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黄华新 马继伟
内容提要 在部分多重纳什均衡博弈问题中, 通过数理推演有时无法确定纳什均衡解,托马斯·谢林提出的“聚点”理论致力于解决此类问题。 博弈通常需要借助符号进行,从认知主体和情景等多个维度对博弈符号的意义和类型进行具体分析,围绕“聚点”的形成与凸显等方面来解读和描述其相关特征,不但有望拓展和深化“聚点”理论,而且有助于提高人们在认知和交际层面的符号博弈能力。
博弈论产生以来, 数理推演一直是博弈分析的核心方法,但是对于部分多重纳什均衡问题,传统的数理方法只能找到多个可能的解, 而无法确定最终的纳什均衡解, 我们把这类问题统称为数理方法无法解决的多重纳什均衡问题。①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托马斯·谢林(TC Schelling)提出“聚点”理论,认为博弈参与者可以从非数理角度去解决这类多重纳什均衡问题,找到博弈的“聚点”,即纳什均衡解。他指出能否找到“聚点”“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双方的直觉而非逻辑思维推理, 或许依靠双方对相似事物之间的类比经验、 先例、 偶然巧遇、对称性、审美观或几何原理、诡辩推理,以及当事人的自身条件和对彼此情况的了解。 ”②但是谢林并没有对这一概念给出明确定义, 也没有进行具体的推演、分析和论证;国内外其他学者也没有就此给出清晰的界定。 基于谢林等人的观点和思路③,我们把“聚点”概括为博弈参与者面对多个选择, 在无法通过数理推演找到纳什均衡解的情况下,借助经验、文化和认知等非数理要素共同达到的某一特殊纳什均衡解。
符号是人们认知和交互的关键媒介, 博弈参与者通常用特定的符号来传递信息。 在数理方法无法解决的多重纳什均衡问题中, 由于无法通过计算区分多个纳什均衡的优劣, 此时对博弈符号的认知和解读就显得相当重要。 有学者指出,“人时时刻刻做好符号化的站位, 时刻准备对观察到的现象做符号化,也就是找出意义。”④透视基于多主体互动的博弈符号,探究其中蕴含的多重意义,这是博弈“聚点”分析的重要路径。 博弈具有主体间性, 博弈各方的行为反映着主体对于符号的认知程度,其所处的情景、所含的预设以及相应的互动都会影响博弈的结果。 结合特定主体和情景来分析博弈符号能更好地把握“聚点”生成和理解的认知机制;通过“符号三角”和符号表征类型的描述来探讨博弈符号的涵义, 有助于展现不同博弈符号间的差异,进一步凸显博弈“聚点”。 由此可见,符号学作为一种跨学科方法论,能为“聚点”理论的深化和拓展提供学理支撑。
在各具特色的符号学研究范式中, 索绪尔(FD Saussure)的“二元论”与皮尔斯(CS Peirce)的“三元说”具有很强的代表性和影响力。 索绪尔认为,符号是由表示其形体的“能指”和传达其思想感情或意义的“所指”构成的二元关系。⑤在皮尔斯看来,“符号是一个事物, 它一方面由一个对象所决定,另一方面又在人们的心灵中决定一个观念;而对象又间接地决定着后者那种决定方式, 这种决定方式就是解释项(又译符释)。由此,符号与其对象、解释项之间就存在着一种三元关系。”⑥皮尔斯把符号解析为符号本身(又译符形)、对象和符释的三元关系,即符形A 指称对象B 意指符释C。索绪尔和皮尔斯均认为能指(符形)与所指(符释)建立意指关系是基于人的心理过程, 他们的这一观点,对我们解读符号博弈的认知机理,寻找博弈“聚点”具有重要的启发价值。 皮尔斯的学说因为强调了符号对象和符号的三元结构, 提出了具体的符号分类系统, 其中蕴含了一系列的符号认知思想,因而更具理论上的解释力。
