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养大熊猫“妙音”初次发情及假孕的行为研究

王 雪 钟灵秀

(1.大连森林动物园，大连，116000)

大熊猫(Ailuropodamelanoleuca)是国家Ⅰ级保护动物，属于我国特有的珍稀濒危物种，具有极高的研究价值和观赏价值[1]。

大熊猫为季节性单次发情动物，雄性发情期可持续30 d左右，而雌性大熊猫为几天至十几天，高峰期仅为1—3 d，且有与雄性不同步发情的现象[2]。雌性大熊猫的发情一般集中在每年的3—5月，个别熊猫的发情日期会受气候的影响，如开春较早，气温较高时，有些个体的发情时间能够提前至2月中旬[3]。大熊猫的假妊娠现象比较普遍，而且很不容易与真妊娠区别，它们的临床表现及孕激素的变化都很接近，因此把大熊猫这种未妊娠而出现相似妊娠的现象称为大熊猫的假妊娠[4]。典型的假妊娠是在配种后或未经配种，它们食欲均有一个恢复、增加、减少到食欲基本废绝的过程。

发情期和妊娠期是动物重要的生命时期，其行为特征和其他生命时期有差异[5-7]。通过对发情期及假孕期大熊猫行为的研究，将为其饲养管理提供行为方面的技术依据[8]。根据行为的变化对动物的生命时期进行预判，高效诊断其行为变化的原因，从而适时调整饲养管理方案，保证动物的健康及正常生长发育。

1 研究方法

1.1 研究对象

选择大连森林动物园亚成体大熊猫“妙音”为研究对象(雌)，身体健康(表1)。

表1 实验大熊猫自然情况

Tab.1 Experimental giant panda natural situation

1.2 研究地点

大连位于北半球的暖温带地区，具有海洋性特点的暖温带大陆性季风气候，冬无严寒，夏无酷暑，四季分明，气候凉爽。大连熊猫馆用地面积8 058 m2，建筑面积2 000 m2，有效依托山体坡度，考虑熊猫的生活、饲养习性，共分为外运动场、内运动场、室内笼舍、后勤区4个功能区。外运动场占地约为1 200 m2，内运动场占地约为500 m2。运动场内草植遍地，溪流循环，并有高低栖架、滑梯轮胎等娱乐设备。旺季每天8：30—16：15外放，淡季9：00—15：45外放。精料每天喂4顿，分别是10：00、12：00、14：00、20：00。竹子足量供应，根据季节的变化会调整竹子的种类以及竹笋的饲喂量。

1.3 研究方法

利用熊猫馆内24 h监控设备，采用瞬间扫描取样法观察记录，取样时间间隔设定为5 min，记录每小时内大熊猫的行为特征。选取大熊猫“妙音”发情期及假孕期各6 d的行为变化进行观察记录，同时选取其非发情及非假孕期各6 d的行为变化作为对照。根据预观察的结果[7]，将亚成体大熊猫的主要行为进行分类定义(表2)。

表2 圈养亚成体大熊猫行为分类及定义

Tab.2 Behavior classification and definition of captive sub-adult giant panda

1.4 数据分析

所有数据釆用Excel 2003进行汇总和统计，按每小时进行数据统计，并计算百分比。运用SPSS 19.0进行数据分析。

2 研究结果

2.1 发情期

雌性大熊猫“妙音”于2015年2月初次发情。结合它的叫声(咩叫[9])、行为及外阴变化进行的发情鉴定。

2.1.1 发情期与正常时期的行为时间分配

表3是“妙音”正常时期与发情期各行为的时间分配，由表3可以看出发情期的3种主要行为与正常时期相同，依然是采食行为、活动行为和休息行为，但发情期的采食行为(8.68%)的时间分配要少于正常时期(18.58%)；活动行为(27.14%)要多于正常时期(10.76%)，休息行为(61.63%)少于正常时期(67.07%)。

表3 时间分配

Tab.3 Time allocation %

2.1.2 发情期与正常时期的行为日节律

图1—图3为发情期与正常时期3个主要行为的日节律，由图1可以看出11：05—12：00、13：05—14：00和20：05—21：00为发情期休息行为的3个高峰点。8：05—9：00、18：05—19：00和21：05—22：00为发情期休息行为的3个低谷。11：05—12：00、13：05—14：00、15：05—16：00、17：05—18：00和22：05—23：00为正常时期休息行为的5个高峰点，9：05—10：00和14：05—15：00为正常时期休息行为的2个低谷。

图1 发情期与正常时期休息行为的日节律Fig.1 The daily rhythm of estrus and normal resting behavior

由图2可以看出发情期间的活动行为有多个高峰点，分别是8：05—10：00、12：05—13：00、15：05—16：00和18：05—19：00，有两个低谷，分别是11：05—12：00和20：05—21：00。9：05—11：00和15：05—16：00为正常时期活动行为的2个高峰点，12：05—13：00和17：05—18：00为正常时期活动行为的2个低谷。

