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人民为中心，全面推进城市人居环境建设

图文︱王凯

1 新时代，以人民为中心体现在城市生活细节里

1.1 新时代城市建设的总要求

在党的十九大报告里，习近平总书记开篇就讲到了“不忘初心，方得始终……永远把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作为奋斗目标。”十九大报告里也反复强调，“着力解决好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更好推动人的全面发展、社会全面进步。”也就是说，高质量发展、高品质生活、高水平治理是新时期城市规划建设管理的主要工作方向。

1.2 以人民为中心体现在生活细节里

在2015 年召开的中央城市工作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反复强调，“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坚持人民城市为人民。”2017年总书记视察北京城市规划建设工作时指出，“城市规划建设做得好不好，最终要用人民群众满意度来衡量。”所以说我们在城市生活中，特别是在城市建设各个环节中，要更加注重老百姓的感受，关注脚下的感觉、眼前的感觉、手边的感觉，规划要更加有温度、重感知（图1）。

注重老百姓的感受，就是规划工作要渗透到老百姓生活的各个角落，特别是小空间，比如街头绿地、儿童游戏场、老人健身处等等。总起来说，新时期城市工作的要求，就是以人民为中心，加强人居环境建设，促进城市的高质量发展（图2，3）。

2 城镇化下半场，城市更新是城市建设工作的主要内容

2.1 经济发展水平与城市更新的关系

当前我国经济发展已经进入并初步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城镇化也已经超过50%并接近60%，从国际上城镇化发展的历史经验来看，在城镇化率30%-50%时期，是城市建设快速发展、大建设的阶段，达到50%以后基本进入提高城市品质、提升发展质量，并以城市更新为主的重要时期（图4）。

2.2 国际上城市更新理论演进与发展

城市更新的理论及方法繁多，与社会经济发展、城市化阶段、尤其是工业化进程密切相关。城市更新在不同地域、不同时期，应对不同的城市问题，其理论、方法与实践具有多样性。

图1 ︱规划要更有温度、重感知

图2 ︱深圳蛇口学校街角广场改造

图3 ︱深圳东角头社区出入口改造

图4 ︱城镇化水平与城市更新的关系

2.3 国际案例分析

从国际经验来看，城市更新需要应对不同时期的不同问题，如城市安全与卫生、经济转型和就业机会、社区和社会问题、环境衰败和功能更替、环境质量和可持续发展、社会进步和城市治理等等，下面具体谈几个代表性案例。

纽约高线公园•社区运动促进城市更新

纽约高线公园是近年来一个广为人提及的案例。曼哈顿这条中央铁路西区线自上世纪70年代起被弃掷多年，曾经一度被要求拆除，经过有识之士的呼吁，地方当局2006 年开始对这段废弃铁路进行再开发，建设成了一条长达3.6千米在高架桥上的绿道和带状公园。项目受到各界好评，并带动了周边住宅、学校、公园、艺术场馆等社区配套设施的建设，这项开发计划振兴了公园附近的产业，每年吸引着数以百万计的游客来参观。

波士顿大开挖 • 缝合近半个世纪的“城市伤口”

“Big Dig”是十年前声名远扬的项目。波士顿市政府将一条1959年建设，介于波士顿老城区和波士顿湾区的高架中央干道全部拆除，把交通引入地下隧道，修复地面城市肌理，将波士顿港湾的滨水区与市内的金融区重新连接，解决了长期以来困扰波士顿老城到湾区的地面交通阻隔问题，将原交通空间还给城市生活，开发为居住、商业和绿化相结合的综合城市廊道，形成面积为250英亩的城市绿地和开放空间，效果良好（图5，6）。

匹兹堡转型与更新 • 从“地狱”之门到全美最宜居的城市

匹兹堡历史上是美国的重工业城市，钢铁、运输业十分发达，但重工业的过度发展造成严重环境问题，特别是空气污染十分严重。早在上世纪50年代就开始了城市更新，通过治理污染、调整产业结构，如引入医疗产业、高等教育机构，通过政府扶持与民间资本参与等策略的实施，从“世界钢都” 转型成为“医疗和教育中心、金融中心”，成为美国最宜居的城市 之一。

