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件接发包企业共生关系对员工工作绩效的影响

胡兴球，吴 丹，胥珠峰

(河海大学 商学院，江苏 南京 211100)

软件外包具有的明显的关系导向特征决定了接发包企业间存在长期的密切合作关系[1],这使接发包企业组织间关系成为近年来国内外学者研究的热点问题。随着生物学的“共生”概念被社会科学研究借鉴，学者们发现软件外包产业具有生态共生的特点。VUKAJLOV等[2]通过探讨共生和软件外包的特征,发现两者有6个主要的相似之处。接发包企业间需要建立一种长期的合作伙伴关系, 跨组织的共生现象尤为显著。已有研究表明软件外包企业组织间关系的管理对改善员工行为和绩效有积极影响。HAN等[3]认为接发包企业双方有效的组织间关系管理能够促使外包项目成功,VOWLER[4]发现与发包方关系的有效管理有助于提升员工工作满意度,从而使其保持工作积极性。接发包企业组织间关系影响着接包企业员工的态度、行为和绩效,从而影响外包项目的成功。因此，笔者针对接发包企业组织间的共生现象,构建接发包企业共生关系的基本框架，并探讨接发包企业共生关系对员工工作绩效的影响，以期为接包企业提供有效的管理策略。

1 理论基础与研究假设

1.1 接发包企业的共生关系分析

1.1.1 共生关系概述

工业共生是指企业间通过相互合作,共同提高企业的生存和获利能力。袁纯清[5]首次将“共生”概念引入到社会科学领域，认为共生是指组织体在某个环境中按照某种模式所形成的一种关系, 且共生存在的前提是共生单元、共生关系、共生环境三要素的存在。 因此, 笔者以该共生理论为基本分析框架,尝试对接发包企业间共生现象进行界定。

1.1.2 接发包企业共生的界定

尾关周二[6]指出共生思想与软件外包产业的接发包模式相契合，接发包企业间建立起了紧密的共生关系并共同发展和成长。在软件外包过程中, 接包企业需要以发包企业全程参与为前提,通过与发包企业建立战略合作关系, 才能实现外包项目的成功。即在外包项目的不同阶段,接发包企业都需要进行持续的沟通与交流。接发包企业间的关系相对其他行业供需方而言更为紧密,这使接发包企业寻求构建长期合作关系,以实现共生共荣, 即组织间发挥出了较强的共生效应。

基于共生理论,对软件接发包企业共生现象的三要素分析如下：①共生单元是指构成共生关系的基本能量生产和交换单位。软件产品是知识型产品,其质量依赖于团队的知识能力和团队间有效的知识转移。为了实现软件外包成功, 接发包企业必须频繁地交换基于知识的信息。信息流是接发包企业之间能量产生的最关键的单位。因此，接发包企业间的共生单元是信息流,而其员工是信息流的媒介。②共生环境是指影响信息流流动的接发包企业环境冲突的总和，是共生关系发展的外生条件。接发包企业间关系是不断互动的、复杂的跨组织合作网络,双方的认知、目标和文化等方面的差异都会导致冲突发生。冲突对组织既有建设性,又有破坏性。从对信息流的影响角度分析,建设性冲突促使双方相互了解,发生更多的交流和沟通行为, 对外包团队具有整合和稳定的功能，而破坏性冲突会阻碍接发包企业的共生化。③共生关系指共生单元相互作用的方式,反映共生单元之间作用的强度。软件外包项目的复杂性和动态性使接包企业为实现业务需要与发包企业组成软件开发团队,并形成一个整体。因此，接发包企业的共生关系是在长期外包过程中, 接发包企业作为具有独立性质和功能的共生体，为实现外包成功形成一个整体,通过信息流在接发包企业间不断转换而形成的共生关系。

1.2 接包企业员工工作绩效与接发包企业共生关系的关系研究

接包企业员工工作绩效是指员工为更好地完成外包项目而采取的一系列有助于外包绩效提升的行动[7]。BORMAN等[8]将工作绩效划分为任务绩效和周边绩效。任务绩效是指与组织核心技术、核心目标有直接关系的任务部分，其与员工的工作内容和职责密切相关；周边绩效是指其他对组织目标的实现直接相关的部分。基于软件外包行业特点，员工因在外包项目中承担角色不同导致其工作内容和职责不同,故任务绩效强调外包项目总体目标则更有代表性。外包项目强调接发包双方的合作互动,故合作行为是员工周边绩效的重要构成部分。因为软件产品的质量取决于员工的创新和学习能力，所以工作奉献、积极主动学习等行为也应纳入周边绩效。

