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乡村公共空间是一个乡村对外表现发展状况和发展问题最为直接的形态,乡村公共空间在国家政策和经济发展的推动下,在公共权力和私人利益的互相博弈中不断地变迁。国家推动乡村振兴的大背景,为乡村的重建提供了契机。而在经过阶段性复活之后又开始走向萧条的乡村公共空间,应当作为乡村重建中重要的一部分,它的变迁与建构需要我们思考,研究其发展现状和遭遇的困境对我们的乡村建设意义重大。
关键词:乡村公共空间;重建;发展;问题
中图分类号:C912.8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4428(2019)02-0181-02
一、 引言
“三农”问题一直是我们国家和社会各界持续高度关注的问题,2005年在党的十六届五中全会和《国民经济社会发展“十一五”规划纲要》中提出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重大历史任务,坚持把解决好“三农”的问题作为全党的工作的重心。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在政策的支持下不断推进,党和政府越来越意识到乡村公共空间对于乡村社会发展和乡村治理的重要作用。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了乡村振兴战略,指出“三农”问题是我们国家关系到国计民生的根本性问题,提到了要优化乡村发展布局,优化乡村各类空间,推进乡村振兴。乡村公共空间的变迁发展从传统中国到现代社会,都与公共权力息息相关,它们会随着国家权利和政策对村庄社会的渗透,国家向乡村社会放权或者让权而消长枯荣。乡村公共空间的现实境况反映其在国家政策和社会发展的推动下做出的被动选择和主动反应,思考乡村公共空间在发展中的问题,将有助于我们更好的乡村重建。
二、 乡村公共空间的发展
乡村公共空间是乡村私人空间除外的一切空间,是乡村各种力量抗衡的重要场所,是乡村治理的空间形态。在传统乡土社会,乡村治理力量包括了乡村社会内部的道德伦理、宗教信仰、家族组织和资源,国家权力和政策制度等,在国家的统一调节和安排下,达到了各种力量之间的平衡。在传统的乡村生活中,人们对土地有着十分深刻的感情,每个人都扎根在自己生活的這片土地之中,长期从事以农业为主的生产活动。同时传统的乡村社会比较封闭,农民的小农经济思想也比较重,通常以自己的家庭为生产单位,自给自足,乡村公共空间也处于一个长期稳定的状态。20世纪上半叶,国家政权因现实需要向农村社会深入,但国家行政嵌入的力量对乡村内生秩序力量的代替并不成功,导致乡村秩序的崩溃。新中国成立以后,国家行政力量进一步渗透,形成了全面控制乡村社会的局面,土地改革为新权威进入乡村腾出了空间,公共权力直接面向私人空间,乡村公共空间的范围被压到最小。改革开放之后,我国现代化进程加快,产业结构不断转型升级,乡村社会也逐渐由封闭慢慢走向开放,20世纪80年代开始流行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使国家权力对农村的控制有所收缩,村庄内部开始出现自治空间。但是由于长期得不到发展,乡村公共空间面临许多问题,空间萎缩、功能弱化、向心力流失,现代性的侵蚀又使得这些复活后的公共空间面临冷清和萧条的困境,乡村需要振兴,乡村公共空间的治理迫在眉睫。
三、 乡村公共空间现存的问题
(一)乡村公共空间公共性流失
