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飞 夏诚诚
(湖北大学商学院,湖北武汉430062)
获得感是一个极具中国特色的概念,2015年2月27日,在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第十次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首次提出“获得感”一词。2017年10月28日,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获得感与幸福感、安全感并列起来,成为衡量中国人民生活质量、改革发展成败得失的重要指标。自此,“获得感”一词激发了社会共鸣,引起了学界的广泛探讨,各地政府及企业也投入极大热情予以宣传倡导。
“获得感”问题,是关系到社会公正和人民福祉的重要社会问题[1]。近几十年来旅游产业迅速崛起,发展旅游业带来的影响涉及到经济、社会、文化等多个方面[2]。旅游目的地是旅游活动中最突出和最有活力的部分,其中居民受到的影响在各利益相关者中尤为突出[3]。近年来,人们讨论的较多的是旅游地居民生活满意度、幸福感。但是随着中国社会的不断进步与发展,学界普遍认同不能简单地将获得感等同于幸福感、满意度。在已有幸福感概念背景下,获得感概念之所以能得到民众的响应与学界的认同,是因为“获得感”既强调客观因素,也强调主观因素,同时与中国当前社会的共享发展理念具有高度一致性,并在共享发展的供需平衡上起到稳定锚的作用。获得感在感知研究的范畴中独树一帜,是一个真实且独立的概念,由于各国旅游发展程度不同,加上政治、经济和文化等方面的差异,获得感才更加具有研究的价值。基于此,本文认为有必要对旅游地居民获得感概念进行探析,将“获得感”概念化。从理论上,有助于揭示旅游地居民获得感维度构成、影响因素及其多态交互关系,从实践上,旅游地居民获得感可以帮助找到旅游地居民从物质、心理到精神脱贫的现实路径,可以为未来的旅游规划及旅游相关政策制定提供一定的依据,更好的促进旅游业发展。
在学术界,统一一个概念难度较大,在这里,笔者不企图为“旅游地居民获得感”概念给出标准答案,仅拟对这一概念的提出、传承及理论背景作一考辨式的探索,以为抛砖引玉,期冀引起更多的学者对“旅游地居民获得感”概念的关注和讨论。
目前为止很多研究关注到旅游的需求方,即游客,但是由于越来越多的学者认识到旅游中的供给方即当地居民对旅游的发展也至关重要[4],旅游地居民与人民群众有共同性,但不具有同质性,旅游地居民获得感相对于国民获得感也具有一定的特殊性,其由“旅游地居民”和“获得感”两个词组成,因此,对于旅游地居民获得感这一概念的厘清主要是基于获得感概念出发,首先是对象的界定,即旅游地居民的涵盖范围。其次,在旅游地居民感知基础范围内,对旅游地居民的感知内容进行梳理。
笔者以“获得感”为关键词在中国知网数据库,进行跨库检索,并剔除重复文献和内容不相关文献,截止到2018年9月,共计相关期刊文献801篇,硕士论文6篇。如图1所示,相关文献主要可分为三大类,其中有关政策层面的研究占比38.83%,“获得感”问题关系到社会公正和人民福祉,使得其在政策制定方面逐渐受到重视。一些基础性的研究如对获得感的解读等占比35.16%,目前对于获得感研究不够深入,由于其概念的不确定性和模糊性,使得定量研究缺乏。行业、职业指导性的文献,如提升高校学生获得感,空巢老人获得感等占比19.60%,从此类研究视角来看,获得感具有具体领域的差异性,但不同地域,不同群体的获得感研究更需细化。可见,国内学者对获得感的探究有极大的兴趣,研究视角呈现多样化。