BOCK等[9]指出和谐的组织氛围影响员工间交流的意愿,组织氛围是其直接行为的动力来源。接发包企业在合作过程中,通过员工间的相互交流对业务信息进行有效转化,从而保证了接包企业员工的工作质量和效率,也是其完成工作任务的基础。接发包企业员工间的交流和沟通还有利于实现思维的碰撞、互相学习和创造新知识,最终提升工作绩效。当接发包企业形成稳定的共生关系时,接包企业员工能从这种关系中受益,表现为任务绩效。李志宏等[10]研究发现接发包企业间稳定、和谐的合作氛围能够提升接包企业员工项目任务之外的主观能动性,进而促进外包项目成功。接发包企业间的共生关系可以营造出友好、共享、积极的交流氛围,促使接包企业员工产生学习、合作、奉献等有助于外包绩效的行为,即为周边绩效。综合来讲，良好的组织氛围会增加员工的组织认同感，使员工自愿投入工作，好的工作态度能带来好的工作行为[11]。

综上所述,接发包企业共生关系越强,接包企业员工能更好地完成接包项目。因此,笔者提出以下假设：

H1a接发包企业共生关系与接包企业员工的任务绩效呈显著正相关关系；

H1b接发包企业共生关系与接包企业员工的周边绩效呈显著正相关关系。

1.3 接发包企业共生关系与接包企业员工工作满意度的关系研究

工作满意度是指员工对工作环境的感受和心理上的满足,是员工对工作的情感或态度。接包企业在外包过程中采用项目制，需与不同的发包企业合作,外包项目的情景因素不同导致同一员工会产生不同的情感和态度。在同一项目中,也会由于工作内容和职责不同导致不同职位的员工工作满意度的影响要素有所差异。因此,从项目整体角度来考察员工的工作满意度更具代表性。

关于工作满意度在组织层面的影响因素，才国伟等[12]等发现组织的情境因素会对工作满意度产生影响。NAHAPIET等[13]基于软件外包行业,发现接发包企业通过持续互动交流形成稳定的合作关系,有利于接包企业员工降低由组织间差异所引起的诸多不良反应。当双方通过合作形成一个整体时,组织间的人文环境、制度等因素导致的冲突会影响企业间共生关系的发展。建设性冲突促使员工交流,起到了稳定外包团队的作用,从而提升员工工作满意度,而破坏性冲突会减少沟通和交流致使工作满意度下降。接发包企业所处的共生环境会影响接发包企业共生关系的发展,进而影响接包企业员工的工作满意度。基于此,笔者提出以下假设：

H2接发包企业共生关系与接包员工的工作满意度呈显著正相关关系。

1.4 接包企业员工工作满意度与工作绩效的关系研究

大量研究证明较高的员工工作满意度可以带来更高的工作绩效。如张兰霞等[14]通过研究验证了工作态度及其3个维度对工作绩效显著正相关,其中工作满意度维度对员工工作绩效的影响最大。从软件外包行业来看, 实现发包企业的需求并完成软件产品功能是外包项目的主要目标和考核标准,而接包企业员工积极的情感和态度对提升接包企业员工的工作绩效和实现产品的优化具有重要作用。因此,接包企业员工工作满意度越高,接包项目的工作完成情况更好。基于此,笔者提出以下假设：

H3a接包企业员工的工作满意度与任务绩效呈显著正相关关系；

H3b接包企业员工的工作满意度与周边绩效呈显著正相关关系。

1.5 接包企业员工工作满意度的中介作用

工作满意度的核心特征是具有情感和认知两部分组成的评价作用,可视为个体受环境影响后的一种情感和认知的结果。曾明等[15]通过梳理以往研究成果发现,工作满意度可作为预测个人工作行为的有效指标,其受工作内容、工作条件和工作环境等组织情境方面的因素影响。因此,接发包企业的共生关系越强,接包员工的需求越能得到满足,促使其具有积极的工作态度，进而能更好地完成工作,且较高的工作满意度能带来更好的工作绩效。基于此，笔者提出以下假设：

