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扶持、市场竞争与企业创新：研究评述与未来展望

梁潇颖

摘要：文章对政府扶持、市场竞争与企业创新之间关系的相关研究进行了梳理和评述，为提高企业创新能力提供理论和实践的支撑。文章梳理了“促进”和“阻碍”两方面的研究。具体归纳为，政府不同扶持方式对企业创新的影响；市场竞争及不同的强度对企业创新的影响；政府扶持和市场竞争共同作用下对企业创新的影响。在此基础上，总结了研究现存的不足，并指出了未来的研究方向。

关键词：政府扶持；市场竞争；企业创新

创新的主体是企业，市场竞争与企业创新之间的联系一直是产业组织中一个非常活跃的话题。一方面，市场力量会导致更多的创新活动，而垄断会减少对创新的激励。另一方面由于市场失灵的存在只靠市场竞争并不能使企业很好的进行创新活动，提高创新效率。纳尔逊的经典理论认为，政府是创新能力的决定因素之一，并强调了政府在创新活动中的重要性。中国的产业政策也被认为能够弥补市场缺陷，促进我国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然而，政府应该发挥什么作用以及如何参与创新仍然存在争议。因此，关于政府在经济中的角色的争论形成了两极分化。

由此可知，现有关于政府和市场对于企业创新的作用的研究并不确定且存在争议。本文对国内外学者关于政府扶持、市场竞争和企业创新的文献研究进行梳理，归纳目前研究存在的不足，并在此基础上对未来的研究方向进行展望，推动政府、市场与企业创新之间关系的理论与实践的发展。

一、政府扶持与企业创新的研究

（一）政府补贴与企业创新

政府补贴、税收优惠和政府采購是政府扶持的主要手段，其中，政府补贴对企业创新的影响也是国内外学者研究与关注最多的。国外学者Blank and Stigler（1957）最早开始探究政府补贴与企业技术创新的关系，发现政府补贴不仅可以激励企业技术创新，但是也产生了替代企业技术创新的负面作用，两者之间的关系并不确定。

一方面，学者认为研发补贴具有溢出效应，政府补贴减少了企业的研发成本，使得企业扩大了研发活动的规模，最终使得总研发投资水平得到提高。而且大多数关于我国的研究结果支持研发补贴等政府扶持政策对企业的创新产出的影响是正向的。如，吕晓军研究发现政府研发补贴可帮助降低企业创新过程中的风险，解决经费的困难从而促进了企业技术创新产出的增加。更有学者将政府研发补贴的方式进行了细分和研究，结果表明比率研发补贴比定额研发补贴更能提高企业的创新产出。另一方面，政府补贴对私人投资有挤出的风险。当企业能获得政府补贴时，企业可能会将私人资本投入到风险较低的领域（如生产领域）。也有不少学者反对对技术创新进行干预，认为政府干预对技术创新体系的影响是低效率和不显著地，甚至会扭曲投资行为，抑制企业创新。

许多实证研究证实了两种效应的存在，但是补贴的净效应并不确定，有学者验证了新兴国家的研发补贴的直接效应和间接效应的存在，并表明在政府研发补贴金额超过平均挤出效应量之前，净效应为负值，这与认为有一个最佳的公共补贴间隔来诱导一个公司的研发行为的主张一致。此外，大多数研究评价了研发补贴激励是否对于公司的创新投入，如研发投资、有形资产和就业有附加效应。相比而言，补贴对企业创新产出影响的微观实证研究相对较少。

（二）税收优惠与企业技术创新

为激励企业创新，税收优惠政策也成为世界各国政府广泛使用的重要政策之一，而国内外学者对此手段的研究结果也大相径庭。其中，“有效论”认为，政府会通过采用企业研发支出税前扣除、加速折旧、所得税优惠等税收优惠政策，带来“成本效应”，直接降低企业的研发成本，从而激励企业增加研发支出。此外，Czarnitzki等人研究发现，企业的创新能力不仅在其享受税收抵免政策之后进一步增强，而且与没有享受税收抵免优惠的企业相比，其在新产品的研发、销售与使用上的优势显著。王玺也证明了税收优惠对企业研发投入的直接和间接效用明显。然而，少数学者指出税收优惠对企业创新没有激励效应，不能显著提高企业的创新产出及效率。