图1 获得感研究视角分类统计图
1.多规范,少实证。现有的对获得感的研究大多数都在回答“应该做什么”,而忽略了客观事实的实证判断,从上文的研究视角可看出大多数研究停留在对政策解读和建议上,带有浓厚的政治色彩,缺乏客观调查的事实支撑。其次是对获得感的涵义讨论,大多数学者只是浅谈或提出自己的见解,较少去系统的,追根溯源的考究,缺少理论和方法的支撑。
2.多宏观,少基础。宏观的去注重一个问题必然会忽视基础性研究,很难起到实质性的指导作用。例如在获得感的研究受到学者们的重视后,大多数学者只是指出获得感的重要性,如何提升获得感。这些建议和指导并没有基础性的研究作为支撑,对基本问题没有充分的认识和理解,缺乏科学性的依据。与此形成对比的是,获得感的概念和内涵、获得感的影响因素、测量体系等深入的研究才是确保宏观性的研究价值所在的关键。
3.多抽象,少具体。通过对相关文献的分析,众多学者的研究更注重追求一般规律,如群众获得感、高校学生获得感、贫困地居民获得感等。但是由于中国经济发展的不均衡,获得感也是一个相对的概念,如城市居民获得感与农村居民获得感之间的标准也会有差异性。所以具体问题应具体对待,建立在实证研究的基础上再去进行后续的研究更有可取性。
综上所述,通过对获得感现有文献的研究特征分析,表明其研究还停留在初期阶段,无论是基础的概念界定,还是后续更深入的测评体系研究,都是亟待探究的问题。
目前国内外学术界对于获得感还没有明确的定义,但是国内有不少学者对其内涵和现实意义进行了探讨。国外学术研究中没有直接与获得感相对接的概念,在英文中与“获得”相对应的词主要有“obtain”、“acquire”、“achieve”,“obtain”表示通过努力而终于获得某物,如信息、数据、贷款、允许等。“acquire”表示通过不断的、持续的努力而获得某物,也指日积月累地、渐渐地获得某物。“achieve”表经过努力而最终“实现”目标、目的;“获得”成功、独立;“达成”共识、平衡等概念[5]。从以上三个词的含义解释中可以看到其都包含通过努力而获得某物的含义,可见“获得”一词,主要强调实践以及自我实现的重要性。
获得感在国内引起学界极大的兴趣,从心理学视角出发,一些学者认为“获得感”是以获得为基础(包括物质、精神、文化等方面的获得)而产生的一种主观心理感受,即认为获得感既包括“客观获得”,也有“主观获得”[6-9];不仅仅是“绝对获得感”,也包括“相对获得感”[10];既包含经济收入等显性要素,更有价值、公平、地位等隐性要素[11];既涵盖对物质的获取与对经济利益的追求,也包括知情权、参与权、表达权、监督权等政治权利的获得[12-14];既包括“当下获得”,也包括可持续、不断发展的获得[15]。在获得与失落联系意义上,获得感也可称为“相对获得感”。结合中国发展状况,发展不均衡、改革红利分配不公、弱势群体不断被边缘化所导致的“失去感”[10]、“失落感”[11]以及“相对剥夺感”[13]会极大地降低甚至消解掉人民群众的“获得感”。张品(2016)认为,“获得感”是强调物质和精神两个层面的获得而产生的可以长久维持下来的满足感[11]。文宏,刘志鹏(2018)认为”获得感“的实质是指向民众生活水准的提高以及其主观满意度的提升[16]。王晓霞(2018)认为获得感的实质是人们在得到与收获后产生的感知与心理状态[17]。也有众多学者提出“获得感”不仅仅局限于当下,同时还有对于未来的“获得感”。