在过去的乡村中,村民生活较为单调,乡村基础设施匮乏,因此人与人之间的人际交往多以血缘、地缘关系为主,直接而密切,生活环境比较稳定,社会流动缓慢,人们基于生活、安全、交流的需要,形成了一个简单的共同体,长期处于一个熟人社会之中,拥有着默契的公共性。21世纪的乡村社会正处在急剧转型时期,城市的吸引力越来越大,农村青年对城市生活充满憧憬,大量的农村劳动力涌入城市,给村庄留下了老人和儿童,带来了村庄的空心化问题。“熟人社会”开始走向“半熟人社会”,传统的共同体日趋瓦解,人们对土地的感情淡化,对乡村社会的认同感和归属感自然也会消减,再加上资本元素的渗入,物质经济的冲击,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感和对村庄这一集体的责任感逐渐被私利所侵蚀。传统时期的儒法文化所传达的“家族精神”和集体化时期社会所构建的集体主义精神不断被个人主义所吞没,农民越来越少关注与自身利益无关的村庄公共性事务,公共意识淡薄,而更多的是转向基于个人利益的考量,由此传统乡村社会的公共性逐渐消逝。
(二)乡村公共空间被侵占现象严重
1976年至2000年,我国农民的负担其实一直是呈现逐渐加重的状态,农村经济体制的变迁、“三乱”现象的泛滥、财政体制不完善和农业税费征收不规范等原因导致农民负担成为“顽疾”。2000年开始,国家开始实行农村税费改革,农民负担减轻了不少,然而在经济发展的大浪潮中,农民在负担减轻的状态下,利己思想慢慢滋生和蔓延,农民开始从自己所生活的环境中索求更多的利益,从一户人家试探着侵占一部分公共空间开始,更多的人一点点侵占公共资源,门前的地、公共的道路和沟渠,都被农民私自占有,村子里户与户之间的小道上建着许多自家的厕所,既影响出行,破坏村庄形象,也对周边环境造成了不好的影响;沿着自己的住房在外围搭建一些简易棚,堆放各类杂物,养一些牲畜,不仅又脏又乱影响周围村民生活质量,还会影响其他人的出行从而引起一些口角甚至纷争;一些主要道路旁的村民不断地向外拓展自己的院子,甚至将围墙建到了马路牙上,形成了来往车辆的视野盲区,引起车辆的刮擦和碰撞,造成了一定的经济损失和人员的冲突及伤亡。部分村庄被侵占的公共空间疏于管理,河道护坡乱耕乱种、道路两侧乱搭乱建、村庄内乱堆乱放,破坏了生态环境和乡村和谐,带来了一系列不安全因素。
(三)乡村公共空间内交往活动日益减少
一方面,乡村公共空间的萎缩和村民间交往日益减少存在相互影响的关系。拿村里的一个例子来讲,两户人家本来是邻居,日常交流频繁,他们两家住宅周围的空地自然也就成为了他们两家产生公共交往的公共空间,但因为各自的私心,占便宜心里的滋生,两户人家就这一块空地的抢夺发生了争吵,甚至是因为这样的不愉快不再往来,不管是因为一方的侵占将公共用地划为私有还是因为在此处空间里日常的交流行为不再产生,这块土地作为公共空间的功能属性也就不存在了。因为这样的一些原因而消失的乡村生活性公共空间还不在少数,高砌的院墙使公共空间变的封闭起来,从而失去容纳公共活动的作用,而公共交往的减少又进一步导致公共空间的减少,形成一个恶性循环。
另一方面,农村经济的发展较之于城市肯定存在差距,青年在大环境的推动下,城市的诸多诱惑下往往会倾向于外出务工。随着一批一批的农村劳动力的转移,青年流失严重,长期的劳动力外流给村庄留下的都是年迈的老人和行为能力尚不成熟的儿童,而这样的两个群体一般也不能为村镇创造价值。这样一来,村庄活动、村庄建设的行为主体欠缺就成了越来越普遍的现象,村庒失去了活力,村中的日常人际交往、人情交流等联系与合作也随之减少。即便有一部分具有劳动能力的村民留在农村,也会因为从事的工作性质不同、工作时间的交错、自身能力素质的高低以及家庭琐事的繁杂等因素而难以产生公共交往行为。交往行为减少,那么人与人之间除开血缘的关联性也会降低,这也进一步冲击了传统乡村“熟人社会”的交往模式,导致了一部分生活性公共空间的萎缩。
(四)乡村公共空间利用率低
