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课·那老师

李开来

那年，头发乱飘的吴剑旸站在讲台上。

——题记

下课铃照样叮当响起，不会的人照样摸不着头脑，教室照样吵闹。

“再来看一遍这道题！再讲两分钟……”他提着三角板憔悴不堪。一些自视清高的人嚣张地散布反动言论：“这么简单还讲？没有一次准时下课……”他半带歉意半带无奈或是百感交集急火攻心地说：“要考虑全班同学嘛……毕竟还有人不会。”

慵懒的阳光点亮空中小小的尘埃，悄悄地溜上了讲台，吓得广播又大叫起来：“叮零零！”“啊！！！”大家的怒吼照样震耳欲聋，“吴剑！！！”“抱歉……”他甩了甩乱飘的头发，头皮屑在空中闪耀着。

太阳当空照，我偷偷溜出去开小灶。

“吴老师……”我推开办公室门悄声道。他转身看了我一眼，便将眼前快要改完的试卷推到一边，又将做到一半的电脑课件保存好，在空中转了转笔，向我转过身来。

“老师，你看这题……”我用最“谄媚”的声音轻俯下身说。他一阵圈圈划划，在草稿纸上画了几个三角形，标了几个角度……“哦！原来如此！”我惊叫，“我茅塞顿开啊！”“嘘！！！”他用沾满白板笔油墨的黑手捂住我的嘴，“别的老师睡觉呢！”我感谢完他后便溜了出来，之后突然想到什么，又輕手轻脚折返回去，却发现他已经伏在桌上睡着了，手中还握着红笔，一张卷子的分数才刚打了一半。突然，他放在桌上的手机“虎躯一震”，屏幕闪亮，一条新的消息来自备注名“宝贝”：“你都不陪我，我生气了！”我赶紧蹑手蹑脚退着往外走，一眼瞥见他那年轻气盛的青丝中，几根白发熠熠发光。

那年，头发乱飘的吴剑在讲台上：“上课！”“起立！”我站起来时，眼前却已模糊。

（指导老师：卢琳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