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现代远程教育质量标准建设的策略与路径

杨立军 武佳 赵文宇

摘要]建设质量标准是推动现代远程教育科学发展的必然要求，必须树立科学的质量观，明确质量保证要素，选择合理的策略和路径，建设适合国情和促进发展的现代远程教育质量标准体系。

[关键词]现代远程教育;质量观;质量标准;策略;路径

[中图分类号] G728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4649（2019）02-0005-05

Abstract： The construction of quality standards is an inevitable requirement to promote the scientific development of modern distance education. It is necessary to establish a scientific quality concept， clarify the quality assurance elements， select reasonable strategies and paths， and establish a quality standard system of modern distance education suitable for the national conditions and promote development.

Key word： Modern distance education;Quality concept;Quality standard; Strategy; Path

质量为王、标准先行，2018年教育部发布了《普通高等学校本科专业类教学质量国家标准》，这对建设中国特色、世界水平的高等教育质量标准体系具有重要的标志性意义。作为我国高等教育和继续教育重要组成部分的现代远程教育，对标新时代“办好网络教育”的总体要求，围绕“培养什么人、怎样培养人、为谁培养人”这一根本问题，聚焦内涵发展和质量提升，也应该在总结实践经验的基础上，坚持问题导向和目标导向，加快建设适合国情和促进发展的现代远程教育质量标准体系。

一、加快建设质量标准是新时代现代远程教育科学发展的必然要求

1、我国经济社会发展进入质量时代

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经济发展呈现新常态，从高速发展转为中高速发展，经济结构优化升级，从要素驱动、投资驱动转向创新驱动。與此相适应，政治生活、社会建设、文化发展、生态文明也进入新阶段，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大报告中指出：“必须认识到，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的变化是关系全局的历史性变化，对党和国家工作提出了许多新要求。我们要在继续推动发展的基础上，着力解决好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大力提升发展质量和效益，更好满足人民在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等方面日益增长的需要，更好推动人的全面发展、社会全面进步。”

2017年9月，党中央国务院发布了《关于开展质量提升行动的指导意见》，提出“提高供给质量是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主攻方向，全面提高产品和服务质量是提升供给体系的中心任务”;“以提高发展质量和效益为中心，将质量强国战略放在更加突出的位置，推动我国经济发展进入质量时代”;“加快国家标准体系建设。大力实施标准化战略，深化标准化工作改革，建立政府主导制定的标准与市场自主制定的标准协同发展、协调配套的新型标准体系”;“坚持以改革创新为根本途径，推动技术创新、标准研制和产业化协调发展，用先进标准引领产品、工程和服务质量提升”。2018年1月，国务院印发了《关于加强质量认证体系建设促进全面质量管理的意见》，要求各领域加强质量标准和认证体系建设，转变政府质量治理方式，创新质量管理工具，大力推广质量管理先进标准和方法。

2、贯彻落实新发展理念必须全面提升教育质量

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大报告中强调：“推动城乡义务教育一体化发展，高度重视农村义务教育，办好学前教育、特殊教育和网络教育，普及高中阶段教育，努力让每个孩子都能享有公平而有质量的教育。”李克强总理在2019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发展更加公平更有质量的教育。”

2017年1月，国务院印发了《国家教育事业发展“十三五”规划》，确定把“教育质量全面提升”作为一项主要发展目标，强调“贯彻落实新发展理念，全面实现“十三五”时期教育改革发展目标，必须紧紧围绕全面提高教育质量这个主题，把立德树人作为根本任务，全面实施素质教育，积极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更新育人理念，创新育人方式，改善育人生态，提高教师素质，建立健全各级各类教育质量保障体系，全面提升育人水平。”提出“改进高校人才培养质量评价”，“实施教学质量国家标准，规范专业领域人才培养基本要求，鼓励行业部门（协会）制定人才评价标准，推动高校制定各专业人才培养标准和评价办法。”2019年2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了《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强调“优先发展教育，大力推进教育理念、体系、制度、内容、方法、治理现代化，着力提高教育质量，促进教育公平，优化教育结构，为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现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的奋斗目标提供有力支撑。”