综合以上对获得感的探讨,主要是基于三个角度:一是生存生活角度,为了让群众有更多满足生活所需的实实在在的获得感;二是从公平角度,即对一些特殊群体如穷二代,边远地区农民等对参与权,表达权,知情权,利益诉求等基本权利的享有以及被重视;三是从更高价值体现的角度,如反腐倡廉,提高精神上的获得等。以上研究更多的是从宏观层面探讨居民整体获得感的内涵及意义,但是仍需对概念进行厘定,对具体领域的获得感内容进行充实和理论方面的提升。
表1 获得感概念与特征
“获得感”不同于西方的幸福感、满意度等,是一个中国本土意蕴十足的概念。本文通过在中国知网上搜索关键词“旅游地”“居民”“满意度”、一共检索到关于旅游地居民满意度相关中文文献47篇,英文文献8篇。以“旅游”“居民”“幸福感”等为关键词一共检索到相关期刊文献65篇,剔除“居民旅游幸福感”和其他一些非核心的文章,共有相关文献45篇,英文文献5篇可供参考。
1.旅游地居民满意度相关概念
在对旅游地居民满意度的相关研究上,国外的起步时间相对较晚,且研究聚焦点并非直接针对旅游地居民,更多的则是针对社区生活进行满意度调查,和对旅游的影响感知以及态度之间的关系研究。Lyubomirsky(2001)认为生活满意度是一个人生活幸福与否的总体感觉,它指的是一个人在生命中某一时期的稳定的,积极的情感[18]。Long,等(1988)首次对旅游地居民生活满意度进行了研究[19]。Dong-wanKo,WilliamStewart(2002)认为旅游目的地社区满意度受居民对旅游影响的感知和态度所影响[20]。Salvatore Bimontea,Valeria Faralla(2016)以海滨度假胜地为例研究了旅游地居民生活满意度在旅游季节到来之前和期间的差异[21]。Kyungmi Kim(2013)等认为生活满意度被认为处于态度层次之上,因此受到对具体生活领域的满意度影响,即对社会生活、家庭生活、工作生活、精神生活等的满意度越高,对生活整体的满意度越高[22]。
国内对旅游地居民满意度研究较少,唐晓云,吴忠军(2006)最早对居民旅游满意度指标体系和评价进行了研究[23]。杨凯凯(2008,浙江大学)则研究了乡村旅游对目的地居民社区满意度的影响[24]。马东艳(2014)对民族村落社区旅游居民的满意度内驱因素作了相关探讨,认为其因素包括旅游增权,社区参与,公平感知,旅游正面影响,旅游负面影响等五个因素[25]。汪侠,甄峰等(2010)以广西阳朔县为例探究了旅游开发中居民满意度的影响因素,认为其主要涉及到居民期望,居民社区归属感,旅游获益和利益分配,旅游正面感知和旅游负面感知等五个因素[26],唐晓云,吴忠军(2006)从利益、权利分配,对生活水平及环境的影响,与竞争者,投资部门,政府,游客的关系三个层面评价了农村社区生态旅游开发的居民满意度[23]。李瑞,吴殿廷等(2015)认为旅游地居民满意度逻辑是从关系、付出、回报、期望和公正知觉等角度出发[27]。汪侠,吴小根等(2011)认为旅游开发居民满意度是指旅游地居民将其对本地旅游开发的期望与实际感受相比较所产生的愉悦或者失望的心理状态[28]。
综上所述,在对旅游地居民满意度的定量分析上,当前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四个部分,分别是旅游开发对居民满意度的驱动作用、满意度的形成及其内在机理、旅游地居民对生活满意程度的评价、社区居民在参与旅游时的积极程度。满意度包含的是判断的或认知的体验,更多是期望与实现的一种不断比较的差异的知觉,涉及到认知与情感层面的探讨,主要用来询问居民对休闲娱乐、社会参与、居住环境、医疗保健、家庭关系、工作环境、经济收入等项目的满意度水平,是个体对生活总体质量的评价与认知。
2.旅游地居民幸福感的相关概念
