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其煌,卢明忠
(福建中医药大学,福建福州350122 1.人事处;2.办公室)
近些年,“两微一端”及网络直播平台、问答社区等新的媒体形态层出不穷,呈现出自发性、突发性、公开性、多元性、冲突性、匿名性、无界性、难控性等鲜明特点,导致国际与国内、线上与线下、虚拟与现实、体制外与体制内的界限愈加模糊,构成了越来越大的舆论场,成为舆论热点的重要发源地。受一些非理性舆论的引导和渗透,部分大学生在网络参与中出现了失序或无序行为,尤其是在一些网络公共事件中,由于缺乏理性判断和正面引导,加上公民意识和宽容精神的缺失,出现了侵害他人利益、干扰网络公共秩序等情况。因此,必须坚持正确导向,培育大学生的宽容共识和宽容精神,才能引领大学生理性参与网络公共事件。
网络信息技术的发展和移动智能终端的普及,不仅带来生产生活方式和社会关系结构的改变,也导致舆论生态的深度调整。新的媒体形态、媒介终端和信息传播平台不断出现,信息内容更加丰富,主体更加多元,渠道更加多样,传播速度更快,传播范围更广,信息传播日益呈现人人传播、多向传播、海量传播的特征。网络舆论场成为信息传播的集散地、话语碰撞的大擂台。各类新媒体、平台、终端不仅在新闻资讯内容上激烈竞争,而且在思想观点、价值取向上也相互交锋。主流意识形态与多样化社会思潮在网上持续碰撞,各种舆论网上网下相互交织。网络虚拟社会与现实社会已经密切地纠缠在一起,并且形成了一定程度上的互动[1]。
在巨大的网络舆论空间中,大量社会情绪借网络的匿名、自由等特点涌入网上舆论场。在商业化运作模式下,许多“网络推手”推动非理性的舆论扩散[2],造成一些社会事件演化成网络暴力事件。例如:2008年“范跑跑事件”激起网民强烈声讨,并引发全民关于价值观和师德师风的大辩论;2009年“杭州飙车案”从个体事件演变成网络公共事件;2010年“汪晖抄袭门”在媒体和学界引起巨大争论……类似这种从独立事件在网上不断发酵、升级为公共事件的例子不胜枚举。
互联网和移动互联网提供了匿名、自由、便捷的言论渠道和空间,使处于思想意识形成期的大学生言论表达的意愿更高,更希望获得他人接纳和社会认可[3]。但在这种情况下,大学生也更容易被碎片化的负面信息或负面价值观所影响,进而在网络公共参与中被蒙蔽和利用,成为网络冲突乃至网络暴力的助推者。
网络需要自由,但自由不能没有限度,也不能没有秩序和原则。对于大学生网络公共参与中的失序和无序现象,过度依赖监管既不明智也不理智,限制或关闭评论,限制发帖、删帖则更不合理,也不可取。事实上,大多数网民卷入网络公共事件属于无直接利益冲突,他们在公共事件中并没有直接的利益诉求,而是因现实生活中的其他不公平遭遇而积累下不满情绪,并借此表达和发泄不满。
网络媒体由于表达方式丰富、传播对象覆盖面广,既为信息交流提供了全新的桥梁和纽带,也为大学生在网络虚拟社会中进行公共参与提供便捷的方式和手段。但其虚拟性、高度分散性等特点,某种程度上使大学生在公共参与中摆脱了角色身份,脱离了规范的约束,而出现了非常规、非理性甚至非法的公共参与现象。
与职业黑客冲击网络安全并造成较大危害不同,大学生的黑客行为呈现相对温和的特点。大学生的黑客行为往往是因为自身的心浮气躁、虚荣炫耀,加上网络安全意识薄弱、网络宽容精神缺失造成的。例如:2014年大学生葛某使用“黑客”手段攻击国内2个物流网站,非法获取公民个人信息1 400多万条,后因涉嫌非法获取和出售公民个人信息被刑拘;2011年四川某大学生“黑客”入侵某学校数据库篡改数十名学生的成绩,获刑2年;2008年,一个大学生“黑客团”入侵江西、湖北等11个省的政府网站,非法篡改数据700余项,后因涉嫌破坏计算机信息系统罪、涉嫌伪造公文罪被公安机关依法逮捕[4]。当然,大学生的网络黑客行为除了与大学生个人炫技或恶作剧有关外,也与网络本身的虚拟性、开放性和匿名性息息相关。
有研究报告显示,成年社交媒体用户中,约69%表示“曾在社交媒体上看到人们用刻薄恶毒的语言攻击他人”[5]。回顾近几年的网络暴力事件,网络“人肉搜索”最典型、最突出。它是人们利用互联网平台技术,采用人工就近攫取信息的方法,通过一方提问、八方响应的检索方式,完成对现实海量信息的一种网络搜寻引擎活动[6]。但随着事态发展和冲突的升级,网络搜寻事件不再就事论事,而是由独立事件转向对当事人进行道德审判和对社会冲突负面情绪的宣泄,甚至出现了暴力事件的性质。例如:2007年北京市一名小学生接受CCTV采访时说的“很黄很暴力”演变成以大学生为主要参与力量的网民通过“人肉搜索”,搜集到该女生的大量个人信息,在网络上公布并掀起讨论热潮,给无辜的小学生造成了难以承受的压力。诸如此类的网络暴力事件不一而足。
