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环境下医生社会形象的重塑与提升

2019-07-11 00:59明朝
中州学刊 2019年5期
关键词:医患关系网络环境

明朝

摘 要:“白衣天使”是医生崇高形象的文化表达,但是在网络环境下,“白衣天使”的社会形象却被污名化为“白衣狼”,医生的职业道德伦理正在经历一次巨大的考验。医生社会形象的逆转与互联网环境下的医患报道的虚拟性、情绪化、高参与性等特征密切相关。在网络环境下,只有从加强相关法律建设、讲述有温度的医患故事、加强医德建设等方面入手,才能重塑并提升医生的社会形象,化解医患关系的危机,构建和谐的医患关系。

关键词:网络环境;医生社会形象;医患关系

中图分类号:G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0751(2019)05-0087-06

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白衣天使”是医生的主流社会形象,其中折射的是人们对医生的美好期待与价值诉求。但是,随着近年来医患冲突的频频发生,特别是一些医患冲突事件经过網络媒体的“渲染式”传播使医患之间的矛盾呈现“极化态势”,“白衣天使”被部分网民用“白衣狼”替代。“白衣狼”的称谓是一部分人对医生职业价值认知的一种折射,这种认知不仅于医疗制度弊端的解决无益,还会在一定程度上加剧医患之间的隔阂与矛盾。本文试图以医生形象的这种变化为切入点,深入剖析网络传播对医生社会形象逆转的严重影响,以期为重塑和提升医生社会形象、化解医患关系危机、构建和谐医患关系提供一定的借鉴。

一、医生社会形象的变迁历程

医生社会形象是社会文化建构的产物。“人是悬在由他自己所编织的意义之网中的动物”①,作为社会意识的有机组成部分,其发展取决于生产力水平和医疗实践水平的高低,同时社会道德也对其产生一定的影响和制约,而“道德根源于一定社会的经济关系并对经济关系及‘竖立其上的整个上层建筑具有‘反作用,人们只有立足于一定社会的经济关系才能认识和把握道德的本质特性,发挥其应有的‘反作用价值”②。因此,医患关系及医生的社会形象与同时期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等因素密切相关。

在中国传统社会,医生的社会形象相对稳固,且以正面为主。一般来说,中国传统社会是指从秦汉到清末这一段两千多年的中国而言的,属于传统农耕社会。③与传统农业自然经济相适应,中国传统社会是以血缘和地缘为基础的熟人社会。④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中,医生的形象是建立在儒家“人人仁爱”的伦理道德基础上的,大多数医生把“救世济人”“医乃仁术”作为信条,往往以“割股之心”来感受患者的病痛。比如唐代孙思邈在《千金要方》的首篇《大医精诚》中讲到,医生“见彼苦恼,若己有之,身心凄怆”;清代医学家王士雄说“视人之病,犹己之病”。相应地,医生也受到社会大众的普遍信赖与尊重。这种熟人社会所建立起来的传统医患关系信任度较高,患者往往对医生比较配合和信任,医患双方之间充满了浓浓的乡情。虽然历史上医患纠纷也时有发生,但是医患关系整体上较为和谐,医生社会形象也以正面为主。

近代以来,随着西方列强的入侵,西医强势进入中国,教会医院纷纷建立,中国传统医学的演进轨迹被迫发生改变。随着西医的传入,中国传统的个人行医模式逐渐向医院行医模式转变,疾病、诊疗方法等医学实践被重新界定,传统医学被边缘化,医生群体的权威形象减弱,患者的个体权利意识逐渐增强。在此时期出现了“同道之争论,医病之纠纷,日充而不休”的医患紧张状况,1929年至1949年之间,仅报纸登载的医患诉讼案例就不下74例。⑤但是,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革命根据地和解放区,医疗卫生事业坚持为劳苦大众、为伤病员生命健康服务的宗旨,许多医生为了治病救人不顾个人安危甚至牺牲了自己生命。毛泽东在《纪念白求恩》一文中高度赞扬了以白求恩医生为代表的这种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革命的人道主义”精神,医生在广大革命群众心中是一种高尚的职业。

