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共生理论的区域旅游扶贫村竞合分析※
——以新洲区11个旅游扶贫村为例

2019-04-10 01:32汪秀芬董志成
武汉商学院学报 2019年1期
关键词:竞合区位共生

汪秀芬 董志成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湖北 武汉 430064)

随着国外对“面向贫困人口的旅游”(Pro-Poor Tourism,简称PPT)[1]和“消除贫困的可持续旅游”(SustainableTourism-EliminatingPoverty,简称 ST-EP)[2]理论的提出和发展,中国对旅游扶贫的研究与实践也逐渐兴起。尤其是十三五以来,国家陆续出台各类乡村旅游扶持政策,促进旅游扶贫工作的开展,从地方政府到文旅企业、社会资本都在积极参与,给旅游扶贫注入了巨大的能量和活力。乡村旅游扶贫则是通过促进旅游资源比较丰富的贫困村进行旅游资源的保护性开发,发展旅游产业,并以旅游产业的发展带动和促进相关产业的发展,从而增强贫困村自我发展的能力[3]。当前我国脱贫攻坚工作已进入关键时期。作为产业扶贫的主要形式之一,旅游扶贫在脱贫攻坚过程中面临诸多挑战[4],如何对有限的资金与资源进行合理配置,以促进区域内的旅游扶贫村在加强合作与共享的同时实现差异化发展成为了地方政府的挑战。因此,有必要对区域内的旅游扶贫村进行竞合分析以制定适合其发展的竞合策略,进行科学合理的资源分配和发展引导。

一、共生理论及应用

“共生”是指不同生物种属按某种物质联系而生活在一起,在进化过程中逐渐与其他生物走向联合,互相依赖,共同适应复杂多变的环境,各获得一定利益的生物之间的相互关系。它最早是由德国生物学家贝里(Anton de Barry)在1879年提出的,之后由其所发展出的共生思想很快被引入社会学、管理学和经济学之中[5]。袁纯清(1998)最早在国内提出了共生的基本理论,认为其包括共生的本质要素、共生发生的条件和共生的影响因素[6],并将其应用到小型经济的研究中,之后又将其引入金融领域。吴泓(2004)将其应用于区域旅游竞合,研究跨行政区域旅游竞合模式和机制[7]。申秀英等(2006)从中国古村落旅游企业“共生进化”的环境条件、运作模式及能量生成三个方面,研究了中国古村落旅游企业之间及其与其它关联企业之间的“共生进化”问题[8]。冷志明(2008)将共生理论运用到城市圈经济一体化中,来研究其在城市圈经济一体化中的适用性[9]。王珍珍(2011)则用以探讨产业共生的内涵、产业共生模式的差异以及其在社会经济领域中的应用[10]。张淑贤(2014)用共生理论研究东北区域旅游"竞合"共生发展模式和路径[11]。尹仕美(2018)则立足于共生理论与乡村振兴的互适性分析,提出了乡村振兴规划共生策略[12]。

在社会科学中,关于对共生理论的理解可以归纳为:一是“共生”即共同生存,至少有两个以上的独立的共生单元共同存在,这也是人类社会的基本存在方式之一;二是共生关系需要建立在共生单元之间的相互需求、异质互补、相互独立和共同发展的基础上[13];三是“竞争”与合作共同存在于共生关系之中,且“竞争”的目的更侧重于各个单元继承和保留自身性质和状态,单元之间相互补充和促进;四是共生关系中的共生伙伴选择的首要原则是可以弥补自身不足,获得发展[14]。

二、基于共生理论的旅游竞合分析

(一)旅游共生关系

在吴泓(2004)所研究的旅游共生关系的基础上,结合近年来旅游发展实践,旅游共生关系的构成应该包括以下条件:①地理区位或交通区位的可达性或联系的便利性;②旅游资源的相似性或互补性;③有文化或政治上的联系,或者资源、市场等要素上的联系;④服务设施基本配套,旅游者对区域的认知程度较高(或区域内有若干知名度较高的旅游地);⑤同类旅游地的相似性或异类旅游地的互补性。同类旅游地之间通过合作分工,强化共同的优势,提高旅游产业或产品的附加值;异类旅游地之间则采取差异互补、优势互补、资源互补、距离互补,整合所共有的资源与资金、技术进行联合开发;⑥推进区域旅游合作,先从小区域和易融合单元进行合作,抓住有利时机,确定合作要点,明确利益和风险,培育共生机制。待合作取得初步成效后,逐步扩大到整个区域。

(二)旅游竞合分析因子

依据旅游共生关系来确定旅游竞合分析的相关因子,具体因子及解释如下表:

