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静 马秀峰
(曲阜师范大学 继续教育学院,山东 曲阜 273165)
近年来,随着我国社会经济快速发展,城市现代化发展进程不断推进,城乡之间在基础设施、就业机会、福利待遇等方面的差距越来越明显,由乡村向城市的人口大规模流动已经成为常态。越来越多的年轻一代由于学业、工作、婚姻等原因选择定居在城市。出于家庭团聚、照顾孙辈、减轻子女负担等因素考虑,许多老人选择来到子女所居住的城市生活,我们将这类老年群体称为“随迁老人”。根据国家卫生计生委流动人口司发布的报告显示,截止2015年,我国随迁老人的数量已经达到1800万人,约占流动人口总量的7.2%[1]。尤其是近两年,我国人口流动总量趋缓,但老年流动人口数量却平稳上升,逐渐成为流入城市人口的重要部分。
随迁老人由农村来到城市,本该享受生活、含饴弄孙,然而,由于语言沟通不畅、生活习惯不同、文化碰撞冲突以及医疗服务缺失等问题,使随迁老人在城市融入方面面临诸多挑战。随迁老人能否真正融入城市生活,不仅关系到自身的生活质量和晚年幸福,而且对于构建和谐家庭和安定社会也有着重要的影响。社区是随迁老人生活的主要场所,社区教育在改善随迁老人城市融入境况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基于此,本文采用质性研究的方法,以山东省潍坊市两个社区的随迁老人为例,通过访谈,深入了解这一群体对现有生活状态的感受、态度和诉求,分析其城市融入过程中的困境,进而探寻利用社区教育促进随迁老人城市融入的路径,以期为随迁老人社区服务的提供和社会福利保障体系的完善提供借鉴。
一般而言,对于老年人的定义我们大多以世界卫生组织和我国官方所提倡的将60岁作为老年和非老年的划分标准。然而,纵观老年领域的相关研究发现,一些学者为了使研究更加精确和有针对性,根据其研究的侧重点不同,通过进一步分析研究对象的生理年龄、心理年龄和社会年龄等多个维度,将老人定义为50或65岁及以上群体。本研究的对象是跟随子女来到城市生活的农村老人,由于农村结婚生子年龄相对城市偏小,所以相当一部分人在50岁左右就开始承担祖辈的角色,而且农村较为繁重的劳动强度也在一定程度上加速了农村中老年人生理机能早衰。基于此,本研究将随迁老人定义为:由于种种原因跟随子女来到城市生活超过半年且年满55周岁及以上的农村老年人。
城镇化和城市化进程的迅猛推进,引发了农村人口大规模向城市流动。人口流动速度加快的同时,流动群体的多样性也越来越凸显。这些群体的流动一方面为城市注入了新的活力,另一方面也产生了一些不适应和矛盾。在这一背景下,“城市融入”成为相关学者关注的焦点。城市融入是社会融入的重要内容,理清城市融入的内涵有助于我们更全面地了解融入主体的困境和融入的维度。但是由于融入条件的时代性、主体的多样性、概念的复杂性,不同学者在不同阶段,针对不同群体的城市融入界定不同。本研究将城市融入定义为:个体由于种种原因由农村迁移至城市,不断适应城市环境,进而真正融入城市的过程。然而,相对于其他群体的城市融入而言,随迁老人作为一类特殊群体,由于其活动范围的局限性、身体状况的不稳定性、乡土情结的依恋性等特点,城市融入对其来说更主要的应侧重于促进随迁老人对城市的生活适应和内心接纳。
本文采用质性研究的方法,以研究者本人为研究工具,以访谈为主要途径。研究对象选取山东省潍坊市奎文区新富佳苑和雅颂林居两个社区的20位随迁老人,原因在于这两个小区毗邻省重点企业——歌尔电声园,社区居民大多是企业的双职工,他们的父母中随迁老人在其中占据相当大的比例,因此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同时,为了更加清晰地呈现个案情况,文中对访谈的随迁老人名称分别进行了编码处理,即选择英文个案“CASE”的首字母“C”作为编码字母,并根据访谈的顺序进行排序,如第一个访谈对象用“C1”表示。
