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咨询：公共事业管理(师范类)专业转型升级发展之路

冯建民，陈善志

公共事业管理(师范类)专业(文中简称“公管专业”)前身是教育管理专业，其母体是公共管理学，也是我国1997年经调整建立的新学科，该专业在建设过程中面临专业定位不太清晰、专业特色不够明显、课程设置较为混乱、就业压力较为突出等矛盾和现实问题。[1]面对这些现实问题，很多院校对待此专业一般会采取限制招生人数、隔年招生甚至直接裁撤。而教育咨询行业与教育紧密结合，市场广阔，发展潜力无穷，公管专业培养的人才应发扬师范类院校自身优势，为教育咨询服务，利用教育咨询为学科发展建设探寻出路。公管专业的改造升级，从教育咨询中谋求可持续发展之路，对整个公共管理专业的发展具有重要参考价值和现实意义。

一、教育咨询的内涵解析

咨询是社会进步的需要，咨询的本质意义是指提出问题和接受询问并提出适宜建议和解决办法的对立与统一的过程,是一种社会化、应用性的科学劳动。当下，咨询已成为了一种专门的行业和产业，是时代特征显著的一种社会现象和社会活动。现代咨询活动具有社会性、独立性、科学性、信息性、国际性、经营性、实用性、多样性等特征。主要有以下五个社会功能：决策功能、生产功能、变革功能、管理功能、传播功能。[2]5-18咨询由来已久，在人们生活的各个领域发挥着重大作用。教育咨询就是时代发展的产物，在教育大辞典中对教育咨询的解释是“对教育问题进行询问、征求意见或者给予解答、提出建议的一种活动。”[3]国家相关部门、地方教育政府机构或学校面临着诸多教育问题都可以找相关专家进行咨询。这里的定义主要是指教育相关的咨询者为教育决策服务，提供参考意见。也有学者认为“教育咨询是咨询的一种，它通常是指人们特别是政府有关部门就教育问题开展的咨询活动,是教育决策的基础与前提。”[4]

当前,对教育咨询的认识较为狭隘，定义多是单维度的，内涵中上下层级关系较为明显，多带有上级部门对下级的指导或下级向上级的请示色彩。其实咨询本身就可以看作是一种智力服务，[2]6因此，教育咨询的外延也十分广泛，管理就可以看作是一种咨询，教育管理与教育咨询在很多方面有其交叉包含的地方，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公管专业凸显教育咨询就是本专业的研究范围，而不是生硬发展出的一个方向。社会上的系列教育服务诸如：课外辅导、高考志愿填报咨询、出国留学咨询、考研咨询等都是教育咨询的重要组成部分。当然，教育咨询并非仅仅指社会上的教育服务业，还包含了体制内部的教育咨询。学校中，学生向教师请教学习上的问题，家长向教师咨询教育相关问题，都可以看作是教育咨询活动。此外，学校发展咨询、高等教育界的院校研究等也是教育咨询的一种。教育咨询是随着教育的发展和社会分工细化的必然结果。教育咨询与管理咨询、心理咨询等其他领域的咨询一样，有其重要地位。通俗来讲，教育咨询是针对教育相关问题提供研究开发的，是一项重要的辅助教育决策的手段，是实现教育决策民主化、科学化的保证。[5]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教育咨询已发展成为相对成熟稳定的行业，具有广阔的消费市场。

二、公共事业管理(师范类)专业当前面临的挑战

1999年，我国公共事业管理专业在东北大学、云南大学开始首次面向本科层次招生，此后经过近20年的快速发展，许多高校都陆续增设公共事业管理专业，招收本科生、研究生，培养了大量人才。但经过快速膨胀发展的今天，公共事业管理专业面临着日益严峻的形势，进入了发展“瓶颈期”，甚至成为“十大最没有前途的专业”之一。根据中国科学评价研究中心、武汉大学中国教育质量评价中心联合中国科教评价网推出的《2016年中国大学及学科专业评价报告》显示，全国开设公共事业管理专业的院校为329所。[6]有学者认为，公共事业管理专业是由大学管理学科的行政管理专业演变而来[7]，随着时代的发展，在文教、科技、体育、卫生等各领域都有融合，增设了诸如：医疗管理、文化产业管理、卫生事业管理、体育管理、教育管理等多个方向或专业，通常授予管理学、教育学、文学或医学学士。

研究表明，该专业的毕业生并没有实现该专业初创的预期目标，大量本科毕业生没有进入到真正的公共事业管理领域就业。[8]现实中，整个公共事业管理专业发展建设面临着巨大挑战，改造升级也日益迫切。公管专业当前面临的挑战，可以从专业理念和招生就业这两个层面来剖析。