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成立,尤其是社会主义制度的建立,为我国医疗事业的顺利发展奠定了根本的政治前提和制度保障。1949年以后,我国医疗卫生事业长期坚持的指导方针是“面向工农兵、预防为主、团结中西医、卫生工作与群众运动相结合”,即通过全民预防、群防群控、大规模的健康教育、爱国卫生运动,把群众运动和医疗卫生服务结合起来。基于这种思想,当时大量赤脚医生遍布城乡,他们不仅是医疗服务的提供者,更是农村社会的组织者,把农民组织起来进行健康教育、自我保健、卫生运动、心理疏导。⑥广大医疗工作者深入基层以高度的责任感和同情心为患者服务。这种机制既弥补了国家相关专业力量的不足,也创造了改善全民健康状况的新模式。其间,中国在防治血吸虫病上取得的成就令全世界瞩目。这一时期,广大群众对医疗行业满意度较高,医患关系较为平稳,医生形象仍然比较正面。

改革开放以后,尤其是进入20世纪90年代以来,我国社会转型加速,国家医疗制度伴随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发展不断发生新的变化和改革,医患关系、医生形象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浪潮下也受到了较大冲击。首先,改革开放以来,西医得到迅猛发展,生物医学模式逐渐成为主流,这种医学模式对于患者、疾病等的认知与中国传统的医疗模式有着极大的不同,其过于强调生物性的因素,常常“忽视了人的社会性一面,造成了人的生物体与精神的分离,背离了人的本质”⑦,较易引起医患之间的冲突与不安。其次,随着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转轨,社会主义改造之后所建立的劳保医疗制度和公费医疗制度的弊端日益显现,政府财政捉襟见肘、难以为继。在这种状况下,1998年全国开始全面推进医疗卫生体制改革,医疗保健踏上了市场化发展之路,公益性医疗所占比例降低,医疗责任逐步被推向社会,社会不满情绪日益滋生,医生的负面社会形象凸显。⑧最后,随着20世纪90年代以来互联网技术的迅猛发展,人们获取信息的方式发生了革命性的变革,各种网络平台、自媒体逐渐融入普通人的日常生活,医生的负面形象往往会一览无余地呈现在公众眼前,在新媒体空间频繁出现的医生负面形象造成医生社会形象的整体性沦陷,针对医生的负面社会形象由“收红包”“吃回扣”等衍变为“乱开药”“大处方”“大检查”等各种乱象。随着医患关系日益紧张,“白衣天使”的美誉在不少人心中降至冰点,医生的社会形象在很多网络媒体文章中被片面刻板地污名化为“白衣狼”,这种社会心理为一些极端的伤医残医行为提供了滋生土壤。

综上来看,从古至今,医生因为能治病救人、救死扶伤而受到人们的高度赞誉,所以后来人们把医生尊称为“白衣天使”,这种崇高的医德追求是维系医生社会形象的价值基础,是患者以性命相托的价值期望,也是建立医患信任的价值标尺。而“白衣狼”的称谓则是对医生职业道德伦理的一次巨大考验。毫无疑问,在现有医疗体制下,医疗资源短缺所造成的看病难、看病贵,加之就医流程烦琐、医生的超负荷工作等对医生负面形象的形成有着一定的作用,而网络的推波助澜,让原本脆弱的医患信任关系雪上加霜。在互联网环境下,大多数媒体报道不仅不能客观分析医患矛盾的本质所在,有失其肩负的正向监督功能,反而热衷于对涉医新闻盲目炒作。⑨另外,一些网络媒体记者的专业素养不高,报道涉医新闻存在医学知识短板,遇到医患纠纷时很难从专业的角度进行报道,极易造成新闻的失真。⑩因此,网络时代如何发挥各种传播媒体在解决社会矛盾中的积极作用,使医患之间、医生与网络媒體之间回归信任关系,是亟须深入研究的一个重要课题。

