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社会认知理论的农户参与农地股份合作制影响因素分析——以武汉城市圈为例

2019-05-24 06:36甘臣林陈银蓉
资源开发与市场 2019年6期
关键词:股份合作制农地外界

张 甘臣林,梅 昀,陈银蓉

(华中农业大学 公共管理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0)

我国明确指出,深化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保障农民财产权益,壮大集体经济。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的目标是构建具有中国特色的归属清晰、权能完整、流转顺畅、保护严格的产权制度。土地股份合作制以农户为主体,维持农村土地集体所有制不变,分置农地承包权与经营权,将分散的农户承包地集中起来,融合劳动、资金、技术等生产要素,建立共享利益、分散风险的股份合作制度[1]。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发展,农地增值收益日益凸显,而原有的承包经营制分散了土地、技术、劳动力等生产要素,限制了农地适度规模化的发展,无法进一步推进农业现代化的进程[2,3]。在此背景下,农地股份合作制以股份合作化的经营形式实现了组织和管理的一体化,引入“股权”将土地的价值形态从实物形态上剥离,将收益股权化进行分配以满足社区内部多重需要。农地股份合作制分散了市场风险,发展了双层经营体制,实现了农地规模经营收益、农地非农化增值收益的挖掘与分享,节约了交易成本[4,5]。

数十年的时间已证明土地股份合作制在减少农地抛荒、促进土地规模化经营、保障农民利益和推动农业现代化发展等方面具有显著的效果[6]。农户作为诱致性制度创新的发起者和最终的实施主体,参与农地入股的积极性和主动性是推动我国农村土地股份合作制改革的关键因素[7,8]。伴随着人们对高收入和更高生活水平的追求,农村劳动力的城乡流动成为常态,农户参与股份合作制意愿影响因素的研究得到了更多学者的关注。李小瑞研究发现影响农户入股意愿的主要因素分为内部因素:文化程度、家庭人口数、农村户口人数、是否参与过农地流转行为;外部因素:村集体宣传、亲朋的行为态度、政府政策[9];张笑寒等研究发现家庭非农收入占比、耕种面积和村干部文化水平对农户入股意愿有很大影响,同时通过对比苏北、苏中、苏南三个地区,发现经济发展程度与入股意愿呈反比[10];杨宗锦等从产权认知与组织信任角度分析了农户入股意愿[11];高建中等研究认为影响农户入股意愿的主要因素为对合作社的了解程度、土地规模、医疗保险等[12];苏小艳等研究表明户主职业、家庭主要收入来源作为内部因素和社保、外部经济作为外部因素是影响农户入股意愿的主要因素[13];林乐芬等认为家庭收入水平、养老保险、对土地股份合作社认知程度对农户参与入股呈正向影响,而地区因素呈反向影响[14]。

关于农户参与土地承包经营权入股意愿的影响因素研究已有不少成果,对内外因素主导因子的选取也有一些共识。从系统性来看,现有研究理论分析框架的完整性和解释性不强,影响因素指标选取也较发散;研究方法多采用Logistic多元回归模型,对各影响因素之间的层次关系和相互作用考虑不足。农户入股决策行为是股份制建立的前提和关键,依据行为决策学可知,内外部环境共同影响农户个人认知,进而影响其理性行为决策。本文以社会认知理论为基础,采用结构方程模型对农户参与农地股份合作制意愿的影响因素进行分析,以期更好地解释农户入股的决策过程,为农地股份合作制的发展和乡村振兴提供决策参考。

1 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说

1.1 社会认知理论概述

社会认知理论(Social Cognition Theory,SCT)起源于20世纪70—80年代,其核心是Bandura提出的“三元交互决定论”:个人认知因素、行为因素和环境因素是相互作用和构成的一个辩证完善的统一体系[15]。从图1可见,该模型认为个人行为不仅受个人认识因素影响,也受所处地域、资源、文化等外在环境因素的交互影响。社会认知理论整合传统行为理论:只强调个人预测对行为的调控,即个体决定论;或只强调外部因素对行为的影响,即环境决定论;提出相互决定论,强调个体认知、行为、环境三因素任一发生变化,会使各因素之间相互作用的方式和强度也随之变动。社会认知理论强调个人行为受到内在的思维活动和外部的环境因素交互影响,已广泛应用于管理学领域,多侧重于参与行为的影响因素研究。该模型提出了一个全面、规范、有效的测量个人行为影响因素的指标体系,为研究公众对各项社会制度的接受度与参与度提供了可测算的途径,有助于提高各项制度的质量与效率。

