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珊珊,白 冰,黄艾佳
(江苏师范大学 商学院,江苏 徐州 221116)
据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公布的最新调查数据显示,中国互联网网民总数已经有8.29亿,互联网普及率将近60%。中国的互联网发展速度飞快。在互联网技术的作用下,互联网企业对资源的整合成为当前生态研究的热点,加速出海的互联网企业,共同促进“一带一路”战略的实现,在无形中承担了重要的历史使命。互联网企业已经成为理论和实物领域的重要研究对象,财务系统作为互联网企业重要组成部分,开展对其财务竞争力方面的探索至关重要,也对处在发展期的互联网企业具有现实意义。历来以企业为主体的有关竞争力的研究多数从能力观角度出发,Prahalad 和 Hamel(1990)[1]引入“核心能力”一词,把核心能力定义为技能和竞争的集合,对企业竞争成功有作用的“学习的堆积过程”。金碚(2001)[2]、张延锋和李垣(2002)[3]、杜慕群(2003)[4]等学者对企业的核心能力进行分析,认为其是一种有利于竞争优势产生的知识体系,对企业内聚焦各种能力的综合,对外显示企业核心竞争力。朱开悉(2001)[5]首次提出财务能力时,财务核心能力被认为是财务竞争优势形成的驱动力,对外体现为企业多重因素作用下的的财务竞争力,为后续的研究奠定了理论基础。企业组合能力核心形成的过程就是建立起自己竞争优势的过程,其能力具有自我学习和创造性。财务竞争力是对企业进行深度研究的财务视角的创新。新经济体系下,如何科学地识别、评价互联网公司财务竞争力,清晰认识其复杂适应性机理,形成机制,构成要素,对我国互联网公司财务竞争力的研究有重要意义。
互联网商业生态系统是在互联网快速成长下形成的一种新型商业生态系统,其相关研究来源于组织生态学理论和商业生态理论。组织生态学理论最初由 Hannan和 Freeman(1977)[6]借鉴自然生态学的理论观点提出的,核心概念涉及组织生态和企业种群等,强调将企业与其外部市场环境联系起来分析问题。穆尔(1993)[7]在此组织生态理论的基础上正式提出了商业生态系统的概念,对其内涵和特点进行展开分析,认为它是一个包括消费者群体、供应商、生产者等具有不同程度利益关系的组织或群体构成的动态结构系统。该领域的大多数学者依旧认为它可以定义为由不同的组织种群共同组成的商业网络系统(潘剑英、王重鸣,2012[8];张利平,2016[9])。
互联网等新兴信息技术的发展催生了众多平台生态圈,互联网企业就具有这样的能力,类似于美国的Google、Facebook、Apple及中国的Alibaba、Tencent、Baidu等互联网平台企业构建的,介于企业和市场中间,以资源共享为发展基础的商业组织形态。陈超和陈拥军(2016)[10]分析了互联网企业在商业生态中发挥着媒介和领导作用。从价值创造角度研究以需求为导向的互联网商业模式(罗珉、李亮宇,2015)[11]。根据互联网公司的服务内容和特性,我们认为多数互联网公司具有自己的商业生态系统和商业模式,是生态型企业,因此本文将结合商业生态理论去分析互联网上市公司财务竞争力。互联网商业生态系统是以互联网技术为内核,以用户价值为指导方向,互联网、用户、外部资源彼此相互作用,不断交互,通过横向用户关系范围的扩展,以及纵向产业链的整合,表现为价值重构的生态体系。例如一贯以提供综合电子商务平台角色出现的阿里巴巴、京东等,以提供信息服务角色出现的腾讯、百度等。以阿里巴巴为例,阿里巴巴于1999年开始以B2B模式专注于国内贸易批发市场。2002年,阿里以“诚信通”服务收取“会员费和增值服务费”实现了首次赢利。2003年开始,淘宝网,C2C模式、B2C模式不断上线,支付宝的出现解决了第三方支付的问题,这也是纵向一体化的开始。2005年,收购雅虎向互联网搜索平台转化。2007年,成立阿里妈妈营销平台、阿里软件,横向一体化逐步完善。2008年,成立淘宝商城。2009年,成立阿里云。2010年,推出淘宝移动客户端,成立聚划算,移动互联网业务逐步完善。2015年至今,阿里集团通过大规模的并购,不断向物流、体育、影视等行业浸透,不断完成战略布局,形成自己的商业生态体系,阿里集团以天猫、淘宝、聚划算电商平台为核心,支付宝、云计算,物流服务为外延,形成资金流、信息流和物流,向外延伸到各行各业,从广度来拓展商业体系,从财务视角透视互联网企业的商业模式,也即是学者们研究财务问题能够创新的领域。