图5 .6︱波士顿大开挖项目

首尔清溪川 • 历史之川、文化之川和自然之川

清溪川复原工程于2003年启动，是首尔城市复兴、建设“生态城市”的重要案例。清溪川在1950至1960年代曾被覆盖成为暗渠，后又在其上兴建高架道路。修复工程不仅将高架道路拆除，重新挖掘河道并进行美化，又兴建了多条各具特色的桥梁横跨河道，成为市中心倍受民众欢迎的休憩场所。

2.4 中国的城市更新探索

我国1990 年代兴起城市更新，并从东到西呈渐进式梯度发展态势，这和东中西的不同经济发展水平紧密相关。最早从发达地区和城市开始，如上海的新天地、北京的“798”，到后来的苏州平江路、厦门曾厝、成都宽窄巷以及多个二、三线城市的改造，可以看出更新过程是随着经济发展的变化以及结构性调整的要求出现的一种现象。近年来随着经济发展水平和人们对城市品质要求的提高，又出现不少新的 案例（图7）。

上海 杨浦滨江 • 百年工业文明展示基地、后工业科普教育基地、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杨浦滨江岸线全长15.5公里，记载着上海百年市政、百年工业的城市发展历史，留下了丰富的工业建筑遗产。项目以工业传承为核，打造生态性、生活化、智慧型的杨浦滨江公共空间滨水岸线，设置了5.5公里连续不间断的工业遗存博览带，漫步道等，将封闭的生产型岸线转变为开放共享的生活岸线，通过公共空间营造带动城市发展与激发城市活力。

海口 三角池 • 再现“老海口”记忆，奉献“最海口”体验

海口三角池片区是新一轮海口城市更新工作的亮点工程，片区位于椰城新中轴与滨海旅游发展带的交汇处，生态条件优越、文化底蕴深厚，是1988年海南建省“十万人才下海南”的见证之处。一期项目以城市品质提升为引领，包括建筑风貌整治、道路交通规范、景观环境提升、夜景照明亮化、东西湖水体治理等，再现了海口市井文化，成为修复城市记忆、增强城市活力和品质提升的综合性示范项目。

图7 ︱中国的城市更新探索历程

图8 ︱三亚解放路鸟瞰

图9 ︱徐州城市景观

北京 崇雍大街 • 老城街区更新范本

崇雍大街是北京老城连接天坛、地坛的一条重要的文化次轴，自元代以来就是北京内城的重要南北通衢。项目综合施策，系统解决老城保护与发展问题，寻找历史记忆，把握街面、街区整体改造和文化统领相结合的工作方法，全过程开展共同缔造，体现“共建共治共享”的新理念，整体采用统规统建与统规自建结合的实施机制，通过“菜单式选择”的方式进行居民和商户的全过程方案参与，坚持以绣花的功夫来完成综合环境整治工程工作，成为一条代表老北京特色风貌的典型街道。

泉州 中山路 • 一条中山路，千年泉州史

中山路是泉州“双修”工作的重要实施项目，全长2495米，为我国保存最完整的连排式骑楼建筑商业街之一。保护提升工程技术路线强调强化古城内生动力的可持续发展与转变古城实体空间的建设理念，实施路径采取“微更新”与“微设计”，强调针灸式的“古城双修”模式，遵循修旧如旧的原则，保存原形制、原结构、原材料、原工艺，真实完整地保存建筑物的历史原貌和建筑特征。

3 以城市设计为引领，促进城市品质的全面提升

3.1 “城市双修”，中国特色的城市更新

“城市双修”是2015 年中央城市工作会议之后，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力推的一项重要工作，是中国版的城市更新。从2016 年到2019 年分别在海口、徐州、景德镇、延安开了四次现场工作会。从四年的试点历程来看，更新的内容与方法论逐步从最初的城市环境的物质性改善逐步过渡到民生工程、文化复兴等多个方面，具体更新项目也从单一项目、单一功能逐步过渡到多维度的综合更新与改造。

2016年三亚现场会案例：环境治乱、增绿、洁水

立足于城市综合环境建设及品质提升，初步探索“城市双修”的工作方法、技术路线和机制保障等。重点对山体、河流和海岸带进行了生态修复，从城市天际线、城市色彩、广告牌匾等方面进行了城市修补。对三亚解放路的综合整治取得特色鲜明、耳目一新的效果（图8）。