图1 三元交互决定论

探讨我国农户入股意愿时,需立足于两个现实背景:一是由于农地集体所有,集体拥有完整的农地产权,有权对农地进行支配调拨,而农户拥有的承包经营权与完整农地产权相比存在一定程度的产权残缺[16]。二是农地股份合作制的完善法律规范尚未形成。农户入股意愿的影响因素中,个体认知提供了决策行为的可能,外部环境促进或阻碍农户参与股份合作制,并影响农户自我评估、结果期望,农户个体与外在环境交互影响入股行为意愿。因此,要全面衡量农地股份合作制这一流转模式的接受程度,基于农户视角,采用社会认知模型对参与这一模式的影响因素进行评价,是较直接全面的方法。

1.2 农户参与农地股份合作制的模型构建与假说

本文结合Compeau、Higgins提出的个人行为模式的理论,将个体因素分为自我效能和结果期望两个方面因素进行考量[17]。农户参与农地入股意愿模型主要路径由自我效能(Self-efficacy,SE)、结果期望(Result Expectation,RE)、外界环境(Outside Environment,OE)、行为意愿(Behavior Intention,BI)4个变量构成,其中自我效能、结果期望和外界环境是农户参与意愿的前置因素,行为意愿为后向结果。参考已有文献对农户参与股份合作制影响因素的研究,将三个前置因素分为不同测量维度,构建出基于社会认知理论的农户参与土地承包经营权入股行为意愿模型(图2)。

图2 基于社会认知理论的农户参与土地承包经营权入股行为意愿模型

基于社会认知理论分析,并结合本文的研究目的,提出假说一:H1——自我效能对农户参与农地股份合作制的行为意愿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Bandura将自我效能定义为“人们对自我组织和进行某种行为达到预期效果的能力的自我判断”[15]。自我效能是个人对自我达成某方面工作能力的主观评估,评估结果将直接影响到个人对行为的选择与坚持,个人的努力程度和面对困难的态度,甚至影响到人们的思维方式和效率[18]。Bandura将影响自我效能的形成与发展归纳为四种信息源:直接经验、间接经验、言语劝说、其他因素[15]。农户参与股份合作制时,首先对自我效能进行预估,综合考虑参与入股及处理可预见风险的能力,同时参考已入股农户对股份合作制满意度,对个体能力进行评估。结合相关学者的研究,将农户参与农地入股行为产生影响的自我效能分为:能力认知、风险控制认知和言语劝说三个方面。

假说二:H2——结果期望对农户参与农地股份合作制的行为意愿具有正向显著的影响。结果期望是指个人对采取某一行动后可获得不同结果的推测。John Stacey Adams的公平理论指出[19],个人通过比较自己的投入、产出与他人的投入、产出的关系从而做出主观判断,即个体形成的结果预期[20]。在农户参与农地入股时,会综合考虑自身家庭所获得的结果和所处村镇获得结果两方面来做出行为决策。结合现有文献资料,可将影响结果期望的家庭期望结果分为提高家庭收益、解决承包地抛荒问题、释放家庭劳动力、入股结束后农地可收回等四个因素;社会结果期望以提升乡村基础建设和公共服务来体现这一因素。

假说三:H3——外界环境对农户参与农地股份合作制的行为意愿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外界环境主要是指行为人进行某一特定行动时所处的外界环境。在社会认知理论中,Bandura认为个人的态度或行为意愿会受到环境影响而有所改变[15]。就农户参与入股行为而言,一个具有积极引导和良好示范的外界环境,可成为农户参与股份合作制直接行为的动力来源。现有学者主要从村集体领导能力[21]、政府政策宣传[22]、当地便利条件[23]、外部经济[24]等因素探讨了外界环境对农户将农地入股的行为意愿的影响。本文将外界环境因素分为人际信任、平台信任、相关政策、配套保障等四个方面,既融合了已有研究的影响因素,又从微观方面的亲朋支持、村集体支持、股份合作社操作规范合理,到宏观方面的政策支持、社会保障完善等较全面衡量影响外界环境的指标。

