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州市典型种植型家庭农场历时研究

韩传龙,李 龙,吴 玲

宿州学院 1.管理学院;2.安徽省新型城镇化研究中心，安徽宿州,234000

作为一种新型农业经营主体的家庭农场是家庭承包经营的延伸。家庭农场对提高农业土地资源利用率，促进农业增效、农民增收具有重要意义。2013年以来的中央一号文件连续5年反复强调了家庭农场在新型农业经营主体中的地位及其对农村经济发展的带动作用。由于家庭农场在国内发展尚属起步阶段，相关的研究成果较少，主要集中在不同地区家庭农场的经验介绍和探索性思考等方面[1-4]；仅有李龙等少数学者对皖北地区家庭农场进行了实地调研和分析[5-8]。安徽省政府和宿州市政府高度重视新型农业经营主体的发展，先后出台了多项支持家庭农场发展的文件，并于2015—2017年先后评出三批示范家庭农场。2015年9月，宿州市农业委员会公布了全市首批30家市级示范家庭农场名单；2015年12月，安徽省农业委员会公布了全省首批500家省级示范家庭农场名录，宿州市30家示范家庭农场全部入选，占全省6%，其中埇桥区、泗县、萧县、灵璧县、砀山县各有6个[5-6]。研究小组选取灰古镇何勇种植家庭农场、泗县王陈种植家庭农场、埇桥区志勇种植家庭农场、埇桥区健康家庭农场等典型家庭农场作为研究样本，并于2015—2019年间对样本农场进行了跟踪调研。

1 研究样本概况

何勇种植家庭农场位于灰古镇秦圩村。据农场主何勇介绍，农场创办于2012年6月，为宿州市市级示范家庭农场，并于2015年9月推荐为省级示范家庭农场。农场共有职工22名，其中固定的职工有4名，均为家庭成员和亲属。泗县王陈种植家庭农场位于泗县长沟镇戚庙村，创办于2012年9月，为当地最早创办的家庭农场之一。泗县王陈种植家庭农场的主要负责人为王陈，为泗县长沟医院的一名工作人员，农场有固定员工8名，均为家庭成员。志勇种植家庭农场依托市外桃源生态农业发展有限公司，近年来已经形成集果蔬种植、家禽饲养、休闲旅游于一体的多元化经营模式，发展已有一定规模。由于埇桥区健康家庭农场主营大棚果蔬种植和果蔬采摘等休闲农业旅游项目，兼营家禽养殖等项目，处于发展起步阶段，因此文章不再重点讨论。此外，课题组在《宿州市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发展研究》一文中将志勇种植家庭农场作为典型案例进行了详细剖析[6]，在此不再赘述。由于宿州市家庭农场的经营范围主要是种植业中的粮食种植，因此，本文选取种植型家庭农场作为研究对象进行历时研究，主要就泗县王陈种植家庭农场、埇桥区灰古镇何勇种植家庭农场、志勇种植家庭农场进行讨论。

何勇种植家庭农场成立之初经营的面积约是24公顷，2013年增至33.3公顷，到2015年家庭农场经营的土地面积已经达到53.3公顷；泗县王陈种植家庭农场成立之初租赁的土地为6.7公顷，2014年土地增加到13.4公顷，2016年达到23.4公顷；志勇种植家庭农场2014年成立，经营的面积为33.3公顷，2016年增加至60.7公顷(表1)。

表1 2012—2016年家庭农场土地规模情况 公顷

农场2012年2013年2014年2015年2016年何勇种植家庭农场2433.333.353.353.3王陈种植家庭农场6.76.713.413.423.4志勇种植家庭农场 未建成 未建成 33.3 33.3 60.7

数据来源：根据访谈整理。

2 土地来源与经营范围

何勇种植家庭农场现有流转土地面积53.3公顷，均为向村合作组织租赁所得，以连片种植为主，经营范围包括小麦、玉米、大豆等农作物，在土地流转过程中遇到的问题主要是资金匮乏、风险大、劳动力紧缺等。土地流转价格根据小麦产量按照市场价格来确定，目前价格约为16 500元/公顷。农场与农户签订的合同期限一般为8～10年，2015年签订了上一轮土地流转合同，在合同期限内，土地流转价格不随粮食价格等市场因素的变动而调整[1-3]。

