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经济治理方略与当代中国经济治理体系现代化

Abstract：Promoting the modernization of the economic governance system is an important part of the modernization of national governance.To modernize the national governance capacity，we need to carefully study the outstanding cultural traditions of Chinese history and fully absorb the effective experience of governing in Chinese history.Mohist's thought of economic governance has important reference value to promote the modernization of contemporary Chinese national economic governance system.

Key words：Mohist;the thought of economic governance;modernization of economic governance system;reference value

摘要：推进经济治理体系现代化是推进国家治理现代化的重要内容。推进国家经济治理体系现代化需要认真研究中国历史优秀的文化传统和全面吸收中国历史有效的治国经验。墨家经济治理思想，对推进当代中国国家经济治理体系现代化具有重要的借鉴价值。

关键词：墨家;经济治理思想;经济治理体系现代化;借鉴价值

推进国家治理现代化是一项崭新的重大课题，需要在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前提下，借鉴古今中外治国理政的成功经验和思想。墨家学派是中国先秦时期主要流派之一，其学说理论体系博大而严整、内涵丰富而厚重，其核心内容则是墨家治理国家的思想。其中，关于经济治理的方略对推进当代中国国家经济治理现代化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一、墨家经济治理方略

“十论”是墨学的核心内容，墨家“十论”中含有丰富的经济治理思想，这些思想是墨家治国在经济领域中的方略。这一方略体现在其主张的“强力”的富国之策、“价宜则售”的商品交换原则、“其劳获其实”的分配制度以及“官府实”与“万民富”的赋税原则上。

第一，“强力”的富国之策。春秋战国之际，社会经济结构发生了巨大变化，家庭手工业和小农业成为主要的生产方式。在这种生产力不发达的小农经济条件下，如何为社会创造雄厚的物质基础，就成了墨家关注的经济问题。墨家的富国之策主要体现在大力发展生产上。墨家认为劳动是人区别于动物的主要标志。墨家指出：“赖其力者生，不赖其力者不生”[1]197。意思是，百姓为了生存必须勤奋劳动，努力耕种织布，生产出足够的衣食，如果不这样，就会面临着生存的危机。在此基础上，墨家主张“强力从事”，充分发挥人的积极性，通过延长劳动时间以及提高劳动强度使百姓过得富足。正如墨家所言：“今也农夫之所以蚤出暮入，强乎耕稼树艺，多聚叔粟，而不敢怠倦者，何也？曰：彼以为强必富，不强必贫强必饱，不强必饥，故不敢怠倦;强必饱，不强必饥”[1]218。农夫努力从事生产劳动是因为他们认识到只有这样努力劳动，才能避免饥寒，才能使生活富足。其他劳动也一样需要“强力从事”，才能取得圆满的效果。墨子还强调分工的必要性和合理性，认为这是提高生产劳动效率的要求。墨家指出：“凡天下群百工，轮车鞼匏、陶冶梓匠，使各从事其所能”[1]136。即务必使天下不同领域的工匠都从事自己所擅长的事物。墨家强调的分工既包括按性别体能的分工，也包括按体脑、技术专长的分工，而且认为所有处在不同分工岗位上的人，都是劳动者。

第二，“价宜则售”的商品交换原则。在春秋战国时，商品经济有一定的发展，出现了摆摊售货和往来贩贱卖贵的商人阶层。在具体的商品交换上，墨家主张交换要平等互利，以价格为基础，遵循商品交换的规律。“买：刀、籴相为贵。刀轻、则籴不贵;刀重，则籴不易。王刀无变，籴有变。岁变籴，则岁变刀。”[2]305法定货币和粮食相互表现对方的价值，法定货币相对不变，但粮食的价值有变化。年景丰欠会使每年粮食的价值变化，粮食的价值变化了，那么每年法定货币的价值也会变化。这里，墨家阐述了商品价格、价值和货币价值之间的关系。“贾：尽也者，尽去其以不售也。其所以不售去，则售。正贾也宜不宜，正欲不欲”[2]306。即物价贵贱合宜适时才能售出，因为在将货物不能售出的原因去掉之后是这样的。这说明了随行就市，遵循市场供求规律的道理。由此可得，墨家的這些主张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价宜则售”的商品交换规律。

第三，“与其劳获其实”的分配原则。墨家对当时社会存在的一系列分配不公正的现象进行了抨击，反对只顾自己享乐却不顾百姓死活的君主;反对“亏夺民衣食之财”[1]194的王公大人;反对“贪于饮食，惰于从事”[1]207的懒人。总之，一切“不与其劳获其实”[1]174的形形色色的“亏人自利者”[1]113墨家都会旗帜鲜明地反对。与此同时，墨家所主张的分配原则是按劳分配，“以德就列，以官服事，以劳殿赏，量功而分禄”[1]43，即根据德行来任职，根据官职来授予权力，根据功劳来定赏，这虽然是针对士大夫为代表的统治阶级而言的，但也是适用于全社会。在当时社会中，财富分配不均，贫富分化过于严重。要想改变这种不公现象，墨家认为应提倡应“有力者疾以助人，有财者免以分人，有道者劝以教人”[1]61，即通过损有余益不足的方法来实现在经济上人人皆平等的目的。