不同学科对于幸福感的定义不同,在经济学中,幸福常常被定义为效用,经济学家通过收入与个人欲望的满足程度来考察居民幸福感,他们提出幸福=效用/欲望。福利经济学鼻祖庇古提出幸福是人们对客观事实满足程度而产生的积极的心理反应,认为国民收入的增加及分配的公平性会带来社会经济福利的提升,增进居民的幸福感。在心理学中幸福常被看作主观幸福感(简称为SWB),包括以兴奋、喜悦为主的积极情感,以焦虑、抑郁为主的消极情感,以及总体满意度,由情绪和感知共同构成。其中,主观幸福感学者Dinner(2009)认为,幸福概念的核心是评价者对其生活的主观评价或生活满意度进行整体性评估,通过感觉,情感和判断被揭示出来[29]。Manuel Rivera等(2016)以旅游地居民的视角研究了旅游发展与幸福之间的关系,发现影响最大的因素是社会比较,包括包容性政策和公平性[30]。Robertico Croes(2016)认为应该将客观福祉与主观幸福结合起来研究旅游发展与岛屿居民幸福感之间的关系[31]。Christina Geng-qingChi(2017)等认为居民经济效益较高,地位,社区意识和社会环境是影响居民SWB的主要因素,进而影响居民对旅游地发展的态度[32]。
黎志逸等人(2012)提出了旅游目的地居民幸福感的三元结构,包括物质性生活的满足感、精神性生活的愉悦感和人际性生活的价值感[33]。景秀艳(2009)的研究发现,经济收益是目前我国社区居民从旅游发展中获取幸福感的最直接因素[34]。胡亮梓等人(2014)的研究也证实了这一点[35]。在中国,由于缺失许多官方数据统计,无法取得长期可靠的客观指标数据支持,主观指标的测量也就受到中国社会科学界的广泛推崇[36]。大多数学者研究的是旅游地居民主观幸福感影响因素以及测评体系,其影响因素涉及经济、文化、社会、环境、生态等五大方面。
由于目前大多数学者只研究居民主观幸福感,这里只对主观幸福感涵义作探讨。Diener(1984)认为主观幸福感是人们根据自己主观上的判断标准来评估生活中各个领域的满意度,包括人们的情感反应、生活满意及其综合判断,这种评价深受内在心理推动和外在诱因的拉动[37]。综上所述,研究领域对内外两种因素的探讨共同构成了主观幸福感的脉络——其中,外部因素主要包括社会参与度、当前经济状况、人口分布与态势等;内部因素则主要包括个人性格、所受教育、行为习惯与适应能力等。而对于个体的主观幸福感而言,在对其进行评估时,居于核心地位的要素主要来自三个方向——情感上是否愉悦,文化上是否认同,体验上是否具有独特性。简单地说,主观幸福感是一种积极情感占据情感体验的优势地位,而使个体能从整体上对生活感到满意的心理状态,且主观幸福感的测量主要是通过自我报告的方式进行,主要反映的是个人内在的主观感受[38]。
3.三者之间的联系与区别
满意度与幸福感是从国外引进的概念,学者对前者的研究主要是基于认知评价层面,而大多数学者对于幸福感的理解是既包含认知评价层面,也包含情感体验层面,即幸福感包括了满意度,满意度是衡量幸福感的一个重要部分。而满意度与获得感之间既有共通点,又有区别。两者都具有相对性,即有一个参考点或不断比较的过程,且都包含了一种公平认知评价。满意度更多的是现实与期望之间的比较过程,比较单一,满意度侧重于短期测评甚至是即时反映。获得感的涵义和覆盖面更广,首先是“获得”来源于多方面,其比较不仅涉及到自己与周围人的比较,同时还包括过去与现在,付出与得到的比较[39]。其次获得感强调一种自我认同和社会价值感,而不仅仅只关注自身是否能从外界获得满意,同时也希望自己对于社会和他人是有价值的。