表1 旅游竞合分析因子Table 1 Tourism cooperation-competition analysis factor

三、11个旅游扶贫村之间的竞合分析

(一)11个旅游扶贫村的概况

本文中关于旅游扶贫村的数据均来自于各村村委会提供的资料及实地调研采集整理。时间为2018年8月28日-2018年8月31日。选取的11个村均为2018年武汉市新洲区进行旅游规划的贫困村,分别以S1到S11符号代替。鉴于各旅游扶贫村都处于旅游开发初期,旅游客源市场相差不大,主题形象比较模糊,故客源市场和主题形象暂不列入概况表里。根据前文分析得出的旅游竞合分析因子区位条件(A)、资源环境(B)为依据整理资料如下表:

表2 各旅游扶贫村的概况Table 2 Overview of various tourism poverty alleviation villages

(二)11个旅游扶贫村竞合关系矩阵

依据表格,以各旅游扶贫村的概况表里出现文字意义重合项视为可能存在竞合关系。Sij表示Si对Sj影响情况。若有影响,则Sij记为1;若无影响,则Sij记为0。得到矩阵。

表3 各旅游扶贫村区位条件竞合关系矩阵Table 3 Varioustourism poverty alleviation village location conditions competition and cooperation matrix

从表3可以看出,在区位上关联性高的旅游扶贫村依次为S1、S5、S3、S4,均与超过一半旅游扶贫村有关联。通过地理区位产生关联的旅游扶贫村有高桥村和上塘村、姚河村和冯岗村,以及管寨、汉楼和七湾村。另外,G106是其中串联旅游扶贫村最多的一条交通干道,其次为G45,S118。因此,对交通干道串联起的旅游扶贫村更应该制定相应的竞合策略。

表4 各旅游扶贫村资源环境竞合关系矩阵Table 4Various tourism poverty alleviation village resource and environment competition and cooperation matrix

从表4可知,在资源环境上关联性高的旅游扶贫村依次为 S3、S2、S1、S6、S7、S10,均与超过一半旅游扶贫村有关联。且绝大部分的关联是因为资源与产业出现相似或重合,关联性高的资源与产业包括茶、水产。因此,对关联性高的产业与资源更应该制定相应的竞争策略,而对其他各村的特色产业更应该制定相应的合作策略。

表5 各旅游扶贫村竞合关系表Table 5 Competition and Cooperation Relationships of Various Tourism Poverty Alleviation Villages

从表5可知,通过把区位条件和资源环境上所关联的旅游扶贫村进行合并,找出其中的重合项,即它们之间的竞合关联性可能更大。而重合关联性最高的旅游扶贫村依次为S1、S3。因此,这两个旅游扶贫村可能是竞合关联的中心点,更应该根据关联的旅游扶贫村制定相应的竞合策略。

(三)基于Ucinet的社会网络分析

社会网络分析是社会学的,一种重要的对网络进行量化研究的方法,它认为社会能动者之间的互动关系非常重要,力图用图及矩阵来表示社会网络,用图论工具及代数模型来研究关系模式,并进一步探索关系模式对社会网络内部能动者及社会网络整体的影响[15]。

图1 各旅游扶贫村竞合关系网络结构图Figure 1 Network structure of competition and cooperation in various tourism poverty alleviation villages

1.社会网络结构图

根据表 5 中的 A(Si)∩B(Si)列数据构建社会网络结构图,如图1所示。

由以上图表可知,S1、S3、S5、S6 连线最密集,应各自为中心,加强与关联点的合作,求同存异。其他关联点相对连线较少,应重点突出自己的资源特色和差异性。

2.度数中心度

点的度数中心度指的是在一个社会网络中,与某成员直接发生联系的其他成员的点数,又分绝对中心度(Degree)和相对中心度(NrmDegree),后者是前者的标准形式。度数中心度衡量的是与节点直接相连的其他点的个数,将其应用于各旅游扶贫村竞合关系网络,可以清a楚了解各旅游扶贫村所具备的竞合能力及对其他旅游扶贫村的竞合影响力。对此网络进行点的度数中心度分析,结果如表6。

表6 各点的度数中心度Table 6 Degreecenter of each point

通过表 6 发现,S1、S3、S6、S5 为度数中心度最高的四个点,与其相连的点的个数最多,因此,其能参与竞合的机会和条件更多,对其他村的竞合影响力更大,因此,需要重点考虑这四个村的区位条件与资源环境,制定与相关联旅游扶贫村的竞合策略。

