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轶明
摘 要:《西游记》是我国四大名著之一,它是一部充满想象力的作品,给读者展示了一个变化多端的神怪世界。作者在写作时充分运用了诙谐和多彩语言展示人物性格,推进故事的不断发展。让读者读后不禁开怀大笑,拍手称快。独特的人物形象,幽默诙谐的语言风格,巧妙的艺术结构,构成了流传于世的《西游记》。
关键词:诙谐艺术;诙谐风格;人物形象;故事情节;文学语言
通观《西游记》全书其诙谐情境妖娆多姿,色调斑斓,体现了吴承恩高超的艺术创造才能和独特的审美方式。《西游记》作者的这种诙谐笔墨,全面地深入地体现在全书的内容、 形式中和渗透在作品的形象描绘中。《西游记》的诙谐艺术,不仅大大的增加了作品的趣味性,而且有效地丰富了《西游记》的审美价值。
《西游记》诙谐艺术的特色:首先是体现在人物形象上,二是渗透和体现在故事情节的发展中,三是渗透和体现在文学语言的创造性运用中。《西游记》诙谐艺术特色为我们提供的创作经验是谐和庄的统一,作品诙谐风趣的艺术与思想内容的严肃性和谐统一,它是作家艺术独创性的重要成果。
一、诙谐艺术体现在人物形象上
人物形象的诙谐艺术首先体现在人物性格上。而在猪八戒身上表现得最集中最突出。猪八戒的诙谐意味是那样浓烈,就与他的性格刻画中浓重的游戏笔墨分不开,猪八戒形象的性格特征是充满谐趣的。他有农民式的憨厚朴实,却又自私懒惰、贪吃好色,取经没有坚定性 , 动不动就嚷着要分了行李再回高老庄去当女婿猪八戒形象,如果说在孙悟空身上更多的是闪烁着理想的光辉,那么,在猪八戒身上则更多地浸染着现实的油彩。猪八戒从事的是去西天取经这一具有远大理想的事业,但他取经没有坚定性,时时存有后顾之忧,处处囿于眼前现实的利益。这种不协调的矛盾,构成了猪八戒性格的基调。几次挑唆唐僧赶走孙悟空,但又不得不去花果山请孙悟空回来;生怕妖精捉住自己,但偏偏妖精首先捉到的就是他;在和妖魔激战时,他往往临阵借口脱逃,但又惦念着怕孙悟空独占头功,于是忙忙赶回来筑上几耙;常常好要点小聪明,却又常常弄巧成拙。作者以一种善意调侃的态度描写这个人物,时时让他出一点洋相来博取读者的笑乐。但猪八戒滑稽可笑,却也很可亲可爱。他那猪似的本分老实及猪似的笨拙和聪明,就都相当讨人喜欢,何况他能劳动,吃苦,干活不嫌脏、不怕累。取经路上都是由他挑行李,过八百里荆棘岭时由他开山。在与妖魔作战中,虽多次被捉,始终也不向妖怪屈服。如第四十一回写大战红孩儿时,他受骗被捉,被装到一个口袋里吊起来,准备过三五日蒸熟了赏给小妖下酒。八戒听说,在里面骂道:“泼怪物!十分无礼!若论你百计千方,骗了我吃,管教你一个个遭肿头瘟!”这报复的心思和骂语,都是猪八戒特有的,妙趣横生,令人忍俊不禁。
二、诙谐艺术渗透和体现在故事情节的发展中
《西游记》中的诙谐笔墨是作品故事情节本身不可分割的构成部分。如小说第一至七回 , 通常被人们称为大闹天宫的部分,其中包含着多少浓重的诙谐内容呀 ! 这就是因为从龙宫借宝、幽冥除名、官封弼马、偷吃蟠桃,一直演进到与二郎斗法、与如来斗法,孙悟空在这些类似戏谑但实似石破天惊的故事中,如果没有游戏笔墨,诙谐色彩固然会黯然失色 , 情节的故事性也便荡然无存,作品的面貌也将随之完全变样。
《西游记》建构了一个纵绝古今,横绝世界的奇幻艺术天地,同时也造就了小说的一个显著特征——传奇性。但这传奇性是与其诙谐情境交融契合、互为表里的这也是常人未于留意之点。除去大闹天宫那离奇眩目的奇思妙想取经途中降妖伏魔的惊险战斗也无不充满逗人欢笑的诙谐机趣。无论是三打白骨精,三调芭蕉扇,还是斗法车迟固,行医朱紫宫……等等,无一不是既具腾挪跳跃、奇彩多姿之美,又有诙谐满眼、悦人心智之乐。比如“三调芭蕉扇”,其构思之神妙幻怪,情节之离奇曲折,本身已富于浓厚的传奇色彩。火焰山的酷热,芭蕉扇的神奇,铁扇公主的狡诈,借扇的艰难……等等,皆一一展现其间,但作者犹嫌不足。在三次借扇的过程中,吴承恩又不时穿插一些逗人的笑料,如孙悟空的变化成牛魔王哄骗铁扇公主,猪八戒被牛魔王冒充形貌后的气恼,特别是孙悟空因不得缩扇之法,以瘦小的三尺猴身扛着硕大无比的芭蕉扇,显得格外滑稽可笑。可以这样说,小说的传奇色彩使诙谐幽默更为传神,诙谐幽默又使传 奇色彩愈见浓郁,二者相辅相成,相得益彰,有机融汇于全书的整体风格之中。所以,《西游记》中的诙谐艺术,才不是游离于故事情节以外的枝蔓,而是与作品内容血肉相联地交织渗透在一起。
