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宝林
(北京大学中文系,北京100871)
最近,团结出版社出版了一本厚厚的书信集——《诗坛百家致王学忠的信》(文星编著)。这是一本少见的文集,收入书中的都是私人之间的通信,在一般情况下是难以看到的。不仅有信的原文、影印的手迹,还有有关的背景说明,所以弥足珍贵。
从系统论的立体思维观点来看,整个文艺活动包括:作者创作;作品发表、出版;读者接受、评论等等这几个部分,过去一般只研究作者创作和作品本文,显然是很不够的。对作品在社会上的接受情况——作品引起的社会效果,也应该从接受美学的角度进行研究,这才是最全面、最科学的研究。
王学忠同志是一位工人诗人,艺术成就很高,他的12本诗集(其中3本为中英文对照本),受到了海内外广大读者和诗歌界的热烈欢迎。在新诗受到人们冷落的形势下,王学忠犹如诗歌黑夜中的一颗灿烂的启明星,人们读了他的诗集,感到很好,就情不自禁地给他写信。这些信的内容都是关于新诗创作和感想方面的,都是真情的自然流露,往往推心置腹,真诚实在,对于我们了解诗人的创作和为人,了解王学忠诗歌所受到的赞赏和接受情况,都非常有帮助。——就是说,这也是新诗接受美学的重要参考书,对了解中国新诗创作的历史,十分重要,值得我们重视。
在书中,我们看到许多书信有深刻的思想和感人的自由文笔,令人难以忘怀。请看著名诗人雁翼2003年7月6日给王学忠的信:
你的诗,读了第一首就放不下了。好久好久没有读到你这样的诗了。诗,逃难的诗,借你的生命又回来了,中国诗界一大幸。兴奋中违医生之规,举放大镜读了你四册诗,一册诗评,忍不住写了《诗的王学忠》。(七十六岁断腿人雁翼)(第190页)
雁翼把王学忠称为“人民诗人”“用生命种诗的人”,当主流新诗因为看不懂而失去生命时,借了王学忠的生命“新诗又回来了,中国诗界一大幸”。这是雁翼同志在病中,违反了医生的规定,举着放大镜看完了王学忠的四本诗集和一本诗评。得出了这封信中的结论。(雁翼《诗的王学忠》,最早发表在2003年秋季号《微型诗》,又收入《爱的旗帜》文集,贵州人民出版社2007年6月)
2004年1月15日雁翼在信中说:
我很看重《雄性石》的出版,她可能预示着人民性诗魂的再生,为人民而歌的春天的再来。
后来,雁翼同志看到钱志富教授评论王学忠诗歌的文章后,就向《文艺报》推荐,在写给《文艺报》社胡殷红同志的信中说:
钱志富教授写了一篇论文,比较全面地论述了下岗工人诗人王学忠的诗,令我感动。王学忠的诗是近十多年来中国新诗运动的一大成就,是百花齐放中很美很动人魂魄的一种花,是诗界实践“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的一个突出表现。当今中国文坛,很需要关心老百姓身边的事,关心工农劳动者的命运!如果能在《文艺报》上刊出,会引起诗坛的重视。(雁翼2006年7月28日)
2006年12月17日雁翼同志又写信给王学忠说:
评论集收到了,眼睛不好,陆续读了,很兴奋,多数文章是颇有见地的。总体看,这部书的出版就是一个胜利,你是人民的儿子,劳动群众的一份(分)子,冲破了诗坛“贵族”的封锁,这就不是你个人命运的事了。这部书就记下了这一段历史,当然可贵,望珍惜。
雁翼同志不但针对王学忠的诗撰写诗文,还在一些会议上多次宣传、推介。他还给王学忠寄邀请信让王学忠去韩国首尔参加“世界诗人大会”第26届年会。
