了口碑和票房的双丰收，这部电影的热映让观众看到了国产动画再度雄起的希望。《哪吒》的爆红，除了影片本身的优质之外，观众对国产动画电影崛起的期待也是很重要的原因。任何文艺形式都不能脱离时代，更不能脱离人民，只有具有时代精神风貌、展现时代价值、符合当代观众审美习惯的影片才能永远具有生机和活力。

关键词：中国动画电影;哪吒之魔童降世;文化自信;中国故事

2019年暑期，动画电影《哪吒之魔童降世》（以下简称《哪吒》）异常火爆，其票房已经超过49.74亿，目前排在中国影史票房总榜第二位。国产动画电影达到这一成就，是给中国电影人和观众的一个惊喜。其实，在中国动画电影史上，曾经涌现出一批以《小蝌蚪找妈妈》《牧笛》《大闹天宫》《哪吒闹海》等为代表的优秀作品，这些作品在国际上屡获大奖，体现出鲜明的民族风格和东方美学特色。这些优秀的影片，承载着国产动画电影的辉煌记忆，反映了我们优秀的传统文化，代表着中国人民对于电影艺术的独特认知和富有民族特色的创新表达，是我国动画电影史上的一个巅峰。但是，由于各种复杂因素的影响，中国动画电影在辉煌过后最终走向了衰落。最近几年优秀国产动画电影的不断出现，让观众看到了动画电影再次崛起的可能。本文试图从国产动画电影的发展中分析其崛起和衰落的经验，并通过对近几年几部优秀作品的讨论，探寻未来国产动画电影的发展方向。

一、回溯历史：“中国学派”电影的发展得失

中国的动画电影最早开始于20世纪20年代初期，万氏兄弟是中国动画电影的拓荒者。他们制作了中国第一部动画片《大闹画室》，中国第一部有声动画片《骆驼献舞》和中国第一部动画长片《铁扇公主》。可以说中国动画电影的创立和起步凝聚着万氏兄弟的艰苦创业和不懈努力，饱含着他们对动画事业的一片热忱和执着追求。尤其是万氏兄弟在1941年创作出的中国第一部动画长片《铁扇公主》，这部动画的创作意义深远，标志着中国动画艺术在当时已经接近于世界先进水平[1]。

新中国成立以后，动画电影事业焕发出前所未有的生机和活力，一大批优秀的文艺工作者投入到动画电影的创作当中。不断增加的从业人员数量和逐渐提高的人才素质，促成了动画电影事业的快速发展。《神笔》和《骄傲的将军》，体现了鲜明的民族风格，被认为是中国动画电影民族风格建立的开山之作。1957年，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正式成立，后来成为中国动画电影制作的主力军，这极大地推进了新中国动画电影事业的发展。这一时期，以《猪八戒吃西瓜》《聪明的鸭子》《小蝌蚪找妈妈》《孔雀公主》等为代表的动画作品巧妙地利用了剪纸、皮影、国画、木偶、折纸等元素，在精彩的故事讲述中体现出鲜明的中国风格。1964年完成的《大闹天宫》，是我国第一部彩色动画长片，也是中国民族风格动画的里程碑，该片在情节演绎、人物形象设计和艺术制作等方面都达到了极高的水准，成为“中国学派”的扛鼎之作。

文化大革命的十年，中国动画电影事业倍受冲击，濒临绝境。“文革”结束以后，动画电影创作进入“恢复期”：《画廊一夜》对文化专制主义进行批判;《狐狸打猎人》以剪纸的形式讲述哲理寓言;《阿凡提》取材新疆民间故事，人物塑造栩栩如生，深受观众喜爱。1979年的《哪吒闹海》是我国动画电影史上的又一个高峰之作，这部电影人物性格饱满生动、情节铺排波澜曲折、造型设计极具民族特色、镜头转化灵活流畅，以精良的制作取得了丰硕的成果。80年代，中国动画创作再度繁荣，涌现出《三个和尚》《九色鹿》《瓷娃娃》《女娲补天》等一批优秀的影片。这些影片在动画风格上进行了极为大胆的探索和尝试，以漫画和写意背景结合、中国山水画和立体木偶结合、汉画像砖和剪纸结合、民间剪纸和现代绘画结合等极具想象力和创新性的方式，综合运用漫画、国画、木偶、剪纸、拼贴画、画像砖、瓷雕、壁画、民间器乐等中国传统文化元素，为观众展现了中华传统文化的广博厚重，更展现了电影工作者在形式创新上的无穷创造力，在故事设计上的才思智慧，在保证作品质量上的匠心精神和对中国动画电影事业的一片赤诚、执着热爱。