皮尔斯认为, 从符号本身到符号解释是一个心理过程, 某个符号会在它的接收者头脑中创建另外一个新的或更为复杂的符号, 新创的这个符号就是初始符号的解释项。⑦皮尔斯的这一论述,包含了心理过程、认知主体和符号链的思想。⑧他的观点对我们分析符号博弈,把握和描述“聚点”至少有如下三方面的启示:首先是心理过程。 “人们的一切社会活动,都是有意图(或有目的)的活动。 ”⑨符号博弈本质上是人们试图通过意谓表达意思,从而实现各自意图的过程,也是人的思维能力和体验能力在特定情境中不断激活的过程。 第二是认知主体。 符号交际往往是发出者和接收者之间的双主体或多主体符号认知博弈。 不同的主体对于同一符号的认知和使用具有明显的个体差异, 但他们还是会有共同的关注点,“认同某种能够协调彼此对对方行为预期判断的暗示符号”。⑩例如,在一个电视节目里,双方讨论“钱是花出来的,还是省出来的?”在这个语言符号的博弈中,彼此还是有着某种默契,他们共同表达了期望“钱多起来”的意图。 第三是符号链。 符号的生成和理解常常表现为一个环环相扣、层层递进的联动过程,在博弈情景中,符号承载了内涵意义与外延意义、显性意义与隐性意义, 因而变得更具丰富性和延展性。通过链式的传递,主体的初始意图最终以具体符号呈现。⑪与此相应,博弈“聚点”的形成和凸显也表现为认知主体头脑中不断展现或创建新符号的动态开放过程。
隐喻交际作为一种特殊的语言符号博弈形式,双方的意谓、意图和意思需要通过概念的内涵表征以及始源域到目标域的跨域映射等过程得以实现,经由隐喻符号生成的博弈“聚点”,其独特性和多样性无不与认知主体的想象力和体验性息息相关,与符号链建构的概念框架密不可分。 例如,企业家们对“企业是什么”有诸多不同的隐喻性表达,有人认为“做企业就是种树”,有人则认为“做企业就是养孩子”⑫,这反映了认知主体在概念内涵表征和跨域映射上的独特性和多样性, 由“种树”可能生发出“浇水、施肥”等概念,由“养孩子”可能延伸出“陪伴、教育”等概念,两者的认知差异是显而易见的。 当然, 由于实际认知情景的复杂性, 博弈双方这种差异性的背后可能蕴含了某种共同点, 我们有必要用动态认知的观点来思考和把握这一问题。
基于认知的交际活动是一个符号互动的过程,其核心是表达和理解。 在交际过程中,符号发出者往往带有某种意图,并预设了相应的前提,以此实现表达自我观点和让接收者理解的目标。⑬在符号博弈中,发出者和接收者需经历意谓、意图和意思相互关联和交织的认知过程,并随着交际情景的变化,在动态开放的系统中生成和理解特定的符号,甚至延伸出一系列新的符号,构成符号认知的链条,正如皮尔斯所说,符号“可以使别的东西(它的解释项)去指称一个对象,并且这个符号自身也可以用同样的方式指涉(它的对象);解释项不停的变成(新的)符号,如此延绵,以致无穷。 ”⑭
根据皮尔斯的符号认知思想, 结合奥斯汀关于“语谓、语旨和语效”的“言语行为理论”⑮和周礼全的“语言交际图式”⑯,我们尝试构建一个“基于符号认知的交际图式”(如下图) 来描述符号博弈过程,帮助寻找“聚点”。
上述图式中,I 表示符号发出者想表达的某种意图;S 表示相应的符号;U 表示符号接收者对符号的理解。 符号发出者在a 语境下有一个根本意图I(tma1);为实现这一根本意图,他需要先实现意图I(tma2),该转化本质上是将根本意图视为符号,并给出新符释的过程,以此类推,经由这一链式延伸,将思想不断推进,对意图I(tma1)的理解最终表现为显性的符号S(ma)。这一显性符号将被处于相同或不同语境下的接收者所解读。 图式中U(rmi1)…U(rmin)(i∈{a,b,…,j})指i 语境下接收者的认知过程。如果符号接收者和发出者处于完全相同的语境a 中,那么他对S(ma)的解读将得到U(rma1),又进一步将U(rma1)视为符号,并解读为U(rma2),以此类推, 最终得到接收者所认可的符号意义U(rman)。 当I(tma1)=U(rman)时,这就是一次成功的符号认知与交际,也就达到了博弈的“聚点”。 当然,在很多符号交际过程中,发出者和接收者并不处于同一情景中, 此时接收者将根据自身所处的语境对符号进行如U(rmi1)…U(rmin)的链式认知。