假说四:H4——自我效能对结果期望具有正向显著影响。根据Compeau等研究,行为主体会通过自我行为方式的判断来预测行为结果[17],即自我效能会对个体的结果期望产生影响。农户在参与农地股份合作制时,对自我是否有能力完成土地入股的判断,会影响其对行为结果的预期。显然,如果农户有较高的自我效能,就会提高其参与土地入股的结果预期。假说五:H5——外界环境对自我效能具有正向显著影响;假说六:H6——外界环境对结果期望具有正向显著影响。

1.3 变量选取与量表设计

在社会认知理论的基础上,本文借鉴已有文献中的指标选取,同时结合土地承包经营权入股的调研区域的实际情况,设计了17个题项。同时,本文采取李克特5级量表,变量赋值从1—5表示赞同程度依次增强,并结合所采集实际数据,对参与意愿、自我效能、结果预期、外界环境4个变量进行了度量(表1) 。

表1 变量选取与量表设计

2 研究方法与模型

结构方程模型(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SEM)是综合因素分析与路径分析的多元线性回归模型的拓展模型,相对于传统方法而言,SEM是将测量与分析整合为一体的计量研究技术,不仅可处理模型中显性变量间的因果关系,更能通过因子分析的方式,由观测变量构建无法直接测量的潜在变量,同时验证模型中潜在变量、观测变量和误差变量之间的关系,可见结构方程模型为那些抽象且无法直接测量的变量提供了计量的可能[25]。

结构方程模型主要由结构模型和测量模型两部分组成。测量模型是反映潜在变量与观测变量间的共变效果,而结构模型是描述多个潜变量之间或一组观测察变量与潜在变量间的连结关系。具体估计方法可由下式表达:

测量方程:

X=Λxζ+δ

(1)

Y=Λyη+ε

(2)

式中,X为外生潜在变量的观测变量;Λx为外生潜在变量与其观测变量间的因素负荷量;δ为外生观测变量的误差项;Y为内生潜在变量的观测变量;Λy为内生潜在变量与其观测变量间的因素负荷量;ε为内生潜在变量的误差项。

结构方程:

η=Bη+Γζ+ζ

(3)

式中,η为内生潜在变量组成的向量;ζ为外生潜在变量组成的向量;B、Γ为路径系数;ζ为测量误差。

3 研究区域与样本检验

3.1 研究区域与样本描述

武汉城市圈又称武汉“1+8”城市圈,是指以湖北省省会武汉为中心,覆盖其周边8个大中型城市所组成的城市群。2008年,武汉城市圈获批“两型”综合配套改革试验区,为盘活土地管理提供了政策支持。2013年,武汉城市圈启动建设农村产权交易市场平台,为深化农村土地制度改革、农村集体经营性资产股份合作制改革提供了可操作平台。武汉城市圈作为湖北省农村产权制度改革的先驱之地,孝感市的“龙岗模式”、鄂州市的“池湖生态园模式”都为进一步探索农地股份合作制提供了宝贵的经验。本中数据来源于2018年8月课题组对武汉城市圈农地股份合作制状况的入户调查结果,调查区域包括鄂州市燕矶镇、孝感市三汊镇、潜江市龙湾镇、黄石市茗山乡、武汉市江夏区等8个村。发放问卷270份,回收有效问卷251份,问卷有效率92.30%,样本基本情况见表2。

表2 样本基本情况

3.2 样本信度、效度检验

信度检验是衡量调查数据是否可靠。本文采用内部一致性信度(Cronbach′s α系数)对各组潜在变量的观测变量进行信度检验。分析表明,潜变量的Cronbach′s α值介于0.801—0.880之间,问卷整体Cronbach′s α值为0.939(表3),都大于0.6的阈值条件,说明调查量表和数据可信度较高。

表3 样本的信度与效度检验

效度检验是对调查数据正确性的衡量。本文采用Bartlett球体检验,检验显示潜在变量的KMO值均在0.707—0.831之间,反映出样本数据适合作因子分析。在探索性因子分析时,结果期望(RE)、外界环境(OE)中观测变量RE4、OE3、OE7因子荷载均小于0.4,因此将该三个观测变量删除,不再纳入检验中。而剩余所有指标的因子载荷在0.672—0.890之间,可见量表结构效度良好(表3)。