同时,获得感与幸福感也绝不等同。准确地说,获得感比幸福感更加基础,更加符合中国经济、社会以及旅游发展情况。获得感强调的是在实际(客观)获得的基础上才进一步触发获得感。至今,关于幸福感的测量已经形成一个包括经济、社会、人口、文化、心理、政治等多面因素的评价指标体系,但是人们逐渐发现,满意度乃至幸福感与客观福祉的提高并不成正比,如幸福感的钝化现象。或者说仅仅是从心理学的情感体验和社会的主观评价可能会忽略客观的社会福祉,从经济学视角出发研究国民满意度与主观幸福感,也不能排除其是否存在信息表达不对称或者理性表达的现象。所以幸福感是更加偏向主观的,是在客观获得达到绝对的满足后才会去追求的一种精神与心理状态,具有主观性、综合性、积极性的特点。相对于幸福感,获得感具有时代性、务实性、全面性、可持续性,更加具有可衡量性的标准,更加符合我国当前国民所追求的目标。
表2 获得感的相关概念辨析
随着中国社会的贫富差距不断增大,人们的收入两极化也越来越严重,从“获得感”的提出背景可以得知“获得感”首先强调了人们在满足某种标准的生活所求之后,对公平公正的追求,且大多数学者将获得感与权利可得性相挂钩,可见在当前经济快速发展的大环境下,人们对生活质量的要求已经远远超过对温饱的需求,须不断拓展获得感的边界范围,将其与公共服务参与、权利可得等结合起来。
综合以上探讨,本文认为“获得感”是指在社会发展过程中,居民通过生产实践劳动实实在在的“得到”,而产生的认同感、满足感和社会价值感。其中,对每一需要满足物的使用频率、相关数量与效果评估,都将在客观上对获得感的真实程度产生影响,如果对其进行量化,那么主要的衡量指标应集中在物质与健康层面、社会公平与个人价值层面、对互联网的使用范围和监督层面。而主观因素对获得感的影响,则集中体现在个体与群体在“需求-反馈”中是否达到心理预期,是否符合心理体验,是否家庭幸福,是否自我实现。
1.旅游地居民主体及其相关分类
对于旅游地居民来说,他们既是相关旅游活动的接待者,也是旅游活动的参加者,同时也是重要的旅游利益相关者[48]。国际旅游研究的热点内容集中在东道主与游客之间的交流上,但对东道主的定义有差异,主要是:当地居民、受访国的人民或被雇佣于旅游行业并提供服务的人———职业性东道主(Nettekoven,1979)[49]。国内对其进行概念界定和类型的划分研究较少[50,51]。不少学者以居民与旅游行业的密切程度为划分依据,概括为[52]:①旅游业及其相关行业从业人员;②家人、亲戚、朋友中有人从事旅游业及其相关行业工作的人员;③与旅游业无直接或间接关系的人员;④政府决策或管理机关人员或旅游业管理人员。故而旅游地居民中除了传统的本地居民外,可能还包括外来的管理人员、投资开发商、经商者等。
2.旅游地居民感知的主要内容
旅游地居民的感知内容较为丰富,综合前人研究,通常可分为旅游地居民对自我的感知、对旅游者的感知(如旅游者的国籍)、对旅游影响的感知(如经济,政治,文化,环境,社会等方面的影响)、对特殊旅游产品的感知(如对大型节事旅游的感知,对博彩旅游的感知)、对旅游目的地形象的感知等[53]。从宏观层面分析概括其感知的领域可分为经济、政治、文化、社会和环境五大方面。并且,旅游地居民的众多类型的感知不是相互独立的,而是相互有交集的,复杂的、有融合性的感知。
3.旅游地居民获得感概念界定
旅游地居民获得感与民众获得感有一定的差异,首先是对象的特殊性,其次是地域范围的差异性,从而导致居民感知内容差异。综上所述,本文认为旅游地居民获得感是指以旅游地居民为主体,在旅游地居民感知内容范围内,通过从事与旅游相关的生产实践活动,由实际获得而触发的的认同感、满足感和社会价值感。