按照谢林等人的观点,“聚点” 的特征大体上可以从如下几个方面概括。一是差异性,即无论是通过何种非数理要素来判断,“聚点” 都是与其它博弈策略有明显区别的纳什均衡解。至于“什么因素可以成为某个博弈的聚点, 只能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了”。⑰二是唯一性,即从某一维度来看,该纳什均衡是独一无二的,没有类似的博弈策略与之混淆。正如谢林所说,“唯一性能够产生独特性,从而吸引人们的注意力。但是通常情况是,唯一性在避免似是而非上具有重要意义”。⑱三是随机性,即同一个博弈在不同情景中有不同的纳什均衡解,不同的博弈也可能会有同一个纳什均衡解。对此,谢林同样说到,“聚点”的“显著特征随着时间、地点以及当事人的变化而变化”。⑲
这里,我们有必要通过具体案例对符号的“聚点”特征进行描述,以便根据特定的认知情景进行分析和筛选,把那些不具有“聚点”特征的可能纳什均衡解排除掉,进而缩小选择范围,提高选中纳什均衡解的概率。 例如,贵州的区域品牌传播,其主要功能无疑是希望更多更好地“吸引人们的注意力”,进而提升当地的影响力和竞争力,我们把它视为一个多模态认知的符号博弈。 它通过图像展示贵州的自然人文景观,运用音频传递“山美、水美、人更美”的理念,再结合“走遍大地神州,醉美多彩贵州”的文字符号多维度、多层次地向受众展示当地的特点。其中“醉”字为点睛之笔,该文字符号表达了多种意图,藉由与“最美”谐音,突出了美的程度,点出了“陶醉”的意境,还隐含独具地方特色的酒文化,如果受众理解了“醉”的涵义,就相当于达到了某一个“聚点”,该区域的差异性和唯一性也由此得以充分凸显。同样,有些受众可能从“多彩”联想到当地丰富多样、异彩纷呈的自然人文景观特征,这也是一个有差异性的“聚点”,至于观众最终达到哪一个“聚点”,实际上取决于主体的认知差异,具有一定的随机性。
在现实的认知情景中,博弈符号“聚点”特征的呈现,往往涉及诸多复杂的因素,需要我们以动态、开放的思维方式来理解和把握,这里至少涉及差异性与共通性、多样性与唯一性、随机性与确定性三个方面的关系。例如谈论“人生”的隐喻时,甲说“人生是一首歌、一台戏”,乙说“人生是一副牌,一盘棋”,可见两者认知的差异性。而当甲说到“人生是一道题” 时, 乙随即说“人生就是一道数学题”。假如我们把甲乙“人生如做题”的上述对话看作是一次语言符号的博弈,这里甲说“人生是一道题”的根本意图I(tma1)也许是为了表达“人生需要增加能力,减少烦恼,提升合力,分享快乐”的生活态度。为了表达这一根本意图,甲先要表达延伸意图I(tma2)“人生是充满‘加减乘除’的运算”,并最终将该意图用“人生是一道题”这一显性语言符号S(ma)表达出来。在相同的经历和知识背景下,乙看到“人生是一道题”时,其解读U(rma1)也将是“人生是一个关于运算的过程”,并且进一步延伸认知链,直到最终认知U(rman)。由乙表述“人生就是一道数学题”可知,他确实理解了甲的根本意图,即I(tma1)=U(rman),显然,他们达到了本次“对话”的“聚点”。从上述情形看,虽然甲乙双方对“人生”的隐喻有不同的诠释, 但其中都承载了某种特定的意义,比如“人生与运算的关联”。如同我们前面所提到的“做企业如同种树”和“做企业如同养孩子”的不同隐喻,其中都预设了企业作为“生命体”的概念。 这说明,在符号博弈过程中,由于受特定主体和情景的影响, 隐喻意义的生成和理解在不同的认知层面和维度上会呈现出差异性和共通性、多样性和唯一性等复杂特征。同理,在不同的认知情景中, 特定主体对隐喻概念的内涵表征和跨域映射难免带有个体自由发挥的随机性因素, 但是假如我们增加认知语境的约束条件, 其涵义应当是确定性的。
皮尔斯认为,“我们所有的思想与知识都是通过符号而获取的。”⑳符号的种类庞杂繁多,它们所传递的信息各异, 如何把握不同符号的差异性和独特性,是我们寻找博弈“聚点”的一个关键。根据皮尔斯的观点, 我们把符号看作特定思想或知识的传递媒介,把“符号三角”和符号表征类型理论结合起来, 对符号的涵义进行挖掘, 从而对博弈“聚点”作进一步的探讨。