(一)专业培养目标定位不一

专业理念是一个专业的所有成员对该专业的理性认识。以四所师范类院校公管专业培养方案中的培养目标为例，如表1所示：

表1 四所师范类院校公管专业培养目标对比

综上可以看出，在师范院校中公管专业的定位不一，N师范为教育行政部门和大中学校输送人才，S师范和J师范则为中小学和其他教育部门服务，H师范培养目标偏向为社会企业服务。四所院校培养目标上都重视管理学、教育学的知识和技能。一所院校的培养目标直接关系着人才的培养方向，专业定位是一门学科发展的基石，师范类院校培养方案的培养目标不同，专业定位随之各异，课程设置也会有所侧重，在培养过程中难以结合自身院校背景形成专业优势特色，影响了人才的培养质量。四所院校仅有S师范的培养目标中明确指出专业特色，而H师范大学公管专业的培养目标与其师范大学的师范本色具有很强的一致性，强调培养以教育为志业的专门人才为目标。

如果专业理念跟不上时代步伐，教学模式和方法的创新不够，内容更新不及时，专业建设发展就无法实现院校特色与专业有机的融合，限定了这一专业的人才供给和专业本身的生存发展[9]。公共专业的专业理念有待深化，培养目标亟需明确。

(二)招生就业不乐观

公管专业近几年因就业率不高这一明显问题而导致的招生压力日益严重，许多院校公管专业的一次志愿满足率较低。以H师范大学公管专业为例，2015年招生计划数为40人，第一批本科批次征集志愿计划数为24人；2016年招生计划数为40人，征集志愿人数为23人；2017年招生计划数为70人，征集志愿人数为41人；2018年招生计划数为70人，征集志愿人数为59人。征集志愿人数占计划招生人数的比率由2015年的60%发展到2017年的84.3%，反应了公管专业招生形势严峻。

图1 2015—2018年H师范大学公管专业招生计划和第一批本科征集志愿计划数

同样，公管专业就业工作也面临复杂问题，近年来就业率虽有所上升，但一直未取得明显提高，低于学校平均就业率90%。通过对2015-2017年H师范大学毕业生就业质量报告分析发现，2015年公管专业就业率仅为53%，处于较低水平；2016年就业率上升至74.58%，相比2015年上升了21个百分点，但就业率依旧不高；2017年公管专业就业率达78.18%，相比去年上升了3.6个百分点，就业率仍不足80%。有学者指出高等师范院校教育学院面临的共性问题就是公共事业管理专业就业率低、专业对口率不高。[11]

图2 2015—2017年H师范大学公管专业毕业生就业率统计

三、加大传统专业改造升级，积极发展教育咨询

教育咨询市场一般包括学前教育市场、中小学生的教育市场、成人教育市场，以及在线培训教育市场，市场前景广阔，发展潜力无穷。以中小学教育市场和在线教育市场为例，中国教育学会发布的《中国辅导教育行业及辅导机构教师现状调查报告》显示，2016年我国现有中小学生1.8亿，中小学课外辅导学生超过1.37亿人次，市场规模超过8000亿；[12]另外《2017年中国在线教育行业白皮书》显示，2017年中国在线教育市场规模预计达到2810亿元，预计2018年将突破3000亿元关口。[13]由此可见，教育咨询市场发展前景良好。

(一)专业培养模式与教育咨询市场人才需求高度吻合

社会对公共事业管理人才的需求巨大，给公管专业的改造升级带来了锲机。公管专业最大的优势便是“宽口径、厚基础”的复合型人才培养模式。该专业学生主要学习教育学、心理学、管理学的内容，具有极强的综合性、应用性，学科知识面丰富，就业方向广泛。实际上，受就业观念、专业地位、社会认可等因素的不利影响，其专业优势缺乏有效发挥的途径。研究表明，该专业毕业生就业去向是以企业为主，[14]大多从事教育培训工作，这是现代社会对公管专业人才的必然要求。教育咨询市场的爆发性增长，人才需求缺口巨大，既可以充分吸纳公管专业的毕业生就业，也提供了公管专业人才发挥所长的平台。另外，公管专业与教育咨询领域有着高度的契合性，教育咨询从业人员通常用到的核心知识多以教育学，心理学，管理学为主，与该专业的理论基础高度相关。此外，从业人员的素质对教育咨询产业的发展有着重大意义，提高教育咨询从业人员的素质也是我国教育咨询业亟待解决的问题，[4]教育咨询市场发展壮大需要复合型的高级专门人才，也与该专业的人才培养模式高度契合。