20世纪80年代初期开始，改革开放的深度、广度和力度不断加大，中国的社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也导致了人们的生活方式、审美取向和价值观念较之前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一时期，外来的动画被大批引进中国，西方动画在中国电影市场大放异彩，占据了中国动画的半壁江山，国产动画则走向了衰落。这一时期，国家开始对国产动画生产进行政策扶持，力图帮助国产动画走出困境。1988年《山水情》的完成，是中国水墨动画片的绝唱，至今被公认为难以超越的典范，影片空灵悠远的意境体现了中国的传統文人精神，契合了中国天人合一的哲学境界。

回溯近百年的中国动画电影发展历史，中国动画电影从创立、成长、繁荣到衰落，其每一个阶段的发展经验都值得我们深思。从其题材选择来看，神话故事、民间传说、寓言故事、现实题材等都曾是国产动画电影的创作素材，这些故事来源因为极具中国文化特色而得到人民的广泛认同。从民族化风格的探索来看，这些影片广泛吸取了中国文化元素的营养，尤其是利用水墨、剪纸、戏曲、传统音乐等最能代表中华文化精粹和美学精神的元素，为中国动画开辟了一条康庄大道，也在国际上树立了与西方影片迥然不同的具有“东方神韵”的中国动画形象。

二、立足当下：优秀国产动画电影的成功经验

在经历了国产动画电影发展的低谷期后，我们又迎来了国产动画电影新的春天。近年来，我国电影市场上涌现出一批以《大圣归来》《大鱼海棠》《白蛇：缘起》《哪吒》为代表的杰出动画影片。分析这些电影的成功经验，将对以后的动画电影发展带来许多启示。

（一）取材：立足优秀传统文化，并加以现代演绎，展现时代风貌

《大圣归来》不是对经典情节的忠实再现，而是从解构到重构的创新性改造，难能可贵的是，这一改造过程并没有改变悟空的形象，其骁勇善战、降妖除魔的英雄形象仍旧被鲜明地呈现出来。唐僧不再是一本正经、不辨善恶的迂腐和尚，而是化身为一个天真可爱、多嘴多舌的七岁孩子，他误打误撞解除了孙大圣的封印，由此开始了一段天真孩童江流儿与神通广大的孙悟空一起流浪的精彩故事。影片摆脱了传统西游故事的固定程式，在旧的取材中带来新鲜的情节和崭新的视角，把传统文化故事和新的时代风貌相融合，是把经典故事现代化演绎和大众的审美情趣有机结合的典范。

《大鱼海棠》的创作灵感来源于《庄子·逍遥游》，其综合了《山海经》《搜神记》以及客家土楼等多重中华文化元素进行再创造，讲述了一个幻想中的传奇故事。此作品的灵感来源、人物命名、情节设置以及美术设计都得益于传统文化的滋养，在对爱情、亲情、责任与成长的讲述中实现了传统文化和时代风貌的完美统一。《白蛇：缘起》巧妙地串联起《警世通言·白娘子永镇雷峰塔》、柳宗元《捕蛇者说》、1992年台剧《新白娘子传奇》和李碧华的《青蛇》小说以及徐克的电影《青蛇》，以广博的视角传达了极为丰富的文化符号，展现了深厚的文化积淀。“这部影片通过白蛇这一意象，融合进中国历史上关于蛇的图腾、禁忌、传说、小说、影视等多种叙事形式，通过人妖相恋这一传统叙事母体传达出独具新意的价值内涵。”[2]

《哪吒》抛弃了哪吒闹海的经典故事，讲述了一个魔丸投胎、饱受偏见而后勇于挑战命运和偏见的热血故事。这部作品将传统故事改造出了新鲜感，展现出了时代价值。在这部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对人性善恶的讨论，对命运的抗争，对自我价值的追求，也可以在饱满立体的人物形象中感受到母爱、父爱、友情、师生情等暖心的情感流露。尤其是整部影片高扬的核心价值观“打破成见，做自己的英雄”“不认命，就是我的命”更是契合了新时代的价值观念，显示出难能可贵的时代精神，激励了无数在为自己的理想而努力奋斗的人。