皮尔斯从符号与指称对象的联结方式出发,把符号分为像似符(Icon)、指示符(Index)和规约符(Symbol)三种类型,并认为这是符号最基本的分类方法。按照美国皮尔斯学会前任主席李斯卡的理解,像似符的呈现品格与对象相类似,指示符的本质特征则是它与其对象相邻接, 包括感知意义上的直证邻接和反应意义上的因果邻接,等等。谢林认为“提示符号的偶然出现,不仅能帮助主体进行协作, 而且能够影响在缺乏有效沟通条件下取得的谈判结果, 还可以还原附带的各种具体因素的原有特征”。 规约符借助某些法则或观念的联想去指示它的对象, 并且这种法则或观念使得这个符号被解释为它可以去指称该对象。 它是人们在一段时期内认知建构过程的产物。这类符号与对象之间的联系大多建立在人们约定的象征关系的基础之上, 其意义是在被解释和传播的过程中生成和演变的。 规约符的认知和解读与交际主体的知识背景、主观体验、概念框架和想象能力有更多的关联。
反映类似关系、 邻接关系和象征关系的这三类符号,在指称方式、意指方式上存在着明显的差异,他们各自蕴含的信息侧重点不同,从而使符号博弈“聚点”的凸显有迹可循。比如,中国农业银行的标志包含了中国古钱和麦穗两个符号, 我们把它们看作是像似符; 两者有机结合而成的绿色圆形图案,通过与实际对象的邻接,成了其指示符;而“耕耘美丽中国”等宣传语作为富有象征意义的规约符, 进一步体现了该行与其他银行的个性差异,在与客户的互动过程中,凸显了它鲜明的符号特色和“聚点”特征。
不难看出,在特定的符号情景中,像似符、指示符与规约符三类符号之间往往有相互交融或聚合的情形,通过“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彼此观照,产生抽象与具体统一的认知和传播效果。2016年9月,G20 峰会第11 次会议在杭州召开。 围绕“11”这个数字符号,白岩松做了别具一格的诠释。他认为,“11”正好是一支足球队的人数,也可表示一加一大于二,还可以看做是两条腿,一条路,一双筷子,……,由此他引出,大家要齐心,合作,行动,发展,中国特色,等等。这里,“11”既是一个像似符,同时,也呈现为指示符和规约符。 如果我们把白岩松在媒体上的解读看成是与受众的 “对话”,那么这个过程就是交际双方头脑中符号与对象的像似关系、 邻接关系和象征关系被激活的过程, 也是符号的指称功能和意指功能得以实现的过程。由此,“11”这个数字符号承载的表层的显性意义和深层的隐性意义都得到了充分的呈现。
换个角度来看, 三类符号的使用过程融合了分类、联想、经验和推理等众多因素,交际主体具有很强的双向互动性和明确的目标指向性。 理解某一符号的过程也就是通过主体的认知活动寻找符号所表达的意图的过程, 可以说对一个符号的解读与博弈“聚点”的达成具有很大的相通性和契合度。
例如,在一个工作室里,甲和乙看着旁边正在工作的小张。
甲说:“你看他,就是个猴子”。
乙说:“他就是头牛”。
在上述对话中,甲和乙分别用“猴子”和“牛”这两个隐喻符号来指称对象小张。乙听到甲用“猴子”来描述小张时,他的认知概念系统中“猴子”的符释可能包括了“爱吃香蕉”(用a 表示)和“活泼好动”(用b 表示)等。 乙把a 这一特征和小张的行为对比之后,发现存在差异,而把b 这一特征和小张的行为进行对照,他感觉确实如此,于是理解并认同了甲采用的“猴子”这一规约符。同理,甲听到乙用“牛”来指称小张时,也会形成类似甲的认知过程,在自己的认知系统中生成“力气很大”(用c表示)和“踏实肯干”(用d 表示)等特征,根据小张的身体状况和行事风格,可能会排除c,但理解并认同d, 后者可以说是甲乙双方符号博弈的一个“聚点”。同样道理,上述对话中,如果考虑甲、乙特定的认知情景(比如他们知道小张每年都是优秀员工), 那么很容易凸显双方符号交际的“聚点”——“小张是勤劳的人”。
