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体认读音节应“精兵简政”

杨美芳

“整体认读音节”这个概念与《汉语拼音方案》（下文简称“《方案》”）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方案》于1957年11月1日国务院全体会议第60次会议通过，于1958年2月11日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五次会议正式批准，并在全国推行。1958年秋季，汉语拼音正式编入小学语文课本。从此，汉语拼音成为小学语文教学的一项重要内容。六十余年来，汉语拼音在帮助人们识字、学习普通话，以及电脑、手机输入汉字等方面起了不可替代的作用。因为工作原因，笔者长期关注小学汉语拼音教学，感觉其中有些内容，比如整体认读音节，有必要进行调整。

一、整体认读音节的来历

《方案》包括26个字母、21个声母、39个韵母、声调符号、隔音符号及相关拼写规则等内容。小学语文教材在选择教学内容时，没有机械地将《方案》系统地传授给学生，而是根据小学生学习拼音、使用拼音的需要，以及小学生的身心发展特点，对《方案》做了一定的调整。

1.增加声母y、w

《方案》里只有21个声母，小学语文教材中增加了y、w，共有23个声母：b、p、m、f、d、t、n、l、ɡ、k、h、j、q、x、zh、ch、sh、r、z、c、s、y、w。

人们一般把y、w称为“准声母”，因为它们只在小学汉语拼音教学中承担声母的责任和义务，语音学上并没有给它们“声母”的名分。何以见得？黄伯荣、廖序东先生在《现代汉语》中对音素、辅音、声母作了明确定义：“音素是最小的语音单位”;“音素可以分为辅音和元音两大类”;“声母位于音节前段，主要由辅音构成”。普通话共有32个音素，其中并没有y、w的身影。y、w连音素的名分都没有，当然没有资格当声母。那么，教材为什么把它们列入声母系列呢？周有光在《周有光语言学论文集》中指出：“‘y、w这两个半元音字母”在元音连读时“能够帮助分清音节，是拼音正词法的极有用处的条件”。从这句话中，我们能读出两层意思：一是在语音学里y、w只是起隔音作用的字母;二是小学拼音教学中把y、w当声母教学，能够帮助学生分清音节，降低教学难度，而这应该正是编者将y、w列入声母系列的主要原因。

2.只教学24个韵母

《方案》里有39个韵母，而小学汉语拼音教材中只有24个韵母：ɑ、o、e、i、u、ü、ɑi、ei、ui、ɑo、ou、iu、ie、üe、er、ɑn、en、in、un、ün、ɑnɡ、enɡ、inɡ、onɡ。

其他15个韵母如何处理的呢？üan直接教学整体认读音节yuɑn，如果出现在j、q、x后面，则按照三拼连读法教学;ia、iao、iou、ian、iang、iong、ua、uo、uai、uei、uan、uen、uang、ueng等14个韵母自成音节时分别用准声母y、w与其后面的音素相拼的方式教学，如ya、yao、wa、wan等;与声母相拼时采用三拼连读法教学，如q-i-a→qia，zh-u-ang→zhuang等。

三拼连读法就是拼读有介音的音节时把声母、介母、韵母一气相连直接拼出音节的拼音方法。简单地说，三拼连读法是拼读有介音音节的拼音方法，如j-ü-an→juan，q-i-ong→qiong，b-i-ao→biao等。

3.增加16个整体认读音节

《方案》里没有提及整体认读音节这个概念。小学语文教材中增加了16个整体认读音节：zhi、chi、shi、ri、zi、ci、si、yi、wu、yu、ye、yue、yun、yuɑn、yin、yinɡ。

关于整体认读音节，人民教育出版社出版的《现代汉语知识》里有这样的界定：“有些音节，虽然也是由声母和韵母两部分组成的，但是，这些音节的韵母，有的发音不容易掌握，有的是在小学采用y、w作声母的教法以后，既不适用于两拼法，也不适用于三拼法……所以将它们列入整体认读音，也就是‘直呼。”这就是说，整体认读音节不需要“前音轻短后音重，两音相拼猛一碰”，而是直接读出整个音节，即直呼音节。

一年级的学生，在六七周时间内要学会23个声母、24个韵母，还得学会16个整体认读音节，负担的确不轻。仅从数量上来看，就超出了《方案》里声母、韵母之和。再加上这些都是抽象的、枯燥无味的线条，难以激发学生的兴趣，而且其中有很多字形、字音容易混淆的内容，如b-d-p-q，t-f，n-l，in-ing-ying等，更是增加了难度。

那么，这些内容是否可以精简呢？

二、对整体认读音节实行“精兵简政”

上述16个整体认读音节，按照其构成特点大体上可以分为三类：一是zhi、chi、shi、ri，把它们作为整体认读音节是为了避开舌尖后元音-i[？]的教学，因为舌尖后元音的发音不太好掌握，不利于小学生学习;二是zi、ci、si，把它们作为整体认读音节是为了避开舌尖前元音-i[？]的教学，因为舌尖前元音的发音不太好掌握，不利于小学生学习;三是ye、yi、yin、ying、wu、yu、yue、yun、yuan，把它们作为整体认读音节是为了省教隔音字母y、w使用时的相关拼写规则，因为这些规则比较麻烦，六七岁的小学生理解它们都困难，更别说运用了。

仔细分析这16个整体认读音节，就会发现这个队伍有些臃肿，完全可以实行“精兵简政”，以便减轻小学生的负担。笔者认为可以这样处理：学习三个整体认读音，增加三个特殊单韵母的教学。具体操作方法如下：

1.将yi、wu、yu当作整体认读音教学。可以直接告诉学生：它们分别是i、u、ü的大名，就像很多小朋友都有小名和大名一样。它们独立成为音节的时候，就是整体认读音节，可以直接给相关汉字注音，如衣yī、无wú、雨yǔ等。当它们作为音节的一个组成部分的时候，就用它们与音节中的其他音素相拼（其实只有yu），如云yún、远yuǎn、月yuè等。

2.增加-i[？]、-i[？]这两个特殊单韵母的教学。这样就可以少记zi、ci、si、zhi、chi、shi、ri七个整体认读音节，直接用声母和韵母相拼的方式教学。

3.增加单韵母ê的教学。这样ye、yue就可以分别看成是y与ê、yu与ê相拼的结果。这样教学可能会带来一个新的问题：ê头上帽子“^”的省略。因为这个单韵母基本上不以本来面目出现，只是与i、ü组成复韵母ie、üe。因此，关于ye、yue，不如干脆这样处理：不教学单韵母ê，直接将y、yu分别与e相拼，读音如同ie、üe，因为在小学教学ie、üe这两个复韵母的时候，并没有必要跟孩子讲这里的e要读ê，而是直接教讀ie[iε]、üe[yε]。

4.yun、yuɑn这两个音节用yu与其后面音素相拼的方式教学。

5.yin、yinɡ有两种处理方式：一是用yi与n、ng拼音的方式教学;二是用半元音y分别与in、ing相拼的方式教学。

按照上述方法进行精简后，小学汉语拼音教学的内容才真正实现了“瘦身”：只教学23个声母、27个韵母、3个整体认读音节。比起现行小学拼音教学内容所包含的23个声母、24个韵母、16个整体认读音节，无论是从数量上还是从记忆难度上，都变得容易多了。这样的“瘦身”必然会减轻教学负担，提高教学效率。

（作者单位：武汉城市职业学院）

责任编辑  姜楚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