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活动下新旧徽商女性形象对比研究

2019-03-15 20:53宋亚萍
安徽商贸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19年4期
关键词:徽商徽州话语

宋亚萍

社会活动下新旧徽商女性形象对比研究

宋亚萍

(安徽商贸职业技术学院 图书馆,安徽 芜湖 241002)

在新思想、新意识的催化以及新媒体时代的助推下,在“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时代背景下,涌现出一批个性鲜明的新徽商女性群体,她们在经济领域和家庭领域均获得一定程度的赋权。在空间层面上的“非在场”与“在场”、身体层面上的控制与主导、话语层面上的失语与发声,展现出与旧徽商女性不同的一面,突出了新时代徽商女性经济上的独立、事业上的自强以及对话语权的掌控欲。

新徽商;女性群体;话语权

古徽商,专指徽州、新安商人,是徽州籍商人的总称,兴盛于明清时期,历经三百余年,足迹遍布天下,以“盐、茶、木、典”四大行业为主。顾炎武认为徽州“中家以下皆无田可业。徽人多商贾,盖势其然也”。古徽商的兴起,有其深厚的自然地理、历史文化等因素,由此铸就了繁荣的徽商景观,后世称他们为“徽骆驼”“绩溪牛”。改革开放以来,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确立,徽商出现了新繁荣。新徽商是安徽省政府极力倡导发展壮大的商业群体,主要指改革开放以来从事商业经营、传承徽文化的安徽人士。安徽经济的复兴始于新徽商,芜湖“傻子瓜子”是安徽经济复兴的典型新徽商代表。历史上的徽商现象是“旧徽商”,“新徽商”是“当代徽商”的通俗表达,新旧徽商两者形成鲜明对比。当代经济活动不再是男性徽商的天下,也活跃着一批鲜明的女性群体,“她们在不同的公共话语语境中被塑造成为创业楷模与打破传统性别观念桎梏的先锋,并在中国私营经济发展的过程中取得不可忽视的成绩。”[1]同时,她们在对古徽商优良精神进行继承的基础上,在自我意识、身份认同、空间构建等方面与古徽商背后的女性表现不同,体现出新徽商女性的独立、自强,从幕后走向幕前,撑起经济的一片天。

一、空间层面:“非在场”与“在场”

“一生痴绝处 无梦到徽州”。古徽商创造的辉煌在建筑、文学、戏剧等方面留下了丰富的文化遗产。古徽商背后的女性群体在历史鲜有留下痕迹,但在古徽商的经济繁荣中却扮演着重要的“隐形角色”。在丈夫外出经商时,她们成为家庭重担的承担者、丈夫事业的助推者、封建礼教的殉道者。在家庭空间扮演“在场”角色,公共空间扮演“非在场”角色。在古代,徽州地区普遍存在早婚现象,丈夫十几岁就外出经商,妻子自然成为家庭的顶梁柱,在家庭空间中依托和沉陷,徽州妇女扮演妻子、母亲、儿媳等多重角色。丈夫发迹而归成为她们孤守长夜中唯一的精神寄托。“尤号能俭,居乡数月,不占鱼肉”“不事修饰”等,以勤苦节俭、吃苦耐劳,写就她们的本色。以家庭为主,默默付出。当徽商事业成功,光耀家族时,彰显的是男性的事业,女性成为被忽视的群体。当丈夫长年外出不归,或在外遇险,女性群体苦苦守候,以“贞洁之名”的枷锁凄苦过完一生,淹没在历史长河之中。家庭空间作为具象空间,即是家庭成为女性活动的主要场所。在这个场所中,占据支配地位、主导地位的依然是男性,女性们的存在是“非在场”的。

在近代,各种新兴思想传入我国,之后伴随着新中国的成立和改革开放政策的实施,女性权益出现了实质性的变化,最显著的是女性的社会地位得到空前提高,逐渐走上工作岗位,实现社会价值。现在随着大众传媒的出现、新媒体的崛起,中国女性权益越来越被重视,早已不再是人们印象中的弱势群体。以前经常提到的徽商背后的女性逐渐走向台前,实现由“非在场”到“在场”的转变,展示了新一代徽商女性形象。现在的徽商女性不仅存在家庭空间,更延伸到社会公共空间(除家庭以外的空间),并通过公共空间塑造出更为立体、平等、自强的徽商女性形象。现在徽商女性多次通过呈现“经济领域女强人”等形象来传达出徽州女性在公共空间的主体、自立状态。徽商女性们趋向于成立、建构自身的生活圈和经济圈。由安徽日报报业集团徽商传媒发起成立的徽商名媛荟由徽商女性企业家及政界、文艺界、学术界等优秀女性组成,致力打造徽商女性的外在形象、内在修养以及核心竞争力等,在徽商女企业家群体中享有盛誉。经济事业是现代女性彰显自强、体现平等和地位的重要表现形式。归根结底,经济实力决定话语权。“妇女的经济地位决定了妇女的社会地位,并且是其社会地位的根本物质基础。”[2]艾问传媒创始人艾诚、安徽金种子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宁中伟和安庆再芬黄梅艺术剧院院长韩再芬等女性群体都是徽商事业中的佼佼者,她们以打造的产品、品牌定位自己的身份和价值。概括而言,现在徽商女性以家庭空间和公共空间为共同载体,将徽商女性群体的魅力与自强形象表现出来。女性在家庭空间中和男性共同分担家务,继续扮演“妻子”“母亲”的角色,并在家庭空间中享有决策权或参与权,在公共空间中发展事业并直接表达出自己的情愫和欲望。