在上述分析中, 我们假设了甲乙都知道对方所使用的“猴子”和“牛”是隐喻性的规约符,从而容易相互理解达到博弈的“聚点”,但在很多情况下, 博弈双方并不一定能立刻确定对方所使用的符号类型,并理解其内涵。 此时,就有必要从不同的符号类型入手对其进行“符号三角”分析。 在前述对话里,当乙听到“他是个猴子”,可能会先从像似符角度理解, 去寻找周围有没有外形很像 “猴子”这一符号的存在,再看其是否具备了“猴子”这一符号的相关属性,经过分析,乙发现小张并不具备。可见,像似符的认知分析没有凸显出上述语言博弈的“聚点”。同理,当甲听到“他就是头牛”时也会进行类似分析和判断。 (分析如下图)
甲、乙还可能从指示符角度理解。 此时,他们首先需要确定周围是否有用“猴子”和“牛”相应符号命名的存在,再去分析“猴子”和“牛”的对应物所具有的属性。同样,他们发现小张并不具有这些属性。据此,指示符的认知分析仍然没有凸显语言博弈的“聚点”。 (分析如下图)
当甲和乙分别从规约符角度去解读时, 才会出现上述隐喻认知分析的结果, 双方均理解并认同小张是具有属性b 与d 的对象, 这可以看作是凸显了上述语言博弈的“聚点”。 (分析如下图)
综上所述, 把同一符号放在不同的认知情景和符号类型中进行分析,其结果存在明显差异;在博弈过程中,“聚点” 可能会在多样化的符号类型中以不同的方式得以凸显。规约符的生成、理解和传播更能激发人们思维的想象力和创造力。 有学者就试图从规约符的产生和动态变化角度去构建人工智能认知系统。 同时,作为认知科学三大主题之一的隐喻也大多是规约符, 这也表明规约符在博弈“聚点”分析中的特殊意义。
我们从认知主体和情景的角度出发, 把数理方法不能解决的博弈问题看作一个符号博弈过程,结合认知和交际的实际案例,运用“符号三角”和符号分类理论来解读博弈符号,围绕“聚点”的形成与凸显来描述其特征,期望对“聚点”理论有所拓展。有学者指出,符号学的重要性在于促进人文社会科学领域内话语的精确化和科学化。在当前信息科学和认知科学突飞猛进的时代背景下,如何借助于符号学的研究范式更加精准系统地分析“纳什均衡”、“相关均衡”等一些基本理论问题,如何通过形式化的方法严谨细致地描述符号博弈过程,进而为“聚点”的探究绘制具有操作性的“路线图”,诸如此类的问题,留待我们进一步思考。
注释:
①张维迎:《博弈论与信息经济学》, 上海格致出版社/上海人民出版社2012 版。
③Binmore K,Samuelson L.The evolution of focal points.Games and Economic Behavior, 2006, 55(1):0~42.
④赵毅衡:《符号学原理与推演》, 南京大学出版社2016 版。
⑤[瑞]索绪尔著:《普通语言学教程》,高名凯译,商务印书馆1980 版。
⑦Peirce C S.Logic as semiotic: The theory of signs.In Innis, R.E.(ed.), Semiotics: An introductory anthology.Indiana University Press, 1985.
⑧徐慈华、黄华新:《符号学视域中的隐喻研究》, 《浙江社会科学》2012年第9 期。
⑨⑯周礼全主编:《逻辑——正确思维和有效交际的理论》,人民出版社1994 版。
⑫张传睿:《语用论辩视域下的隐喻论证研究》, 浙江大学博士学位论文, 2018。
⑬李先焜:《语言、符号与逻辑》,湖北人民出版社2006版。
⑮Austin J L.How to do things with words.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62.
⑰谢识予:《经济博弈论》(第4 版), 复旦大学出版社2017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