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东姣
摘 要:博士生学业情绪的水平对博士生身心健康发展、顺利完成学业至关重要。本研究通过问卷调查,统计分析博士生学业情绪水平在性别、生源地、学科、本科高校类型、年级等方面的差异。得出以下结论:我国博士生学业情绪水平总体较好,积极情绪的体验要多于消极情绪;女博士的学业情绪水平低于男博士;城市生源博士生在厌烦情绪上显著高于农村生源;人文社科博士生学业情绪水平低于理工科博士生;本科毕业于985/211/双一流高校的博士生學业情绪水平优于普通院校博士生。提出要关注女博士学业情绪,加强城市生源博士生学术精神训练,重视人文社科博士生培养过程和质量,推进团队合作的小组工作模式。
关键词:博士生;学业情绪;现状调查;提升策略
自1981年启动博士研究生教育以来,经过近40年的发展,我国博士生教育规模已成为超越美国的第一大国,博士生教育质量也在不断提高。博士生教育是教育工作中的最高层次,博士生是受教育者中学历和学位的最高荣誉获得者,其自我期望、成就动机较高,加之日益激烈的社会竞争,面对来自就业、学业、家庭、经济等各方面的冲突和压力,在完成学业的过程中博士生群体逐渐开始暴露出一些精神或情绪问题。学业情绪这一概念的提出,很好的概括了学生学业全过程中能够体验到的与学业相关的所有情绪,是目前能够较为全面反映学生学业过程中情绪种类和水平的测量手段。由于博士生这一特殊群体的年龄和学历特征,通常认为博士生具有较为健全的人格和完善的行为处事能力,因而对博士生情绪问题的研究较少,相关研究基本集中于青少年以及大学生。已有关于博士生情绪的研究维度较局限,均集中在对单一情绪(如焦虑)的研究,对博士生在学习和研究工作全过程中的学业情绪体验的研究尚不多见。积极情绪有助于博士生学业的顺利完成和身心的健康发展;而消极情绪则相反,甚至会影响到博士生的生命安全,近年来常有博士生自残或伤害他人的新闻见诸报端。因此全面了解博士生在学业过程中的情绪体验,掌握博士生学业情绪动态,建立和健全博士生学业情绪咨询和疏导辅导机制,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一、文献回顾
学业情绪这一概念是近20年才出现的新的研究热点,美国教育研究协会于1998年召开了主题为“情绪在学生学习与成就中的作用”的学术年会,激发了学者们对学业情绪领域的研究热情。[1]《教育心理学家》(Educational Psychologist)杂志在2002年第2期专门做了有关学业情绪的专题,德国心理学家Reinhard Pekrun在这期杂志上发表了题为《基于一项质性和量化研究的学生自我学习管理和学业成就中的学业情绪》的文章,首次提出学业情绪(academic emotions)这一概念,将与学习、课堂教学和学业成就直接相关的情绪统称为学业情绪,它不仅包含在学业情境中体验到的与成功和失败相关的情绪,还包含教学或者学习过程中出现的那些情绪。[2]
在Pekrun提出学业情绪这一概念之前,国外1974-2000年期间与学业相关情绪的研究文献有近2000篇,统计分析发现,这些与学业相关的情绪研究中,以焦虑情绪最受关注,而其他情绪则少有人研究。如Nicholls等人早在1976年就发现焦虑情绪对学业成绩的预测作用并不大,相比较而言,学生个体的自我评价测试能更好的预测学业成绩[3];Sarason发现焦虑问题其实很大程度上是无法集中思维去完成任务的问题[4];Keogh等人在2001年研究发现在考试前焦虑情绪严重的人的成绩会更容易受到干扰。[5]Katia和Frederik通过对比利时3659名博士生的访问和调查,发现博士生普遍伴有精神和情绪不佳的问题,而工作压力与就业前景是博士生焦虑情绪的主要影响因素[6]。继Pekrun提出学业情绪的概念后,陆续也有国内学者对学业情绪做了相关研究。笔者通过对国内以学业情绪为关键词搜索到的相关期刊文献的知识图谱分析,发现到目前为止,国内有关学业情绪的研究主要分为以下三个领域。