2017年徐州现场会案例：功能提升、民生完善

结合徐州这一煤炭老工业城市的转型升级，探索环境改善与城市功能提升的工作方法、技术路线与实施策略。特别是结合采煤沉陷区的公园修复治理和矿工棚户区改造等项目，实现了环境改善与民生相结合。九里湖改造项目获得社会各方面的好评（图9）。

2018年景德镇现场会案例：文脉延续、文化复兴

景德镇结合城市的陶瓷文化特色，强化了历史文化保护与文化复兴等方面的内容，深入探索“双修”与城市由内而外的功能、品质与形象全面提升。以原宇宙瓷厂为基础改造的陶溪川项目，把工业遗址保护、文化传承和文化活动融为一体，成为地方文化地标（图10）。

2019年延安现场会案例：设计引领全面提升

延安 三山两河地区提升 • “生态延安、圣地延安、幸福延安”

延安“双修”工作围绕 “重塑圣地特色、改善人居环境”的总体目标，高起点、高标准开展，以宝塔山为中心，西到枣园、南到火车站、东至飞机场约30平方公里的三山两河地区作为“双修”重点。“双修”总体规划是指导延安“城市双修”工作的顶层设计，在总体规划指导下，针对延安现实情况又同步开展了文化旅游、名城保护、交通整治、绿道网络以及特色风貌的专项规划，来指导详细项目规划设计与实施落地（图11，12）。

项目以革命遗址组织城市的公共空间系统，彰显其独特的风貌。

规划将保护与发展相融合，走从革命旧址、历史文化名城单一保护到博物馆之城的融合发展之路。活化旧址，将游览体验、主题教育、公共活动、休闲游憩功能与革命遗址保护相结合，使空间融合发展 （图13，14）。

此外，还对浅山区结合灾害防治、绿化修复、风貌塑造、设施配套进行特色化综合整治（图15）。

图10 ︱景德镇陶溪川景观

图11 . 12︱三山两河地区改造前后对比

图13 ︱革命红色文化轴线与各级革命类文物保护单位

图14 ︱革命遗址组织的城市公共空间系统

图15 ︱三山两河地区浅山区整治策略

项目提出的绣花式、微创性更新模式主要体现为保风貌、优空间、提服务。保风貌指保留窑洞建筑风貌（尺度、材质、色彩等元素保留）； 优空间指优化公共空间品质（出入口整理、违章拆除建成开场空间）； 提服务指提升公共服务水平(植入停车、配套设施及其相应布局原则）。

在工程技术创新层面，探索了陡坡立崖生态绿化修复技术、窑洞生土建筑修缮与建造技术等等。综上所述，延安的案例是从宏观到微观、从理念到实践的全面系统的实施（图16，17）。

3.2 城市更新需要工作组织方式的创新

从“城市双修”这几年的实践来看，它是一个集思广益、众筹智慧的过程，不是规划师、建筑师的独唱或者独奏。无论是在海口、泉州，还是在北京，我们在“城市双修”方案征集过程中，动员了社会、学界方方面面的力量共同参与。在北京崇雍大街城市更新过程中，通过与街道的合作，把居民、基层党组织等力量组织起来，倾听民意，用以辅助决策，并通过举办设计竞赛、工作坊的形式探索与高校、政府、第三方机构等联手建立长效合作机制、实现产学研合作创新的路径，只有这样把全社会动员起来才能把“双修”工作做到实处，做得更好 （图18）。

此外，强化标准规范意识，运用技术手段完善城市管理体系是工作的另一个重点。以往地方的城市改造更新活动容易“一阵风”，起不到全面施治的效果，而城市的更新应该是一个长期的过程，需要久久为功。近期南京、泉州等城市出台了系列地方法规和规章，从细节入手，把更新纳入法制化、规范化轨道，这是城市更新渐入佳境的表现。

图16 ︱生态绿化修复技术

图17 ︱生土建筑修缮与建造

总之，随着我国经济的转型升级，城镇化进入从注重量到注重质的新阶段，以人民为中心，全面促进城市人居环境建设，将越来越成为新时期城市规划建设管理的重要内容（图19，20）。

图18 ︱城市更新中工作组织方式的创新

图19︱南京出台的相关建筑标准及技术规范

图20 ︱泉州出台的引导古城更新的系列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