二、网络环境下医患纠纷的主要特征及其成因

医患关系是“人类文化中一个特有的组成部分”B11,医方与患方也是一个矛盾体。有鉴于医疗服务要素市场的专业性、患者消费的被动性、诊治过程的不确定性、费用支付与疗效脱节甚至可能出现的人财两空悲剧以及医患之间缺乏沟通、少数医生的医德医风缺失等因素,患者的诉求具有被社会同情、舆论接纳的天然合理性等特点。B12随着网络的日益普及,网民人数的激增,网络舆论场已经形成,而且已经成为社会风险防控的一个重要领域。有学者认为,“始料不及的风险和危险将不再是由工业社会的物质化生产过程中所发生的风险和危险,而是从信息领域、从生物技术领域、从通讯和软件领域产生出的新的风险和危险”B13。因此,以网络媒体为代表的大众传媒与社会风险之间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要化解医疗风险,推动医疗事业的健康发展,必须重视大众传媒尤其是网络媒体的传播功能,积极发挥其舆论监督的正向作用。

1.网络时代医患纠纷不同于以往时期的四个主要特征

第一,网络世界对医患新闻的呈现具有很强的自主建构性。日益贴近百姓生活的互联网技术为人们的交往方式和认知模式打上了深刻的网络烙印,网络世界作为一个与现实世界不尽一致的虚拟世界已经成为人们形成社会关系、进行社会认知的组成部分,而且人们也很少去思考这种虚拟性,正如斯坦利·费什所言,“自我不是一个独立的实体,而是一种社会建构,其行为受到为它提供知识的知识系统限制”B14。在网络世界,医患关系、医患新闻在各种信息传播平台尤其是自媒体媒介中是“一种被展示出来的可视的客观景色、景象”B15,同时,在缺乏有效监督机制的传播环境下,新闻来源决定着医患纠纷报道的话语权并“掌握了对事实进行定义、设定解释框架的主动权和话语权”B16。由于患者的弱势地位、个别人曾经不愉快的就医体验及个别医生的价值错位和行为过当等因素,医患关系的新闻容易引发社会大众对患者的同情与关注,特别是有倾向性的医患关系报道在大众心理认知上产生的冲击更大,所以一些网络媒体为了博取网民眼球,在医患事件的呈现过程中刻意“裁剪”素材,以建构的新闻消息代替真实客观的事实报道。同时,由于在网络环境里,民众所接触的信息是空前丰富的,这相应地降低了公众辨别信息真伪的能力和耐心,而且公众要获取医疗纠纷真相的成本比较高,所以大部分普通百姓只能单方面依赖各种媒体尤其是铺天盖地的网络新闻获取信息,这就在很大程度上加剧了医患矛盾的信息不对称,造成社会舆论一边倒的现象。在网络环境下,医生社会形象的污名化,固然与信息不对称、一些医生的医德和素养不高有一定关系,但网络媒体的推波助澜,尤其是对一些偶发性个案的过度放大所产生的负面社会效应是不容忽视的。与此同时,“医方在媒体报道中常处于失语状态或发声很少”B17,因此,网络环境下医生社会形象在舆论基础上就处于劣势地位。

第二,涉医新闻的即时性和高参与性。相较于传统媒体,互联网技术具有“时空压缩化”的特点,它打破了时空的限制,人们可以从自己的交际平台随时随地保留、发出各类个人生活或社会生活信息。由于医疗行业是关乎人民生命安全的社会民生事业,涉及每个人的切身利益,所以通过网络媒体发布的涉医事件或新闻甚至是极端化的医患叙事可以在第一时间在广泛的用户群中传播开来,引起民众的关注和网络围观,并进而影响民众的思维认知,博得社会舆论对患者“先入为主”的同情和支持。涉医事件的真相调查一般需要经历一个过程,但网络媒体呈现的涉医事件多是即时、表象且有倾向性的,甚至夹杂对医生的人身攻击以博取部分网民的围观,导致医生社会形象大打折扣。

第三,涉医新闻的情绪化特征明显。互联网作为新兴媒体,发展迅猛,已经成为思想文化信息的集散地和社会舆论的放大器,而我国的网络承载着过多的民意表达、情绪宣泄功能,呈现出感性化、情绪化、简单化等非理性特点。B18随着医学技术的迅猛发展,虽然许多疑难杂症得到了医治,但由于医疗科学技术的有限性,医学科学领域至今仍有诸多病症存在“能诊不能治”的矛盾;抑或由于患者的个体差异或对药物的某些副作用难以预测,难以防范的不良后果也不可控,所以,为患者治疗疾病时往往存在高风险性。基于种种因素的限制,现有的任何医术均难以做到百无一失,一旦令人不满意的结果出现时,患者、围观者和网络媒体的第一反应大多是“医生缺乏医德、不认真治疗患者”。这种认知上的差异或者说信息不对称往往使一些人不顾事件真实情况,任意宣泄不满情绪,甚至爆发极端情绪或极端行为。这种网络舆论氛围和风气极易导致在医患矛盾发生后在网络媒体上出现缺乏科学基础的“人云亦云”的随意公开批判,医患关系因此更加扭曲。