第四，“官府实”与“万民富”的赋税原则。墨家认为赋税是维持统治的经济来源，但是税收必须要遵循一定的原则。统治者应当适量征税，不能为满足自身的奢侈消费而横征暴敛。社会财富的总量一定，政府征税过多，百姓的可支配收入就会少。墨家认为征税的原则是要同时保持“官府实”和“万民富”即“国家治则刑法正，官府实则万民富。”[1]46。这是其一。其二，赋税应“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在加大赋税应的同时也要增加社会福利，例如兴修水利等以促进生产。

二、墨家经济治理方略对推进当代中国经济治理体系现代化的借鉴意义

习近平指出：“历史是最好的老师。中华民族……积累了丰富的治国理政经验，”“要治理好今天的中国，需要对我国历史和传统文化有深入了解，也需要对我国古代治国理政的探索和智慧进行积极总结。”[3]在推动当代中国经济治理现代化的过程中，我们要积极发挥墨家治国思想的积极作用。

第一，对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制度有借鉴意义。马克思指出：“所谓的分配关系，是同生产过程的历史地规定的特殊社会形式，以及人们在他们的人类生活的再生产过程中相互间所处的关系相适应的，并且是由这些形式和关系产生的。”[4]999-1000可见，分配方式是由生产方式决定的。我国基本的经济制度，是以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因此，我们国家的分配制度就必然是以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这种分配制度极大地调动了人民的积极性，推动了我国经济社会的发展。但是，在收入分配领域中，确实还存在这一些需要解决的突出问题，比如，隐形收入（工资外的收入，如医疗、子女上学、住房等;单位外的收入即劳动者从自己“全时劳动”的职位以外所获得的收入）和非法收入（通过受贿和贪污等腐败行为获得的收入）、收入分配制度不规范、居民收入分配差距过大，等等问题。对于这些突出问题，群众意见很大，已经成当代很重要的社会问题。实际上，人民群众所关注的并不是你有多少钱，而是你的这些钱从何而来。通过能力（正当能力）和勤奋劳动，得到再多的收入，群众都能够接受。不但如此，还能作为一种正能力量，鼓舞群众。因此，推动经济治理体系现代化，需要借鉴墨家“强力从事”的富国之策和“与其劳获其实”的分配原则，继续深化分配领域的改革，取缔非法收入，调节由市场竞争导致的公平但不平等的分配和平等但不公平的平均主义分配，保证人们走向共同富裕。

第二，对推进经济体制改革具有借鉴意义。经济体制改革是全面深化改革的重点，而进行经济体制改革就要处理好政府和市场的关系。因此，推进经济治理体系现代化，必须要尊重市场规律，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完善主要由市场决定价格的机制。墨家“价宜则售”的商品交换规律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这一原则。但是，必须看到，虽然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已经初步建立，市场配置资源的功能及条件逐步形成，但仍存在不少问题。比如，市场秩序不规范（存在以不正当手段谋取经济利益的现象）、市场竞争不充分（存在阻碍优胜劣汰的现象）、政府权利过大干预过多等，影响了市场配置的效率。因此，要加大改革力度，尊重市场决定资源配置这一市场经济的一般规律，推动资源配置依照市场规则、市场价格来进行。但是，对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不能作错误的理解，不能认为市场的“决定性作用”就是一切由“市场说了算”，市场是主角，政府只是“配角”，只起配合作用。因此，推进经济治理体系现代化还要更好发挥政府作用。墨家认为王公大臣应“听狱治政，此其分事也”[1]197、士君子应“内治官府，外收敛关市、山林、泽梁之利，以实仓廪府库，此其分事也”[1]197。这在一定程度上也说明了政府应明确自己的职能。对于市场和政府的关系，习近平指出：“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和更好发挥政府作用，二者是有机统一的，不是相互否定的，不能把二者割裂开来、对立起来，既不能用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取代甚至否定政府作用，也不能用更好发挥政府作用取代甚至否定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5]因此，政府要发挥好自己的作用，明确自己的职能，通过健全宏观调控体系来促进生产力的发展。

第三，对推进财税体制改革具有借鉴意义。“科学的财政体制是优化资源配置、维护市场统一、促进社会公平、实现国家长治久安的制度保障。”[6]98墨家认为，征税应遵守在让“官府实”的同时保持“万民富”的原则，较好地处理了“国实”与“民富”的关系。这对我国財税体制改革具有重要的借鉴价值。政府应确定合适的税收标准，以保障人民的生活质量;同时，还好真正做到“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参考文献：

[1]墨非.墨子精解[M].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7.

[2]墨翟.墨子（苏凤捷，程梅花注说）[M].河南：河南大学出版社，2008.

[3]习近平.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八次集体学习时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4-10-14.

[4]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3.

[5]习近平：正确发挥市场作用和政府作用 推动经济社会持续健康发展[N].人民日报，2014-5-28.

[6]许海清.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M].中央党校出版社，2013.

基金项目：山东省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重点研究项目《墨家传统文化思想内涵的时代价值辨析研究》（项目编号：15BZBJ09）阶段性成果。

作者简介：陈恒通，男，1992年9月出生，山东枣庄人，浙江理工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研究生，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