二、身体层面:控制与主导

身体是权力规训的核心场所。社会惩罚“最终涉及的总是身体,即身体及其力量、它们的可利用性和可驯服性、对它们的安排和征服。”[3]身体作为一种“视觉”艺术为我们观察徽商女性群体提供了一种“看的实践”及其中所隐含的权力关系、欲望关系及意识形态。在古代徽商中,女性作为男性的附属物,对自身缺乏主导权,是在男性监督、控制下的身体被规劝、被改造的女性群像。

“一世夫妻三年半 十年夫妻九年空”,男性在外经商,有名无实的婚姻,长久孤苦寂寞的生活,使徽州妇女背负莫大痛苦,封建礼教下,使自身成为其隐忍者、殉道者,“他者”存在,无身体的控制权。相对古徽商女性无身体的控制权、自由行动权,作为清朝徽商团体的重要成员,徽商女性对园林的发展有着突出的贡献。一般拥有园林活动是在实力雄厚的徽商家庭所存在的。受社会和宗教礼法影响,徽商女性无故不能经常出门。她们的身体仅存的地方,除了家庭空间,也就是到游园型园林、实用型园林、社交型园林等部分公共空间,这是她们相对仅存的自由行动权。与贵族私人园林不同,徽州商女所参与的园林,多带有宗族色彩,具有教化功能。在饱受身体和心理的双重压力下,园林活动既是舒缓内心苦闷的场所,又是多了一层宗族的桎梏,依然无法实现身体的自由。

在身体空间中,“通过透明度达成权力,通过照明来实现压制”。[4]在古代,女性肉体被作为物的表征,被预设成“想像”的身体奇观,与内心真实的自己没有联系,正如福柯所说“词独自漫游……词不再是物的标注”。[5]不同于古徽商女性生存于男权夹缝中的一种生物,现代徽商女性在家庭空间中居于平等地位,呈现一种从“他者”到“自我”的转变。在现代男女平等思想和女性自身主体意识、心理等因素的综合作用下,徽州女性逐渐追求在家庭空间和公共空间拥有控制权和发言权,身体的自由活动权,甚至占据并超出男性的地位。在黄山呈坎八挂村风景区,呈坎毛豆腐非常有名。罗志敏是其传承人,为中国徽菜之乡毛豆腐制作大师,是典型的现代徽州女人。罗志敏也是徽商,与丈夫共同经营徽州民宿、毛豆腐工厂房等。在工作和家庭方面,罗志敏女士都有相应的主导权和发言权。作为改革年代新徽商代表的庾萍以女性特有的品质全力打造“华星”品牌,成为安徽印刷业的女性企业家,并不断继承徽商的优良品质,诚信经营、感恩社会,并把这种精神带到家里。女儿在母亲的潜移默化影响下加入了“慈善联盟”,并把自身打工的钱进行捐献。在古代,徽商女性以一种被“预设”的形象,不断完成自我的身体改造、身体规训。现在徽商女性百变造型、特行独立,不再力图迎合男性观看的欲望,在工作、生活、社交上展示不同于男性的独立和自信,并潜移默化影响自身的女性亲人,助推新时代徽商女性圈的良性循环。一个成功的徽商女性既要是佳丽,更要创佳绩;既要有颜值,更要有价值。她们从各自的商业领域撑起自己的梦想与情怀,实现自身的身体叙事,不再是男性欲望中一个空洞的符号。