（二）人物塑造：饱满立体，摆脱单一化倾向

总结近年来的几部优秀国产动画影片，其在人物形象塑造上摆脱了单一化、刻板化、绝对化倾向，影中人物都被塑造得饱满立体，更加具有真实感。神话题材中的主人公，逐渐由“神性”走向“人性”，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神，而是具有喜怒哀乐、爱恨情仇的普通人，由此给观众带来了更多的情感共鸣，这是国产动画发展过程中一个重要的转折点。

《哪吒》在人物性格的塑造上极为出色：魔丸降世的哪吒外表桀傲不驯、玩世不恭，其内在则有着一颗悲悯、关爱和渴望得到认可、想要做英雄的心。灵珠投胎的敖丙风流倜傥、文质彬彬、行侠仗义、待人真诚，但其内心却充满了命运带来的苦闷和迷茫。李靖不再是以往刚愎专断、严厉刻薄的“冷面郎”，而是一个给予孩子信任、信心、陪伴和理解的好父亲，他能够感同身受地理解哪吒的痛苦，并予以积极的鼓励和引导，为了哪吒他甚至甘愿付出包括尊严、性命在内的一切代价。殷夫人在外勇猛杀敌，镇守疆土，在内和李靖琴瑟和谐，对哪吒充满慈爱。李靖和殷夫人对哪吒的百般呵护是现实中千千万万父母对孩子的爱的真实写照。太乙真人肥头大耳、好酒嗜睡，但他对哪吒却关怀备至，他面对哪吒的恶作剧从不生气，悉心教授哪吒自己身上的本领，甚至在哪吒面临危险之际能够不惜付出丧失功力的代价来换取哪吒的安全，这是师者对学生的呵护，更是长辈对晚辈的深沉关爱。

（三）审美：呈现东方审美特色，契合中华美学精神

中国动画影片因其具有鲜明的民族特色而在世界独树一帜，这里的民族特色主要表现在：综合运用代表中华传统文化的元素;呈现符合东方人民视觉习惯和审美心理的画面构图;营造空灵雅致、天人合一的悠远意境;契合以儒释道美学为代表的中华美学精神。

中国动画电影的民族特色最直接地体现在其对中国特色文化元素的使用上。其又可分为声音上对传统文化元素的使用和画面上对传统文化元素的使用。声音上对传统文化的使用主要是对中国传统器乐以及对戏曲音乐的直接使用。《大鱼海棠》当中，背景音乐采用了大量的唢呐、陶笛、编钟等传统民间乐器，和弦和东方独有的民族乐器无缝对接，实现了传统和现代的交融，共同营造了一个空旷悠远、诗意淡雅的音乐世界，实现了音乐对影片意境美的完美烘托。画面中对传统文化元素的应用则更为复杂，无论是角色设计、服装设定、自然风光，还是建筑风格、室内摆设、道具设计，都广泛地使用了中国传统文化元素，这些元素的使用，使得影片具有浓郁的中国特色，充满了古典魅力，营造出鲜明的东方美学风格。

《大鱼海棠》的画面采取了中国传统绘画的形式，以线造型，追求“以形写神”的写意精神。“影片中对土楼的呈现，富有诗意，隐含了‘天、地、人’等多重文化内涵，使人与地巧妙结合而形成一个通天的居住空间，追求天人合一的理想境界。”[3]椿和湫策马奔腾的背景则取材于中国的梯田，画面中的梯田错落有致，似一条宽广的巨河缓缓流淌，展现出劳动人民巧夺天工的营造智慧。这部影片大量呈现充满东方审美特征的诗意场景：大如棉絮的雪花片片洒落，近处的土楼和远处重重叠叠的山峦都被一片洁白覆盖，营造出一种“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的空灵意境，椿和湫在大雪中身披红衣而立，又使人联想起《红楼梦》中第五十回贾宝玉雪中乞梅的经典情节。