3.结构洞

“结构洞”就是指社会网络中的空隙,即社会网络中某个或某些个体和有些个体发生直接联系,但与其他个体不发生直接联系,即无直接关系或关系间断,形似洞穴。其中,度数(degree)即个体网络的实际规模,实际规模越大,说明其个体结构网络越大;有效规模(effective size)即个体网络中的非冗余因素,有效规模越大,说明网络重复程度越小;效率(efficiency)即个体网络的有效规模与实际规模之比;限制度(consteaint)即个体在自己的网络中拥有运用结构洞的能力,限制度越低,个体能运用自己的网络结构洞的能力越高。结构洞是两个行动者之间的非冗余的联系,能够为其占据者获取“信息利益”和“控制利益”提供机会,从而比网络中其他位置上的成员更具有竞争优势[16]。将其应用于各旅游扶贫村竞合关系网络,可以清楚了解占据结构洞的旅游扶贫村所形成的竞合关系网络,以此来分析其所能获得的利益和优势。对此网络进行结构洞分析,结果如表7。

表7 各旅游扶贫村竞合关系网络结构洞Table 7 Network structure hole of competition and cooperation in various tourism poverty alleviation villages

通过表7发现,个体网络实际规模及有效规模最高的四个点依次为S1、S3、S6、S5,效率最高的四个点依次为S4、S3、S1、S9,限制度最低的四个点依次为 S3、S1、S5、S6。综合以上,S1、S3 为重合项,其能通过自身所处的网络结构洞获取更多的信息优势、资源优势,并可以灵活运用自身的竞合策略来将其转化为经济优势。

4.凝聚子群—派系

社会结构是在社会行动者之间实存或潜在的关系模式,凝聚子群是一个行动者集合,在此集合中,“行动者之间具有相对较强、直接、紧密、经常的或者积极的关系”[17]。凝聚子群研究则是从某种社会结构中找出凝聚子群。

在一个社会网络关系图中,“派系”指至少包含三个点的最大完备子图。派系中最少包含三个成员,且任何两个成员之间都是直接相关的,派系形成后将无法向其中加入新的点。对此社会网络进行派系分析(派系最小成员设置为3人),找到5个派系,即表8。

表8 各旅游扶贫村竞合关系网络派系表Table 8 Network faction table of competition and cooperation in various tourism poverty alleviation villages

通过表8发现,在凝聚子群划分的五个派系中,S1、S3、S5 占了三项,S6、S8 占了两项,因此,其所能与其他旅游扶贫村进行竞合的资源或市场会增加,其对其他旅游扶贫村的作用或影响会随着时间和成本的投入进一步凸显。

四、结论

通过分析11个旅游贫困村之间的竞合关系来达到促进资源合理配置、多方合作、实现共赢的目的。在合作过程中,政府及各旅游扶贫村需要了解竞合对象的类型和竞合方式,以合理的制定竞合策略。通过采取区位联合、媒介联合、政企联合、产业联合,实现差异互补、优势互补、资源互补、距离互补。

政府在对贫困村进行旅游扶贫时,应需要根据每个村的区位条件和资源环境制定相对应的旅游扶贫措施和策略,促进区位相邻或交通干道串联起的旅游扶贫村的相互合作,在地理区位上促进高桥村和上塘村、姚河村和冯岗村,以及管寨、汉楼和七湾村之间的连片规划和合作发展。对于交通干道尤其是G106、G45、S118上串联的旅游扶贫村,打造旅游公路或旅游带,指导每个具有特色产业的旅游扶贫村进行差异化发展,政府通过完善其之间的基础设施和服务设施来促进其交流合作,资源互补。对于与周围联系紧密的旅游扶贫村,包括高桥村、陈田村,姚河村和冯岗村,则采取重点扶持,尤其是完善其与周边相连的村落之间的基础设施和旅游服务设施,将其打造成高质量的中转站或产业融合发展的核心。

各旅游扶贫村则要根据自身的区位条件和资源环境来科学合理的制定自己的旅游发展方向和主题形象,与相关联的旅游扶贫村进行有效合作,发展自身的优势产业,并提高产业差异化。其中,陈田村通过自身所独特的红色文化和民俗文化重点发展文化体验游;冯岗村则通过其自身旅游资源的优势和佛教文化、民俗文化中重点发展文化观光游,联合姚河村大力发展特色茶产业;上岗村则通过自身丰富的资源进行产业融合,联合金岗村进行研学旅游;管寨、汉楼和七湾村则利用其特色果蔬及家禽联合开展瓜果采摘及农事体验旅游;高桥村和上塘村则利用其区位优势和特色农产业开展休闲度假旅游,联合董椿村开展生态农业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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