在乡村中,不管是街道还是农田,闲置的公共空间较为多见,这边提到的闲置指的是公共空间资源利用率较低,杂草丛生半荒废的农田、垃圾成堆的废弃地、人烟稀少的村头、无生产经营或公共活动的建筑,陈旧的文化活动场所等低效用地都亟待整合提高利用效率。村与村之间,村与镇之间也总是存在着一部分的管辖盲区,导致一部分的公共空间被闲置。而这样的公共空间其实在日常生活中非常常见,但是大部分人却往往熟视无睹,不考虑其原本应该是什么样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怎样可以使它变得更好等。这样的区域通常比较零散,由于难以进行集中治理,导致治理难度加大,治理时间跨度拉长。因此,村庄的管理便是一拖再拖,難以一鼓作气将这些低效空间进行规模整治。
四、 乡村公共空间的现代化建构
乡村的发展一直受到各方的关注,乡村公共空间的发展建构也同样需要各方力量。在进入工业化时代之后,乡村一直扮演源源不断为城市储蓄、供应能量的角色,但是在体制完善、政治建设、基层建设和经济发展方面与城市存在较大差距,乡村公共空间的发展就是乡村重建的标志,乡村公共空间的现代化建构任重道远。
(一)政府政策、制度的引导
乡村公共空间的变迁一部分是在国家政策的推动下做出的被动选择,国家的政策引导对乡村公共空间的发展至关重要。在2018年出台的《国家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年)》中就提出了要根据不同功能统筹规划,强化国土空间规划对各专项规划的指导约束作用,各个村镇土地的整合流转,村集体经济的发展,基础设施的建设规划可以在国家大政策、大方向下根据村庄的特点和发展现状因地制宜地制定和调整,致力于提高乡村公共空间的利用效率和可持续发展。
(二)党员、乡村干部的带头示范作用
在乡村社会,党员和村干部在群众之间就是一个标杆,一举一动都会成为村民效仿的对象,关于乡村公共空间的重建工作,不仅是国家、政府和村干部的事,也是村庄集体中每个成员的事,开展工作最重要的是得到村民的认可和支持。党员、村干部以身作则起带头作用就是对重建工作最好的宣传和引导,干部要有战斗力、凝聚力和号召力,重建工作可以从干部开始,带头拆除自家违规建筑,参与土地整合治理,用自身的行动给村民做表率。同时,要做好政策的解读工作,让村民了解公共空间治理最大的受益者就是本身,从思想和行动两方面来重建村民的村庄价值观。
(三)加强基层民主,鼓励村民回归
村庄是所有村民的,要加强基层民主建设,鼓励村民参与村庄建设的讨论,由村干部根据政策提出发展建议,不管是发展村集体经济还是土地的经营流转,都可以召集村民进行讨论,听取村民的一些想法和建议,让村民感觉自己就是村庄建设的主人,提升村民的建设积极性。通过发展村集体经济,吸引进城农民返乡创业,提高乡村的总体生产力水平。
五、 总结
乡村公共空间多年的变迁有着各方面的原因,需要我们不断去探索分析,了解其衰弱或是发展的机理,我们才能更有针对性的将其发展。不同地区、不同性质的乡村公共空间就现在而言现出来的结构形态和发展状况也是有差距的,因此,乡村公共空间的现代化建构在考虑大背景大政策的影响下,也要考虑区域不同的影响因素,而且不同地区的乡村所处的社会、经济环境要求他们在统一的思想下还要更有针对性的治理、发展自己村庄的公共空间。
参考文献:
[1]王勇,李广斌.裂变与再生:苏南乡村公共空间转型研究[J].城市发展研究,2014,21(7):112-118.
[2]刘毅.川西地区乡村公共空间的演变与重构研究[D].成都:西南交通大学,2017.
作者简介:
倪沁,女,江苏南通人,南京农业大学公共管理学院硕士,研究方向:乡村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