通过访谈调查发现,相对于其他群体的城市融入而言,随迁老人由于生理机能下降、学习和适应能力降低等不可控因素,其融入过程相对于其他群体更为困难。大多数随迁老人在城市融入过程中存在许多问题,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
随迁老人由农村来到城市,生活质量在一定程度上得到改善。但由于城乡在生活方式、价值观念之间的较大差异,以及受到年龄增长、学习和适应能力减弱的影响,大多数随迁老人难以完全适应城市生活。随迁老人在生活方式层面的融入障碍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在时间上,农村多讲求早睡早起,而城市夜生活则相对较多,因生活作息不同而造成家庭矛盾的例子较为普遍[2],“我们在村里的时候,8点(晚上)就上床睡觉了,6点(早上)就醒了,到了这完全不一样了。我儿子儿媳下班晚,早上也不起,我起得早就会影响他们休息,我到现在也不适应”(C3)。在空间上,随迁老人习惯了农村地广人稀的大空间,对城市紧密的空间格局容易产生不适,“城里的地方太小,我在小区里转一圈10分钟就转完了,哪有我们村上地多,在田里走一圈就得半个多小时”(C5)。在语言上,由于流动区域跨度大而造成部分随迁老人与融入地居民产生交流障碍,进而导致随迁老人难以参与城市生活,“我们老家是福建的,在老家我们都是说方言,这里的人很多都说普通话,大多数我还能听懂,但是我不会说普通话,有时候出门买菜跟人沟通起来很费劲”(C6)。在交通出行上,城市与农村的格局分布有较大出入,随迁老人来到城市后出行方式也多由步行、自行车改为公交车,复杂的城市交通、公交路线的识记、转乘等对随迁老人的出行造成一定困扰,“城里的路太多了,去个地方有时候要转好几次公交车,我也记不住这些,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吧”(C15)。此外,在社会规范上,由于对社区契约和行为规范不了解,如不合理存放垃圾、公共资源使用方式不正确、社区信息获取不及时等问题,都会容易使随迁老人产生挫败感,进而排斥城市生活。
随着我国人口老龄化程度加剧,老年社会保障制度的完善作为增进人民福祉,保障和改善老年人晚年生活的必要措施,愈来愈受到人们的关注。近年来,国家也在不断出台相关政策提高老年医疗福利。然而,现阶段对于大多数老年人的医疗福利政策均具有明显的地域指向。尤其是在医疗保障方面,我国实行归属地管理制度,统筹层次低,异地报销不仅程序繁琐而且具有很多限制。[3]而大多数随迁老人只是来到城市生活,并没有迁移户口,所以难以享受城市的医疗保障,造成了随迁老人看病贵、难报销、限医保等问题,甚至在许多随迁老人群体中出现了“唯恐生病,生病不医”的现象,“我们要是看病报销只能回老家医院看,但是回去一趟太麻烦了,路费也贵,孙子上学也离不开人。没办法,小病扛扛就过去了,实在不行也只能在这边医院看”(C18)。老年人属于社会弱势群体,其身体机能随着年龄增长不断衰退的事实决定了其对医疗保障具有较强的依赖性。而国家相关政策的缺失,使得随迁老人既无法享受迁入地城市的医疗优惠政策,由于常年在外也无法获得老家的医疗优惠,处于两边都靠不上的尴尬境地。[4]基于此,我们在呼吁国家政策完善的同时,也要思考如何通过其他途径为随迁老人的健康医疗问题提出可行性建议。