Moore(1993)成功运用生态学理论,结合企业发展战略,构建商业生态系统结构模型。互联网企业在面对复杂多变的商业竞争环境中不管调整,叶学锋和魏江(2002)[12]指出企业之间的异质性和效率差异是直接导致企业在竞争中优劣势的显现,接着分析了核心能力的评判标准。将能力观导入企业竞争力研究中,协调了其优势形成的片面性和以资源为基础忽视企业竞争动态性的弊端,本文认为互联网企业是生态体系中,各种门户网站、多个共生关系形成了商业生态系统的生态圈。互联网公司资产结构特殊,以轻资产为主,如专利技术和员工能力;经营风险大,不确定性高,要有雄厚的资金基础用于支付科研、产品开发及推广的投资,通过免费服务吸引消费者,抢占客户,再把这种消费者带来的流量变成运营收入。郭建峰等(2017)[13]根据互联网企业特点建立了价值评估体系,依据主要影响因子比较大的原则将总资产净利率、资产杠杆比率等指标作为互联网公司各种财务能力的指标。梁杰等(2013)[14]通过实证进一步验证了财务资源基础、财务营运和财务管理对于企业财务能力的正向积极作用。资源和核心能力的关系有着微妙的联系,核心能力相当于几种能力的合力,这种力量越强大越能适应环境的需求,企业在这种合力的作用下就越有优势,本文认为这体现了财务能力的本质,各种财务能力并不是独立存在企业的,是共同作用于企业财务系统,随着整合重构形成。朱开悉(2001)认为将盈利指标归纳为财务表现能力更为恰当。张婧(2015)[15]以腾讯公司为案例分析,认为盈利模式是借助企业核心竞争力,利用自己的现金流、产品流、信息流,创造价值的方式。商业生态视角下互联网公司的财务竞争力分析应该是各项财务能力的结合体,有着整合、动态、可持续性、是高效整合后作用在互联网企业财务有效资源的能力,且以盈利能力为主构成的财务表现能力对财务竞争力形成有着显著影响。据此提出以下假设:
假设H1:财务资源基础对财务表现能力有显著影响;
假设H2:财务表现能力直接对财务竞争力有正向影响作用。
张巍等(2013)[16]从各项能力指标开展对互联网公司的成长因素进行调查分析,以总资产增长率、流动资产增长率等来度量成长性、营运能力、规模,认为无论是营运能力还是盈利能力都分别与企业成长性正相关。即由于互联网行业是一个资本密集且准入门槛较低的行业,所以资本以及进行资本管理的实力在互联网行业有着不能忽视的地位。营运指标反映了资产管理利用效率的水平,运行情况以及经营水平。其分析主要是以周转率各类指标来度量。互联网行业的流动资产周转率偏高,经营效率高,有助其盈利能力的提升,对财务表现能力有着明显的作用。互联网行业的总资产周转率一般较低,这说明对资产的运作能力不足,收帐能力偏低。若是能够通过合理分配资金,不断改善总资产的收益状况,营运能力或许会对企业的长期发展有帮助。我们认为财务表现能力会对互联网公司财务发展(成长能力)有一定的影响。从多数互联网上市公司的财务报表中看出,几乎没有存货,并且互联网行业的流动比率普遍偏高,互联网公司的短期偿债比较强,但是无法对未来现金流量进行评价,综合资金的利用效率无法显现,与传统行业相比较,互联网企业资产负债率偏低,而且其资本结构多以权益性资本为主,产权比值与其他行业相比低许多,即互联网企业的长期偿债有了保障。商务平台的基本特征是网络效应和多边市场,偿债能力及优化资本结构、提升企业整体价值是提高财务核心能力的重要途径。我们提出假设如下:
假设H3:财务表现能力对发展能力有显著影响;
假设H4:营运能力对财务表现能力有显著影响;
假设H5:偿债能力对财务表现能力有显著影响。
互联网企业财务竞争力是由互联网企业对内外部资源进行不断地整合的基础上产生的财务资源的整合管理与配置的协调能力,最终表现为互联网企业的财务竞争力,互联网企业是以轻资产为主,重创新、需要大量资本投入,财务竞争能力的形成是在对财务资源的有效控制上,学者认为在公司的生态体系中,财务资源和能力所处的层次和地位不同,资源是利用的起点,能力产生直接作用的力量,资源通过各种能力因素间接作用在财务竞争力上。朱焱和吴盈(2017)[17]认为发展能力发挥着连接企业绩效与人力资本投资的中介作用。能力既有对资源的依赖性,又有自己的独立性,作用的过程就是对资源进一步集聚、优化的过程。这也体现了它的动态、收益、复杂、整合的特征。我们提出假设如下:
假设H6:财务发展能力于财务竞争力有显著影响作用。
结合CNNIC公布的第39次《报告》、近五年工业和信息化部信息中心和中国互联网协会联合发布的“中国互联网企业100强”名单、以互联网业务的营收比例达50%以上的互联网上市企业为筛选依据,从同花顺数据库以及巨潮资讯网等网站中搜集2014—2016年数据,为了保障模型构建的合理性,本文筛选了121家互联网上市企业,运用spss24.0对数据进行预处理,如进行缺失值处理、标准化等预处理过程,为了数据分析的准确性和完整性,选取了26个财务指标。根据前述文献对财务能力、财务竞争力内涵的研究,本文预提取指标如表1所示。
表1 互联网企业财务竞争力评价指标体系设计
本文先对收集的数据先进行探索性因子分析,对表现不好的原始变量进行剔除,接着进行信度分析,对不符合信度要求的变量进行剔除,使每个维度内的变量具有一致性,使得整体信度符合要求,再进行效度分析,进行因子提取命名,本过程旨在详细阐述数据处理流程。运用spss24.0对本文所选取的26个观测变量采用主成分分析法对预提取的变量进行降维处理,初步筛选指标,以特征值大于1为原则提取了公因子。为了保证样本内部的相关性,在成分矩阵中以因子载荷大于0.5为筛选准则,将删除指标B3、B4、B6、D5,然后我们剩下的22个指标经过spss24.0主成分分析得到旋转后的成分矩阵如表2所示。
表2 旋转后的成分矩阵
从表2可以看出,经过最大方差法旋转,减少变量个数,以更好的揭示对结果产生影响的实际因素,因子1对应观测变量A1-A9;因子2对应观测变量 B1、B2、B5;因子 3对应观测变量D1、D2、D3;因子 4 对应观测变量 C3、C4、C5;因子5对应观测变量C1、C2;因子6对应观测变量D6、D4。对预提取的6个因子进行信度分析,检查内部一致程度。
1.数据信度分析。Cronbach's α信度系数是目前最常用的信度系数。信度系数在0.8以上为非常好,0.7~0.8 之间较好,0.6~0.7 时可以接受。最终各公因子对应的信度分析结果如表3所示,经过筛选观测变量后,各因子的α系数除6因子组合信度不满足要求外,故剔除指标D4、D6。最终20个指标的整体信度为0.880,如表4所示,整体信度表示很好。综合可以认为因子的内部一致性相对良好,因子和样本变量具有相关性且信度较好。
2.数据效度分析。本文用spss24.0对20个观测变量进行效度检验,在KMO检验和Bartlett检验中,如表 5所示 KMO值为 0.842,介于 0.8和0.9之间,达到显著水平(<0.05),表明变量很适合做因子分析,最终提取了5个因子。达到了80.285% 的方差贡献率(见表6),说明 5个公因子能代表20个变量80.285%(>80%)的信息,丢损的信息少。采用旋转后的矩阵表,因子载荷有较大的绝对值,且保障了因子之间的相对独立性,与初始材料相互关联,根据旋转后的结果(见表7),我们可以对因子进行命名。在以上信度和效度分析条件下,根据主成分分析的结果,我们将其测量内容归纳因子1为财务表现能力、因子2为发展能力、因子3为偿债能力、因子4为财务资源基础、因子5为营运能力。
表3 组合信度分析
表4 整体可靠性统计表
表5 KMO和Bartlett test
表6 总方差解释
表7 旋转后的成分矩阵
本文拟采用AMOS22.0统计分析软件分析财务资源基础、财务表现能力、偿债能力、营运能力、财务发展能力五个因素之间的作用关系,根据SEM的建模要求,首先需要建立5个潜变量的测量模型。衡量测量模型的拟合程度和效度,指标主要有RMSEA,RMR,IFI,CFI等。在财务表现能力测量模型中,根据AMOS修正指标C.R.和M.I.删除 A2、A5、A6、A9 连接 e1、e7 和 e4、e6。根据假设、探索性、信度、验证性等分析阶段得到初始整体模型图如图1所示。
图1 初始模型图
用卡方自由度比值(CMIN/DF)作为模型适配度指标,其介于1~3之间,表示模型适配度良好。RMSEA比其他指标更不易受样本多寡的影响,在0.05~0.08之间时表示整体模型适配尚可,RMR越向0靠近模型适配度越好,小于0.05表示模型可以接受。GFI,CFI,IFI,NFI都是越接近1,模型适配度越好的指标,PCFI与PNFI其值越高越好,一般大于0.5。
