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雄鹰,赵晋华
(上海交通大学附属第一人民医院核医学科,上海201620)
Graves病是以甲状腺功能亢进为主要临床表现的器官特异性的自身免疫病,由于自身免疫的病理基础,其病理生理过程有淋巴细胞及细胞因子的参与[1],有研究报道GD患者血清IL-6显著增高,可作为评价免疫功能紊乱的指标[2],IL-4作为一种重要的细胞因子也在体液免疫和细胞免疫过程中起着重要的作用[3]〛。本文主要探讨GD初发患者与健康体检人群血清IL-4浓度差异有无统计学意义,以及FT4轻度增高组和重度增高组间IL-4浓度相比有无明显差异,并研究GD初发患者IL-4浓度是否与甲状腺相关自身抗体Anti-TSHR、Anti-TG和Anti-TPO有线性相关关系,为研究细胞因子在GD病理生理过程中的作用提供方向。
2013年12月至2014年9月至上海交通大学附属第一人民医院南院就诊的56例21~60岁GD初发患者,由临床表现、血清甲状腺激素测定和甲状腺彩超共同确诊。其中男性27例(48%),女性29例(52%),年龄36.9±10.5岁,患者血清FT3、FT4均明显增高,TSH 明显降低。对照组选取50例22~60岁2014年8月至上海交通大学附属第一人民医院南院进行健康体检且甲状腺功能正常的人群,男性25例,女性25例,年龄36.2±8.4岁,性别和年龄均与患者匹配。患者组和对照组均无近期感染,免疫功能低下及过敏性疾病等人群。
人血清IL-4的浓度测定采用放射免疫分析试剂盒,购自天津协和医药有限公司。FT3、FT4和TSH的测定采用法国CISBIO公司放射免疫分析试剂盒。Anti-TSHR、Anti-TG 和 Anti-TPO 测 定 采 用 瑞 士Roche公司电化学发光试剂盒。γ计数器采用安徽中科中佳GC1500仪器。电化学发光仪为Roche E602全自动电化学发光仪。
GD初发患者和健康体检者空腹采血时间均为上午9:00,采血前嘱安静1h。收集患者和体检者全血各5 mL,静置两小时后3500rpm离心5min分离出血清并于-20℃冻存,两个月后单次复溶所有血清并统一检测患者各份血清IL-4、FT3、FT4、TSH、Anti-TSHR、Anti-TG和Anti-TPO浓度以及体检者IL-4浓度。
用EXCEL表对数据进行整理,采用SPSS 13.0统计软件进行数据的统计学处理,人血清IL-4浓度值为符合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各计量资料以±s表示,两样本均数的比较采用t检验,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并对GD初发患者血清IL-4与Anti-TSHR、Anti-TG和Anti-TPO进行pearson线性相关分析,以P<0.05为显著线性相关。
整理GD初发患者血清各指标和健康体检人群血清IL-4数据,各计量资料以±s表示,如表1所示,GD初发患者血清FT3、FT4均明显增高,TSH 明显降低,据患者血清FT4增高的程度将患者组分为轻度增高组(23 Pmol/L<FT4<60 Pmol/L)和重度增高组(FT4≥60 Pmol/L)。
表1 对照组与实验组血清各指标统计(±s)
表1 对照组与实验组血清各指标统计(±s)
分组 例数 FT3(pmol/L)FT4(pmol/L)IL-4(ng/mL)GD初发患者 56 22.95±10.90 72.16±23.14 0.04±0.05 18.21±13.64 393.48±72.7 248.23±201 1.80±0.58轻度组 20 14.15±3.99 48.87±7.29 0.05±0.04 18.59±12.67 497.27±69.7 273.26±191 1.74±0.65重度组 36 27.84±10.45 85.11±18.18 0.04±0.05 17.43±16.13 221.86±89.7 232.60±221 1.83±0.54健康体检者TSH(μIU/mL)Anti-TSHR(IU/mL)Anti-TG(IU/mL)Anti-TPO(IU/mL)50 0.76±0.42