人是社会性动物,人类生存离不开社会交往。对随迁老人来说,好的社会交往能够使其身心愉悦,促进其更好地融入城市生活。但就目前实际情况来看,随迁老人在社会交往方面呈现两极分化的趋势。少数随迁老人能够积极适应城市生活,并在短时间内找到“志同道合”的新朋友,然而大部分随迁老人都存在社会交往排斥、交往程度浅、交往方式单一等问题。研究发现,造成随迁老人社会交往困境的因素主要有以下三个方面:第一,个人因素。随迁老人习惯了农村以血缘、地缘为纽带建立的交往圈,习惯了邻里间热情、亲切的交往方式,而城市邻里关系相对淡漠,加上部分随迁老人面对“城市人”有一种自卑感,都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随迁老人社会交往的意愿[5],“我们在村里,家里大门天天都开着,没事就串串门聊聊天,城里人都关着门,来了一年了我也没大见过对门邻居”(C12)。此外,由于城市社会关系复杂,随迁老人在不熟悉环境和缺少城市生活经验的情况下,容易上当受骗,出于防范心理也是部分随迁老人不愿与人交往的原因之一,“我女儿经常告诉我,现在城里有很多骗子,让我不要多和陌生人说话。而且前段时间,我们小区就有一个老太太被推销的骗了几千块钱,我现在想想都害怕”(C16)。第二,家庭因素。相当一部分随迁老人来到城市是为了照料孙辈,忙碌的生活使得随迁老人难得能有闲暇时间与人交往[6],而子女由于工作繁忙,在一定程度上也容易忽视随迁老人的社会交往情况,“孩子们每天都要上班,我和老伴一个接送孩子和买菜,一个打扫卫生和做饭,整天忙忙活活的,根本没时间参加社区活动”(C14)。第三,环境因素。城市社会对随迁老人的不包容性往往通过部分原住居民的歧视、排斥和政府部门对合理利益诉求的不作为体现,“有时候遇到生活问题,跟社区工作人员反映,人家也不爱搭理,可能也是觉得我们不是本地的,待不了多久吧”(C11)。因此,营造互相尊重、互信、平等的社会交往环境对于随迁老人城市融入具有重要的作用。
身份认同是指一个人对自身所属某一组织或范畴的归属感的清晰认识,是融入的最高层次。[7]身份认同缺失是随迁老人在城市融入方面普遍存在的问题,主要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一是对自我身份定位的模糊,许多随迁老人在城市融入过程中面临矛盾的抉择,一方面是对家乡深深的眷恋和落叶归根的期望,一方面又渴望能够真正融入城市,获得当地人的认可,“我内心肯定还是想回老家,老家能说上话的邻居多。但是孩子们在这定居,我以后估计也回不去了。在城里其他的也挺好,就是心理上还是觉得不是自己的家”(C17)。在不断的挣扎的过程中,造成了部分随迁老人归属感丧失,成为城市边缘的农村人。二是对自我价值的质疑或否定,随迁老人由农村来到城市,不仅要承受由于衰老带来生理的不适,还要学着如何适应城市生活。然而,陌生的环境、淡漠的人际、交流的障碍以及家庭地位的改变对随迁老人来说都是巨大的挑战,“我们老了也不中用了,只能带带孩子、做做饭。时代不一样了,我们的经验孩子们也用不上”(C19)。随迁老人在适应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会产生挫败感,对自我价值产生怀疑甚至否定,严重降低了随迁老人融入城市的积极性。
随着城镇化和城市化进程的迅猛推进,未来随迁老人的数量将持续上升,解决随迁老人“融城难”问题,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基于此,笔者在总结和分析上述研究资料的基础上,结合社区教育的功能及特点,针对如何促进随迁老人城市融入问题,提出以下几条建议路径。
