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伟东
“巴黎烧了吗?”这是1944年8月25日,巴黎解放那天,阿道夫·希特勒在东普鲁士“狼穴”的地堡里,向他的总参谋长约德尔上将发出的责问。
面对自然和人力的野蛮,文明常常是脆弱的一方,而如果我们为这种脆弱击节叫好,那无异于把自己划入了野蛮的阵营。
巴黎圣母院不仅是个打卡拍照的著名的旅游景点,更是一座艺术美学的集合体,曾被称为“穷人们的书本”,因为巴黎圣母院的所有雕塑、艺术装置,以及建筑本身,都在讲述一个又一个故事。
法国著名作家雨果曾在《巴黎圣母院》中写道:“时间和人使这些卓绝的艺术遭受了什么样的摧残?关于这一切,关于古老的高卢历史,关于整个哥特式艺术,现在还有什么存留给我们呢?”雨果写下这段文字时大概没想到,历史为我们存留的一切,是同一切意外做斗争的结果。这座被他赞为“伟大的石头交响乐”、因他的名著在19世纪得以重获新生的建筑,置身于一场熊熊大火中。
在美的事物遭到劫难甚至毁灭时,就算敲钟人最后拥抱的艾丝美拉达是一抔尘土,仍是“美”的余烬。是谁说过,建筑物给人以“存在永恒”的错觉,使人忘记它会有消失的一天。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会无比痛惜这场大火。
巴黎圣母院不仅仅属于巴黎,正如巴黎不仅仅属于法国。一直困于维修基金籌措的圣母院居然因为这场大火募集到重建的巨资,不能不说是一种讽刺。想想伍迪·艾伦在《午夜巴黎》中做的那些梦,想想海明威说过的那个“没个完”的巴黎,想想米拉波桥下的柔波,爱的故事,快乐的时刻,日日夜夜……那些去过和没去过但仍对巴黎存着想象的人,仍在担心,还有没有那么硕大的月亮,重新照耀双塔,仍以一种不可能的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