1.学业情绪基本理论:国内学者对Pekrun等人提出的学业情绪基本理论进行了深入的研究。控制—价值理论(Control-Value theory)将情绪的期望价值理论、归因理论、控制感理论整合,为分析学业情绪提供了理论框架。[7]其中认知—动机模型解释了个体认知和动机机制作为中介变量,是如何影响学业情绪和学业成就的作用关系的。
2.学业情绪与学业成就的关系以及中介变量的影响:主要研究对象是大学生和青少年,其中又以青少年为主。主要研究内容包含两方面,一是学业情绪问卷的编制,二是学业情绪和学业成就的关系以及中介变量的作用。
Pekrun等人于2002年编制了第一份学业情绪问卷(Academic Emotions Questionnaire),分别以英文和德文两个版本发行。我国国内第一份与学业情绪有关的情绪问卷是由学者俞国良等人在2007年编写发表的《青少年学业情绪问卷》。[8]马惠霞在Pekrun的九种学业情绪基础上增加了“兴趣”一项,认为学生在学业活动中体验到的学业情绪主要有10种,分别是:羞愧(shame)、焦虑(anxiety)、气愤(anger)、兴趣(interest)、愉快(enjoyment)、希望(hope)、失望(hopelessness)、厌烦(boredom)、自豪(pride)、放松(relax),并于2008年编制和出版了《大学生一般学业情绪问卷》。[9]赵淑媛在2012年以Pekrun的英文版学业情绪问卷为基础,将其翻译成中文版本的《大学生学业情绪量表》。[10]
赵淑媛等人通过AEQ问卷中文版对845名大学生样本进行调查发现,学业成绩与积极学业情绪呈正相关,与消极学业情绪呈负相关[11]。随着对学业情绪与学业成绩之间关系的深入的研究,学者们发现这两者之间不仅仅是简单的单向影响,而是相互作用,并且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有研究表示,自我效能感与积极学业情绪正相关,与消极学业情绪负相关,并且学业情绪在自我效能感和学业拖延之间具有部分的中介效应。[12]柳林的研究发现,自我效能感在学业情绪和学业成就之间扮演者中介变量的作用,学业情绪可以直接影响学业成就,也可以通过自我效能感间接影响学业成就。[13]郝梅通过问卷调查和分析发现,积极学业情绪与学业倦怠负相关,消极学业情绪与学业倦怠正相关。[14]朱丽雅在前人的研究基础上对大学生的成就目标、成就动机、学业自我效能和学业成就之间的关系作了详细的探讨,发现大学生成就目标和成就动机以及学业成就与学业自我效能感正相关,而成就目标和成就动机与学业成就没有显著关系,学业自我效能感在成就动机、成就目标和学业成就之间起中介调节作用。[15]
3.情绪调节能力和心理健康状况:这一领域的研究主题领域特异性较明显,研究对象集中在一些特定的群体,如学困生、中职生和护理专业学生等。研究内容则主要集中在某一学科,其中对初中语文的研究最多。初中语文学困生的心理健康问题及其影响因素,这一部分的研究虽然不是学业情绪研究领域的核心问题,但是目前国内的研究数量并不少,属于比较成熟的研究课题,如刘节约、徐俊梅分别对造成学困生学习困难的因素做了分析,认为影响语文学困生学业成绩的因素主要是缺乏成就感和较低的兴趣[16][17]。薛辉等人通过测验法、问卷法、观察法和访谈法相结合的方法,对初中语文学困生和学优生的学业情绪做了对比,研究发现学困生的消极情绪大于学优生,高年级学生的消极情绪大于低年级学生,女生的消极学业情绪要多于男生[18]。另一类研究较多的群体是中职生和护生。通常中职生和护理专业学生的文化课成绩要落后于普通学生,因此有来自于家庭、学校、社会各方面的压力,较容易出现情绪问题;而他们又正处于青春期,这一时期是身心发展的关键时期,因此必须关注该类群体的情绪问题以及调节能力。从目前的研究现状来看,我国对于该群体的研究不够重视,在深度和广度方面有所欠缺,测量手段较单一。
