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子健
投入到品牌发展的浪潮中
艾丰和品牌很有缘分,不仅是“偶然相遇”“一见钟情”,而且“如胶似漆”“难解难分”。而究其艾丰和品牌的渊源,应该说是缘于1991年的“中国质量万里行”活动。现在,有人常常用“我国著名品牌专家” “我国名牌理论权威学者”“我国名牌战略最早倡导者”等头街来介绍他。在这种场合,他大多不会推辞,更没有否认。因为,在过去的那段时间里,他确实把极大的热情和精力“不顾一切”地献给了中国名牌事业。在一次品牌论坛上,艾丰曾说过:“我们企业要抓紧推出品牌,打响名牌。我们国家同样存在这个紧迫问题,一个强大的国家、一个伟大的民族,肯定会有一大批名牌产品或名牌企业。或者说一个拥有很多名牌产品和名牌企业的国家会被认为是伟大的国家。企业的名牌可以说是企业形象、实力、信誉的象征。”
1996年,艾丰成为《经济日报》总编辑。无论是提出“经济软着陆后,会出现全面买方市场,必须扩大需求”“资本运营是搞活国有企业的一把金钥匙”等具有前瞻性的經济理论,还是在政协会议上对于城镇化建设等发言,他总能够在纷繁多变的国际国内经济形势下,洞悉经济发展的本质,从而探求最优解。
艾丰每每谈及品牌,都会聊一聊品牌背后起到支撑作用的文化。在上世纪九十年代,艾丰前往中国台湾的一家保健品企业参观。当时,艾丰看到那家保健品企业产品的原料其实非常简单,就是寻常的枸杞子、麦冬。但是,这家专门瞄准海外市场的保健品企业并不向前来购买的外国人谈产品,他们谈的更多的是文化。“黄帝内经”“阴阳五行平衡”这些中国传统的文化给予了这家保健品企业更多的品牌价值。当时的中国正处于改革开放的浪潮当中,西方诸多较为先进的企业管理方式都在不同程度地影响着中国企业的发展,而此时其实对中国品牌建设极为关键。艾丰回忆说,自己也是从那时开始将文化作为品牌发展的强有力背书。
2001年,《艾丰通用文库》之五《名牌论》出版。同年,艾丰组织“中国企业管理培训推进行动”,面向全中国培养一批优秀的中国企业。在之后的几年中,艾丰先后受聘担任中国名牌战略推进委员会副主任;组建中国发展研究院,并担任院长;组建“品牌中国产业联盟”,担任联盟主席;更是在2006年被评选为“中国25大功勋品牌人物”;在2009年,以中国品牌之父、品牌中国产业联盟主席身份,被评为“品牌中国60年60位品牌功勋人物”。
2018年,艾丰在担任《中国名牌》全媒体顾问、理事、业界编委时,在改革开放40周年的时间节点上,对于品牌二字做了自己的解释。他表示,中国品牌发展了四十年,因为中国改革开放了四十年。当下中国的品牌发展正处在良好的势头上,因为“品牌强”的前提是“国家强”,我们的国家在不断壮大,我们的民族品牌也在全球拥有更大的影响力。
艾丰说,中国互联网发展必将催生一批驰名海外的“中国现象”。经由国务院批准,从2017年开始,每年的5月10日设为“中国品牌日”。这说明了品牌发展战略提升到了国家战略层面。艾丰还指出,大、中、小品牌要共生共荣,以匠心为基础,不断地去创新。
在2019年举办的新三板品牌峰会上,艾丰对于新三板的现状和未来做了分析,提出了新三板发展至关重要的三个关键词:体系、融合、平台。艾丰在会上说,新三板行业寒冬并非一蹴而就,自然的年度和事物的年度并非统一标准,新三板行业的春天并不以自然年度为标准。“新三板来日可期,我是很主张多预见春天的人,如果我们每个人都是讲没有希望,那我们真的就没有希望了。”艾丰说,相信自己,相信未来,做新三板品牌尤其如此。
大器晚成
1938年于河北出生的艾丰,在青年时期,有着和当时所有同龄人一样的激情和迷茫。到了高中二年级,他对于今后自己考什么、从事什么,并没有头绪。在高三第一次碰见语文老师时,他将自己的迷茫向老师进行了倾诉。由于语文老师本就是一名作家,出于对自己职业的热爱,老师便对艾丰说,你就当记者吧,能写东西,能全国各地跑一跑。这样一句话说动了艾丰。在高中毕业后,他毫不犹豫便报考了新闻专业,也由此开始作为记者不寻常的一生。