生活融入是城市融入最基本的要素,社区是随迁老人家外活动的主要场所,通过社区教育促进随迁老人更快、更好地适应城市生活,是实现城市融入的重要途径。针对目前随迁老人生活融入过程中存在的问题,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立足社区教育进行改善:第一,在社区开展以敬老爱老为主题的教育宣传活动,通过制作宣传栏、悬挂横幅、推送社区群消息、开展咨询服务等方式,一方面可以使社区居民关注、了解随迁老人,在社区内形成尊重、友好的敬老风气。同时可以促进子女重视随迁老人在城市生活中的适应问题,了解随迁老人生理和心理健康知识,增强关心老人、尊重老人的意识。第二,组织社工或已融入社区的随迁老人对后来的随迁老人进行帮扶活动,解决随迁老人遇到的日常问题,如通过社工组织社区生活教育等活动向随迁老人传授语言交流技巧、宣传社区契约和行为规范,同时结合实际演示的方法引导随迁老人学会城市社区日常生活技能;此外,组织城市融入较好的随迁老人对后来随迁老人进行经验分享,如推荐近便的商场、菜市场,介绍社区活动等,有助于加速后来随迁老人的生活适应。第三,建立随迁老人信息交流平台,如通过短信、微信或设立固定的随迁老人信息专栏等途径,及时推送最新的社区活动信息,鼓励随迁老人参与社区活动,为随迁老人参与社区生活提供支持。
在国家宏观政策还不完善的现实条件下,医疗健康问题仍然是随迁老人城市融入的重大阻碍,利用社区资源开展老年健康教育活动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缓解这一困境。一方面可以利用社区的活动室、阅览室开办健康知识讲座,邀请本地区医院的专家和医生进行指导,普及卫生保健常识、科学的生活方式和习惯以及常用的急救自救办法,提高随迁老人疾病预防和身体保健的意识以及应对突发病症的能力。同时可以与街道计生办联合,共同与当地医院协调,为社区老人争取更多的免费体检和义诊的机会。另一方面可以通过社区卫生服务人员对身体不适或身体不便的随迁老人进行上门指导,教授一些实用的日常保健疗法,如:中药热敷、动作训练、推拿、按摩等,为随迁老人的健康保驾护航。医疗健康问题不仅关乎随迁老人的生活、生命需要,也是国家、社会公平公正的体现。政府、社区、公共医疗部门等应加强多方合作,搭建以社区为主的健康教育平台,增设社区健康教育项目,强身健体,提升医疗服务水平,营造随迁老人“病有所医”的新气象。此外,国家和各地政府应该就医疗保障问题进行切实积极地回应,尽早完善异地就医报销的体制机制,简化异地就医的操作流程,从根本上解决随迁老人“看病难”的现实困境。据了解,目前在长三角41个城市已经实现医保“一卡通”,三省一市(江苏、浙江、安徽和上海)的3800余家医疗机构成为定点机构。服务对象面向所有异地安置退休老人、异地居住人员、异地转诊等人员,服务对象仅需按照参保地相关规定办理跨省异地就医登记备案和社会保障卡,即可实现全国异地就医直接结算和医疗优惠政策。随迁老人作为其中的一类对象,在长三角地区的医疗权益已经得到一定的改善。随着试点地区的工作不断成熟,有望在不久的将来构建完成全国性的异地就医保障网络,届时随迁老人的医疗问题也将得到妥善解决。
彼得.布劳认为,流动的人不能简单地抛弃旧有的角色属性和角色关系,但他们如果不接受也不建立新的角色属性,那么他们就不能适应新的位置。[8]随迁老人来到城市,如果能够学会与城市居民交往,进而保持良好的互动,一方面会对其融入城市生活有所助益,同时也可以丰富其晚年生活,缓解由于远离家乡亲人和朋友造成的失落感。但是大部分随迁老人在社区交往中都处于被动状态,因此,通过社区教育为随迁老人构建社会交往网络对于打破随迁老人交往壁垒,拓宽人际关系具有重要的意义。