“用生命种诗”这句话,是雁翼对王学忠痴情于诗的评语,也是雁翼为《王学忠诗稿》(英汉对照本)一书所撰写的序文题目。(雁翼《用生命种诗》最早发表于2005年第2期《世纪瞭望》和2005年第42期香港《当代诗坛》)评论家们给王学忠冠以好多称谓,如平民诗人、工人诗人、地摊诗人、草根诗人,雁翼则称他是人民诗人。或许,也只有这一称谓最准确。(这些都是编者的介绍,该本书197页)
“诗坛百家”给王学忠同志写信的诗人极多,除了雁翼之外,还有著名诗人刘章同志,他是《诗刊》编委、作品组组长,曾任《新地》主编。他是发现王学忠的第一人。
“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王学忠如果不受到刘章的极力推荐,他就不会受到那么多诗人、诗评家的关注,可以说刘章就是当今的诗坛伯乐。
王学忠早在1984年就与刘章结缘了,那时王学忠还在工厂上班,他把记述自己童年往事的一篇散文《梨花鸡》,投给刘章做主编的《新地》,不但顺利获得发表,还被评为该刊的年度“新人奖”,也因此使王学忠认为,大诗人刘章不仅诗写得好,还有一颗主持公道,维护公平、正义的心。当王学忠出版了记录下岗后艰辛生活的诗集《挑战命运》时,首先想到的便是刘章,不巧刘章正患病住院。刘章在《平民诗人王学忠》一书的序文中写了当时的情况:
去年3月初,收到了诗友王学忠寄来的诗集《挑战命运》,还附了短信,写道:“我认为,写诗,不应该仅仅用笔写,甚至用心写也不够,而应该用血写,用毫不掩饰的一腔真情去写……”说得好!惦在心上。过了半个月的3月18日,那天起得早些,我从桌上堆得半尺高的友人赠书里找出学忠的诗集。当读到“出门时把力带上/忧愁丢在家中……落地的是咸涩的汗/呼叫的是辛辣的风”(《三轮车夫》)这样诗句的时候,当我读到《请给我些同情》诗中所写的宁可与妻子摆地摊,也不去捐个县令的那平民正气之声的时候,当我读到“官居二品的成大人/脑袋上的枪声似乎响得太迟”(《不满》)那样为民代言的诗句的时候,我被他用血写的真情的诗深深地打动,强烈地共鸣。我在他的诗集上划了许多红线和惊叹号还有批语,当时我激动万分,想到当代诗坛一些理论家,在提倡不关心民族、民生的“纯诗”,想到时下一些庸俗、无聊、梦话、呓语,不知所云的“诗”……我是个易动感情的人,又是急性子,便给学忠拨了电话,当时是早上6点左右,他还没起来,我问他收入情况,又问他把诗集寄给了哪些人?当时我第二次住院出院还不到半年,身体虚弱,又自知文艺理论水平不高,无力写评论,于是拉了几十位我尊敬的诗人和诗评家名单,请他寄书,希望大家关注这位平民诗人。
下面就是刘章广为宣传的这封推荐信:
我尊敬的诗友、诗评家:
问好。
我在病里收读了安阳诗人王学忠的诗集《挑战命运》,读到77页处,便高兴地查区号与作者通了电话,希望他把诗集寄给我信任并尊敬的诗人、诗评家。我的平民情结,此生难变,因为老病,现在看来,与生活隔了一层。学忠是摆地摊的,他对当代平民才有真体验,他的一些诗是老百姓的诗,是真诗,是现代诗。鲁迅文学奖头名得主杨晓民的诗,我想读,从《诗刊》选他的好诗,读来无味,无印象,而学忠的诗,我真喜欢。高深兄序,申身兄序、英儿文,都好,还不足,我恐我有偏见,特写此信,拉个名单,请大家关注这个平民诗人。他不是古代陶渊明、李绅,也不是工人诗人黄声孝,他就是地摊诗人王学忠。(刘章2002年3月18日早6时半)