H4a接包企业员工工作满意度在接发包企业共生关系与任务绩效间起到中介作用；

H4b接包企业员工工作满意度在接发包企业共生关系与周边绩效间起到中介作用。

综上，笔者构建研究理论模型，如图1所示。

图1 研究理论模型

2 研究方法

2.1 样本与数据收集

笔者选取软件接包企业的外包项目员工作为调研对象。在软件外包产业较为发达的城市通过实地走访调研、网络发放问卷等方式共收集了247份问卷,剔除无效问卷,最终样本量为232份,有效问卷回收率为93.9%。

2.2 变量的测量

采用李克特五级量表对接发包企业共生关系、员工工作满意度和工作绩效3个变量进行测量。每个变量的测量与题项设计主要基于前人的研究成果,结合访谈和开放式问卷的结果对个别题项进行相应的调整。

2.3 样本的信度和效度

采用SPSS18.0对量表进行信度和效度检验。KMO和Bartlett球形检验结果显示各变量的KMO值均大于0.9,表明适合进行探索性因子分析。探索性因子分析和信度指标如表1所示，可知各因子的α系数均大于可接受水平0.9,表明量表具有很好的信度，因子载荷在0.592～0.797间,表明量表具有较好的效度。

表1 探索性因子分析和信度指标

运用AMOS24.0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结果如表2所示，可以看出模型1～模型3的绝对拟合指数均低于建议值10;RMSEA均小于建议值0.1,相对拟合指数GFI、NFI、RFI、IFI、CFI均大于0.9,优于建议值。因此,拟合效果比较理想，结构方程模型有效。各变量的均值、标准差及相关系数如表3所示，可知共生关系和工作满意度与工作绩效、任务绩效、周边绩效均显著相关。

表2 验证性因子分析拟合指标

表3 变量的均值、标准差及相关系数

注：**表示p<0.05

3 研究结果

3.1 共生关系与工作绩效、工作满意度的关系

各变量之间的影响分析结果如表4所示，由表4可知共生关系与任务绩效、周边绩效、工作满意度的标准化路径系数分别为0.815、0.794、0.808,且均在p<0.001的水平上显著,假设H1a、假设H1b和假设H2均得到验证。各模型结构方程拟合指标如表5所示，可知3个共生关系影响模型的拟合指数均优于建议值，结构方程模型5～模型7均有效。

表4 各变量之间的影响分析结果

注：***表示p<0.001

表5 各模型结构方程拟合指标

3.2 工作满意度与工作绩效的关系

由表4可看出,工作满意度与任务绩效、周边绩效的标准化路径系数分别为0.511、0.663,且均在p<0.001的水平上显著。假设H3a和假设H3b均得到验证。

3.3 工作满意度的中介作用

由表5可知,两个工作满意度为中介的作用模型的各项拟合指数均优于建议值。因此，结构方程模型8和模型9均有效。共生关系作用模型对比如表6所示，工作满意度对共生关系和任务绩效、周边绩效的中介作用模型分别如图2和图3所示，可知共生关系与任务绩效的路径系数由0.815降低到0.403,共生关系与周边绩效的路径系数由0.794降低到0.263，且这些路径系数均在p<0.001的水平上显著, 但CR值显著降低。因此工作满意度分别在共生关系与工作绩效、任务绩效、周边绩效间均存在部分中介作用。假设H4a和假设H4b得到验证。

表6 共生关系作用模型对比

图2 工作满意度对共生关系和任务绩效的中介作用模型

图3 工作满意度对共生关系和周边绩效的中介作用模型

4 结论

基于上述分析得出以下结论：①接发包企业的共生关系对接包企业员工的工作满意度、任务绩效和周边绩效具有正向影响;②接包企业员工的工作满意度对任务绩效和周边绩效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并在共生关系与工作绩效、周边绩效之间起到部分中介作用。

对接包企业提出以下建议：①从共生关系作用方式的角度来看，维持并提高与发包企业之间信息流的转换水平，可以提升员工的工作绩效。一方面，完善与发包企业之间的交流渠道，保证了接包企业员工业务信息接收和传达，从而提升了工作效率；另一方面，建立协调机制可降低接包企业员工与发包方组织和员工层面发生误解的可能性。②从共生环境影响的角度来看，通过抑制破坏性冲突和鼓励建设性冲突，能提升员工的工作满意度，从而影响工作绩效。接包企业可以通过控制与发包企业在业务上的矛盾和冲突，提升共生关系外部环境的快速响应等有力措施，让员工更快适应外包项目，形成更加稳定的工作氛围，从而提升其工作满意度，实现更高的工作绩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