三、话语层面:失语与发声

法国哲学家、社会学家米歇尔·福柯从人类社会关系视角深刻论述了话语背后隐含的重要意义,揭示了话语背后所蕴含的权力关系,将话语与权力之间描述成为同一关系,认为话语即权力。在男权社会,关于女性身体文化的思想是由男性确立的。徽州女性在男性权威下沦为被征服的对象,处于缄默和失语的状态。徽州的牌坊、宗祠、女德教育等成为徽州女子思想、话语意识禁锢的枷锁。她们既是被礼教改造的对象,又是改造实施的主体。母亲改造女儿,婆婆改造儿媳等,在潜移默化中把这种思想的禁锢传承下去。在明清时期,虽处于男权社会,依然出现女性意识崛起的光芒。研究徽州文化可以发现,徽州诗词、徽商和教育等都存在女性的独立自主、主动进取意识和进步发展等。她们典卖嫁妆,主动支持丈夫从商,甘愿受离别之苦,一方面体现出女性的自醒意识、女性价值,另一方面也凝聚出徽商妇精神并代代相承。徽商妇被批量制作,被重复模仿。总体上,她们渴望进步觉醒的步伐是缓慢的、微弱的,淹没在历史的进程中。

“在每个社会,话语的制造是同时受一定数量程序的控制、选择、组织和重新分配的,这些程序的作用在于消除话语的力量和危险,控制其偶发事件,避开其沉重而可怕的物质性。”[6]古徽商女性在话语层面上处于缄默和失语状态,在缺乏大众传媒、新媒体情境下,她们无法达成共识,凝聚群体利益,发挥出群体力量,处在各自的孤单个体中。在现代高度发达的媒体社会,当代女性主义高度关注“声音”,希望能够表达以女性为中心的观点,发出女性声音。特别是网络新媒体的发展使女性发声的渠道得到拓展。她们以媒体作为发声器,重视作为“徽商中的牛商,牛商中的新徽商”,利用新媒体营销的趋势了解企业、了解市场、了解用户,运营好自己的企业和个人形象。安徽新徽商女性蝠牌茶业总经理何小琪被称为蝠牌茶叶的“采茶女神”,以身示范采茶场景,主动通过多媒体渠道为产品、为自己代言,与众多男性同台竞技,主动加入牛商新媒体运营官特训营,彰显女性的话语力量。安徽省涌现出很多实力派的女性企业家,合肥百货董事长郑晓燕、华茂股份詹灵芝,洽洽食品总经理陈冬梅等都曾位列福布斯女性精英榜。她们执掌徽商牛耳,用实力捍卫自己的女性话语权。女性声音实际是意识形态斗争的场所。在古徽商中女性有缄默,也有变体的“呐喊”,却无发声的渠道,在现代男女平等思想、新媒体网络的召唤下,徽商女性已找到发声的突破口并被“听到”。从被“淹没”到“关注”吹起的是进步的号角,是徽商女性从幕后走向台前的重要标志。

在新旧徽商女性形象对比中,本文从空间存在感、身体叙事功能、话语权掌控度三个方面凝聚出人物形象的文化意义。在社会活动下从以上三方面解读新旧徽商女性的形象对比差异,力求对徽商新女性形象的建构、传播有更深入的了解,展现在新时代思想、意识、制度影响下,女性群体的变化。她们随着时代的进步而改变,展现出自立自强的一面。从具有代表性的徽商入手,以其背后的女性群体为主体,以小见大,反映时代的巨变,突出中国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展现当今女性群体的成长和幸福。以新媒体、自媒体为视角,今后可以对新徽商女性特质进行深入的剖析和塑造,探寻女性与女性、女性与男性间形象塑造的不同及影响因素。

[1]李露露,周思媛,宋婧.“时间荒”新议:基于青年女性创业者日常生活的观察[J].中国青年研究,2019(10):19-26.

[2]满林彦.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女性社会地位现状研究[D].重庆:西南政法大学,2016.

[3]米歇尔·福柯.规训与惩罚[M].刘北成,杨远樱,译.北京:三联书店,1999:27.

[4]米歇尔·福柯.权力的眼睛[M].严锋,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7:157.

[5]米歇尔.福柯.词与物:人文科学考古学[M].莫伟民,译,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01:63.

[6]米歇尔.福柯.话语的秩序[M]//.许宝强,袁伟.语言与翻译的政治.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1:3.

Comparative Study on the New and Old Images of Female Huizhou Merchants in Social Activities

SONG Ya-ping

With the promotion of the new thoughts and new ideas in the new media era, under the time background of "mass entrepreneurship and innovation", a number of new female Huizhou Merchants with distinctive personality have emerged, who have gained certain power in both economic field and their families. They differ from old female Huizhou Merchants in many aspects, such as their participation in social activities, control and dominance of their own life, the right of discourse, etc., manifesting a new image, such as their financial independence, career self-improvement and control of the right of discourse.

new Huizhou Merchants; female groups; right of discourse

2019-10-29

安徽商贸职业技术学院“三平台两基地”应用研究项目(2019ZDH05)

宋亚萍(1990—),女,安徽阜阳人,安徽商贸职业技术学院图书馆研究人员,硕士。

10.13685/j.cnki.abc. 000451

2019-12-06 08:55:51

K248

A

1671-9255(2019)04-006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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