首先,通过开展丰富多彩的适宜老年人的社区学习活动,如太极、书法、绘画、舞蹈、剪纸等休闲活动为随迁老人和当地老年居民的相识、相熟提供机会,这是随迁老人城市融入的重要保障措施。同时通过社区工作人员或招募热情有经验的义工,组织社区活动及社区间的比赛,调动随迁老人人际交往的积极性,使随迁老人和社区居民为达成共同的目标而努力的过程中产生深厚的友谊,提高社区老年团体间的交往深度和质量。其次,通过社区教育呼吁随迁老人子女关注其社会交往问题,在力所能及的条件下解放随迁老人的时间,鼓励他们走出家门、参与社区活动、体验城市生活的乐趣,进而真正地融入城市生活。最后,应通过社区教育提高社区工作人员的管理水平,增强社区工作人员的服务意识,使其能够以真诚的心态关怀、接纳随迁老人,积极主动地邀请他们参与社区活动,并对随迁老人在社区生活和活动中提出的合理诉求给予妥善处理和及时反馈,为随迁老人构建和谐的社会交往网络提供必要支持。
面对陌生的城市环境,随迁老人不仅要改变原来固有的生活方式,还要重新学习城市的生活规则。然而年龄的增长、身体机能的衰退令许多随迁老人在融入城市过程中感到力不从心,长此以往,容易滋生孤单、无助的情绪,造成随迁老人自我价值的否定和身份认同的缺失。因此,应注重培养随迁老人的自信心,充分挖掘和发挥其潜能与优势,力求在满足随迁老人老有所养、老有所医的基本生活需求外,丰富他们的精神世界,使其从城市的边缘人转化为城市的主人。一方面,社区应该将随迁老人作为社区教育资源的重要组成部分。大多数随迁老人也许没有丰富的知识、没有高超的技术,但其在岁月的沉淀中积累了丰富的人生经验和感悟。社区应该积极吸纳随迁老人的这些经验智慧,通过让随迁老人参与社区治理,为社区建设出谋划策。这样不仅能够使随迁老人感受来自社区的需要和接纳,增强对自我价值的肯定,对于社区发展也具有一定的积极作用。同时通过成立随迁老人志愿者团体,发挥随迁老人的特长优势进行社区教育,如:对社区青少年进行优秀传统文化教育、红色教育、提供花草培育技术、传授传统手工艺制作方法等,给予随迁老人实现自我价值的平台和机会,使其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他人和社区做贡献,不仅可以提升随迁老人的自我效能感,对于加强社区居民和随迁老人的双向身份认同也具有重要的意义。
针对通过上诉四种方法仍无法建立正确认知和认同的随迁老人,可以通过开展社区个案教育工作,帮助随迁老人疏解不良情绪,引导其以积极乐观的心态面对现实生活中的各种问题。譬如,成立随迁老人心理辅导组,举办老年价值认知主题活动等,帮助随迁老人建立正确的自我评价和认知系统,纠正其负性心理和偏差行为,使其抛弃消极情绪,建立积极的自我认知。
在我国老龄化现象日益加剧的今天,随迁老人作为我国城市发展进程中衍生的特殊群体,承担了较多的家庭责任。他们为了子女放弃了原有习惯的生活方式和熟悉的交往圈从乡村来到城市,却由于种种原因,使得他们中的一部分不幸成为了被社会忽视的隐形人。随着随迁老人这一群体规模的不断扩大,他们能否顺利融入到城市社会,直接影响到我国和谐社会的构建进程。因此,在社区教育功能逐渐被重视的今天,应当通过社区教育为随迁老人的城市融入提供助益,让随迁老人充分享受城市生活带来的愉悦体验,这既是促进我国积极老龄化目标实现的重要内容,也是构建和谐社会的重要举措。社区教育在为随迁老人提供高品质的生活方式、建立和谐的社会交往关系、获得充分的医疗保障支持、增强城市归属感和被认同感等方面具有重要作用。面对当下随迁老人群体的日益壮大,如何最大限度发挥老年价值,让随迁老人摆脱“城市负担”的标签,为城市建设添砖加瓦,将是作者接下来研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