刘章这一封满怀激情和正义的呼吁书,像一粒石子投入了正在“崛起”的(其实是脱离生活的低谷)诗坛,一石激起千层浪,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刘章的这封推荐信寄给了许多人,同时在2002年4月25日《华夏诗报》、2002年第8期《小诗原》等报刊以《刘章推荐信》的名义发表。
后来,刘章又为《平民诗人王学忠》写序。《平民诗人王学忠》一书是余小刚等多人所著的评论集,青海人民出版社2003年4月出版。
2005年年底,刘章给王学忠的拜年信也收入本书第3页中:
学忠诗友:
给你拜年,祝买卖兴隆,境况好转。
我几乎每天收到朋友赠书,因无精力,极少读完。而你的《太阳不会流泪》读完了。敢讲真话,为民代言。十分可贵,不管人家怎样定位,写你的诗,走你的路。诗者,记录现实,记下历史,不能改变历史。该说的继续说,留给历史。此外,诗的生活面还可广一些,生存环境、大自然,都写一些。在诗艺诗味上再下些功夫。(刘章2005年12月28日)
不过,刘章说诗歌“不能改变历史”,未免过谦了,可能是气话。其实,一些干预生活的诗,能够引起社会和领导的重视,从而改变历史的情况也是有的。王学忠等人的诗对某些时弊的制止,还是有好处的吧。历史会说明一切。
2006年4月27日,王学忠与河北一位诗友相约到石家庄看望刘章,刘章听说王学忠要来,连夜赶写一条幅相送:
忧国忧民志不违,地摊诗就助风雷。
平民句挂平民口,应似梵高向日葵。
把王学忠比作梵高,虽贫困,艺术生命却会常青,平民诗歌也会挂在平民口上,记在平民心里。这是非常高的评价。
此后,刘章又写了《我读王学忠》的评论文章,在2006年7月9日《科学导报》发表,后收入《王学忠诗歌现象评论集》(吴投文、钱志富主编,北京艺术与科学电子出版社2006年11月出版)。
因为编者不仅收入了来信的原文、手迹,而且还介绍了写信人的基本情况和他与王学忠之间的交往情况,所以我们对这些信的内容就有了更加全面的了解。这样的编排是颇具匠心的。
此外,书中还收入了许许多多著名诗人和评论家的来信,对王学忠的诗都有很好的评价,如贺敬之、魏巍、陈敬容、屠岸、葛文、李瑛、鲁煤、梁上泉、陶阳、周良沛、查干、王一桃(中国香港)、文晓村(中国台湾)、台客(中国台湾)、陈福成(中国台湾)、秦岳(中国台湾)、汪洋萍(中国台湾)、金筑(中国台湾)、麦穗(中国台湾)、莫渝(中国台湾)、墨人(中国台湾)、王霓(中国台湾),国外的评论家有非马(美国)、罗斯玛丽·威尔金森(美国)、巫逖(澳大利亚),还有李成瑞、马德俊、杨子敏、丁国成、塞风、贾漫、许来渠、束沛德、杨虚、樊发稼、唐德亮、韩西雅等等学者的书信。其中有很多良言俊语,不能一一例举。只能略述一二,以示铭记不忘。
著名诗人贺敬之同志对王学忠的诗有很高的评价,曾为王学忠题词曰:
从生活底层踏上精神高地
为弱势群体唱出时代壮歌
——向工人诗人王学忠同志学习
(第413页)
贺敬之同志还为这本《诗坛百家致王学忠的信》题写书名。这也是对这本书很大的支持。
著名诗人魏巍非常激动地给王学忠写信说:
学忠同志:没有见过面的朋友,你好!信和诗集《挑战命运》都收到了。前一部分已经拜读。应该说,我听到了我长期想听到却没有听到的声音,阶级弟兄的声音。我相信,这种声音是必然会出现的,是不可能不出现的。被压迫的人们,从主人翁的座位上被一巴掌打落下来的人们,是不可能不发出自己的声音的。现在我听到了,我高兴了,我的心得到了某种安慰,同样也有被灼伤带来的痛苦。头天读了你的诗,夜里就梦见一个上了年纪的且有肺气肿病的下岗工人!他蹬着一辆三轮车,我就坐在车子上同他攀谈起来。不论你是否意识到,我都认为,你为他们说了话,为工人阶级说了话。我应该感谢你!感谢你!但是我觉得这些话说得还不够,还要大说特说继续说下去!说得更加理直气壮,要撼动人心,气壮山河!不要像受屈的小媳妇,而要够得上工人阶级的战士。我们写诗,爱诗,但诗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把它当作剑,当作武器,用它来为亲爱的阶级兄弟说话,为他们的命运搏斗,为他们忠实地服务,要把自己的命运同整个阶级的命运联系在一起,争前途。这就是我的看法。(第149-150页)
《魏巍致王学忠信》,发表在2003年第3期《新体诗通讯》。魏巍还写了专文《工人诗人王学忠》在2003年11月1日《文艺报》发表;又写了《一个工人阶级诗人的崛起》(《人民的作家人民爱》,刘贻清等主编,作家出版社2005年11月出版),魏巍同志还写了《期望更多的王学忠出现》(2006年第9期《中华魂》)。魏巍又有《诗坛诸家评说王学忠》(2006年第9期《新国风》)。在魏巍的文集《新语丝》(中国文联出版社2008年出版)中收入几篇关于王学忠的文章。
从2002年11月,到2008年8月魏巍去世,魏巍给王学忠写信近20封,魏巍的思想、人品深深影响了王学忠,改变了其过去,指导了其未来。
《诗刊》前主编杨子敏【杨子敏(1929-2008),中宣部文艺局代局长,中国作家协会书记处书记兼秘书长,20世纪80年代中期《诗刊》主编,中国作协顾问。】在信中说:
《挑战命运》我读了几首,大受震撼,好像锋利的神矢,直抵心灵深处。这类震撼人的心灵的诗作,已经很久没有读到过了,充斥诗国的泡沫式的诗作,像闹市上的喧声似的,吵得人脑袋发蒙,使人越来越觉得自己是诗的弃儿,只能被诗抛到九霄云外去,这时,忽然读到你的诗集,我好像一个长年流浪在外的弃儿,忽然又看到了家乡的屋脊和屋脊上冒着炊烟的烟囱似的,感到那么亲切!……你的诗降伏了我。祝你在诗的征程上继续奋进!杨子敏2002年6月28日于北京(《致王学忠的信》,收入《平民诗人王学忠——作品百家谈》,余小刚等主编,青海人民出版社2003年4月出版)
中国人民大学教授、诗评家、文学史家马德俊的信:
学忠先生:手书和大作《善待生命》已于五月八日收读,我非常喜欢这本诗集。谢谢。由于我老伴刚刚做心脏手术后出院,还需我照顾,加之这段时间我的血压较高,故未能细读,只粗读了一遍,却立即被你美好的诗吸引住了,我八日晚将诗集一口气读完了,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我很惊奇你这位只上过五年小学的诗人,诗写得这么好,感情这么浓,又很富哲理。我敢说某些高学历的诗人未必能写出这样好的诗来。可见缪斯并不只看诗人的学历,而更重视诗人的诗心与忠诚。现在有一些所谓诗人只重视玩弄花哨的文字,扑朔迷离的意象,但是内容苍白,与芸芸众生相去甚远,这种故弄玄虚的诗不仅读者读不懂,甚至诗作者自己也讲不清楚究竟写了一些什么。这类诗大大败坏了读者的胃口,而且败坏了诗的名誉。
我读先生的诗感到很亲近,在心灵上是沟通的。你的诗那么贴近生活,贴近现实,扑向平凡人的生活,目光凝聚在芸芸众生的身上,揭示了人们艰难沉重的生存状态。你为小河、小草、墙角、被遗忘的土地、种子、常春藤的不公正遭遇而呼吁、呐喊,你诅咒寒流,呼唤明媚的春光,这一切一切都表现了诗人的仁爱之心。