三、渗透和体现在文学语言的创造性运用中
我国古代对于文学语言的运用向有庄语、谐词之称,来说明不同的语言特色。庄语指严肃的语言。《西游记》中虽间或有庄语,但就全书来说却是文风诙谐 , 多为谐词,也就是游戏笔墨。所以,给全书带来浓厚的诙谐艺术。就《西游记》说,写的全是不根之说,荒诞之事,作者以谐词来描写,对于全书内容和形式的结合很有帮助,也独具特色。又由于运用语言技巧之高,《西游记》中的谐词确实易于凝成和透现诙谐艺术。第三十六回写乌鸡国宝 林寺内,唐憎好言求宿碰了钉子,孙行者一怒之下,提着金箍棒撞将进去行凶。僧宫一见,吓了一大跳 :真是个生得丑陋,七高八低孤拐脸,两只黄眼睛,一个磕额头:猿牙往外生,就象属螃 蟹的,肉在里面,骨在外面。那老和尚慌得把方丈门关了。行者赶上,扑的打破门扇,道:“赶早将干净房子打扫一千间,老孙睡觉!”僧官躲在房里,对道人讲;“怪他生得丑么?原来是说大话,折作的这般嘴脸……我们老少四五百名和尚,往哪里搬 ? 搬出去,卻也没处 住。”行者听见道:“和尚 , 没处搬,便着一个出来打样棍!”老和尚叫道人:“你出去与我打个样棍来。”那道人慌了道:“爷爷呀!那等个大杠子,教我去打样棍!”老和尚道:“‘养军千日,用军一朝。你怎么不出去?”道人说:“那杠子莫说打来,若倒下来,压也压个肉泥!”老和尚道:“也莫要说压,只道竖在天井里,夜晚间走路,不记得啊,一头也撞个大窟窿!”
这一节全是充满戏谑性的谐词。应该承认,没有作者那支挥写自如的谐笔,这些细小处何来如此浓厚的诙谐色彩。当然,谐词不等于就是诙谐艺术;诙谐艺术也可能出之于庄语。《西游记》第一百回,如来封猪八戒为净坛使者,说什么“天下四大部州,瞻仰吾教者甚多,凡请佛事,教汝净坛,乃是个有受用的品级。如何不好!”这番话何等严肃,然而不就洋溢着足以令人喷饭的诙谐艺术色彩吗。
《西游记》的诙谐艺术所引起的愉悦情绪和艺术快感,蕴含着极其丰富的感情色彩,是形象描绘中的诙谐艺术所获得的最真率的共鸣和评价;它是读者艺术享受的自然流露,是读者和作者的艺术感受和艺术趣味,在形象描绘获得创造性成功的基点上达到和谐交流的真实反映。读者的那种不可遏止的愉悦情绪和艺术快感,虽然由于诙谐艺术内容表现的有异,而呈现各不相同的性质和意义:但就其总的特征来说,都是直接或间接地表现为对假、丑、 恶的厌弃、讥讽和否定,并在此基础上,暗示着对真、善、美的向往、企求和由衷的赞美。当人们被《西游记》诙谐艺术描绘所感染而欢然失笑时,是以 最坦率最诚挚的态度,表示了对这一诙谐艺术描绘所针对的某些现象和事物的微妙的倾向性 ,透露出对作者通过描绘所寄寓的美好启示的衷心接受。
由此看来,《西游记》的诙谐艺术特色,当然是作家艺术独创性的重要成果。诙谐艺术,它作为《西游记》的一大艺术特色,在作品中体现得那么鲜明、浓郁和丰富,以致使这部巨著在中国古代小说领域足以自成一格。
参考文献:
[1]张宝坤主编.《名家解读<西游记>》.山东人民出版社,1998年1月第一版
[2]刘耿大著.《西游记迷境探幽》.学林出版社,1998年5月第一版
[3]吴承恩著.《西游记》.中华书局,2009年3月第一版
[4]郭明志.《西游記漫论》. 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
[5]陆钦.《名家解读西游记》.山东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
[6]刘荫柏.《西游记》的艺术特色及对后世的影响
[7]李安纲.《孙悟空形象文化论》
[8]金岱.《西游记》与中国的第一次“西化”
[9]周先慎.《亦真亦幻的孙悟空》
[10]牧石.《西游记》艺术特色浅析
[11]赵宇菲.《西游记》人物形象浅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