统计分析56名GD初发患者和50名健康体检人群血清IL-4浓度,结果如图1所示,经t检验分析,GD初发患者血清IL-4浓度(1.80±0.58 ng/mL)与健康体检者(0.76±0.42 ng/mL)相比P=0.03(<0.05),差异有统计学意义,GD初发患者体内血清IL-4浓度明显高于健康体检者。
图1 GD初发患者与健康体检人群血清IL-4浓度统计图
FT4轻度增高组(23 Pmol/L<FT4<60 Pmol/L)有男性8例(40%),女性12例(60%),年龄34.80±11.90岁,重度增高组(FT4≥60 Pmol/L)有男性19例(53%),女性17例(47%),年龄38.08±11.80岁。轻度增高组与重度增高组两组性别比例经χ2检验分析,P=0.36(>0.05),差异无统计学意义,而两组间年龄经t检验分析,P=0.92(>0.05),也无差异。两组间IL-4浓度比较结果如图2所示,经t检验分析,轻度增高组患者血清IL-4浓度(1.74±0.65 ng/mL)与重度增高组(1.83±0.54 ng/mL)相比P=0.57(>0.05)差异无统计学意义。
图2 不同严重程度的GD初发患者血清IL-4浓度统计图
对GD初发患者血清IL-4与Anti-TSHR、Anti-TG和Anti-TPO进行pearson线性相关分析,P值分别为0.50、0.43、0.90,均无线性相关关系。
图3 GD初发患者血清IL-4浓度与甲状腺自身免疫抗体相关性统计
GD是一种伴随甲状腺功能亢进的自身免疫性甲状腺病,是甲状腺功能亢进中最常见的类型,其在人群中的发病率约为0.5%~1%,女性>男性,病因与发病机理未明,目前认识到的致病因素包括:免疫功能异常、遗传、感染及精神因素[1]。IL-4是具有多种生物学功能的细胞因子,主要由活化的T细胞、单核细胞分泌,IL-4在调节T、B淋巴细胞的分化、活化,在促进以Th2细胞为特征的免疫应答中发挥重要作用,IL-4具有强大而广泛的生物学活性,有研究报道,其对白血病、肿瘤、自身免疫性疾病和感染性疾病有治疗作用[4]。谢建平等报道抗甲状腺药物治疗会影响GD患者体内多种细胞因子的水平[5]。本研究的主要目的即讨论GD初发患者与健康体检人群血清IL-4浓度差异有无统计学意义,以及IL-4与血清FT4增高程度有无相关性,与血清甲状腺相关自身免疫抗体有无相关性,初步明确IL-4与疾病严重程度和自身体液免疫状态是否相关。
本研究表明GD患者血清IL-4浓度明显高于对照组,IL-4有可能在GD的发生发展中起重要作用。YABIKU K等发现GD 患者淋巴细胞中通过IL-4Rα-Stat6介导的信号转导使体液免疫中IgE增高[6],可以推测IL-4作为共刺激因子在GD患者体内的免疫应答中发挥着重要作用。郭成等认为Th17细胞数量及分泌的细胞因子会影响GD的发展,且与疾病严重程度相关[7]。本研究结果显示FT4不同程度增高的GD患者血清IL-4浓度无差异,可能血清IL-4浓度与GD的严重程度并不相关,有可能IL-4浓度与病程相关[5],而本研究并未搜集患者发病时间资料且病例数较少,可能会导致结果有偏差,接下来还会扩大样本量并对临床资料作进一步搜集以探究。GD初发患者血清IL-4浓度与甲状腺自身免疫抗体间无线性相关关系,但并不能表明GD患者血清IL-4与体液免疫无关,有可能是因为复杂的细胞因子网络中其它细胞因子的作用使整个网络系统保持平衡所致[8]。
当然本研究还有不足之处,实验组样本量较少,只有56例,且对照组健康体检者无甲状腺激素和自身抗体数据。在接下来的工作中,我们还将检测GD初发患者血清其它与免疫应答有关的细胞因子,如Th1细胞分泌的IFN-γ、IL-2、IL-12,Th2细胞分泌的IL-5、IL-6、IL-10等[3]。由于GD初发患者血清IL-4明显增高,我们还将深入进行机制研究,在细胞水平设计IL-4R拮抗剂,使之能与IL-4R高度结合而不能进行信号转导从而阻滞IL-4发挥作用。
综上所述,本研究显示GD初发患者血清IL-4浓度明显高于健康体检者,FT4轻度增高组和重度增高组间IL-4浓度差异无统计学意义,IL-4与Anti-TSHR、Anti-TG和Anti-TPO均无线性相关关系。本研究为探讨细胞因子在GD初发患者中的病理生理意义提供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