除去直观可见的视听美学元素的运用，中华美学精神的体现也使中国动画电影散发出无穷的魅力。中国文化主要受到儒家、道家和佛教思想的影响，在美学方面，主要形成了积极入世的儒家美学、超然淡泊的道家美学和空灵悠远的禅宗美学。郭熙在《林泉高致》中提出了在绘画美学史上影响深远的“四可说”：“世之笃论，谓山水有可行者，有可望者，有可游者，有可居者。凡画至此，皆入妙品。”[4]由此突出了中国传统山水画可游、可居的特点。《哪吒》这部影片把这一美学观念变成了电影当中的现实，剧中人物只需要拿毛笔挥舞几下，就可以进入《江山社稷图》当中，实现在山水美景中游览的愿望。而且只要进入这幅图画，就可以躲避外界的战乱，在仙境里安稳度日，这一思想又是陶渊明之桃花源的巧妙转化。中华文化形成了深厚丰富的美学思想，而这些思想则淋漓尽致地体现在国产动画电影当中。作品中中华美学精神的体现契合了东方人的审美理想，也使作品获得了强烈的民族认同。

三、展望未来：国产动画电影的发展方向

（一）坚定文化自信，继承传统文化，并加以创新和发展。

中华传统文化为电影创作者提供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灵感来源和创作素材。新时代要创作出具有鲜明的民族特色和文化认同的精品动画电影，必须立足于优秀传统中华文化。“创作出具有鲜明民族特点和个性的优秀作品，要对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有深刻的理解，更要有高度的文化自信。广大文艺工作者要善于从中华文化宝库中萃取精华、汲取能量，保持对自身文化理想、文化价值的高度信心，保持对自身文化生命力、創造力的高度信心，使自己的作品成为激励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不断前行的精神力量。”[5]

从电影故事的取材来看，未来的创作者可以从玄幻神话、文学名著、民间传说、历史人物故事、戏曲经典等诸多方面取材。玄幻神话题材的故事最适合通过动画电影的形式加以呈现，当今科技的发展为情节中法术使用、打斗动作、场景变换的呈现提供了技术上的保障。以《山海经》《封神演义》《西游记》《聊斋志异》等为代表的文学名著和众多的民间神话传说共同构建了中国的玄幻、神话体系，中国动画电影可以通过一部部优秀作品来构建中国的神话宇宙体系;中国文学是中华文化的精髓，在中国文学史上，曾涌现出《世说新语》《水浒传》《红楼梦》《儒林外史》等极为出色的文学作品，在我国民间，还广泛流传着嫦娥奔月、精卫填海、牛郎织女等民间故事和神话传说。这些作品当中的故事只要用心改编，都将是不错的创作素材。梁祝化蝶故事中充满传奇色彩的情节更是极具浪漫气息，在主旨上歌颂了伟大的爱情，批判了传统礼教，既具有故事情节的精彩性又具有主题的深远性，如果能借助现代动画科技营造出唯美梦幻的电影画面，同时在故事内容上稍加创新，或许会成为国产电影史上的一部精品。

取材传统文化故事的难点在于剧本的创作，如何把传统故事中的人物塑造得有血有肉、饱满生动，如何让故事的情节变得一波三折、波澜起伏、高潮迭起、悬念频出，如何让旧的人物具有和现代人类似的性格习惯和精神风貌、如何在故事讲述中贴合当代人的审美习惯并体现时代价值、弘扬时代精神，这是讲好故事的关键所在。

（二）弘扬时代精神，展现时代风貌

任何文艺形式都不能脱离时代，更不能脱离人民，只有具有时代精神风貌、展现时代价值、符合当代观众审美习惯的影片才能永远具有生机和活力。如何在传统故事的讲述当中体现当代价值追求？近年优秀国产动画电影已经给出了答案。《大圣归来》洋溢着浪漫主义的英雄情结，其核心仍然是对勇敢、坚忍、宽容、慈悲、乐观等中华民族精神的展现。同时，通过人文情感的传达，有效地拓展了观众的视野，在热血之余带给观众温暖和感动。《大鱼海棠》在浪漫唯美的画面呈现中，完成了对爱情、自由、成长、责任、命运等主题的阐释，并通过主人公追求独立自我人格、勇于为追求自由承担责任、争取爱情而自我实现等故事的讲述，解决了如何用古典故事诠释时代精神的难题。由此可见，只要精心构思、创新设计，在传统文化故事的讲述过程中弘扬时代价值、体现时代风貌并不困难。

