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国宾
童年的记忆中,浓郁的年味里,除了赶年会、耍糖人、贴年画、燃爆竹,我还最爱吃娘做的枣花馍。
娘愛节俭,那时日子苦,打秋凉起,娘就算计着尽量省一点钱,把节省下来的钱用来过年。平日里生活再清贫,过年了,娘也要给我们蒸一锅白花花的枣花馍。娘还把自家枣树上圆圆的红枣摘下来,留一些晒干,挑选个头大一点的,保存到春节做枣花馍。
赶完年会,娘就准备做香喷喷的枣花馍了。我一边在屋前屋后玩耍,一边惦记着娘只有过年才舍得做的白面枣花馍,心里美滋滋地。娘开始用温水和面,在她娴熟的操作中,一大块面团很快和好了,然后盖上湿布等待发酵。
娘将发酵好的面团反复揉一会儿,再分成等量的剂子,取一份擀成圆片,在一边摆上三颗大红枣,把另一面对折过来,盖在红枣上,然后用锯齿刀印上花纹,荷叶形枣花馍就做成了。除了荷叶枣花馍,娘还变着法儿给我们做其他样式的。
我很喜欢看娘做枣花馍的样子。娘手法利落灵巧,面团在娘手里不停地翻卷,眨眼间就变成了有模有样的枣花馍。每到年关娘开始做枣花馍的时候,我都会从外面跑回来,两眼直瞪瞪地看着娘把小剂子做出好看的形状,看着娘从小筐里伸手拿过来一颗颗洗净的大红枣,画龙点睛地放上去。娘还会轻声唤我乳名,我小嘴一张,一颗甜甜的大红枣就被娘塞了进去。
枣花馍进了蒸笼,柴火燃起来,不一会儿,一大筐蒸好的枣花馍就被端上了低矮的餐桌,年幼的我伸出小手就去拿,手烫疼了,就用裹着厚棉袄的胳膊托着,一点一点往嘴里送,一颗大红枣进肚,整个年都是甜的
如今每逢春节,我都会想起娘的枣花馍,娘的抚养和疼爱,也烙在了我抹不掉的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