由图3可以看出，正常时期“妙音”的采食行为有多个高峰(12：05—13：00、14：05—15：00、16：05—17：00和21：05—22：00)和低谷(11：05—12：00、13：05—14：00、15：05—16：00和17：05—18：00)，整个曲线起伏较大，比较跳跃。发情期采食行为的曲线跟正常时期相比会平缓些，也有多个高峰和低谷。

图2 发情期与正常时期活动行为的日节律Fig.2 The daily rhythm of estrus and normal moving avtivity

图3 发情期与正常时期采食行为的日节律Fig.3 The daily rhythm of feeding behavior during estrus and normal times

2.2 假孕期

据黄祥明等的研究，怀孕产仔大熊猫和假孕大熊猫都有类似的反应：减食，拒食窝头、竹，活动量明显减少[10]。大熊猫“妙音”于2月初次发情之后(并未进行交配)，同年5月出现嗜睡、厌食等现象。采集“妙音”的尿液、粪便及毛发样本(由于不吃精饲料，血样样本无法采集)。通过各项检查，在尿样激素水平检查中发现，孕酮水平为31.7 ng/mgCr，高于孕酮基础值16.813 ng/mgCr(孕酮量在妊娠早期和妊娠晚期升高，是妊娠黄体发育的表现[11])，结合它的发情及行为表现，认为属于假妊娠，本文中称为假孕。

2.2.1 假孕期与正常时期的行为时间分配

表4为“妙音”的假孕期和正常时期各个行为的时间分配。假孕期采食行为(7.70%)和活动行为(4.86%)的时间分配要少于正常时期的采食行为(18.58%)，和活动行为(10.76%)，而休息行为(85.65%)则要多于正常时期(67.07%)。

表4 时间分配

Tab.4 Time allocation %

2.2.2 假孕期与正常时期的行为日节律

图4—图6为假孕期与正常时期3个主要行为的日节律。由图4可以看出，假孕期有4个相对明显的高峰期，分别为9：05—10：00、11：05—12：00、13：05—14：00和19：05—20：00，有3个明显的低谷，分别是6：05—7：00、16：05—17：00和21：05—22：00。11：05—12：00、13：05—14：00、15：05—16：00和17：05—18：00为正常时期休息行为的4个高峰点，9：05—10：00、14：05—15：00和16：05—17：00为正常时期休息行为的3个低谷。

图4 假孕期与正常时期休息行为的日节律Fig.4 The daily rhythm of false pregnancy and normal resting behavior

由图5可以看出，正常时期的活动行为有2个高峰点，分别为9：05—11：00和15：05—16：00，有2个低谷(12：05—13：00和17：05—18：00)。假孕期的活动行为有3个高峰期，分别为6：05—9：00、12：05—13：00和15：05—16：00，9：05—12：00为假孕期活动行为白天1个明显的低谷区。

图5 假孕期与正常时期活动行为的日节律Fig.5 The daily rhythm of false pregnancy and normal moving avtivity

由图6可以看出假孕期采食行为有4个明显的高峰点，分别为6：05—7：00、10：05—11：00、16：05—17：00和21：05—22：00，9：05—10：00、11：05—12：00、14：05—15：00和19：05—20：00为假孕期采食行为4个低谷点。正常时期“妙音”的采食行为有多个高峰点，分别是1：05—2：00、8：05—10：00、12：05—13：00、14：05—15：00、16：05—17：00和21：05—22：00，有4个低谷，分别是11：05—12：00、13：05—14：00、15：05—16：00和17：05—18：00。

图6 假孕期与正常时期采食行为的日节律Fig.6 The daily rhythm of feeding behavior during false pregnancy and normal times

2.3 正常时期、发情期及假孕期行为时间分配的差异性比较

表5中组1代表正常时期与发情期时间分配的比较，组2代表正常时期和假孕期时间分配的比较，组3代表发情期和假孕期时间分配的比较。通过表5中的数值可以看出，正常时期与发情期相比，采食行为和活动行为差异极其显著。正常时期与假孕时期相比，采食行为、活动行为和休息行为在时间分配上差异性极其显著。发情期和假孕期相比，活动行为和休息行为在时间分配上差异性极其显著。发情期和假孕时期没有观察到玩耍行为，所以无法进行比较。

表5 时间分配差异性比较

Tab.5 Comparison of differences in time allocation

注：*表示差异显著(P<0.05)，**表示差异极其显著(P<0.01)

Note：* Indicates significant difference(P<0.05).** Indicates very significant difference(P<0.01)

