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出口平台型OFDI的贸易空间机制及其混合一体化选择

王方方 刘彦汝

摘要：本文构建对外直接投资动机与模式匹配矩阵，提出中国企业对欧洲直接投资的混合一体化策略组合。通过对北欧国家直接投资企业层面数据的实证分析，发现中国对欧洲直接投资的重点组合模式为市场寻求动机与绿地投资一体化，以及技术寻求动机与跨国并购一体化投资组合;同时也发现跨国投资不再仅限于大型企业，中小型企业也积极利用政策给自身创造利益，逐步参与到跨国投资行列中。最后提出加强我国企业对欧洲直接投资的相应政策建议。

关键词：欧洲直接投资;匹配矩阵;混合一体化;北欧国家

一、引言

近年来全球境外直接投资强劲复苏，中国企业以更快的步伐积极融入到经济全球化竞争中。但与发达国家相比还存在较大差距，对外投资合作面临的内外部条件也在发生新变化。因此，如何将我国体制、政策、资金、产业等综合优势转化为提高对外投资便利化水平的动力，进而助力于我国优势产业和企业开拓国际市场，力争实现从对夕卜投资大国到对外投资强国的质的转变，将成为我国政府、企业和学者研究所不可忽视的重大问题。

针对中国重点投资对象一欧盟核心国家，荣大聂、提洛·赫恩曼（2013）通过比较中国对欧、美的投资方式，提出不能忽视潜在的政治和经济风险以及相关建议。在庞明川，刘殿和，倪乃顺（2012）的研究中，通过对欧债危机背景下中国对欧盟逆向投资的实证分析，提出投资风险和进入壁垒存在的必然性。本文重点讨沦中国对欧洲OFDI的现状及其动机与模式，并构建中国对欧洲OFDI动机与模式的匹配矩阵分解，以北欧四国作为代表进行实证分析，探究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主要动机与模式构造。

二、中国对欧洲OFDI的动机与模式混合一体化框架

（1）OFDI动机与模式分类

外向型对外直接投资（OFDI），企业进行对外投资时更多的是出于获取市场份额的动机，主要可概括为市场动机、生产要素动机和资源寻求动機。跨国公司通过直接投资（FDI）在世界各地建立工厂，或设立子公司。FDI进入东道国市场的模式主要包括绿地投资（Greenfield Investment）和跨国并购（Cross-border M&A）两种。两种进入模式对投资目的国的经济发展、技术创新等领域的作用具有很大差别。绿地投资是我国对外投资的传统方式。中国主要借助绿地投资模式投资到欧洲市场，但平均投资额却低于并购模式。当前经济环境下，这种投资模式更易于被东道国接受，同时小额投资也使得风险得到控制。

（2）构建中国对欧洲OFDI动机与模式的匹配矩阵分解

综合上文对动机和规模的分类，构建中国对欧洲直接投资的动机与模式匹配矩阵分解图，最常见的则是（技术寻求，跨国并购）及（市场规模寻求，绿地投资）动机与模式一体化组合，这为我们讨论中国企业对欧洲直接投资的动机与模式混合一体化战略提供了重要研究工具。

当企业对欧洲直接投资时，采取不同的投资模式将承担不同程度的成本和风险。文中所讨论的投资模式包括绿地投资和跨国并购。基于技术寻求目标的投资行为多选择跨国并购方式，这样更有利于直接获得当地企业现有的技术;而市场规模寻求导向下，跨国并购模式的优势就相对不明显了。绿地投资反而是市场规模寻求型企业的合适选择，此类企业的对外直接投资动机是要获得海外市场份额，将产品销往国外，或者在当地设厂生产直接销售，注册设立一家新公司是比较简单快捷的方式，同时避免了承担收购对象的财务危机与收购后整合等风险。

（3）中国对欧洲OFDI混合一体化策略的路径选择

鉴于跨国并购的独特优势，技术寻求动机下的企业通常选择控股、并购的方式进入欧洲市场，作为更加直接的方式获得投资对象的生产技术，同时与国内母公司实现技术共享。并购是企业实现快速发展的捷径，但如果东道国有着开放的技术分享氛围，则跨国并购模式的优势就不是那么明显了，此时企业也可结合自身实际情况考虑绿地投资模式。

资源寻求和市场规模寻求动机下的企业在对欧洲的直接投资中，则多采用绿地投资模式，在东道国建立分公司、子公司或者设立一个新公司，利用当地优势资源进入当地市场，为母公司实现国际市场战略，拓展欧洲市场提供渠道。此类企业能够充分利用当地资源，提升在欧洲市场的份额，提高企业资本利用效率，避免了并购、收购的风险及高成本投资。

