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位风云人物,以事无巨细、鞠躬尽瘁而著称的无产阶级革命领导者。
她,是一位传奇人物,以能言善辩、落落大方而著称的妇女解放运动先驱者。
1919年青年运动浪潮中,他们在天津男校女校联合发起的爱国救亡活动中相识,在海河共同参加了进步学生组织的“觉悟社”。他们办报纸,做演讲,他任报纸主编,她任演讲队队长。后来,他赴法国留学,她在天津任教。虽然远隔重洋,但彼此间书信不断。
1923年,一张从法国寄往天津的明信片,成了他们定情的信物。他在这张印有李卜克内西和卢森堡画像的明信片上写道“希望我们两个人,将来也像他们两个人那样,一同上断头台”。革命之花开放的同时爱情之花也绽放了。
1925年她南下追寻一年前回国的他并在广州结婚,没有婚礼,没有证婚人,只有彼此间深深的爱与理解。从此以后,他们相伴一生,成为灵魂伴侣。
在白区,在长征路上,在解放战争中,他们出生入死始终并肩战斗,他们冲破艰难险阻总能悲喜共担,成为九死一生而不变初心的战友。
他们珍惜相遇,珍惜生活,更珍惜彼此。
在他们半个多世纪的婚恋中,真正在一起的日子并不多,但他们通过频繁的鸿雁传书营造“在场感”,不缺席双方生命中每一段经历。在天津的周恩来邓颖超纪念馆里,每到情人节,他们的书信展格外吸引人们的视线,他们的信除了缠綿的爱情倾诉外,更多的是围绕着国家大事彼此鼓舞。
解放初期,他们因喜欢海棠花而爱上中南海西花厅,并在这里定居。
从1949年起,每年4月上旬海棠花开时,他们工作之余总是相约在院中散步、赏花。他伴着海棠花的芬芳稍事休息,她就在花下陪着他,洁白的海棠花像是见证者,沉默不语,
1954年他参加日内瓦会议的时候,正值海棠花盛开之际,她特意剪下一枝海棠花,压在书本里寄给他,让他在繁忙的会议间隙亦能欣慰地放松一下。
1955年他率团出席亚太非会议,因为“克什米尔公主号”事件险遭不测,她急忙写信给他,并不忘在信末提到“海棠正含苞”,以示最深切的安慰。
无论工作多么辛苦,他们总能笑着面对,直至那一天。
1976年1月8日,他把满腹的忧党、忧国、忧民的忧患藏在心里,离开了深爱的她,离开了西花厅,离开了未来得及绽放的海棠花。
联合国降半旗,全世界悲恸哀痛,她肝肠寸断、痛不欲生!追悼会上,无儿无女的她孤零零地站在家属的位置上,泪流不止。
1988年,她看着满院的海棠花,在录音机前留下了永恒的思念——《西花厅的海棠花又开了》。“海棠花开的时候,叫人那么喜爱,但是花落的时候,它又是静悄悄的,花瓣落满地。”
1992年她离开时穿的西装就是当年送别他时穿的那件;盛放她的骨灰盒也是当年盛放他的;他的骨灰曾撒在天津海河,她的骨灰也撒在了同一地方,那里,是她开始革命的地方,也是他们初遇的地方。他们的爱穿越时空,融于山河。
斯人已逝,海棠依旧。
西花厅的海棠花又开了,只是少了一对赏花人,空留满树寂寞的繁花向人间展示一段旷世的爱情与执着……
作者简介:韩瑞琪,女,籍贯:内蒙古乌兰浩特市,学历: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