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珊珊
摘 要:随着佛教文化在敦煌艺术中的不断变化发展、吸收融合,佛教文化的外在表现形式逐渐演变为具有佛理教义以及汉文化特征的视觉符号。本文从敦煌壁画中供养人服饰文化角度出发,运用图像学研究方法展现在敦煌文化视觉符号的演变中,从而进行整体归纳和总结。分析西域服饰起源、风格、样式等受时代社会、历史、文化等多方面因素影響。同时,通过比较西域与中原地区服饰的不同特点,从中可以感受汉族和少数民族的文化融合。
关键词:敦煌壁画;供养人;服饰
敦煌莫高窟,始建于十六国的前秦时期,经过十六国,北魏、西魏、北周、隋、唐、五代、宋、元、明、清各代都有开凿的洞窟。其中,壁画中供养人的壁画,在服饰文化方面提供了独特的艺术价值和研究价值,展现了丰富多彩的中国服饰文化。
供养人,即为出资发愿开凿洞窟的功德主、窟主、施主及与其有关的如家族、亲属或社会关系成员,有敦煌历代大族、地方长官、僧界大德,也有一般下层平民百姓。这些是真实存在的人物,因此这些画像具有极高的史料价值。供养人画像在敦煌石窟的大多数洞窟中都有,也是敦煌服饰研究的宝贵实物资料。根据段文杰先生的研究,敦煌壁画中的服饰,大体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宗教人物服饰,如佛、菩萨、天王、力士等。另一类是世俗人物服饰,如故事中的人物,特别是供养人像都是有名有姓的现实人物的写照。”中国传统服饰的文化内涵极其丰富,服饰文化把实用价值、文化价值、审美价值融入其中,具有显示社会身份以表征社会地位的象征作用。
在传承中国传统民族服饰,吸取西域乃至中亚地区服饰文化的优秀成分而有所发展,从而形成了自己的独特内涵,本文其中主要以壁画中汉族和少数民族的特色进行阐述。
一、汉族特色
敦煌壁画中供养人的服饰是一个不断变化的过程,敦煌壁画中服饰有上短下长的风格,衬托女子婀娜多姿的形象。比如唐代敦煌壁画中的常常出现的女性供养人(图1),敦煌壁画中女子着裙时,高高的腰线,多将裙束在胸部,有的束在腋下。这种襦裙既能展显露女性的身体的曲线美,又能表现富丽潇洒的优美风度,传达一种特有“含蓄”之美。魏晋时期的“竹林七贤”,其画像人物皆穿着宽敞的衣衫,衫领敞开,袒露胸怀,张扬着崇尚虚无、轻蔑礼法的人生品性,给世人以高山流水般随性自然的审美意境。
其中,最具时代特点的供养人画像——女着男装。其基本样式是瘦身长袍、束腰、高靴。由段文杰先生最早复原的《都督夫人太原王氏礼佛图》是敦煌莫高窟供养人画像中规模最大的一幅,其中,女子服饰向华丽发展,在都督夫人王氏和两个女儿的肩背上,披带长长的围巾,围巾两端垂在臂旁,有时一头垂得长些,一头垂得短些。有时把围巾两头用手捧在胸前,下面垂至膝下,有时把左边一头固定束在裙子系带上,右边一头由胸前绕过肩背,搭着右臂下垂,这种长围巾就是“长帔”、“帔帛”,而王氏夫人头梳抛家髻,簪花、钗梳插饰其中,人物神情虔诚,贵妇派头十足。
二、少数民族特色
敦煌自古以来就是多民族聚居地,有回鹘、匈奴等在敦煌留下了足迹。至隋唐,少数民族的交流与融合。图(3),回鹘公主供养像出自莫高窟第61窟,人物均身着翻领绣花长袍,绣花束口窄袖,腰间束带长垂,头上用桃形小凤冠笼髻,束发冠带披于肩后,额间颊上分贴花钿,脚上穿绣花平鞋。至回鹘、西夏和蒙元时期,敦煌洞窟壁画中的供养人画像已是如同整个敦煌艺术一样走向衰退的境地,多不画供养人画像,或仅存几铺,不过仍很具有代表性。供养人画像仅仅是粗略的绘在前代洞窟壁画覆盖的白灰层上。由于党项族和蒙古族先后统治敦煌,与汉族的歌功颂德和崇拜理念不同。如榆林窟第29窟的党项族画像,体型高大,两腮丰满、鼻梁高拱。男像穿圆领长袍,束革带,胯饰护髀,头戴云镂冠,足穿乌皮靴。到中唐时期,吐蕃入驻敦煌,可以在159窟看到看到吐蕃地方服饰,其特点是大翻领、素色、左衽、宽腰、长袖至踝。从发饰到襦群,仍沿袭着盛唐时期的宽松大气、色彩华丽的时代特点。
三 、西风东渐
魏晋南北朝南北对峙,敦煌地处西北,在五胡十六国的二百七十多年间,又先后归属诸多的少数民族政权统治,居民成分更加复杂,文化更加多元化。
《新唐书·车服志》,记载:“中宗后........宫人从驾,皆胡帽乘马,海内效之,至露髻驰骋,而帏帽亦废,有衣男子衣而靴如契丹之服。”敦煌壁画中胡服与汉装并行,汉人以胡服为时尚,胡人又以汉装为潮流,构成了多元文化融合的主旋律。莫高窟壁画中最早的供养人群像,二人头裹介帻,穿袴褶,有束腰,领部和袖口镶边。一人赭色袴褶,一人赭色褶,绿色裤,是北魏平民男子的常服。男供养人,身穿红、绿、黑色袴褶,腰系蹀躞带,脚蹬靴。最前一人的蹀躞带小环下悬挂着短剑、小囊等物。其后跟随一侍者,梳双丸髻,怀抱长剑,这是西域少数民族服饰所带有的异域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