泗县王陈种植家庭农场2012年春季种植玉米6.7公顷、秋季小麦6.7公顷，2013年春季种植大豆6.7公顷、秋季小麦6.7公顷，2014年与2015年春季分别种植大豆6.7公顷、玉米6.7公顷，秋季小麦13.4公顷(表2)。

表2 泗县王陈种植家庭农场农作物种植规模

2016年以前，农场全部种植传统作物且种植品种缺乏，2016年农场主转变经营理念，农场开始转型种植经济作物洋葱和香荠菜，分别种植洋葱13.4公顷、香荠菜10公顷，由原来的两季传统农作物改为现在的三季经济作物。泗县王陈种植家庭农场成立之初，土地为6.7公顷，该土地为分散土地，均为向同村村民租赁所得，挨家挨户签订为期6年的租赁合同，土地流转价格为10 500元/公顷，且土地流转价格在租赁期间不随农作物产量、价格等市场因素而改变。2014年，租赁土地增加了6.7公顷，该土地为连片土地，为农场向村合作社组织租赁所得，流转价格为12 000元/公顷，合同期限为5年，且土地流转价格根据当年农作物价格的变动而调整。2016年租赁土地增加10公顷，该10公顷为分散土地，租赁期限为5年，为其他村民主动租赁给王陈种植家庭农场，流转价格为10 500元/公顷，且土地流转价格不随市场行情变化。可以看出，人们的思想意识开始转变，由原来的被动不情愿转为自愿主动。同时，由于土地不连片，大大增加了农场的投入，给作物种植与运输等带来不小的困难。

3 要素投入分析

何勇种植家庭农场平均总用工人数为7人，除了家庭农场成员外，雇佣人员工资水平约80～100元/天。遇到灾年，农药要打三遍，特殊原因导致玉米秆倒地，需请40～50人拾玉米，合计工钱约3万元，这些都不计算在投入成本之中。农场拥有农用排灌机械、收割机械、6个拖拉机等设备，固定资产、设备价值约有130万元(表3)。据农场主介绍，由于目前技术运用方面的需求基本可以得到满足，因此农场暂时未聘用专职从事现代化农业生产的技术人员。农场每年的净收入均来自生产经营性收入，没有其他休闲经营收入。造成亏损的主要原因是受作物价格影响较大，其中2015年粮食的市场价格普遍偏低，造成种粮大户普遍亏损。农场主要的销售渠道有企业收购和合作组织收购等。农场与地方农业企业、合作社有合作关系，何勇种植家庭农场加入了宿州市淮河粮食产业联合体，为农场的经营提供了许多便利和支持。

表3 何勇家庭农场2015—2018年生产成本投入与收入情况

泗县王陈种植家庭农场现有包含农场主在内8名固定用工人员，均为家庭成员。由于2016年农场种植作物的转型，农场又雇用了2名专业的技术人员。流动人员每年需求不同，平均在50人左右，人员工资每天60～80元。在资金投入方面，由于土地规模的不断扩展，单纯的人工劳动作业满足不了农场的发展，其中2015年农场主投入资金30万元购入收割机械、拖拉机等机械设备，加上水利设施不健全，旱涝造成产量很低，在每年浇灌排涝上也投入了很大的成本(表4)。近年来，由于禁烧活动在全国开展，空气质量大大改善，但秸秆还田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土壤的质量，从而影响到农作物的产出率，农场主也投入了一定的资金，积极寻求方法改善土壤质量。

表4 泗县王陈种植家庭农场2015—2018年生产成本投入与收入情况

志勇种植家庭农场固定用工主要为家庭成员，流动人员每年需求不同，年雇佣费用在5万元左右。近3年农场土地承租金15 000元/公顷，农机维护费用平均每年投入约为3 645元/公顷，成本投入平均每年约为4 590元/公顷，主要为种子、肥料、药物等支出(见表5)。农场拥有农用排灌机械等固定资产、设备价值约有200万元。农场每年的净收入约50万元，由于2018年发生洪涝灾害，农场种植的小麦、玉米被淹，收入减半。

