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语言经济产业发展的研究进展

（广东机电职业技术学院 外语商务学院，广东 广州510550）

语言作为人类经济活动中不可缺少的工具，是一种重要的、特殊的资源，具有可利用性和稀缺性，因此具有价值（value）、效用（utility）、费用（cost）和收益（benefit）等经济属性。 随着语言教育、语言艺术和语言技术的发展，语言资源的经济属性日益受到重视，伴随着资源的开发和利用，在社会实践中，语言产业（又称语言服务产业）已经形成。

1 语言经济学及其产业在内容及方法上的相关研究进展

语言经济学的相关研究对象涉及语言学、经济学、产业经济学、经济语言学等，目前属于一个新的研究领域。

国外学术界在语言经济学研究领域较有影响力的有两位学者：一是Jacob Marschak（加州大学经济学教授，美国）。他首次提出了“语言经济学”这一概念[1]，拉开了语言经济学研究的序幕；二是瑞士日内瓦大学经济学教授Francois Grin。他对特定语言在供求法则支配下的使用而经济价值发生变化有较为充分的论述[2-4]，掀起了欧洲学者在语言经济学方面的研究热潮。在欧洲，学者们针对语言经济学的研究，大多涉及五个方面：语言和经济活动；不同语群间的沟通；关于语言与收入关系的实证分析；语言的变迁；语言政策选择制定和评估[5]。

国内学者对语言经济学基础理论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对语言的经济价值、经济行为、语言产业界定的论述上。如徐大明[6]认为，“语言经济”是指开发利用语言资源，从而产生经济效益的现象，其中包括以语言产品和语言服务为主要产出的语言产业，也包括蕴含在其他产业的生产过程中的语言服务活动。许其潮[7]认为，在吸收了教育经济学研究成果的基础上，从事语言经济学的学者是通过定量与定性的研究与分析，不断深入对语言与经济的关系系统分析，才逐步将语言经济学这个学科建立起来。该学科的主要理论有：一是语言是人力资本的一种；二是第二语言学习是对人力资本的一种经济投资；三是不同的语言，产生的经济价值高低不同；四是影响语言经济效用的因素众多。王立非、李琳[8]，以2003年至2012年SSCI期刊发表的语言经济学论文为数据，分析了国外语言经济学研究的现状。其结论将是今后的语言经济学研究的主要方向，即：（1）语言的经济价值和效用分析；（2）语言的成本与收益的经济分析；（3）语言服务和语言教育产业的经济价值；（4）语言与经济之间的关系及影响；（5）修辞语言的经济学分析；（6）语言政策规划研究；（7）语言经济学的研究方法及评价方法。

徐艳平[9]认为，我国的语言服务产业的研究起步相对较晚，语言产业是语言经济学的分支学科，目前研究主要围绕语言产业的界定、要素分析及相关政策等方面进行。丁云亮、李源[10]认为：“关于‘语言产业’概念的内涵和外延，国内研究存在争议。”以研究范式和分析策略的不同来看，大致有语言学视角、经济学视角和综合视角三种。而孔庆胜、邹爱丽等人[11]指出，国内语言经济学研究在方法上存在缺陷。其中一项明显的缺陷就是单一的规范性理论研究方法运用较多，语言学家进行的定性分析多、定量分析少。由于缺乏统计数据等客观依据，其研究结果的客观性和准确性主要来源于主观判断，对此存在质疑的声音。

大多数学者的观点肯定了语言的经济价值和资源属性，然而也有少数学者持相反观点。如李翠云[12]认为，目前学术界对语言经济价值的认识存在误区，相关问题值得深入讨论。第一，语言本身是否有经济价值；第二“语言的经济价值”是个发展的概念，是在跨语言的商品交换的条件下出现的。

2 我国语言产业涵义及发展的相关理论研究

与语言经济的实践相比，我国对语言经济的认识显然滞后。2009年以来，国内不少学者分别站在语言学、经济学、或是综合的视角，对语言（服务）产业做了不同角度的讨论与研究，并对国家的语言战略、语言产业政策等提出了建议。