三、中国对欧洲OFDI策略的实证分析——以北欧为例

（1）数据来源说明

本文的企业层面样本来自知企业网站参与境外投资的中国企业名单数据统计，对2003-2016年在北欧地区5个国家222家投资企业进行计量分析。依照国内投资者对夕卜直接

投资的动机与模式，本文所讨沦的动机分为技术寻求、资源寻求及市场寻求三类，模式大体上分为跨国并购、绿地投资。通过整理数据后得到，投资到北欧国家的动机主要有三类：获得市场、获得技术、获得市场和技术。对投资模式进一步细分，跨国并购包含投资参股、并购收购两种形式，绿地投资包含设立子公司、投资设立新公司两种形式。“未知”项为摒弃的不明确数据信息。

根据所收集的数据，最终有效数据是216家企业（网站资源显示222家）。在北欧地区5个国家中，瑞典是最受欢迎的投资对象，投资企业112家，占投资北欧企业总数的51.85%，可见瑞典是具有潜力的投资目的国;其次是芬兰和丹麦，在这两个国家进行直接投资的企业数量相当，约40家;挪威和冰岛则相对较少，冰岛仅有2家企业投资。这与东道国经济环境、市场及资源条件等多方面因素有密切关系。

（2）中国企业对北欧OFDI的动机与模式匹配现状分析

从图1来看，我国企业在北欧国家投资最主要的动机是寻求市场，国际化趋势逐渐加强，成熟的北欧市场是企业走出去的热门投资对象。寻求技术与市场的企业大约是市场寻求动机企业的1/2，该类企业在获得技术的同时，利用当地劳动力生产产品并销售，分享海外市场份额，可谓一举两得。

从图2来看，设立子公司与投资设立新公司是最普遍的投资模式，这两种具体的投资模式都归为绿地投资。在本案例中选择跨国并购模式进入北欧市场的投资者则相对较少。中国企业数量远多于北欧企业，中小企业更是蓬勃发展，海外投资较多，但大部分企业还不具有评估与收购海外企业，并承担相应风险的能力，或所属行业没有收购现有.企业的必要，因此多选择绿地投资模式进入北欧市场。

对案例整理数据进行统计后，建立以上中国对北欧国家FDI的动机与模式匹配矩阵。从数据来看，无论出于何种投资动机，选择绿地投资模式的企业都多于选择跨国并购模式的企业，这是北欧国家接受中国企业FDI的一个显著特征。（市场，绿地投资）是我国企业对北欧国家FDI最主要的匹配组合，占总量约45.6%，这恰好符合前面的假设。与假设不相符合的匹配组合是（技术，跨国并购），从理论上来分析，寻求技术的企业偏好跨国并购模式进行境外投資，但案例中数据显示技术寻求动机条件下，采用绿地投资模式的企业要多于跨国并购企业，原因在于与进行投资的企业自身条件有关，且北欧国家对于境外投资收购的法律规定门槛较高，绿地投资较为适合。

（3）实证结果分析

本案例分析以北欧为例，对2003-2016年中国企业OFDI到北欧国家的事件进行了归纳整理。结果显示对瑞典直接投资最多，此外参与对北欧自接投资的多为中小型企业。对于技术和市场寻求动机的企业多选择设立子公司，或投资设立新公司。北欧地区是技术寻求型企业的热门投资区域。有足够实力和条件的企业一般选择投资控股或收购并购的投资模式，直接获得东道国现有企业的生产技术。从分析结果来看，基本符合我们最初的动机与模式组合假定，可以得出市场寻求动机与绿地投资一体化，与技术寻求动机与跨国并购一体化投资组合，是目前中国对欧洲直接投资行为的重点组合模式。

四、政策建议

综合以上分析结果，概括出以下政策建议。第一，面对欧债危机后投资风险增加的现状，正确选择对外直接投资目的地至关重要。技术依赖程度高的制造行业公司及服务企业在赴欧投资时，可考虑泛西欧国家和地区。第二，北欧市场潜力有待进一步开发且市场开放，中小企业选择绿地投资显然是更为保险的方式。第三，“一带一路”政策引导下，东欧国家将逐渐成为热门投资地。东欧地区国家具备生产制造成本优势，是技术依赖程度较低的制造行业适宜的投资区位选择，有利于减少避免关税壁垒或倾销障碍，促进投资项目顺利实施。

参考文献

[1]荣大聂，提洛·赫恩曼，潘圆圆.中国对发达经济体的直接投资：欧洲和美国的案例[J].国际经济评论，2013（01）：94-108+6.

[2]庞明川，刘殿和，倪乃顺.欧债危机背景下中国对欧盟直接投资问题研究[J].财贸经济，2012（07）：79-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