（三）政府采购与企业技术创新

从世界主要发达国家的实践经验来看，政府采购是发达国家和地区最常使用的、促进创新的政策工具之一。公共采购可以以两种方式导致创新：作为“常规”公共采购的副产品，或者作为公共创新采购的理想结果，其中公共部门下达了尚未存在但可开发的产品或服务的订单。目前的研究大多都支持政府采购对企业创新有促进作用，尤其对小企业而言是促进其创新的重要工具。但也有学者认为政府采购存在一些缺陷，甚至会阻碍技术创新。

二、市场竞争与企业技术创新的研究

许多学者认为企业创新激励和绩效会随市场竞争程度的提高而增强。具体而言，竞争程度增强会增加更多的创新和专利申请，这有助于公司研发投资的收益。然而，也有学者认为竞争与创新之间呈负相关关系。公司的市场份额会在竞争加剧时被破坏和减少，这种效应降低了企业对增量创新的激励，因为创新成果可以应用于更小的单位。同时，在竞争激烈的市场中，创新项目和最优水平的变异数（σ）也会减少，并且产品创新的技术合作的积极影响也可能在高度竞争的市场中被稀释。在此基础上，有经济学家支持竞争和创新程度呈倒“U”关系。同时，徐晓萍等人指出倒U曲线在民营企业中更加陡峭。因为在面临市场竞争时，民营企业会更加激进地开展创新活动，而国有企业则相对保守。

三、政府、市场竞争与企业技术创新的研究

竞争环境下的企业创新往往会受到政府干预，然而在此环境下政府干预对企业创新是否有效也值得进一步的研究。在能源领域的创新决定因素中，有学者认为竞争和环境政策是创新的关键驱动因素，并有文献强调了政策干预或市场自由化的重要性。相反，其他学者认为环境政策和竞争之间的相互作用才是重要的。实证分析表明，环境政策的有效程度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互补的监管特征。特别是，环境政策和市场放松管制相结合是促进可再生能源创新的最有效方法，特别是在技术前沿方面，并证实了互补性假说，环境政策在竞争市场中更有效。政府的管制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学者的认可，然而，另一些学者则支持放松管制更利于企业的创新活动。

四、现存研究不足及展望

目前国内外学者在不同政府扶持方式、不同竞争环境对企业创新的影响方面做了大量的研究和探索工作，并取得了一系列富有理论与实践意义的成果。然而，现有研究也存在几点不足。第一、政府扶持方式中对政府采购的研究较少，尤其是国内的研究涉及更少。政府采购相对于政府补贴和税收优惠而言，对市场的扭曲行为影响较小，更利于通过调节市场从而达到激励企业创新的目的。第二、现有对于企业创新的研究大多关于创新投入方面，而企业增加创新投入是否能够有效的转化为成果需要进一步的研讨。第三、大多数研究仅将政府或市场作为影响企业技术创新的主要因素，而忽略了当出现市场失灵或是政府失灵时对创新的影响，缺乏将两者如何共同作用并激励企业技术创新的研究。

针对上述的问题，在现有的研究基础上，未来仍有几个方面需重点关注。第一、随着政府职能的转变，政府对于企业创新的干预方式也会有所改变，除了传统的补贴和税收优惠政策外，学者应更多的关注政府采购和其他干预政策。第二、企业的创新投入只是衡量企业创新的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研究政府、市场激励企业创新的成果和效率。因此，在此问题上，应更多关注对企业技术创新产出和绩效的影响。第三、将政府干预和市场竞争同时纳入影响企业创新的重要因素，研究两者如何共同激励企业创新，提高企业技术创新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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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贵州大学经济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