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丽梅 张 花
(1.黑龙江大学信息资源管理研究中心,哈尔滨 150080;2.黑龙江大学哲学博士后流动站,哈尔滨 150080;3.黑龙江大学信息管理学院,哈尔滨 150080)
高校数字图书馆联盟的作用在于通过统一的平台和按照统一的联盟合作协议促进成员馆在服务业务上的合作,实现彼此的资源优势整合,开拓服务业务的共赢局面[1]。总而言之,知识资源的共建共享和服务能力的整合是高校数字图书馆联盟运行的基本指导思想,共建的是各个成员馆用户所需的共性知识资源和信息资源;共享的是联盟所有成员能够掌握和拥有的差异化知识资源和服务能力[2],“个体参与或进行资源建设或服务能力培育,集体共享资源或服务能力”是高校数字图书馆联盟的基本运行机理[3],无论是资源共建还是服务能力的共享,其核心就是围绕联盟内部的资源与服务在需求者和提供应者之间的有向流动展开的。如果联盟内部的资源可以被无偿使用或者低成本利用,这势必隐藏着资源建设的个体理性和资源共享的集体理性之间的矛盾与冲突,以及资源服务与利用中的风险。
笔者针对联盟内部资源流动中的个体理性和集体理性之间的矛盾以及资源流动中需要规避的风险,分析高校数字图书馆联盟中各个成员馆之间的资源流动关系,从全链路平台构建的视角来研究高校数字图书馆联盟的运行体系。
高校数字图书馆联盟的运行是围绕信息资源和参与主体两种元素而开展的,参与主体之间的关联因为资源的流动而产生。在高校数字图书馆联盟运行过程中不仅存在展现个体独立思维的主体理性,而且产生了体现主体现实和潜在相互作用过程和结果的互动理性。因此可将高校数字图书馆联盟运行体系定义为:高校数字图书馆联盟作为一个系统存在的资源构成、参与主体、运行中的信息流动及其在运行的过程中可能存在的主体理性关系,可以说上述要素都是在运行过程中体现出来或产生的,因此笔者以高校数字图书馆联盟运行过程中所体现或产生的上述元素为基本维度,以运行过程为逻辑主线来剖析高校数字图书馆联盟运行体系[4]。
全链路平台构建是一种关注联盟整体运行场景的系统构建思维,涉及多个参与主体角色,面对多关联的联盟运行流程和多元化的运行场景。贯穿整个运行业务链条,为每个影响联盟服务和用户体验之处提供解决方案,既可以实现联盟服务目标,又能提升联盟服务的用户体验质量。
高校数字图书馆联盟内部的资源主要有客体资源和主体资源两种。除了联盟内部的信息资源外,在联盟内部资源流动或服务中会产生大量冗余的信息,还应该包括信息资源需求与利用以及服务的时序演进信息或者主题分布信息等,这便是联盟内部的客体资源。由于高校数字图书馆联盟是一个开放的信息系统,其内部的知识资源需要不断更新,所以获取有效的信息资源是每个成员馆的责任和义务,而该信息系统的外部性主要体现为出版机构或者资源供应机构提供客观可靠的用户信息。
从信息资源需求和利用的角度看,高校数字图书馆联盟的主要参与主体是有学术研究需求的用户群,以及为其提供资源和服务的各个成员馆。鉴于信息资源供给和服务能力的可持续性,在这条信息资源供应链上应该有前端供应者,即信息资源或知识资源的提供者,最常见的是各种出版商或者数据供应商等[5];对于这些信息资源的前端供应者(出版商或数据供应商)而言,最重要的信息莫过于有利于其资源推广的市场信息,这将是信息资源前端供应者最感兴趣的内容。因此高校数字图书馆联盟最有效的作用是提供了多样化信息的整合平台,不仅发挥信息资源整合和互补的优势,也产生了大量的用户资源利用特征信息(诸如阅读习惯、阅读倾向、数据的利用强度、感兴趣的主题领域等),对于信息资源的前端供应者(出版商和数据供应商)而言,这些资源利用特征信息是最有效的市场开拓信息,有利于实现“低端信息免费而高端变现”的赢利模式[6]。
高校数字图书馆联盟的上述主体扮演着多样化的信息角色。从学术信息寻求的角度看,信息资源的供应主体主要包括前端供应者和成员馆,信息资源的寻求主体主要包括用户群体;而从用户特征信息寻求的角度看,成员馆在对用户群体服务的过程中,产生用户资源利用的特征信息,这样信息资源的前端供应者们将是信息寻求主体,而成员馆与用户群体共同构成了信息供应的超主体。