（三）展现中华美学风貌，传达东方神韵

中国动画电影要在世界电影中占据一席之地，必须明确自己的定位和独特优势，中国动画电影的独特优势在于其脚下深厚的传统文化土壤。在审美方面，要具有与西方截然不同的审美风格。中国动画电影发展的历史已经向我们证明：对西方电影风格的盲目模仿和一味追随不仅丧失了自己的民族性和独特性，更无法得到中国观众的认可和赞赏，至于走出国门、迈入世界市场更是天方夜谭。电影中的身份构建是民族电影的一个重要诉求，放眼世界电影市场，无论是韩国电影、日本电影，还是泰国电影、法国电影，我们都可以从中发现其鲜明的民族文化印记。在国家大力提倡文化自信的语境下，我们在动画电影当中也要展现东方美学风貌，力图传达东方神韵。

（四）走国际化路线，体现人类共同的价值追求

当今世界全球化深入发展，各民族交流日益频繁，文化之间的交流和借鉴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提供了基础和可能。在开放化、多元化的文明交流背景下，中国动画电影走出国门、走向世界是其发展的必然趋势。“从历时性的角度来看，只有携带着人类文明共同的价值观与文化观，才能发挥出国产动画的独特魅力。中国动画电影才能迈向世界、走向未来。”[6]国产动画电影首先要立足中国文化，其次要超越中国文化，着眼全人类，力图展现人类共同的价值追求。这一点，与上文所讲的传承优秀传统文化、展现东方审美风貌并不冲突。文化的交流和传播只有关注人类共同的价值取向，体现人类共同的情感诉求，才能引发观众的情感共振。事实上，国产动画电影也在探寻人类共同价值的追求上不懈努力：《大圣歸来》中江流儿为了保护大圣而勇敢地冲向山妖时，流露的不仅仅是中华文化中舍生取义的民族精神，更体现了不畏强暴、珍惜友谊的全人类的共同价值诉求。《白蛇：缘起》虽取材东方故事，但其中对爱情的追求和赞颂则构建了人类共同价值的人文之路。但是，国产动画电影在这一方面仅仅处于起步阶段，在全球化的语境中，如何有效平衡观众审美趣味和社会理想情感，如何平衡民族精神和人类共同价值追求，这仍然是要在实践中逐渐解决的难题。

《哪吒》的爆红，除了影片本身的优质之外，观众对国产动画电影崛起的期待也是很重要的原因。中国的电影观众是有爱国情怀的，他们呼唤优秀的国产动画电影，一旦电影市场上出现能够满足他们期望的作品，他们会不遗余力地去支持和宣传，这来源于内心对国产动画电影重新崛起的强烈期盼，来源于对中华传统文化的坚定信心，其骨子里，则是强烈的民族自豪感和民族认同，是对包括文艺繁荣在内的国家强大的热烈企盼。另外，中国动画电影的发展与从业人员的不懈努力也是分不开的，他们克服了包括人才稀缺、设施不完善、技术不成熟、资金缺乏等因素在内的种种困难，不惧辛劳地制作动画电影，期望能够用自己的力量来为国产动画电影的崛起做出一份贡献。衷心希望中国动画电影人能够创作出更多既具有中国特色、中国气派、中国风格，又具有国际包装、国际风范、体现全人类共同价值诉求的电影精品，让“爆款”成为常态，让我们的文艺能够越来越繁荣，让中国文化拥有更大的国际影响力。

参考文献：

[1]颜慧，索亚斌.中国动画电影史[M].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2005：11.

[2]杜晓杰.中国动画美学的诗意回归：《白蛇：缘起》论略[J].四川戏剧，2019（6）：134-138.

[3]刘勇，刘静.东方魅力：《大鱼海棠》的美学风格与艺术意蕴探索[J].电影评介，2018（5）：89-91.

[4]郭熙.林泉高致[M].南京：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2015：13.

[5]习近平.在中国文联十大、中国作协九大开幕式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6-12-1.

[6]饶曙光，常伶俐.互联网时代中国动画电影的文化与美学[J].中国文艺评论，2017（12）：34-42.

作者简介：张鑫，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美学专业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古典美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