表8 初始模型拟合指标表
RMSEA>0.08,RMR>0.05,初始模型整体数据与模型拟合度并不是太好,需要进行进一步优化。根据AMOS修正指标M.I.进行多次优化:
图2 最终模型图
在最终模型图中连接了e4与e7,e8与e15、e8与 e16,e6与 e19,优化了初始模型,最终模型拟合表如表9所示。
表9 最终模型拟合指标表
最终优化模型表现良好,指标都达到要求,模型拟合度表现比较好。
表10 最终模型系数表
从表 10中可知,假设 H1,H4,H5成立,营运能力、财务资源基础、偿债能力三者对财务表现能力的路径系数都达到0.05的显著水平,表示这三条路径系数在总体中显著不为0,营运能力、资源基础、偿债能力对财务表现能力有着显著的影响作用。财务表现能力对财务发展能力的影响作用也达到0.05的显著性水平,支持假设H3。
表11 标准化效果值
从表11中可知,财务表现能力与发展能力对财务竞争力直接作用明显。支持H2、H6的假设。可以看出财务资源基础、营运能力、偿债能力、财务表现能力对财务竞争力都有正向影响,偿债能力影响效果为负,一方面我们认为互联网企业流动比率比较高,短期偿债能力比较强,可是对以轻资产为主注重研发与投资的且需要长期发展的互联网企业来讲,流动资产比重大,可能说明企业利用资金效率比较低,闲置资金比较多,不利于企业的保持长期发展优势,或者说新投资项还未有盈利。另一方面,当互联网企业举债量大,而利润也较大时,就会产生正面的效益。而应收账款比重大,资金回笼的快慢、坏账损失直接影响企业未来的盈利水平,影响企业财务竞争能力。财务发展能力对财务资源基础、营运能力、偿债能力促进财务竞争力的过程中也起到一定的间接作用。而且,财务表现能力对财务竞争力的直接效果值远大于通过发展能力的间接效果值,根据直接效果值>间接效果值,则说明间接作用不明显。财务表现能力对财务竞争力的直接效果值为0.502大于通过发展能力对财务竞争力的间接效果值0.242,且财务表现能力对财务竞争力的总效果值是5个潜在变量中最大的,说明在形成财务竞争力的过程中财务表现能力起着重要的作用,发展能力作为连接财务表现能力与财务竞争力的桥梁作用不明显,但是发展能力依然对财务竞争力形成起作用。即假设H6成立。结合指标和数据分析,本文假设得到验证。
互联网企业成长历程就是一个信息流资金流传递,生态链不断拓展的过程。互联网公司财务生态系统是在动态复杂的环境下,由财务中心、其他部门和内外部环境互相作用的系统。财务系统的竞争体现在企业内外部各组织的竞争,最终呈现在企业的组织与组织结构变化之中,互联网企业财务资源对财务表现能力的影响是其他要素不能比拟的,正是因为互联网企业在整个发展周期特别是在成长期需要不断的资金支持,所以资源对财务表现能力和财务发展能力的影响也是突出的,对财务资源的管理,营运能力的提升也将对财务竞争力有着显著影响,各项能力与资源的结合终将会影响财务发展(成长)能力,这与企业整体的目标也是一致的。接着由财务表现能力和财务发展能力直接作用于财务竞争力的框架体系建立,理论假设与实证研究的结果也证明了这一过程,验证了互联网企业财务竞争力体系的构建是合理的,同时也得出理论分析所得假设是成立的,对鲜少研究的互联网上市公司财务竞争力有了实践意义的探索。
首先,商业生态视角下的互联网企业是一个借着互联网技术横纵向发展的生态型的企业,有自己的商业模式和商业生态体系,然后根据现有文献分析财务竞争力的构成,提出假设,根据提出的互联网企业财务竞争力的影响因子,进行探索性和验证性分析,探索其内部机理,论证了财务资源基础,偿债能力,营运能力,财务表现能力,以及财务发展能力的关系。在财务资源基础、偿债能力、营运能力的共同作用下,财务表现能力对互联网企业的财务竞争力整体的发展中起着重要作用,资源与能力的结合,更有利于组织内部的优势创造,促进了公司财务竞争力的提升,在发展能力和财务表现能力的共同作用下,互联网公司的财务竞争力呈现出正向演化的过程。在互联网公司的长期发展中,财务系统作为组织的重要一部分,互联网公司管理层在进行决策时,应考虑到财务因素的影响作用,不能因小失大,结合企业财务资源,合理调整资本结构,改善运营方式,为久远发展思量,避免陷入财务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