第四,医生群体的媒介素养短板日益凸显。B19随着网络进入人们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医务工作者同样是网民的组成部分,网络也赋予了医务工作者更多的话语渠道,大量专业性医学网站及医生个人微博或微信公众号的开通等都是网络所带来的便利,这对于广大非医学工作者更好地理解医学、理解医生的工作等都有着非常好的作用。但是,医生群体的媒介素养短板日益凸显。面对网络中大量涉医负面新闻,医生群体的参与度与反应不容乐观。大多数医生抱着冷眼旁观的态度,少数医生则将负面情绪在网络上予以宣泄甚至毫不掩饰地在网络上传播一些防御性医疗手段,医患之间的不信任关系因此更为恶化。

2.网络环境下医患纠纷新特征的成因分析

网络媒体上涉医纠纷所呈现的上述特征不是互联网技术带来的偶然现象,其出现与发展不仅与医疗体制、医学评估制度等因素对医生主体意识及行为产生的消极作用有很大联系,也与大众惯性思维对医患关系带来的负面影响有关。其一,当前医疗卫生制度的弊端对医患关系的负面影响日益加深。我国的医疗卫生事业正在按照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客观要求和卫生事业发展的内在规律,不断地向深度和广度开拓,但作为市场主体之一的医生,其大多数仍被限制在体制之内,这必然形成巨大的矛盾。此外,不健全的医疗制度体系、“新医改”方案的固有缺陷等导致患者对就诊过程中出现的过度医疗现象怨声载道。其二,关于医院及医生综合实力的技术评定标准对医生医疗行为所起的消极作用日益加剧。随着医学技术的不断发展,我国医院实力的考核标准、医生晋升职称的评判准则愈加倾向于专业技能与科研水平并驱的全方位综合测评,这使得广大医生群体面临超负荷的日常工作及与日俱增的科研任务双重负重。“5+2”“白+黑”连轴转的无休工作模式使很多医生面临身体素质与心理素质的极大考验,医生因此所积累的负面情绪容易导致其在诊治工作中与患者的沟通不畅,甚至引起患者的反感抵触心理。其三,大众惯性思维因素对医患关系的负面影响。基于患者在医疗诊治过程中的弱势地位、医患之间信息不对称的落差以及部分网民不愉悦的就医体验,在“人人都有麦克风,个个都是通讯社”的新媒体时代,大众惯性思维所产生的蝴蝶效应和从众效应将人们对医院及医生的负面刻板印象推向极致。B20

综上来看,医患矛盾只是当前中国社会处于转型期的一个缩影和民众情绪宣泄的一个突破口。网民是医患矛盾新闻的消费者和旁观者,其对医生群体的不信任,不仅是个人类似体验的一种投射,也是转型社会各种矛盾积累的一种释放,医患危机在舆论空间中显现出集体性的无意识。德国著名学者乌尔里希·贝克指出:“在现代化进程中,生产力的技术式增长,使危险和潜在的威胁释放达到了一个我们前所未知的程度。”B21转型期的中国,社会经济快速发展,同时国家面临的各种风险挑战前所未有。在全球化、信息化的社会,各种风险相互交织,错综复杂,彼此影响,风险在社会中的蔓延和传播速度加快,极易诱发大众的焦虑心理和不安情绪。面对贫富差距、环境污染、食品安全危机、医疗体制弊端、维权渠道不畅等一系列社会民生问题,一些网民习惯于通过网络表达非理性化的个人不满情绪。因此,和谐医患关系的构建是一个系统性工程,既需要全社会的协同努力,也需要风清气正的网络空间环境。