2018年2月，教育部印发了《关于加快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 引领高等教育内涵式发展的意见》，构建有效推进“双一流”建设的体制机制。教育部发布了《普通高等学校本科专业类教学质量国家标准》，这是我国第一个高等教育教学质量国家标准。教育部《2019年工作要点》在“办好继续教育”部分提出：“完善政策支持体系，提升规范化管理水平和人才培养质量，加快推进学习型社会建设。”其具体措施包括“研究制订新时代高校学历继续教育质量提升相关政策文件。推进实施《高等学历继续教育专业设置管理办法》。指导推进开放大学建设与发展，加强信息技术与教育教学的深度融合，努力提高人才培养质量”等。

二、明确质量观和质量保证要素是建设现代远程教育质量标准的前提

1、树立科学的现代远程教育质量观

质量观属于价值观的范畴，是人们对某种事物质量高低的根本看法，是人的价值观在特定事物特定方面的具体体现。现代远程教育质量观就是人们对现代远程教育质量的根本看法，是评判现代远程教育质量的最根本的标准。因此，树立科学、正确的现代远程教育质量观，是建设现代远程教育质量标准、全面提高教育质量的前提。从国际视野看，现代远程教育的质量观基本有两种。一种是一元质量观，即同一化的质量观，认为现代远程教育的质量应该向传统的全日制学校教育质量看齐，用同样的标准来衡量二者的质量。西方多数国家和亚洲一些国家的现代远程教育都坚持一元质量观，其优势是能够在高起点上保证远程教育的质量，使之得到较高的社会认可度。比如英国开放大学，其教育质量评价结果在全英高校中稳居前列，被视为国际远程教育领域的楷模。另一种是多元质量观，即多样化的质量观，认为远程教育作为特殊的教育形式，应该有不同于传统教育的质量特性。这种观点虽然尊重远程教育的特殊性，但在教育实践中容易造成教育质量评判标准的降低，最终导致远程教育质量和社会声誉受损。

在我国，普通高等教育与高等继续教育（成人高等教育）呈现二元化发展模式，现代远程教育属于高等继续教育范畴，其教育质量保证和评估自成体系，反映出多样化的质量观。1998年巴黎首届世界高等教育会议通过的《21世纪高等教育：展望与行动》宣言指出“高等教育的质量是一个多层面的概念，包含了高等教育所有的功能和活动”，强调要“考虑多样化和避免用统一的尺度来衡量”高等教育的质量，提出“应建立独立的国家评估机构和确定国际公认的可比较的质量标准”。因此，树立适应大众教育和终身教育发展要求的多样化质量观，符合我国现代远程教育发展的实际和世界高等教育发展的趋势。在此基础上，应加快建立现代远程教育的质量标准和评估制度，完善质量保证体系。

2、明确现代远程教育的质量保证要素

现代远程教育质量保证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涉及到的质量保证要素很多，不同国家、不同远程教育机构在教育实践中形成了不同的认识。美国高等教育政策研究所《在线教育的质量—网络远程教育成功的标准》提出了远程教育质量评价的七项标准：学校支持、课程开发、教学过程、课程结构、学生支持、教师支持、评估和评价。美国成人学习研究中心提出了保证远程教育质量的五条原则，分别是教学设计、学习者支持、远程教育机构的支持、学习结果、技术。英国高等教育质量保证署提出保证远程教育质量的七个要素，包括系统设计、培养方案设计、批准与评审、课程教学管理、学生发展与支持服务、学生交互与表现、学生评价。英国高等教育拨款委员会评估英国开放大学的评价体系则包含课程设置的设计、教学内容和教学组织、教学和检查考核系统设计、学生学习进步与成果、学生学习支助服务和指导、学习资源、质量保证和完善机制。我国国家开放大学（中央广播电视大学）总结的质量保证体系五大要素是教学资源、学习过程控制、学习支持服务、教学管理和系统运作。中国人民大学网络教育学院构建的质量保证模型涉及培养目标、质量标准、保证措施及监控手段三个层次，涵盖教学规划、基础设施、教学系统设计、教学过程实施、教学评价五个方面。