4 结果与分析

4.1 模型适配度检验

根据SCT模型设定和数据检验结果,本文构建包含自我效能、结果期望、外界环境、行为意愿4个潜变量,以及14个观测变量的结构方程模型。运用AMOS17.0软件对农户参与土地承包经营权入股的行为意愿模型进行验证时,为改善模型适配度,增列e11与e12的共变关系进行模型修正,最终得到SEM整体模型适配度指标。绝对、增值和简约适配度指数(如χ2/df、NFI、PCFI等)等各项指标均满足阈值条件,表明模型适配度较好(表4)。

表4 SEM适配评价指标及拟合结果

4.2 模型假说检验与分析

根据农户参与土地承包经营权入股的行为意愿模型,AMOS17.0软件运行后得到估计结果见图3和表5、表6。从图3可见,标准化后路径系数未出现超过1,方差估计值均为正数,表示结构模型符合基本适配标准。行为意愿模型中所有观测变量与其所反映的潜在变量间的系数均大于0.6,且通过1%显著水平检验,说明各观测变量与其对应的潜变量间的荷载系数估计较好,具有会聚有效性。4个潜在变量之间的路径系数均为正,符合“三元交互”假说,研究假说得到验证。

表5 未标准化回归系数及显著性检验

注:**和***分别表示在5%和1%水平下显著。

表6 各潜在变量之间的标准化直接效应、间接效应、总效应

农户自我效能、结果期望与外界环境对参与农地股份合作制的影响:由图3和表5、表6可见,“自我效能、外界环境、结果期望”对“行为意愿”具有直接正向影响,三者直接效应分别为0.456、0.450、0.064。外界环境(0.940)对于行为意愿影响的总效应高于自我效能(0.511),外界环境(0.489)相较于自我效能(0.055)对行为意愿有较强间接效应。农户对自我参与农地股份合作制的能力评估结果越好,选择参与入股意愿越强烈。从图3可见,相比风险控制认知(0.76),农户自我能力认知(0.84)和言语劝说(0.82)对农户自我效能影响更显著。可见,农户对农地股份合作制这一流转模式较认可,对所带来的流转风险承受能力较强,在此基础上农户对家庭参与入股的能力和条件的自我评估越高,则选择参与且应对困难的意愿越坚定。若当地村庄有人参与农地股份合作,且成效颇佳,为农户设立了入股典范,会促进农户选择入股模式进行农地流转。

在所构建的外界环境潜变量中,各个观测变量影响因素比重由大到小依次为:亲朋支持(0.83)、村集体支持(0.74)、政府监督(0.69)、入股价格合理(0.68)、良好务工环境(0.64)、完善医疗保险和养老保险制度(0.63)。实地调研中发现,当地政府对农地股份合作制的宣传活动较多,农户较了解相关政策,但显著影响农户参与行为的外界因素主要是重要亲朋、当地村集体对农地股份合作制的态度。在政策实施落地后,农户作为理性经济人,既要考虑合作社所给出的农地入股价格是否合理,政府在股份合作项目实施中是否起到监督作用,又要考虑自身拥有的社会保险、务工环境等资源禀赋是否支撑农地入股。这反映出农地这一资源对农户不仅存在增值收益,还是提供养老和就业保障的可靠手段。结果期望对农户参与入股的行为意愿影响不显著,假说二不成立。在实地调研中发现,与以往文献不同,“农地入股提高家庭收益”对农户参与意愿影响较小。当农户不再以农地收入作为主要收入来源时,参与农地入股的收益对家庭收益提高不大,因此结果期望对农户参与入股的意愿影响不显著。在构建结果期望这一潜变量时,RE1入股可提高家庭受益对结果期望的路径系数最高(0.85),其次是解决农地抛荒(0.78)、乡村基础建设提升(0.78)、释放家庭劳动力(0.76)。

结果期望与自我效能、外界环境间交互影响:结果期望对农户参与入股意愿影响不显著,但在这一行为过程中结果期望与其他因素产生交互作用。自我效能对结果期望的直接效用为0.86,可见农户对能力的评估决定着农户参与入股的结果预期。结果期望中4个观测变量对自我效能(0.677—0.737)、外界环境(0.666—0.752)存在间接效应,结果期望作为中介变量,其观测变量对外界环境和自我效能都有较强的间接影响。