许多诗是在呼唤人性、爱心、良知、理智复归人间。在一些托物寄情的短诗中,多是借喻体和对应物歌颂某种美德和高尚的道德情操。不难看出诗人执着追求真理的崇高胸怀。当你爱某一事物时,情感是那么真诚;当鞭笞丑恶时,是那么疾恶如仇。当我读到《我的诗》《因为我是诗人》时,我像捧着一颗热爱祖国、热爱人民的赤子之心,令我心潮起伏,感慨良多。
诗的旨意明朗直率、真诚,不用包裹和折射,但是我并不感到单纯,相反感到蕴涵十分丰富。诗的结构整齐,韵律自然而不乏铿锵金属之声,给人以力感。语言精练,无雕琢痕迹,遣字造句是讲究的,可以说是字斟句酌的,不少美好警句。我许多时候读诗感到很困难,有排斥的心理,可是读你的诗我很兴奋,很高兴,谢谢你,谢谢你。马德俊2001年5月9日晚(第21页)
《当代》杂志常务副主编、人民文学出版社当代文学编辑室主任胡德培的两封信中有许多生动而深刻的分析:
第一封:
阅读你的诗作和散文,我感觉你有一颗滚烫的心,一颗关心平民百姓生存、命运和他们的喜怒哀乐的善良的心。你关心社会、关心国家、关心我们共有的这个家园,使之纯洁、健康、优美、和谐,使之更加有利于国家的发展和人民的幸福!看来你站在“一个不足一平方米的地摊儿”前,但却有一个博大的胸怀、锐敏的智慧、和善的眼光、深刻的见地,而且始终对社会、对人民怀着热忱的渴望和衷心的祝愿!你有一颗诗心,一颗美好而炽热的良心!
我很喜欢你书中的《中国民工》《三轮车夫》《悲惨时刻》《民谣》《纤夫》《扫帚》《小鸡的命运》《牛》等篇章和《沉思集》里的一些奇思妙想。
我非常欣赏:
民工们尽管“裹着一个沉重的梦”,但他们在任何情况下,始终“照样是一座雄性的山峰”!(第4页)
三轮车夫“出门时把力带上/忧愁丢在家中/落地的是咸涩的汗/呼叫的是辛辣的风”(第5页)——辛酸中包含着多么强大的力量——啊,原来“老百姓的眸子是午夜的灯”(第6页)把这个世界照得通亮!
“墨可以写历史/也可以画鬼脸”(第59页)——人民心中有一杆秤啊!
原来“历史搭在纤夫的肩头……”(第66页)
扫帚会扫除一切历史的“污秽”和“垃圾”(第74页)
让我们牢牢记住:“牛”,“苦涩的汗珠子/淌在血腥的脚窝里”(第79页)和那“地上”的“一滩鲜红的血”!(第77页)
还有那:“腐败分子”的“皮”制成“警示后人”的“鼓”(第125页);“一个国家千万不能醉”(第125页);“墨镜”所看见的世界都“不过是灰蒙蒙的一片”(第127页)……以及关于“防腐剂”“葡萄”“猪”“兔子”“绳子”“雪”“月亮”“孤雁”“打气筒”……“雪莲”“夯”“龟”“石狮子”“胭脂”等等,都是耐人咀嚼和回味的。
总之,你的作品让人颇有兴致地一页一页读下去,而且给人许多启示和教益,也给人信心和力量。因此,我觉得:你是一位诗人,一位代表了人民的良心和愿望的民众诗人,也是人民历史和发展的忠实记录者和监视镜——胜于现代科技的“电子眼”啊!
胡德培2002年9月2日于北京
(《致王学忠的信》,见《平民诗人王学忠——作品百家谈》,余小刚等主编,青海人民出版社2003年4月。)
第二封:
学忠同志:
近好!
你寄来的《王学忠诗稿》(中英文对照)及附信均收到了,非常感谢!我重新翻阅了您的部分诗作,仍被您浓浓的平民心和社会情所打动。诗中表现出顽强的生命力和坚韧的意志力,既是在困厄中苦苦挣扎和奋力拼搏,又是在奋争中创造奇迹的把握生命,充满了对光明和理想的追求与渴望,对黑暗与腐败的抨击和鞭笞,读后使人感触良多、思绪万千,不断为您的好诗啧啧赞叹!
祝您的诗歌长上翅膀,飞向千家万户,飞向千山万水,飞向全世界!