当面临不同的观点在网络中形成信息爆炸时,大学生的思维方式、社会价值观、道德评判标准以及鉴别能力都会受到严重的影响和冲击,并可能在特定的情境下做出非理性的判断,选择非理性的行为。这种情况正如有学者所言:“在多元思想文化的负面影响下,一些大学生在思想价值观上发生了巨大变化,他们不再崇尚传统思想文化中的道德评价标准,其传统的思想价值观念逐渐解体,多元思想价值观以及社会不良风气严重冲击并削弱了一些大学生对价值观的鉴别能力”[7]。当然,造谣传谣可能是因为大学生误看或误听了某一事件、现象,在没有求证的情况下传播到网上,产生了一定影响;也可能是出于某种目的,故意编造谣言,并将谣言传播到网上,以引起社会关注[8]。
近年来,国内虽有不少媒体机构实施数字化、网络化战略,加快向新兴媒体领域拓展,取得积极进展,但总体上主流媒体在新兴舆论阵地的话语权和影响力还不够强大,掌控力度有待加强。在此情况下,一方面,必须加强网络舆论正面引导;另一方面,要培育大学生网络宽容精神,引领大学生网络公共参与从非理性走向理性。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互联网新技术新应用不断发展,使互联网的社会动员功能日益增强。要传播正能量,提升传播力和引导力。”[9]因此,高校的宣传思想文化工作要做大做强做活网络主流意识形态传播,以正面声音引领多元、多变、多样的网上舆论,用大学生喜闻乐见的方式,宣传主流价值,彰显时代精神,引领道德风尚。尤其是要创新重大主题宣传,形成网上正面舆论强势;还要挖掘和放大网络上的“美丽网事”“点滴感动”,弘扬社会正气,让正能量在网络上充分涌流。
相关研究表明,“担心意见被屏蔽或审查”是阻碍大学生在大众网络参与途径中政治参与的主要原因,而“担心意见无法传递给政府”是阻碍大学生在官方网络参与途径中政治参与的主要原因[10]。以强国论坛和天涯论坛为例,在强国论坛上参与公共事务讨论的网民有不少是体制内的工作人员,他们喜欢谈论宏观问题;而天涯论坛的网民则以“草根”阶层居多,却大有“容不得别人说一句国家好的话”之势。倘若这两个论坛能够有所交流,网络宽容度自然会大幅度提升[1]。所以,一方面要创新舆论阐释。善于运用鲜活生动的“网言网语”把大政方针表达出来,增强网上信息内容的吸引力、感染力和传播力。另一方面,应彻底转变文风,增强网络亲和力,使用贴近“草根”的语言风格,增强认同感和话语权[11]。
关于不宽容现象,房龙将之分为三类:懒惰造成的不宽容、无知造成的不宽容和私利造成的不宽容[12]。事实上,网络虚拟场域中的不宽容现象往往是现实生活的延伸,我们可以在现实社会中人与人、群体与群体、阶层与阶层间的差异找到映射。不管是“草根”与“精英”的冲突、“左派”与“右派”的对抗,还是“个人主义”与“民族主义”的较量,都是中国社会各阶层不断分化、利益诉求和价值观念日益多元化的真实反映[1]。所以,孕育和营造社会宽容风气是提升网络宽容度的前提和基础,当然这有赖于政府、学校、社会和舆论间的协同与耦合。政府必须推进公权对公民权的宽容,如果政府的公权呈现出与公民权严重不对称的实力对比,则社会宽容风气不易营造和形成;学校应当建立行之有效的宽容教育体系,在潜移默化中培育大学生的宽容精神;社会舆论也当加大宣传,潜移默化开展舆论引导,在“春风化雨、润物无声”中与大学生同频同振,弘扬中华传统宽容美德。
社会主义宽容观的基础是没有理由压制少数观点和文化,同时社会主义制度应该致力于培育一种共同公民身份感[13]。网络屏障掩护下的公民参与意识逐渐觉醒,网络公共参与的低门槛使社会各阶层任何有参与愿望和参与能力的公民都可以通过网络表达实现公共参与,但这并不意味着网络公共参与在效果上会以均质的方式出现[14]。因此,大学生网络公共参与必须唤醒公民精神。在网络社会中,自律自觉和自我约束尤为重要,而公民意识的培养恰恰可以帮助大学生树立自律自觉和自我约束的意识和能力,面对网络公共参与议题的多元化、公共参与平台的大众化和公共信息的碎片化,大学生需要用更加理性的方式参与网络公共事务,并在网络公共参与中约束言行。
共识就是一个民主社会的共同目标、共同规则、典范和行为程序[15]。不同观点的分歧和辩论本应是网络的正常生态,因为真理越辩越明,道理越讲越清。但一些网络话题变得越来越“不可讨论”,越来越对立化和极端化,要么是敌,要么是友,不可讨论不可调和,不允许中立观点的存在[16]。如果缺乏共识,公共参与常常演变成火上浇油的网络非理性集群行为。在媒体格局、舆论生态、受众对象、传播技术深刻变化的新形势中,培养宽容共识显得愈加迫切。因此,借助高校德育载体,培养大学生的宽容共识,引导大学生在尊重差异、尊重个性的基础上存求同存异的本心,坦诚地参与讨论,宽容地看待分歧,用包容的心态对待和接受不同的声音,则能创造一个包容、正面、健康、真诚的舆论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