外界环境对自我效能、结果预期的影响:外界环境对自我效能的直接效应为0.950,说明外界环境强烈影响农户对自身能力的认知。相比之下,外界环境对结果期望的直接效应较小(0.061),但间接效应较大(0.821),总效应为0.882,可见外界环境不会直接决定农户对行为结果的判定,但会产生间接影响。

5 结论与建议

5.1 结论

本文基于社会认知理论,结合现有文献对农户参与土地股份合作制行为意愿的研究,构建出农户对土地股份合作制参与意愿的结构方程模型,并利用武汉城市圈农地入股农户调查数据,运用SEM研究农户个人认知及外界环境对其参与农地股份合作制的作用机制,得到以下主要结论:①“三元交互决定论”得到验证,农户个体自我效能既对结果期望产生正向影响,也直接影响农户行为意愿,且受到外界环境正向影响。外界环境对农户个体认知有决定性作用,同时也强烈影响行为意愿,农户对行为结果期望间接影响了外界环境与自我效能。因此,农户在参与农地股份合作制时,个人认知因素、行为因素与环境因素是相互作用的,构成一个辩证完整的统一体系。②自我效能和外界环境显著正向影响农户参与土地入股行为意愿,外界环境是影响行为意愿的决定性因素,自我效能是关键因素,结果期望作为中介变量,对个人认知和环境因素产生间接影响。当农户不再以农地承包经营作为主要收入来源,结果期望对农户参与农地股份合作制意愿影响不大。③观测变量对潜变量的解释中,能力认知、设立入股典范对自我效能的解释力极强;亲朋支持、当地村集体支持和当地政府监督作用对外界环境解释力度最强,结果期望的4个观测变量对其解释较好。

5.2 建议

本文根据上述结论,从改善农地股份合作制的内外部制度环境,提高农户参与意愿,推进土地产权制度改革的角度,提出政策建议:①增强农户主体地位,强化股份合作社“劳动者主权”的概念。SCT结论表明,自我效能是影响农户参与意愿的关键因素,而能力认知是反映自我效能的主要观测变量。如何调动农户积极性,带动更多要素入股是首当其冲的问题。参照西班牙蒙德拉贡合作社提出的“劳动者主权”[26],具体治理机制是建立农户个人资本账户,对农户进行技能培训,引导农户以不同要素入股合作社。既增强农户对自身能力认知,避免农户只关心分红而不承担风险的现象,又要激活合作社活力,有利于因地制宜地发展农地股份合作社。②推进股份合作社管理模式的“政企分开”,确保实现农户参与的自主性。当前大多农地股份合作社建立的管理机制是村“两委”实行“三位一体”的组织机构,股份合作社每年经营收益有限,这些收益不仅要用于自身发展,分配农户相应收益,还要用于乡村基础建设和服务管理等公共事务,这不仅降低了合作社运营效率,也无法让农户切实享受经济发展的收益。由于各地集体经济发展程度、基层干部素质、农户参与意识不同,可借鉴“北京模式、海城模式”等较成熟的股份合作社模式[27],建立独立决策机构,两组织分设,逐步做到人员和职能分离。③完善农村社会保障体系,增强农户入股意愿。结果期望对农户行为意愿的影响甚微,体现出农地为农户提供的主要功能由就业效用、经济效用逐步转向社会保障功能效用。因此农户是否愿意参与土地股份合作,并不局限于入股租金的高低,而侧重于农地带来持久的社会保障功能。政府完善农村社会保障系统,是农户敢于流转承包地经营权的前提。当地村集体可将农地股份合作制收益为农民提供更优质的医疗保险、养老保险、失业保障等社会保障,这不仅大大降低了农户外出务工的机会成本,还增强了农户参与股份合作制的意愿。④发挥政府引导和监督作用,有效挖掘土地增值收益。外界环境对农户行为意愿有决定性作用,当地政府的引导和监督作用对外界环境解释力度较强。随着维权意识加强,农户对农地股份合作制的收益分配、农地利用是否合理等问题十分关心。实地调研中发现,有些企业“保地抛荒”,甚至“毁约弃耕”,这不仅损害了农民的切身利益,还严重危害了农业现代化的发展。土地具有巨大的潜在增值收益,如何管控其资本逐利性成为发展农地股份合作制的重要问题。引入政府或第三方成立监督机构,确保农地有效合理利用,严禁企业私自变更土地利用方向,破坏农地土壤,确保农户分享到土地入股带来的收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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