超主体(图书馆及其用户)作为资源的搜集和利用者,同时也是信息需求偏好的提供者。例如2017年,重庆大学、京东和汇云博图三方达成战略合作。汇云博图科技公司利用重庆图书馆的用户数据,开展大数据分析,通过对读者的阅读习惯进行分析,提取阅读特征等智能信息;与此同时,京东通过与二者的合作,一方面依靠平台优势决了高校图书馆对新书、热门书的迫切需求,也就是超主体需要的数字图书资源,很大程度上解决了图书馆新书数字资源的短板问题,为读者推荐好书,为读者提供更好的服务,也为图书馆数字馆藏的更新发展提供了帮助;另一方面京东与汇云博图科技有限公司合作,通过获取的读者需求和阅读偏好,来决策购买热度较高的图书版权,通过纸质化和数字化出版销售,优化图书的销售渠道,很大程度上增加了收益;三者的合作也促进了图书资源流和用户信息流间形成生态化的循环。
学术信息的主要流动模式是“信息源端→成员馆→个体用户”。用户特征信息的流动却呈现多元化模式,或者是“个体用户→成员馆→信息源端,或者是个体用户→信息源端”,或者是“超主体(成员馆和用户构成的联盟)→信息源端”。联盟上述信息流动模式如图1所示。
图1 高校数字图书馆联盟运行的信息流动模式
在第一种用户特征信息流动模式(个体用户→成员馆→信息源端)中,个体用户特征信息需要经过成员馆的汇聚处理最终流向信息源端,对于信息源端而言,收集用户特征信息的成本降低,但是无法保证用户特征信息的真实可靠性。在第二种用户特征信息流动模式(个体用户→信息源端)中,个体用户特征信息直接流向信息源端,可以确保用户特征信息的真实可靠,但是由于用户群体相对分散,无法保证信息收集的全面性,而且信息收集的成本会增加。在第三种用户特征信息流动模式(超主体→信息源端)中,个体用户特征信息将从高校数字图书馆联盟这个超主体直接流向信息源端,即个体用户的资源利用特征信息同时被成员馆系统和联盟系统记录,并汇聚在联盟平台中,这样从联盟超主体流向信息源端的用户特征信息的真实可靠性能够得到保证,而且降低了信息收集的成本。因此,从联盟运行中信息流动的角度看,构建高校数字图书馆联盟运行平台不仅能够保证信息流动的有效性,而且能够降低信息汇聚和信息收集的成本以及联盟参与主体之间的信息非对称性。
由于高校数字图书馆联盟运行中的主要服务主体是各个成员馆,即使有信息源端为其提供多样化的信息资源,各个成员馆也需要按照信息守门人的标准对这些信息资源予以序化处理[7];而对于用户而言,无需考虑其所利用的信息资源究竟来源于哪个服务主体,用户都将其看作是联盟的共有资源,而对于单个成员馆而言,这些都是其付出努力进行优化建设的个性化信息资源,因此高校数字图书馆联盟运行中一定存在着个体理性和集体理性的矛盾与冲突,主要体现在个性化信息资源建设和信息资源服务共享中。个性化信息资源建设需要各个成员馆自行承担成本,信息资源及其服务是共享的,可以被联盟所有用户加以利用,而图书馆作为社会公益性事业,无法从信息用户那里直接获取收益,特别是自身的个性化信息资源较多地被其他成员馆用户利用,个体成员馆持续加入联盟的积极性将会降低,为联盟用户提供信息资源服务的可持续性无法得到保证[8]。
虽然高校数字图书馆联盟的主要服务对象是各个高校的师生,但是由于专业、学习层次、研究能力等的差异性无疑提升了服务对象的复杂性以及服务体系的信息非对称性,如果某个人仅仅依据其是联盟成员馆的服务用户,就可以随意利用联盟的所有信息资源,就势必增加了联盟信息资源服务运行的成本和风险[9]。因此应该构建统一的高校数字图书馆联盟运行平台开展信息资源共享及其服务共享。
将各个成员馆的优质信息资源作为信息产品,将其放置于联盟平台中予以推介,借助于高校数字图书馆联盟平台的品牌效应,来开展成员馆与信息用户之间的信息交互,这样不仅可以丰富平台的信息资源种类,而且能够保障资源利用者和资源拥有者的正当权益,降低信息资源利用的风险,提升信息资源的利用效率。同时资源推介服务和资源利用中所产生的用户特征信息对于信息源端而言是至关重要的,需要将这部分信息进行汇聚,因此该平台除了资源服务和资源利用功能之外,还要展现资源汇聚的功能,所以高校数字图书馆联盟平台至少应包括3个子平台,即资源推介平台、资源利用平台和服务利用信息汇聚平台[10],如图2所示。上文中的北京汇云博图科技公司是图书馆行业内知名的系统和资源服务商,为重庆大学、中南大学等数十所高校提供了图书馆大数据分析及智能信息发布服务,其作用类似于图2中的图书馆联盟信息资源平台,是该平台的应用实例。