从上文的分析结果中可以看到,对于旅游地居民获得感的研究大部分处于空白状态,没有建立相对完整、科学的研究体系。基于文献梳理以及上述对于相关问题的提出和探讨,笔者尝试构建了旅游地居民获得感研究框架。如图2所示,该研究框架由对象、感知领域、主题和目标四个纵向层组成,对象层包括主要内容及其分类,感知领域由上述文献梳理得出,在主题这一层面,主要包括研究理论、研究方法、应用研究三个方面。理论研究主要集中在四个方面,其中维度,影响因素,作用机制三个部分目前较少有研究涉及。在方法研究上,借鉴于满意度及幸福感的测量方法,大多数学者采用的是量表测量和数理统计方法,较少采用定性分析方法,如自然主义田野调查法和实验心理学方法,相关学科研究方法的借鉴与运用也不多,分析技术层面仍有待突破。
图2 旅游地居民获得感的ODTG框架
提高旅游地居民获得感是我们要实现的目标,旅游地居民获得感的提高反过来也会促进当地旅游的发展,两者相辅相成。基于旅游地居民获得感,可以更好地丰富旅游目的地管理理论,在社区建设及规划等实践方面有一定的指导作用。除此之外,下述问题也值得学界进行深入研究,如旅游地居民的获得感与一般居民的获得感有何差异?这种获得感是转瞬即逝还是维持得比较恒久?旅游地居民获得感的测量可以应用在哪些领域?同时也可以把视角放在增进旅游者的获得感上,进而发展到国民获得感,等等。
在旅游活动中,旅游地居民是其核心参与者,对该地的旅游发展、经济发展、民生发展、文化发展都起着关键的促进作用,由此引进旅游地居民获得感这一概念,以期更好的关注到这一群体。首先,本文通过对国内现有文献中对获得感涵义的探究,对获得感概念的定义作了一个补充,并从以旅游地居民为主体和居民感知内容两个角度着手,界定了旅游地居民获得感概念。其次,通过对旅游地居民满意度和幸福感的文献梳理,比较了三者之间的异同,且说明了使用旅游地居民获得感这一概念的必要性。紧接着提出了一些基本的研究方向,如影响因素及评价指标体系的构建、旅游地居民获得感生成机制、与态度之间的关系研究,基于居民获得感的旅游地管理理论与社区建设及规划等。最后构建了旅游地居民获得感研究框架,望借此为未来的旅游地居民获得感研究提供一点启示和参考。
综合以上探究,笔者认为可考虑将以下几个方面作为我国现阶段旅游地居民获得感研究的重点:
目前,我国各级政府都将提高居民获得感作为促进民生发展重要目标之一。而对于“获得感”多是停留在涵义探究及应用方面的定性研究层面,几乎没有涉及到定量研究。因此,此方面的研究显得尤为迫切。首先是对于其影响因素的研究,有效途径之一是根据其基本涵义搜集可能涉及到的指标并标明指标来源,测量过程中,首先应构建可信的量表,并根据量表设计问卷,选择有代表性的旅游地居民作为研究对象,从而对当地居民获得感进行测量,并试图探究其具体领域获得感高低的成因,给出相应的对策及建议。
研究旅游地居民获得感的生成机制,可以更加细化相关研究。例如不同类型的居民,在不同维度上其获得感的差异性。同时,旅游地居民获得感与当地居民对旅游发展的态度之间的关系也是一个需要关注的问题。多年来,学者们应用聚类分析对基于态度和行为的旅游地居民进行类型的划分,试图解释居民感知和态度的群体差异。目前国内对于旅游业的发展总体上是持积极的态度,以“谨慎的支持者”、“现实主义者”、“热爱者”居多,但是随着我国旅游业及旅游地的不断发展,旅游地居民的感知不断地发生变化,理性支持者可能增加,反对者也可能增多[54]。所以,对某一感知与态度之间的关系与作用机制研究必然会成为研究的热点及趋势。
对于居民获得感的研究涉及到众多领域,旅游学科也是一门交叉性很强的边缘学科,在旅游研究领域,众多学者致力于旅游地管理理论的建立与创新,其对于旅游地社区建设及规划是有力的理论支撑,也起到一定的指导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