2.4 正常时期、发情期及假孕期日节律差异性比较

表6中组1代表正常时期与发情期日节律差异性比较，组2代表正常时期和假孕期日节律差异性比较，组3代表发情期和假孕期日节律差异性比较。通过表6中的数值可以看出，正常时期与发情期相比，采食行为和活动行为差异极其显著。正常时期与假孕时期相比，采食行为、活动行为和休息行为在时间分配上差异性极其显著。发情期和假孕期相比，活动行为、休息行为和蹭阴行为在时间分配上差异性极其显著。在发情期和假孕时期没有观察到玩耍行为，所以无法进行比较。

表6 日节律差异性比较

Tab.6 Comparison of daily rhythm

注：*表示差异显著(P<0.05)，**表示差异及其显著(P<0.01)

Note：*Iindicates significant difference(P<0.05).** Indicates very significant difference(P<0.01)

2.5 大熊猫“妙音”发情期外阴变化

雌性大熊猫在发情时，由于体内雌激素的变化，其生殖器也随之发生了有别于正常时期的一些生理变化[3]。在“妙音”发情期间，通过每天观察其外阴，发现主要是外阴的颜色和松弛度发生了变化。将外阴的变化总结为3个时期，前期(图7)：颜色由苍白逐渐变为粉红，外阴微微外翻；中期也是高峰期(图8)：外阴潮红，肿胀外翻，发现液体分泌物；后期(图9)：外阴颜色逐渐变淡至苍白，外翻一点点回缩，变得萎缩松弛。“妙音”第1次发情持续了20 d左右，其中高峰期只有1—2 d。

图7—9 发情期间外阴变化Fig.7-9 Vulva changes during estrus

3 讨论

大熊猫“妙音”在发情期间的采食行为、活动行为和休息行为均为3种主要行为，且休息行为的时间分配明显要少于正常时期；活动行为明显要多于正常时期，这与陈超等的研究结果相似[2]，但“妙音”在发情期采食行为的时间分配明显低于正常时期，而陈超等的研究结果显示大熊猫在这两个时期的摄食行为并未有差异，分析可能与熊猫繁育基地具有更丰富的竹子种类提供给发情期的熊猫有关，有效缓解它们在发情期所产生的食欲降低现象。

大熊猫每年的发情时间主要集中在3—5月，少数在1—2月和6月。本文中“妙音”的初次发情发生在2月，与正常时间相比略早，分析原因可能有两点：首先，温度会对大熊猫的发情时间有着一定的影响[1]，而东北地区冬季采取集中供暖，室内温度较高，可能促使其发情时间提前。其次，由于“妙音”是初次发情，生殖器官还未完全成熟，激素水平尚未稳定，因此对其发情时间产生了影响。最后，光照对于雌性大熊猫发情行为也会产生影响[1]，过强的光照会抑制雌性大熊猫的发情行为，云层覆盖度达到75%以上时最适合大熊猫发情。而纬度高的地区，2月的光照强度相对最弱，最符合大熊猫发情时所需的光照条件。本文还对大熊猫发情期间的外阴等变化进行了研究，通过了解这些变化，能够帮助我们判断，其是否发情以及其所处的发情阶段，对于准确地掌握人工授精时间具有一定的帮助[3]。

对大熊猫“妙音”假妊娠期间的行为研究发现假孕期采食行为和活动行为的时间分配要少于正常时期的采食行为和活动行为，而休息行为则要多于正常时期。根据黄祥明等的研究[12]，大熊猫在妊娠及假妊娠时期行为的时间分配及变化趋势都很相似，但由于“妙音”并未受孕，故无法对二者进行比较，但假孕期间的行为变化与他们的研究类似。大熊猫假孕现象的报道有很多[4]，但大多是对已交配的大熊猫的研究，而对于未交配而出现假孕现象研究则较少。除了大熊猫“妙音”之外，大连地区另一只雌性大熊猫飞云在初次发情之后，也同样出现了疑似假孕的现象，因此当年群体的假妊娠率达到100%，由于相关文献较少，所以目前尚不明确假孕现象在未交配大熊猫群体中发生的几率，因此暂时无法确定大连地区雌性大熊猫假妊娠现象的发生是否具有特殊性，仍有待于进一步的研究。

本文对大熊猫“妙音”发情期和假孕期的行为观察得出，发情期活动时间变长(中期伴有咩叫)，食欲减退，外阴有明显的变化。“妙音”未经过受孕，却发生了妊娠行为(称为假孕期)，发情期和假孕期相比，活动行为、休息行为和蹭阴行为在时间分配上差异性极其显著。本文旨在指导遇到类似问题的饲养机构以及之后大连熊猫馆的饲养管理，通过行为的变化来预判大熊猫是否发情与假孕，做进一步的诊断以及修改饲养管理方案，确保大熊猫的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