根据李宇明[13]的定义，语言服务指的是利用语言的所有衍生品，如语言（或文字）、语言知识、语言艺术、语言技术、语言标准、语言数据、语言产品等，去满足社会不同的经济需求。而袁军[14]认为，“语言服务”源自2008年的北京奥运会，之后在相关的跨语言服务领域中被采纳和广泛使用。但是，无论是“语言服务”，还是“语言服务业”，目前国内外学术界并无明确的概念和界定。刘素勤[15]也认为，“语言服务”这一词汇最早出现在2008年北京奥运会筹备期间。目前以翻译和培训为核心的语言服务行业已成长为一个新的行业。刘浩[16]指出，语言服务业是以翻译为基础的新兴的产业延伸形态。它既相对独立，又交叉涵盖了翻译与本地化服务、语言教学培训、语言咨询和语言技术开发等行业，属于全球产业链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语言服务业的层级结构包括：以传统翻译为主的核心层、传统翻译服务和计算机技术相结合的边缘层和以语言服务的研发、生产、销售为主的相关层。其中边缘层指的是语言服务的本土化、机器翻译、云语言服务等行业，而相关层指的是翻译软件开发、国际贸易、旅游、多语言语音技术相关的产品、语言服务培训等行业。

姜国权等人[17]认为，我国的语言产业是具有内生增长机制的知识和技术密集型产业，是与信息技术息息相关的创新型产业，是业态种类多样的包容性产业，是具有外溢效应的渗透性产业，是低消耗低碳节能型的环保产业。唐瑾[18]认为，中国语言产业发展一直缺乏应有的重视和统一规划，相应的产业政策支持不够，面临不少亟待破解的困难和瓶颈问题等。

唐瑾[18]认为我国语言产业发展存在的问题主要包括：宏观层面对语言产业发展的重视不足；缺乏国家层次的语言产业总体规划；本应处于优势的汉语产业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与推动等。

3 我国语言产业发展的实证研究情况

有部分学者对语言产业对经济的影响进行了为数不多但十分有益的实证研究，也有人对具体的产业情况和地区经济发展情况展开了研究。如苏剑[19]认为，语言产业是经济增长的重要因素。一方面语言产业可以直接产生市场价值，是测算GDP的重要组成部分；另一方面语言产业的建立，将通过提高劳动生产率以及增加人力资本容量对经济增长发生作用。苏剑[20]在《语言产业对我国经济增长贡献率的定量估算》里面，对语言产业对经济增长的直接贡献率进行了量化计算。结论是语言培训产业的市场产值与国民生产总值（GDP）的增长率存在协整关系。因此该学者认为，语言产业发展战略应当受到重视。第一，制定语言产业分类标准并建设相关数据库；第二，规范并鼓励外语培训机构发展，创造更多的语言红利；第三，多渠道开发利用我国丰富的语言资源；第四，基于经济发展制定国家语言产业发展战略。

杨荣华和赵冲[21]的研究则指出，“语言”作为国际贸易流量大小的参数之一，语言能力的提高对贸易的增长有明显的促进作用。陈贝[22]运用经济学中的引力模型研究分析了语言对中国对外贸易流量的影响。结果显示：第一，英语熟练度这一变量对中国的国际贸易都存在正影响，即英语熟练度的提高，促进了中国对外贸易的发展；第二，英语熟练度对进口贸易的影响大于对出口贸易的影响；第三，英语熟练度对服务贸易的影响明显大于对货物贸易的影响；第四，从发展趋势看，英语熟练度对服务贸易的影响将越来越大。

4 综合分析及评价

总的来说，国内语言经济学研究主要集中在2009年以来的近几年，研究内容主要包括国外语言经济学基本理论和研究成果的介绍和评论、或结合教育经济学、人力资本的相关理论分析国内外语教学和人才培养的成本收益问题，少数有对实证和方法的研究。真正作为语言学和经济学的语言经济学交叉学科的研究相对较少，能够同时又应用于国内经济发展研究实际的成果凤毛麟角。在研究方法上，大多数语言学家进行的是规范性理论研究，定性分析较多，定量分析少。因为缺乏客观数据，影响客观性和准确性，容易受到质疑。当然，目前实证研究缺乏，与语言经济缺乏有效的语言经济计算方法、因而缺乏全面而科学数据采集系统有关。我国对语言产业的研究起步相对较晚，研究主要围绕语言产业的界定、要素分析及相关政策等方面进行。目前仅有一部语言产业的研究著作即贺宏志的 《语言产业导论》[23]，基本上该领域的研究成果散落在一些研究论文中，整体研究缺乏系统性，不具备较强的实际操作的可能性和意义。在宏观层面，研究内容主要包括语言产业经济在宏观经济总量中所占比重，产业发展对GDP增长的贡献率等与宏观经济统计相关的问题，以及财政、货币政策等宏观经济政策对语言产业的影响。在微观层面，主要研究内容为语言产业单个经济体的行为，涉及了对语言企业生产行为和语言产品的分析等。本文主要研究语言产业与国民经济增长之间的关联发展趋势。语言产业和国民经济之间关联性的研究，对语言产业的发展壮大、我国新经济的转型发展、外语人才的培养以及汉语文化推广等有着重大意义和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