三、网络环境下重塑与提升医生社会形象的建议

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建设的进程以及实施健康中国战略,都离不开一支高素质的医生队伍与和谐的医患关系。重塑并提升网络环境下医生的正面社会形象,为和谐医患关系奠定坚实的文化基础,须从加强相关法律法规建设、讲好有温度的医患故事、加强医生的医德教育等方面入手。

第一,加强相关法律法规建设。其一,要实现传统“熟人社会”向现代流动性社会的平稳转变,离不开完备的法律法规来规范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关系。我国医患关系的形成与发展离不开法律、文化、政治、经济等多种环境基础的支撑。随着我国城镇化进程的加快,社会流动性加强,一个“陌生人社会”的大环境逐渐形成、发展,人与人的交往方式和情感基础发生着深刻改变。在“熟人社会”向“陌生人社会”转变过程中,社会规则的“真空地带”急需完备的法律法规做支撑。只有在全社会建立健全法律法规体系,并且让每一个公民确信其权利一定能够得到正义的维护,医患纠纷中的各种极端维权行为才能失去存在的土壤。其二,全面加强国家网络法治建设已经刻不容缓。虚拟的网络空间使网民以“隐形人”的身份在网络空间里活动,现实社会中的各种规范在网络空间里失效,一些网民任性而为,散布不负责任的言论,甚至触碰法律的红线。因此,加强网络立法,不仅是维护医患关系的需要,也是保证网络体系自身健康发展的根本需要。我国从20世纪90年代以来就已经开始着手网络的立法工作,如在1994年国务院就已经颁布了《中华人民共和国计算机信息系统安全保护条例》,经过多年探索,我国在互联网立法方面取得了不少成绩。但是,我国网络立法仍然滞后于快速发展的网络社会,立法主体多、层次低、权威性不足、操作性不强以及存在众多立法空白点等问题仍然是网络社会健康发展的主要阻碍。只有不断完善网络媒体的相关立法,有效规制网民的网络行为,才能保证涉医新闻的实事求是以及涉医评论的理性客观。

第二,讲述有温度的医患故事。一个健全的社会离不开新闻监督,更离不开良好的舆论环境与氛围。改善医患关系,使医患双方保持应有的信任关系,需要一道用温情故事架起的心灵之桥。B22高尚的医德是医患双方信任关系建立的根本价值根基。在我国传统的医德叙事模式中,“医圣张仲景”“药王孙思邈”“药圣李时珍”等医生的高尚形象被人们千百年来口耳相传,并深深嵌入了社会文化空间之中。随着现代医学技术的蓬勃发展,传统的医患关系发生了极大改变,医患双方之前的情感关系日益淡薄,数字化、过程化、细节化等诊疗方式和诊疗过程基本将医患双方之间的情感因素排斥了出去,“有的医生不善于与患者交流,在利用电子病历等互联网技术节约时间的同时,并没有将节省出来的时间用来与患者沟通,而是将眼睛紧盯屏幕或操作各种设备,成为冷冰冰的‘机器人大夫”B23。碎片化、情绪化、即时性的网络主流媒体叙事让那些原本敬畏生命、友善互助的医患故事转变成冷漠贪婪、患者蒙冤的抗争故事。因此,网络环境下,必须要叙述有温度的医患故事,将医患双方共同抗击疾病、守护生命的故事传扬出去,以引起公众共鸣,重建人们对于医生的信心和信任。例如,电视剧《急诊科医生》所引发的收看热潮就反映了民众对于有温情的医患故事的情感需要。

第三,提升医生群体的媒介素养。新媒体时代对医生群体的媒介素养提出了前所未有的高要求。医生既是网络信息的接受者,也是传播者和生产者,这种多重的身份要求医生既要注重提升自身对网络媒介的认识素养,即对网络影响力、可信度有较为充分的认知,又要有一定的甄别素养,对于相关信息要有理性判断的能力,对于涉医新闻的回应,要立足专业的医学知识,以真实、诚恳的态度表达自己的见解,而不是被铺天盖地的网络信息所裹挟,甚至产生消极悲观的负面情绪。在网络时代,医生群体不是旁观者,不可能将自己隔离于网络世界之外,因此,医生要适应网络时代的信息传播特点,依托各种专业性的网络平台传播医学知识,积极參与涉医评论,勇于表达专业观点,进而影响网民对于医学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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