综合国内外研究和实践成果，现代远程教育质量保证的要素分布于教育机构内部质量保证和外部质量保证两个系统，涵盖教学规划、教学实施、教学监控三个层面，涉及教师、学生、管理和服务人员四个主体，囊括教、学、管理、支持服务、评估评价五个维度。其中教学规划层面包括培养目标定位、专业设置、课程体系、学习资源、学习环境等基础要素，教学实施层面包括人才培养模式及相应的教学模式、教学管理模式的设计和运行，特别是教学过程、教学支持服务各个环节的落实等核心要素，教学监控层面包括对教师教学、学生学习、管理和服务人员的支持服务过程的监控与反馈等关键要素。

三、建立适合国情和促進发展的现代远程教育质量标准体系

1、坚持用发展观点建设现代远程教育质量标准

建设什么样的质量标准，首先影响到现代远程教育质量保证和监控体系的建立，进一步影响到现代远程教育质量的保证和评价，最终影响到现代远程教育的长远发展。基于互联网技术的现代远程教育在我国实现高等教育大众化的过程中发挥了重要推动作用，在建设全民终身学习的终身教育体系和学习型社会中仍然是重要支柱。因此，建设现代远程教育质量标准的目的，既要规范办学行为、提高教学质量，也要服务和促进现代远程教育的发展。要坚持用发展的观点指导现代远程教育质量标准建设工作，从经济社会和信息技术发展的阶段性实际出发，从社会需求和求学者需求的实际出发，研究制定适应不同发展时期的质量标准，推动现代远程教育持续健康发展。同时，要充分考虑经济社会发展对人才需求的多样化、求学者学习需求的个性化和多样化、远程教育办学主体和办学模式的多样化，从国家、地方或行业、办学院校不同层面分别制定不同适用范围的多样化的质量标准，促进各地、各院校的远程教育在保证质量的基础上发挥各自优势，办出特色。

2、从国情实际出发建立现代远程教育质量标准的体系框架

有关研究显示，各国远程教育质量标准的内容不尽相同。以亚洲为例，10个开展远程教育的国家，其质量标准的内容框架涉及使命和愿景、评价和评估、教育资源、领导力与管理、财经资源、IT基础设施、教与学、课程开发、学生支持、教职员工、内部质量保证系统、学术研究等12个方面，并且不完全相同。其中日本、新加坡、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菲律宾等国家对远程教育和普通高等教育采用同一质量标准体系，教育质量管理也实行同一程序。

我国现代远程教育的培养对象基本都是在职从业人员，培养目标普遍定位为面向基层的应用型人才，而且办学规模庞大，2017年教育统计数据显示当年全国现代远程教育（网络教育）本专科在校生达736万人，远超其他任何国家。同时，办学主体多元，既有45所专门举办远程教育的开放大学（广播电视大学），也有69所举办网络教育的普通高等学校;教学模式多样，有完全实施网上教学的，有网上教学与面授辅导相结合的，有采用多种手段混合教学模式的;办学体制也有很大区别，开放大学（广播电视大学）实行系统协作办学，普通高校网络教育有的与校外学习中心直接合作办学，有的通过奥鹏等远程教育公共服务体系与校外学习中心间接合作办学。立足发展实际，同时借鉴国际有益经验，笔者提出我国现代远程教育质量保证体系的基本框架如下：