但是汇云博图科技公司与高校图书馆的合作仍旧为“一对一”模式,因为各个高校图书馆分馆而立,在运行中存在局限性。因此,需要更多的高校图书馆参与其中,形成一个联盟系统,一方面在一定程度上减少数据的重复分析,提高用户偏好需求等数据的聚合化利用效率;另一方面也可以让联盟之中所有成员馆共享数据的整合、组织和分析的成果,最后,高校图书馆联盟平台与供应商进行合作,互取所需,高校图书馆联盟平台以获得最新的图书或数字资源信息,为及时充实馆藏资源和优化资源建设提供决策依据;同时供应商通过大数据分析获取用户阅读及其偏好信息,彼此形成资源流和用户信息流生态化循环体系。
该运行平台体现了两种资源流动关系,一部分是由联盟推介平台流向联盟利用平台的信息资源,一部分是由信息源端流向推介平台和各个成员馆的信息资源。信息源端可以从各个高校获取更多的合作机会,这些用户的信息行为是出版商或数据供应商最希望获取的,因为这些信息反映了用户的阅读偏好和信息利用偏好,是非常宝贵的市场信息。
图2 高校数字图书馆联盟运行平台
为了让联盟成员馆提供信息资源服务具有可持续性,就需要优化成员馆展示自身优势资源的内在动机和外在激励,这才是联盟运行体系的核心部分,即各个成员馆如何利用自身的服务能力和联盟平台所具有的规模优势获取的各项支持。优化内在动机无非是提升成员馆参与联盟的正向心理预期,即通过对参与联盟并提供资源服务的“成本”与“收益”进行对比,一方面展现为自身对联盟他馆服务量与自身用户在联盟中获取的他馆服务量的对比,另一方面表现为在对整个联盟用户服务的过程中所取得的社会效益分析,即通过对外服务所取得的行业认可度以及可能争取的资源投入等。
对于国内高校图书馆而言,其图书馆经费都是从其办学经费中划拨,而且其办学经费的主要来源是各级政府。获取外在激励表现为政府对于服务能力强的图书馆也可以进行政策倾斜或增加资金支持,所以为了达到联盟资源的优化配置,必须发挥各级政府在联盟建设和运行中的协调和管理作用。按照上述分析,除了资源推介平台、资源利用平台和服务利用信息汇聚平台3 个子平台之外,还应该包括联盟协调管理平台,以发挥政府的统一规划、指导和监督的作用[11]。
从办学经费中划拨部分图书馆资源的建设经费作为联盟运行经费,交于联盟平台统一管理,一方面用于购买联盟所需的共性资源,另一方面针对联盟内部的个性化优质资源服务实施奖励,即实行资助与奖励并存的激励机制。根据最省力法则,区域用户可以通过其区域联盟满足其信息需求,所以必须鼓励高校图书馆提升对所在区域的社会服务能力。首先政府将部分图书馆联盟建设经费直接交于区域联盟平台,而联盟所在的地方政府只是扮演监督的角色,并不直接拥有经费的使用权和分配权,联盟平台的建设经费对于所有的平台成员馆都是公开的。在联盟内部展开服务竞争机制,各个成员馆用户所获取的外部资源服务量与自身服务量的比较而获取联盟的资助奖励,这样对于财政拨款而言,可实现经费资源的优化配置。
对于能为他馆用户提供信息或知识服务的成员馆而言,其在一定程度上已经实现了自身的社会化服务功能,只不过社会化服务的对象是兄弟图书馆的用户,此时的高校数字图书馆联盟已经开始社会化服务联盟的初步实践[12]。
联盟平台的重要作用在于需要将这种运行模式作为一种社会化建制开展下去,无疑会呈现一个多赢的均衡[13]。对于主要依赖政府投资的图书馆建设经费而言,可以优化经费的合理使用;对于各个成员图书馆及其用户而言,可以避免信息资源的闲置;对于提供信息资源的源端供应商而言,可以直接实时获取信息资源的利用状态和特征信息,并及时调整其资源供应策略,从信息流动的角度看,这些资源利用状态和特征信息也发挥了其应有的作用并及时实现了其应有的价值。
基于信息资源流动的过程,剖析了高校数字图书馆联盟的资源构成、参与主体及角色,分析了联盟运行中的主体理性关系,论述了基于平台构建的高校数字图书馆联盟的运行体系,并将其作为一种社会建制开展下去。不仅能够实现联盟建设经费的有效配置,而且能够提升参与主体进行资源建设和服务的积极性,强化其参与联盟建设的正向心理预期,满足多元化的信息需求,实现资源服务优化的多赢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