(二)教育咨询机构的教育理念有助于公管专业改造升级

如今教育咨询产业在教育理念，还是智能化等方面均走在公办中小学的前面。利用教育咨询市场的先进理念，不仅可以解决学生的实习就业问题，更可以从中汲取经验，推动专业自身的发展。只要对本专业进行积极改造，转型升级，主动对接社会市场需求，便可以充分发挥其专业优势，将教育咨询市场的需求与专业的培养目标有机融合，实现二者的“双赢”。当前公管专业课程设置侧重理论学习，学生缺少实践机会，专业应用能力未得到充分开发；有研究指出，该专业缺少双师型教师，学生缺乏明确的职业生涯规划意识，教育理念落后。[14]一方面，社会需求和学校专业人才培养理念的不对称；另一方面，公管专业建设思想的固步自封，导致公管专业在课程教学和专业建设以及思想理念等多个方面脱节于整个教育市场。造成公管专业毕业生不好就业、对口工作难找，社会认可度不高的尴尬局面。公管专业的改造升级需要借助教育市场的教育咨询机构发力。

(三)教育咨询机构可以为公管专业学生实习提供平台

实习是高校培养复合型人才的关键，公管专业本身作为应用性较强的学科，实习更是其不可或缺的重要环节。尽管诸多院校都明确表示高度重视实习环节，但现实中，因为学校经费支持不够，以及学生缺乏对实习环节重要性的认识，[15]导致公管专业实践教学环节较为薄弱。实习时间较短，多流于形式，实践基地、平台建设滞后，而且学生实践能力和创新能力以及综合素质等方面也没有得到有效提升。[16]一方面，公管专业专职教师管理实践经验缺乏，教师自身教学实践能力较低，限制了公管专业实践教学的开展；另一方面，学生教育实习期间任务繁重，在实习的同时既要准备毕业论文选题、开题、答辩，甚至还需按时提交实习报告，导致公管专业教育实习环节存在着质量不高的现实困境。公管专业需要主动与教育咨询机构联姻，提高专业的社会认可度，改善教育实习质量。教育咨询机构需要大量公管专业的高质量人才，也给公管专业提供了实习就业的机会和平台。传统公管专业的改造升级，教育咨询行业的有序发展，二者的协同发展，可以解决该专业发展建设中面临的系列问题。

(四)发挥专业优势，积极培养教育咨询人才

公管专业的改造升级主要应从专业建设和教师教学入手。要提升专业建设的水平就要不断适应时代对人才培养的新要求。[9]在专业建设改造上应以培养从事教育咨询的专门人才为目标，以教育咨询为切入点，根据教育咨询市场的需求制定专业的培养目标、培养规格、培养方案，并及时调整优化专业培养方案中的课程设置。学校还要提高专业师资力量，与时俱进，以培养满足教育市场需求的专门管理人才为己任，适当聘用优秀的教育咨询师担任兼职讲师，传授相关行业经验，为公管专业的发展建设注入新的活力。其次，师范院校应依托自身办学条件和背景，结合特有的优质教学资源提升专业的适应性和核心竞争力，在培养公管专业人才时要结合师范类院校的教学优势，突出重点，形成特色。课程内容也要不断更新，如增加咨询学、社会学、市场营销学等与教育咨询行业相关的选修课程，将社会需求变化及时纳入课程内容中，提升学生的生涯规划、咨询规划、教育咨询能力，不断提高学生的就业适应能力。

教育咨询师的职业薪酬虽然丰厚，[18]但其职业性质并没有让它的影响力增加，中国家庭的高比重教育支出使这一方兴未艾的行业重新被解读，尤其是在诸多教育职业中的地位让其急需社会认可，在未来的发展道路上教育咨询师的职业知名度有望提高。可以通过设置教育咨询从业资格证来提高教育咨询行业的准入门槛，提高教育咨询师的知名度，改善教育咨询行业入职门槛低的现状，转变毕业生传统“求稳”的就业观念，增强教育咨询市场对人才的吸引力。公管专业发展建设上也可以以培养高级教育咨询师为目标，严格把好人才出口关。

四、总结

尽管教育咨询市场规模大，行业发展迅猛，但是存在着经营粗糙，管理混乱的现实，行业评价指标体系亟待完善。随着教育咨询行业的整改，教育市场的规范，社会信息化的发展，以及现代科技发展的推动，教育咨询市场的发展会日益走上正轨，整个教育市场对公管专业的人才需求也会日益迫切。新时期下，公管专业的发展急需教师、学生对专业本身和教育咨询行业进行重新认识。机遇与挑战并存，公管专业在应对困难和挑战的时候，要联系社会实际，充分考虑社会市场对管理类人才的反馈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