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医科大学公共卫生学院流行病与卫生统计学系,重大自身免疫性疾病安徽省重点实验室(230032)
王 红 袁飞飞 戴子薇 董媛媛 王智慧 王 斌△ 叶冬青△
【提 要】 目的 了解系统性红斑狼疮(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SLE)患者生活质量、负性情绪现况,并探讨两者之间相关性。方法 采用SF-36量表评估SLE患者生活质量,SAS量表和SDS量表分别评估SLE患者负性情绪—焦虑和抑郁,应用典型相关分析探讨两者之间相关性。结果 SLE患者SF-36各维度得分显著低于一般人群(P均<0.001);SAS和SDS得分显著高于一般人群(P均<0.05)。简单相关分析:除BP与RE之间相关无统计学意义外(P>0.05),SF-36其余各维度间均显著相关(P均<0.05);SF-36各维度与SAS和SDS均呈负相关;SAS与SDS呈正相关(P<0.01)。典型相关分析显示第一典型相关系数为0.761(P<0.05),且贡献率为96.66%;SAS、SDS与SF-36各维度呈负相关。结论 SLE患者生活质量差,负性情绪严重,且负性情绪情况越严重,生活质量越差;因此,对患者负性情绪积极评估,同时采取有效的预防、缓解措施,有利于改善患者生活质量。
系统性红斑狼疮(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SLE)是一种典型的自身免疫性疾病,累及多器官/系统,病情迁延反复,尚无根治手段[1]。我国SLE患病率为0.03%~0.07%,且有逐年上升趋势;男女发病比例为1:7~9,患者以育龄期妇女为主,老人及儿童也有发病[1-2]。目前,SLE患者10年生存率已高达80%以上[3]。在漫长的病程中,患者经受着原发症状、并发症等问题的困扰,这严重影响其生活质量(quality of life,QOL),而且有加剧SLE患者负性情绪(焦虑和抑郁等)的倾向[4-6]。本研究拟调查SLE患者负性情绪和生活质量现状;同时尝试应用典型相关分析探索两者之间的相关性,为预防患者负性情绪和提高生活质量奠定理论基础。
1.研究对象
研究对象均来自安徽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和安徽省立医院风湿科。纳入标准:(1)符合美国风湿病协会1997年修订的SLE分类诊断标准[7]中任意4项的患者;(2)能正确理解问卷内容的患者。排除标准:(1)不能正确理解问卷内容或者依从性差的患者;(2)合并其他重大疾病的SLE患者。患者在问卷填写前,均已知情同意。
2.研究方法
调查员均经过统一培训。调查问卷及量表:(1)一般人口学资料(性别,年龄)。(2)健康调查简表(the MOS item short from health survey,SF-36) 该量表共36个条目,其中35个条目分划分为8个维度:躯体功能(physical functioning,PF)、社会功能(social functioning,SF)、躯体角色限制(role-physical,RP)、情绪角色限制(role-emotional,RE)、心理健康(mental health,MH)、精力(vitality,VT)、躯体疼痛(bodily pain,BP)、总体健康评价(general health,GH);此外,剩余一个条目反映健康转变情况,不纳入总量表计分。该量表换算得分公式为:[(实际得分-该方面的可能最低得分)/该方面的可能最高与最低得分之差]×100,得分范围为0~100,分值越高,生活质量越高。其被广泛应用于SLE患者生活质量评估[8],且具有较好的信效度[9]。(3)焦虑自评量表(self-rating anxiety scale,SAS) 该量表共包含20个条目,5个反向计分条目,采用4级评分。全国常模为(29.78±10.07)[10]。评分越高,焦虑水平越高。(4)抑郁自评量表(self-rating depression scale,SDS) 该量表共20个条目,10个反向计分条目,采用4级评分。全国常模(33.46±8.55)[10]。评分越高,抑郁水平越高。
3.统计学方法
利用Epidata 3.1建立数据库并进行一致性检验,采用IBM SPSS 19.0和SAS 9.1进行数据统计分析。SF-36各维度得分、SAS及SDS得分用均数±标准差描述。t检验用于分析SLE患者SF-36各个维度以及SAS和SDS得分与一般人群[11]相比是否有统计学差异。简单相关用于分析两变量间的相关性。典型相关分析(canonical correlation analysis,CANCORR)是根据变量间的相关关系,寻找一个或几个综合变量来替代原始变量,从而将两组变量的关系集中到几个综合变量关系上的一种降维统计学方法,其中综合变量称为典型变量或典则变量。本研究以负性情绪(SAS=X1和SDS=X2)得分为X变量集,对应的典型变量为U;以SF-36八个维度得分(PF=Y1、SF=Y2、RP=Y3、RE=Y4、MH=Y5、精力=Y6、BP=Y7、GH=Y8)为Y变量集,对应的典型变量为V,对两者进行典型相关分析。