四、现代远程教育质量标准建设的策略与路径

1、建设策略

制定质量标准，必须从现代远程教育的特点以及培养目标、培养对象的特性出发，质量标准要符合现代远程教育运用现代信息技术实施开放办学、远程教学的特点和规律，符合培养在职从业的应用型人才的目标要求和大众化的教育需求，适应学员个性化、多样化的自主学习需求，逐步形成具有鲜明现代远程教育特色的质量标准体系。

现代远程教育质量标准建设工作应该坚持这样几条原则和策略：

一是既有约束，又有发展。通过制定和实施质量标准，既要约束、规范现代远程教育各类办学主体的办学行为、教学过程和教学管理，保证教育教学质量达到标准要求，又要提供公平公正的评价机制和竞争环境，激发各类办学主体、各个办学机构的积极性，促进现代远程教育持续健康发展。

二是既有规矩又有空间。质量标准既要对各个教育机构、各类专业提出统一要求，保证基本的教学质量，又要为各校、各专业留出足够的自主发展空间，促进不同学校和不同专业人才培养创新发展、特色发展。

三是既有底线又有目标。质量标准既要对现代远程教育的办学、教学、管理、支持服务、教学保障等各方面工作提出合格标准和基本要求，兜住教育质量底线，又要对提升质量提出前瞻性要求，引导各教育机构不断努力达到更高的质量标准。

四是既有结果又有过程。质量标准要引导学校把学生学习过程性评价与结果性评价相结合，严格课程考核标准和管理，探索基于真实任务的评价方法，落实教学过程特别是学生自主学习过程，注重考核学生运用知识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

五是既有定量又有定性。现代远程教育是培养人的活动，其质量标准不同于工业产品质量标准，既要有必要的量化指标，又要提出科学、合理的定性要求。

2.建设路径

现代远程教育质量标准涉及诸多方面，既有教育教学方面的标准，也有教育技术方面的标准，建立和完善现代远程教育质量标准体系是一项艰巨工程，也是一个漫长过程。从我国标准化工作和现代远程教育发展的实际出发，可以考虑从下面几个路径推进现代远程教育质量标准建设工作。

一是分类实施，分步推进。现代远程教育质量保证的影响因素很复杂，需要建立教育质量标准的环节也很多，要根据影响质量的轻重缓急程度，制定质量标准建设计划。首先选择那些急需规范并且具有基础性、普遍性的环节，加快研制和实施质量标准，循序渐进扩展到各个环节，逐步形成完善的质量标准体系。

二是自上而下与自下而上相结合。我国实行国家、地方（行业）、企业（单位）三级标准体系，建立现代远程教育质量标准要走自上而下与自下而上相结合的路子。对于基本办学条件、办学责任和权利、专业设置、考核评价等重要基础性因素，并且经过实践检验具备成熟条件的方面，应该由教育部牵头组织或者授权组织制定国家标准，各地、各學校逐级制定具体的实施细则加以落实。对由于地域差别、院校差别尚不能作统一要求，或者还处于探索阶段不具备条件的方面，可以由院校先行制定学校标准，进而推广提升为地方标准或者行业标准，完全成熟可行的再上升到国家标准。

三是强制性标准与推荐性标准并行，规范与引导相结合。对于现代远程教育办学教学当中必须做出统一、最低要求的质量标准，应当作为强制性标准，强制要求各地各学校完全执行，以规范办学、教学、管理行为，确保基本质量。对于允许各地各学校结合实际创新发展的质量要求，有推广应用价值的可以作为推荐性标准，引导各教育机构积极学习、办出特色、提升质量。

四是制定标准与实施标准相结合。标准的生命和价值在于实施，教育行政部门、社会第三方及办学院校应通过开展教育评估、自检自查、发布教育质量报告等多种形式，加强对现代远程教育质量标准实施的监督评价，以标准促进教育质量提升。同时，标准制定、发布部门要及时收集标准在实践应用中的反馈意见，不断修订、完善标准，更好地发挥标准的规范、引导作用，并形成教育质量标准与教育质量管理实践互相促进的良好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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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王爱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