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泽颖
不同于《世说新语》中的无拘无束,飘逸洒脱,阮籍诗中所展现的自己是孤独而焦虑,在尘世中苦苦挣扎的。接下来,我会从个人和社会的角度浅析阮籍《咏怀诗》中所蕴含的思想情感。
首先,从个人的角度来说,阮籍在诗中宣泄了自己寂寞,焦虑和痛苦的情感。他运用了比兴的手法,寓情于物,渲染了氛围,使得悲上加悲,忧上加忧,让读者感同身受。比如他的《咏怀诗一》中的“孤鸿号外野,翔鸟鸣北林。”阮籍描写了独自飞行的大雁的号叫和天空飞翔的鸟儿的悲鸣,借此渲染了悲凉落寞的氛围,并且引出了看到此番情景“忧思独伤心”的感慨,把景物和自己的情感很好的融合在了一起。《咏怀诗十七》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孤鸟西北飞,离兽东南下”,又是孤独的鸟,“孤”是阮籍心中情感的真实侧写。只是,作者这次不仅仅刻画了飞禽的形象,还引入了走兽的形象,使得诗中的画面元素更为丰富。天空中的孤独飞鸟和地面上离群的野兽,似乎整个世界都是孤獨空寂的。阮籍寥寥几个字,就把他内心的画卷展现的活灵活现。
其次,阮籍还在自己的诗中抒发了对当时社会的讽刺和忧思。比如说《咏怀诗》六十七中的“委屈周旋仪,姿态愁我肠”洪生行礼作揖的虚伪姿态,让阮籍心生厌恶。阮籍借着儒生洪生,讽刺了当时文化社会的虚妄。魏晋时期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但是经学繁琐虚妄并不能真正满足人们的内心需求,再加上由此引申的举孝廉制度的虚伪做作,促使了魏晋风度的诞生。而阮籍的忧虑之一,也源于此。阮籍的另一焦虑则源于司马氏的残暴统治。为了明哲保身,阮籍不仅在朝堂上谨言慎行,连他的诗作也不敢写明标题主旨,而是以《咏怀诗》为题,道出无尽愁思。正如阮籍在《咏怀诗三十三》中言的“终身履薄冰,谁知我心焦”,阮籍的焦虑痛苦正是对当时社会的批判,如果人民生活安康,政治稳定开明,哪里会有如此深入骨髓的苦与愁呢?
阮籍在《咏怀诗》中所表现的个人情感和对社会的思考是深远的。正如钟嵘在《诗品。序》中所评,阮籍是“五言之警策者”,他对五言咏怀诗的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