1.SLE患者SF-36、SAS和SDS得分
本研究共纳入SLE患者157人,其中女性152人,占比96.8%;年龄范围为15~62岁,平均年龄(34.94±11.11)岁。SF-36各维度得分为:PF(73.6±28.6)分,SF(72.8±30.2)分,RP(40.6±40.7)分,RE(55.0±43.3)分,MH(64.2±21.1)分,VT(53.7±26.4)分,BP(66.7±29.1)分,GH(43.0±24.1)分。各维度得分均显著低于一般人群(P均<0.001)。SAS得分为(34.6±9.1)分,SDS得分为(42.4±8.7)分。焦虑和抑郁水平均显著高于一般人群(P均<0.001)。见表1和图1。
表1 SLE患者SF-36各维度及负性情绪得分情况
图1 SF-36各维度得分雷达图
2.SLE患者SF-36与负性情绪简单相关分析
除BP与RE的相关性无统计学意义外,SF-36其余各维度间均具有相关性。SF-36各维度均与SAS和SDS呈现负相关,且有统计学意义。SAS与SDS显著正相关性(P<0.01)。见表2。
3.SLE患者SF-36与负性情绪典型相关分析
(1)典型相关系数及典型变量的系数 如表3所示,两对典型变量对应的第一和第二典型相关系数依次为0.761和0.213,但是经似然比和F统计量检验仅前者具有统计学意义,贡献率为96.66%。负性情绪对应的第一典型变量(U1)的标准化变量线性组合为:U1=-0.315X1-0.764X2;生活质量对应的第一典型变量(V1)的标准化变量线性组合为:V1=0.211Y1+0.243Y2-0.245Y3+0.149Y4+0.297Y5+0.322Y6+0.128Y7+0.273Y8。可以看出U1主要反映抑郁情况,SF-36八个维度对V1贡献相近。见表4。
(2)典型结构分析 即原始变量和典型变量的相关程度。负性情绪指标焦虑X1和抑郁X2与U1呈负相关关系,SF-36各维度与V1呈正相关关系,U1和V1显著正相关,则说明SAS和SDS与SF-36个维度呈现负相关关系。见图2。
(3)典型冗余分析 其用于分析各典型变量对原始变量组整体的变差解释程度。负性情绪的变异可以被U1和V1解释的比例分别为80.6%和46.7%;SF-36的变异可以被V1和U1解释的比例依次为39.8%和23.0%。见表3。
表2 SF-36各维度以及负性情绪简单相关分析
*:P<0.05;**:P<0.01。
表3 典型相关系数以及典型冗余分析结果
表4 负性情绪和生活质量对应典型变量的系数
图2 第一对典型变量的典型结构图
1.SLE患者生活质量和负性情绪现状
生活质量又称生存质量,是反映个体身体和心理状态的一个良好指标[12]。本研究,SLE患者SF-36各维度得分均显著低于一般人群,与既往相关研究结果一致[13],这说明SLE患者生活质量低下。焦虑和抑郁在SLE患者中发生率高,且两者在SLE患者中是最常见的负性情绪[14-15]。本次研究SLE患者SAS和SDS得分明显高于一般人群,表明该疾病已经严重损害到患者的心理健康,引发负性情绪的可能原因如下:患者对疾病缺乏正确认识,导致患者自身对不幸事件的看法、评价和信念错误,影响患者心情;疾病原发症状、并发症、药物副作用等带来的躯体不适,形成患者对疾病的恐惧以及对自身“耻辱感”情绪;因病更换工作或失业、经济压力、婚恋和生育问题等社会经济因素都加剧了患者的负性情绪倾向。由于患者的负性情绪是在长期疾病应激下产生,容易被SLE的其他症状掩盖不易被觉察,且负性情绪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生活质量,因此在临床工作中不仅要对SLE患者生活质量和负性情绪进行评估,而且要采取相应的措施(如适量运动、连续性护理、心理干预、健康教育等)提高SLE患者的生活质量和改善SLE患者的负性情绪。
2.SLE患者生活质量与负性情绪的相关性
鉴于简单相关仅能反映两个指标之间的相关关系,难以阐述两组变量整体间的综合内在联系[16-17],而典型相关分析能够克服简单相关分析这一不足,因而,本研究在简单相关的基础上,对SLE患者的负性情绪和生活质量进行典型相关分析。简单相关分析显示,负性情绪(焦虑和抑郁)水平越高,生活质量越差。典型相关分析结果显示,第一典型相关系数0.761,贡献率高达96.66%,而且大于生活质量各维度与焦虑、抑郁之间的简单相关系数。这说明典型相关分析是探索SLE患者负性情绪和生活质量相关性的恰当分析方法,而且优于简单相关分析。有人认为,焦虑和抑郁是生活质量低下的重要预测因素[18-19];患有焦虑/抑郁症患者SF-36评分较低,焦虑和抑郁损害SLE患者生活质量[4,20]。BiyuShen[21]等发现SF-36量表中的VT,PF和RP维度是SLE患者焦虑的主要原因,而VT,PF,SF和RE则是导致抑郁的原因。本次研究的典型变量系数及典型结构分析结果也提示,焦虑和抑郁得分越高,生活质量越差,即患者的焦虑抑郁情况越严重,生活质量状况越不容乐观。
基于上述,我们认为SLE患者负性情绪水平高,生活质量状况差;负性情绪越严重SLE患者生活质量越低。因此,医护人员在关注治疗效果的同时应积极改善SLE患者焦虑抑郁水平,以提高SLE患者的生活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