从1961年到1978年的十八年间,艾丰一直在北京人民广播电台工作。在这期间,他因工作出色被列为重点培养对象,又作为首批“四清”工作组的组长,参与了一年半的“四清”工作;曾被提拔为理论时事组组长,相当于报纸的部主任这个职务。但好景不长,在动荡时期,艾丰受到了打压,被迫整改。在那段时间,整个新闻行业都呈全面倒退的状态,更别提个人的发展。文化大革命结束后,回到电台继续工作的艾丰,由于当时电台的局限性,难以像报纸一样表达自己的想法与观点,空有一身本领但无处施展。
改革开放对于艾丰可谓是人生的一大转折。在这个阶段,国家越来越重视经济发展,注重经济报道,尤其是经济报道除了传播经济信息以外,还在拨乱反正、推动改革开放、促进社会转型、保护改革人物、加强宏观调控等方面起到重要作用,特别需要懂经济、也懂新闻的专门从事经济报道的新闻工作者。于是,艾丰在这个阶段脱颖而出。
艾丰的成功具有时代因素,同时也有个人特色。关于艾丰,千人千语,但又正如人民网传媒频道的一篇《识得艾丰真面目》中写的那样——艾丰好直言,接触过他的人都有同感。
文中这样描述:
谈到做记者,他说:“一个好记者,要想总理想的事。”
1990年谈到作品获奖,他说:“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一篇新闻作品获奖,不过我想为此感到遗憾的应该是评奖者,这么好的一个记者我们怎么把他给遗漏了呢?”
谈到别人对他的观点的质疑,他说:“我不谦虚地说,也许我死后多少年,后人会说,艾丰不仅是一个记者、一位经济学家,还是一个有建树的文化人——他在那个历史背景下敢于顶着压力为富人说话,而且把问题说透了!”
正是由于艾丰的“个性”使得他交友很多,同时亦树敌不少。他在生活中言辞谈吐上保留着自己的真性情,在工作上将“思考”贯穿自己的记者生涯,又因自身有长时间怀才不遇的经历,对于有为后辈乐于提拔。
做学者型记者
艾丰在新闻界崭露头角后,许多人开始去关注他是如何成功的。而在他所有关于如何成为一名优秀记者的文章或讲话中,有一个关键词频频出现,那就是“思考”。
中国冶金报记者马金山师承艾丰,在一篇文章中,马金山对于艾丰如何教导他写文章、如何在文章中体现“思考”做了回忆。马金山将一篇两万字的文章交到艾丰手中。这是一篇人物稿件,艾丰先是认同了马金山的细节描写以及人物的生动刻画,随即指出应当寻找到一个关键要素来贯穿全文,围绕这一要素从为什么、怎么做、有什么效果展开全文。马金山在文章中写:“听了他这番话,当时给我一个感觉,就好像我被他用手抓住头发,猛地一提,把我放到一座山顶上。我的立足点一下被抬高了,视野也开阔了,思路顿时清晰起来。”这样一次“文章应该如何立意”的教导,使得马金山在今后的写作生涯中屡获奖项。
作为范长江新闻奖的首届获奖者,艾丰十分推崇范长江的一句话,记者要穷毕生精力去研究几个问题。艾丰认为,研究问题就是要思考。他将记者应该做什么,归纳成了三个任务——报道、解释、预测,而这三个任务的核心都需要记者去思考、去提炼。也正因如此,艾丰十分忌讳他人将记者称之为“笔杆子”,在他看来,笔杆子只是在重复着记录工作。“记者应该要做有思考的笔。”这是艾丰一直强调的。
艾丰思考的深度还体现在他对新闻理论的贡献上。艾丰在新闻学方面的著作成了许多大专院校文科学生的必读书目。他在《新闻采访方法论》中,第一次把新闻采访和哲学名词方法论联结起来,用马克思主义的认识论原理研究采访,既总结了我国新闻记者采访经验,又借鉴了外国学者探索的最新成果,把新闻采访学研究从经验性上升到学术性,并建立了自己的体系。在这之前,学术界包括新闻界一直有一种看法,就是新闻无学,可以说艾丰用这本书打破了这种说法。正因为他在新闻采写的实践过程中比较重视方法论的应用,所以采写起来得心应手,创作出有强烈个人特色的作品。
1996年,艾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中强调:“年轻的同行常常问我:‘做记者最重要的是什么?我总是毫不犹豫地回答:‘社会责任感。”这是对新闻从业人员的要求,也是艾丰对自己的严格自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