表5 志勇种植家庭农场2015—2018年生产成本投入与收入情况

4 资金与政策支持

何勇种植家庭农场的投资规模为88万元(16 500元/公顷×53.3公顷)，包括自筹资金和政府支农资金。其中，自筹资金主要来源于省内农行借贷(6厘多利息)、向亲戚借款、民间高利贷(1～2分的高利息)等；政府支农资金主要来源于农委担保的50万元。该种融资方式并不能满足农场发展的需求，农场主希望政府能加大资金的支持力度。何勇种植家庭农场自2012年开始，连续3年都在享受政府补贴3 000元/公顷，但农场经营者认为，政府还需在保险、资金、基础设施等方面给予相关支持。目前农场主入不了保险，经营风险较大；农场自有资金有限、贷款困难；土地不平整，不利于机械化耕种；水利设施不健全，每年在抗旱(浇灌)、排涝等方面投入成本较大。希望政府能够健全农业保险制度，降低农业风险；提供多渠道融资途径，降低融资成本；完善基础设施建设、平整土地，建设农田水利设施等[5-7]。

何勇种植家庭农场的销售渠道主要为企业上门收购，每年没有固定的合作伙伴，没有自己的销售渠道，需要农场主通过四处询问寻找粮食收购方。2013年，农场主曾在购买种子时，种子公司提出合作，可以提供种子并在收成后直接回收，可是农场主对回收价格并不满意，销售渠道也就一直没有建成。虽然农场主在种植技术方面具有学习意识，但是，在访谈中发现，农场主并未对宣传、销售相关知识进行系统学习，对于农场的全方位经营还是缺乏意识。

泗县王陈种植家庭农场的投资规模约为30万元，主要为农场主原有资金、政府支农资金和向亲友借款等。2016年，由于该方式无法满足农场的发展需要，遂向银行申请贷款，由于申请手续烦琐、抵押物品缺乏，最终只申请到20万元。在资金方面，农场主希望国家政府可以提供更多的资金支持。农场主带领种植团队参加政府组织的农场相关培训，并在培训过程中学习到了科学的现代化种植技术。不仅如此，农场主还会参加邻省举办相关的农业展博览会，学习专业种植绿色环保无公害农作物，与农业大户交流学习经验等。

5 研究结论

根据研究计划、统计资料以及宿州市政策研究室、宿州市农业委员会专业人员的建议，选取宿州市典型家庭农场进行跟踪调研、参与式观察、深度访谈和历时研究，发现种植型家庭农场经营管理过程中出现了一些新的趋势：(1)土地流转面积不断扩大，农户由原来的被动不情愿流转土地转为自愿主动进行土地流转；(2)土地流转合同契约逐渐完善，土地流转价格由早期的根据当年农作物价格变动进行调整到土地流转价格不随市场行情变化，契约合同不稳定性减小；(3)农作物种植种类由早期的主要种植小麦、玉米等两季传统农作物开始转型为种植传统作物和三季经济作物相结合，种植方式多样化；(4)农场销售由早期的企业上门收购(没有固定的合作伙伴，没有自己的销售渠道)，转向为与地方农业企业、合作社、产业联合体进行合作或参与成为其成员。同时发现，家庭农场经营管理过程中也存在着新的问题：(1)由于流转土地规模的不断扩大，传统的人工劳动作业已经满足不了农场的发展，而技术人员在农场经营中较为匮乏，人口外流又导致劳动力紧缺；(2)农田水利等基础设施较为落后，导致农场主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进行基础设施配套建设，诸如土地平整、抗旱排涝、粮食仓储等；(3)农场自有资金有限、贷款困难，没有农业保险，受制于天灾和农作物价格影响，经营风险较大；(4)农场管理者经营管理意识相对较弱，缺乏对宣传销售以及现代信息技术手段等知识的系统学习，影响了农产品品牌和附加值的提升。

由于当前关于家庭农场的微观研究成果较少，对家庭农产投入产出要素、发展历程进行历时研究，可以为农场主制定科学合理的经营管理计划提供依据，也可以为地方政府出台乡村振兴有关家庭农场等新型农业经营主体的政策提供参考，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未来，可以通过跟踪访谈进行多样本研究，并且深化研究内容，如对家庭农场投入产出绩效、家庭农场资金利用效率、风险管控、品牌提升和产品营销等方面进行深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