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对美尼尔氏综合征

◎文/重庆·渝文

十年前，我的左耳开始有虫鸣声，初时以为游泳时进水了。之后不久，在课堂转身时忽感眩晕，但瞬间就过去了。学生说我脸色苍白，但我还是可以坐下继续把课讲完。之后，我晚上忙完家事，再上电脑出考题，感觉眼冒金星。去医院检查，说我是耳鸣，难以治愈，建议我与它和平共存，倘若心烦气躁，噪杂声只会更大云云。从此耳鸣日日伴随，只能假装它不存在，也忘却了曾经的眩晕。现在想起来，那时我已经患上了美尼尔氏综合征。

第二年夏天，一个周末跟友人去露营。日间在山上湖边游逛，夜里以天为帐地为铺，与好友抵足而眠，真是心情愉悦。接着一个周末，又参加侄子婚礼，跟久违的亲友叙旧，又是一夜温馨的畅聊。返家后的一晚，熟睡中一翻身，天旋地转，暗夜里脑筋清明却不能睁眼不敢动弹。去医院做了一次全面检查，确诊患上了美尼尔氏综合征。医生给了晕船药，还有“良性体位性晕眩自我疗法”。体位疗法让我心存恐惧，害怕仰卧、头下垂的动作会引发眩晕，不敢轻易尝试，只有发作后，才不得不做。随后的一年，我发作十几次，大多是在办公室，午餐后只要有种怪怪的感觉，我就赶紧坐稳戴上眼罩进入迎战状态，说时迟那时快，眩晕就来了。我屏气不敢动弹，朦胧中睡去，约一小时后醒来，如雨过天晴，完全没事。不过，有三四次是天旋地转的大晕，那短暂时刻心跳加速、冷汗直流，实在骇人。有次同事还以为我突发心脏病，把救护车都招来了。后来我听从了家人和朋友的劝告，提前病退了。

可能是没有了工作上的压力，我眩晕的次数也开始逐渐减少。直到2014年，一段轻松愉快的海滩度假后，眩晕又开始了。这一次的症状竟感到了“眼震”：凡快速晃动的影像、物件，都让我眩晕，不能看书报，急速闪动的电视、电脑更是连瞟一眼都不行。朋友推荐一家专治眩晕的诊所，据说所长和父亲、兄弟一门三位同科，有家传秘方。我第一次就诊，检查眼球震动，并安排四项检测：头颈部X光、验血、听力测验及平衡、重心检查，确诊为：内耳水肿。因病患太多，医生只简单交代几句，就在检查流程单上牛奶、羊奶、养乐多、优酪乳旁醒目的划了四个红色X，说是不能食用。我惊讶不已，来不及问原因就被请出。排队取药时，听见后面一位女士喃喃自语：不能吃番茄？我最爱吃番茄了。我俩相互对照流程单，她的检查流程单上在柑橘类、番茄旁竟盖了一个印章，赫然印着四个大字：每吃必犯，叫人哭笑不得。哎，真是病急乱投医。

美尼尔氏综合征至今还属疑难杂症，专家也只能建议：作息要正常，睡眠须充足，情绪当平稳，身心不能太劳累，另外做头颈动作要小心。因为每个患者的症状不一，患者只能根据自己的发病纪录找出发作原因。像我本人，连续三四天失眠，就会引发。因此，影响睡眠的事物全得避开，包括喝咖啡、品茶及晚间用脑过多、精神太亢奋等等。另外，我转头转身快了，特别是向右，会当下发晕。急性子的我，如今举止变得很优雅，在狭小空间，如电梯间、厨房、洗手间转身尤其小心。最近我还发现，头偏右的动作，如用肩头夹着电话筒，也是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