综上所述,国内目前对学业情绪的研究已经比较成熟,但是研究对象大多集中在青少年和大学生,对研究生学业情绪的研究相对较少,而针对博士生学业情绪的调查研究更是不常见。本文以北京市某985工科院校博士生群体(在读)为研究对象,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自编《博士生一般学业情绪问卷》,调查当下博士生学业情绪在性别、生源地、学科、本科院校类型、年级等方面的差异,拓展国内学业情绪研究领域,以期为今后的教育实践工作提供实证参考。
二、研究方法
(一)研究对象
本研究以电子问卷调查的形式进行问卷的发放与回收。共回收问卷115份,剔除无效问卷后保留108份,有效问卷回收率达94%。样本分布情况见表1。
(二)测量及分析工具
1.博士生一般学业情绪问卷
以Pekrun编制的英文版AEQ为基础[19],同时借鉴马惠霞的《大学生一般学业情绪问卷》[20]和赵淑媛的《大学生学业情绪量表》[21],以及彭艳君的《研究生学业情绪问卷》[22],自编《博士生一般学业情绪问卷》。问卷分积极学业情绪和消极学业情绪两个维度,考察了博士生在学习和科研工作的情境中所能经历的各种情绪体验,包括愉快、希望、自豪、放松、厌恶、生气、焦虑、羞愧、失望9种情绪。共77道题目,采用Likert5级计分法,从“完全不符合”到“完全符合”,分别为1-5分。
在本研究中,9种情绪分量表的内部一致性分别为:愉快0.839,希望0.745,自豪0.756,放松0.718,厌烦0.817,生气0.743,焦虑0.821,羞愧0.764,失望0.833,总量表内部一致性系数为0.881,表明该问卷具有很好的信度指标。在效度检验方面,博士生9种情绪分量表与学业情绪总量表之间的相关系数如表2所示,各分量表与总量表之间均在0.01的水平上显著相关,且分量表之间两两相关,说明博士生一般学业情绪量表的结构效度较为理想。
2.统计分析工具
使用SPSS23.0对数据进行分析,探讨我国博士生一般学业情绪现状,并使用均值比较、独立样本T检验等统计方法检验不同性别、生源地、学科、本科院校类型、年级等因素对博士生一般学业情绪的影响。
三、研究结果与讨论
(一)博士生学业情绪总体情况
如表2所示,总体上看,博士生的学业情绪中积极情绪的体验(均值3.37)高于消极情绪(均值3.19),博士生学业情绪总体水平较好。
积极情绪中希望情绪得分最高(3.73),说明博士生的自我期待值普遍较高,其次是愉快情绪(3.42),说明目前博士生对科研工作的热情还是比较高涨的。之后是自豪情绪(3.20),说明博士生的成就感不高,一方面可能是由于科研难度大,较难达到理想的结果;另一方面可能是来自于博士生对自身较高的期望值,从而导致对科研工作有较高的要求,认为现有水平并不夠理想。放松情绪的得分是积极学业情绪维度中最低的,为3.12,一定程度上表明博士生的压力较大。
消极情绪中焦虑情绪得分最高(3.39),这也验证了以往学者对于博士生焦虑情绪研究的必要性。排在第二位的是羞愧情绪(3.26),可见博士生普遍对自己的科研水平和成果不满意。与该结论较为接近的是一项基于全球5700多名博士生的调查,在该调查中,近25%的博士生认为自己患了“冒牌综合症”,也就是说博士生们经常觉得自己是个“冒牌”的博士,是一种对自我否定而产生的精神压力[23]。生气情绪的得分(3.22)略低于羞愧情绪,引起博士生生气情绪的情况包括研究进展不顺利、研究成果被否定、研究能力遭到质疑、与导师沟通不畅等。失望(3.08)和厌烦(2.99)这两种情绪是所有情绪中得分最低的两项,表明纵然在攻读博士学位过程中遇到各种困难和压力,博士生也并没有轻易放弃。