胡德培2005年10月13日(《生命的呐喊》,发表于2006年10月29日《人民日报》和2006年第11期《新诗体通讯》)
宁波大学教授杨虚从同事、诗评家钱志富那里看到王学忠的诗集之后,说:“读王学忠的诗,不是感动,而是震撼!”
于是主动要求翻译他的诗,介绍到国外。一口气翻译了三本诗集。作为中英文对照版推出,这是非常困难的工作,译诗是最难的。
前美国诗人大会主席罗丝玛丽·威尔金森看了王学忠的诗后,在给他的信中说:“大作颇具幽默,可知你以诗医国。”
这是一位外国诗人对王学忠的评价,抓住了王诗的特色。确实,王学忠的许多诗是非常幽默的,这是一种幽默的抗争,目的是为了疗救社会。
《新国风》创办者丁慨然(丁力之子)认为:王学忠的诗“生活过硬,感情质朴,思想开阔”,2004年5月23日,在他主持举办的第一届“中国诗人节”上,把王学忠的诗评为“城市诗歌一等奖”。
2006年末《新国风》与华夏新诗研究会评选“2006年中国诗坛十大新闻”,王学忠的诗和论文集《王学忠诗歌现象研究》入选。
《新国风》在20年的200多期中,多次把王学忠的诗和评论作为重点推出。丁慨然自己也写过一篇《王学忠诗歌的悲剧精神》载《王学忠诗歌现象评论集》。(见该书215页)
许多信中都对王学忠的诗赞不绝口:
你在困苦中迸出的血与火的呼号让我感动。(王燕生)
我读过许多名家的诗,唯独你的诗催我泪。(汤林尧)
你的诗清纯朴素,情真意切,诗味浓,构思巧,亲切有趣。(束沛德)
《雄性石》《雪中白杨》诗外有诗,耐寻味,更多美感。(刘家骥)
对于许多诗人给王学忠的信的重要价值,老诗人屠岸同志在书前的题词中说:“文人书信,往往是文学,也是历史,具有文献价值。”(屠岸2013年3月)
中央音乐学院教授、著名诗评家宋垒同志的信中也说:“我觉得刘章及众多诗友给你写信,不仅是你个人的事,而且是一段文坛佳话,应大书特书。”
正因为众位诗友的信价值很高,诗友王学忠的老乡文星同志见了之后,爱不释手,于是下了很大功夫,编成了这本书。
这是一本精选的书信集,除了书信的原文之外,还附有书信的手迹复印本,每一位书信作者,都有“书人小传”和“注释和相关撰文”“书人与诗人”,这些附录来之不易,非常有用,大大提高了此书的历史价值。这些都是非常宝贵的中国诗歌史不可或缺的历史资料。
除书信外,书中附录还收入八本专门研究王学忠诗歌的论文集和专著的介绍。计有:《平民诗人王学忠——作品百家谈》《王学忠诗歌现象评论集》《王学忠诗歌鉴赏》《中国当代平民诗人王学忠诗歌札记》《底层书写与时代记录——王学忠诗歌研究论稿》《王学忠吁天诗录——读王学忠,〈我知道风儿朝哪个方向吹〉的扩张思索》《用生命种诗的人——诗人王学忠评传》《地摊上的诗行——王学忠诗歌研究》,文星同志对每一本书的出版情况、页码、内容、文章或章节目录、作者姓名、主要观点和评论,都有具体说明,非常全面,很有资料价值。
另外,附录中还列表介绍了近300篇发表在报刊上的王学忠诗歌评论文章的“题目、作者、发表时间、报刊名称”,从2001年到2017年,包括大陆和台湾的报刊文章。这个洋洋大观的表格题名《评说王学忠诗歌文章汇编(部分)》,反映了许许多多的诗人、诗评家对王学忠诗歌的热烈赞赏。这17页表格也有很大的学术价值和历史价值。
总之,这本《诗坛百家致王学忠的信》是一本独特的书信集,也是一本很好的诗歌研究集,从中可以清楚地看到王学忠诗歌的社会反响,社会上各种人对王学忠诗歌的接受情况。所以从接受美学的角度来看这本书,就觉得特别有意义。这确实是研究王学忠诗歌的一部很有价值的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