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武术当代发展的现实困境与破解理路

陆盛华 李臣

摘 要：文化“走出去”国家意志的不断强化和“文化中国”国家形象的有序建构，促使中国武术海外传播载体效益、好感度和认可度呈现新特点，同时也迫使中国武术遭遇因民族特性淡化产生的身份迷失、价值取向同化带来的认同危机等现实困境。中国武术当代发展的逻辑支点和重要遵循原则：以中华文化精髓为支撑，深入挖掘中国武术的文化元素;以社会变迁逻辑为理路，建构彰显自身品格的新型场域;以中华性格本质为要义，精准呈现中国武术核心竞争力。

关键词：中国武术;文化中国;发展困境

中图分类号：G852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6-2076（2019）03-0044-07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总书记为核心的党中央审时度势地站在时代前沿，并引领风气之先，把中华文化的发展提升至前所未有的高度。这一重要举措，不仅为中华文化伟大复兴进程中“文化中国”国家形象的塑造增添了文化自信的底气和勇气，而且还为“要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发展道路，激发全民族文化创新创造活力，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1]国家意志的不断强化植入了国家层面理论政策支持，也更为中华文化蕴含的独一无二的理念、智慧、气度、神韵等价值内涵的深度挖掘与阐发，给予了新时代中华文化新辉煌再造所必需的新型动力源泉。然而，仔细考量中华文化在当今时代被授予如此崇高待遇的真正原因，与其说是中国主动适应世界和世界选择中国的必然结果，倒不如说是中华文化透显的中国智慧、中国方案和中国力量，为应对当前世界范围内思想、观念、文化、道德、生态等领域出现的社会问题所展现的独特贡献率。

也因此，对于伴随五千年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一路走来，且作为中华文化“走出去”重要代表元素的中国武术的当代发展来说，虽然它长期以来被学界专家和学者视作“积淀着中华民族最深沉的精神追求，代表着中华民族最独特的精神标识”[2]的身体文化符号，并从文化、生态、教育、艺术、产业、健康等视角，对其内隐的多元势力进行了不同程度的阐释，取得了令人欣喜的骄人成就。但是，就目前急遽变化的社会发展进程来看，倘若中国武术要在信息化、媒体化、网络化等普适度日益加深的当今时代，既能够精准呈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思想精髓，又能够有效借鉴西方竞技体育理念和方法生发出新型业态，不仅需要相关领域专家和学者，勇立时代潮头，建言献策，而且还需要业界研究者从目前中国武术的现实状况出发，透析其当代发展所面临的机遇，理性解读其当前发展可能存在的现实困境，进而规划设计新时代中国武术健康有序前进的破解理路。

1 中国武术当代发展面临的机遇透析

全方位、广角度透析中国武术当代发展上升为国家“文化强国”战略的时代背景，对于把握其前所未有的历史机遇意义重大。这不仅关乎中国武术当代发展整体效益的理论支撑问题，而且还体现在以此为逻辑支点的国内交叉合力和国外客观现实双重实践效能的具体呈现上。因此，审视中国武术当代发展面临的机遇，也应从国内和国际两个层面展开分析。

1.1 文化“走出去”国家意志的不断强化，助推中国武术海外传播载体效益提升

自20世纪80年代，国家层面提出文化“走出去”发展战略以来，“我国已进入继承、吸收、发展和创造自身新文化的历史时期，并且依据该战略，就是要在继续吸收外来优秀文化的同时，使文化引进来和走出去紧密结合起来，转变以往吸收多而输出少的局面，形成双向、均衡交流和传播的新格局”[3]文化发展核心要义，促使中华文化在国际上的影响力不断增强，同时也使得其对国际政治、经济新秩序和新模式构建的积极效益有序彰显，对人类文明进步所展现的正向效能也在次第释放。

当然，也正是基于文化“走出去”战略所承载的多元正能量，以及西方价值体系所隐含的个人英雄主义、极端自由主义，在西方国家思想、文化、观念等领域暴露的问题接连出现，使得西方国家转移目光，以东方文化为源头找寻实践应答方案的愿望日益强烈，和中华文化凸显的集体主义、天人合一、道法自然等思想理念，对于以西方价值观为参照所产生的社会负面问题的积极价值。中国方案，横空出世。诸如，中国人怀揣着“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的“和谐世界”崇高愿景，适时提出的“一带一路”倡议，以及借助加强人文交流，促进民心相通，增信释疑、凝心聚力等相应措施，促使国际社会广泛参与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些共识的有序达成，都是“把握人类利益和价值的共同性，在国与国关系中寻求最大公约数，对人类文明走向的战略性思考”[4]。

因此，对于作为一种文明的中国武术的当代发展来说，或许正是因其承载中华文化基因，透显对个人修为的把控、社会正义的匡扶、家国情怀的担当等多重功能和属性，对当下西方国家所暴露的社会突出问题的独特价值，才使其在文化“走出去”国家意志不断强化的当下，作为中华文化“走出去”代表性项目，被接连写入“国字号”政策文件。如，2017年1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和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的意见》指出，“支持中华武术等中华传统文化代表性项目走出去”[5];2017年7月，中央全面深改组审议通过的《关于加强和改进中外人文交流工作的若干意见》指出，“重点支持武术等代表性项目走出去”[6]。也正是基于国家层面通过政策法规形式对中华文化“走出去”进程的接连助推，才使得新时期作为中华文化“走出去”代表性元素的中国武术的海外传播载体效益明显提升。

1.2 “文化中国”国家形象的有序構建，促使中国武术国际认可度呈现新的特点

“文化中国”（Cultural China）概念，最早是由美籍华人学者杜维明于1990年10月24日提出的。在该概念中，“杜维明先生提出了三个‘象征世界（symbolic universes），其中第三意义世界是指致力于中国文化的学习和研究、力求从思想上理解中国的人，他们和中国既无血缘联系又未必有婚姻关系，但力求将这份对中国文化的热爱和理解带入各自不同语系的社会中去”[7]。然而，就“文化中国”的内涵来说，杜维明先生所表征的意义中国主题，虽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但是，明显与当前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建设的内在逻辑和感性形象不相吻合。所以说，就目前关于“文化中国”内涵较为权威的表述来看，本文较为认同杨生平教授的观点，即，它是“根据文化在当今世界以及未来中国发展中的地位而提出的一个感性符号，是一幅说明现代中国追求文化、创新文化、利用文化创造世界和表现行为的形象图式”[8]。这种形象图式，它不仅包括理论、知识和意象等图式三位一体协同发展的中国形象，而且还体现着未来一个时期我国发展的重要目标，以及加快推进文化强国建设的深层价值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