根据博士生一般学业情绪量表具体题项的得分均值从高到低排序,分别看积极情绪和消极情绪中得分高的前5题(见表3)。结果发现,在积极情绪中得分最高的5题,希望情绪(b3、b6、b4、b7)占了4题,愉快情绪(a4)有1题。从题项的具体内容可以看出,博士生对自身的要求和期望均较高,在学术追求上有明确的目标和理想。消极情绪中得分最高的5题,生气情绪(f4、f3)和焦虑情绪(g2、g3)分别占了2题,失望情绪(i5)为1题,且5题在得分均值方面的差异不大。根据具体题项内容,可知博士生对于学术不端的行为表现出强烈的不满,并且科研任务和科研成果是影响博士生焦虑情绪的两大主要因素。
(二)不同性别博士生学业情绪的差异
通过独立样本T检验发现(见表4),在积极情绪方面,男博士总体上得分高于女博士,仅在愉快情绪上的得分略低于女博士;在消极情绪上,男博士得分普遍比女博士低。可见在攻读博士学位期间,男博士所体验到的积极学业情绪要多于女博士,男博士的学业情绪水平更好。这与以往一些学者的研究结论是一致的。吕玲玲等人运用卡特尔16人格因素量表对农业院校近千名硕士和博士研究生进行测量,发现女研究生的心理健康状况更加值得关注和重视[24]。余督督在对229名博士生抑郁状况的调查中发现,女性的抑郁自评分平均值要高于男性[25]。分析其原因,可能是相较于男性,女博士生更容易受到来自年龄、情感、家庭、求职等的压力,这些都会导致女性博士在学业上情绪的波动,影响其积极学业情绪的体验水平。
从p值来看,博士生的一般学业情绪不存在性别上的显著差异。这一结论与以往学者的研究结论并不一致。赵淑媛等人发现大学生的学业情绪存在性别差异,男生的消极学业情绪比女生多[26];赵金娥发现中职生的学业情绪也存在显著的性别差异[27]。分析其原因,可能是由于研究对象的身份差异导致的。相较青少年群体和大学生群体,一方面博士生由于年龄较长、心智较成熟的原因,能够较好的进行自我情绪调节;另一方面,博士生从自我身份认同的角度来看,其学术角色日益凸显,而性别角色则逐渐弱化[28]。因此,在一般学业情绪的水平上并不显现出明显的性别差异。
(三)不同生源地博士生学业情绪的差异
通过独立样本T检验发现(见表5),城市生源的博士生在积极情绪上的得分低于农村生源,而在消极情绪方面的得分则高于农村生源。这一结论与赵淑媛等人的研究结果是一致的。[29]需要注意的是,在羞愧情绪上,城市生源的得分低于农村生源。可见,相较城市生源来说,农村生源博士生更加珍惜读博的机会,也更加能够吃苦耐劳。但同时,面对着更大的经济压力,背负着父母甚至是家族的殷切期望,农村生源的博士生更容易产生对亲人的愧疚之情。
从p值来看,不同生源地的博士生仅在厌烦情绪上表现出了显著差异(p=0.016),城市生源博士生的厌烦情绪显著高于农村生源博士生。厌烦情绪分量表的具体题項包括“我很讨厌查阅外国文献”“我很讨厌反复修改论文”“科研任务让我感到疲劳,不愿意继续”等,从中可以看出,与农村生源相比,城市生源博士生在踏实、勤奋、刻苦、钻研的学术精神方面仍有待提高。有研究指出,父母的教育水平和职业阶层作为先赋因素,会影响子女的社会流动[30],城市生源的博士生更倾向于选择非学术职业而非国内教职[31]。以往学者的这些研究结论一定程度上验证了本研究的结果,即城市生源博士生由于在职业定位上更倾向于非学术职业,因而在学术研究过程中,较农村生源博士生有着更强烈的厌烦情绪。
(四)不同学科博士生学业情绪的差异
通过独立样本T检验发现(见表6),理工科博士生在积极情绪方面除希望情绪略低外,其他情绪平均分均高于人文社科博士生;而在消极情绪方面,理工科博士生得分均低于人文社科博士生。结合我国博士生培养的现实情况,理工科博士生无论是在与导师沟通频率[32]、项目参与机会、国际交流机会方面,均要高于人文社科博士生。李俊秀等人还发现,科研成果与导师交流、项目参与有显著的正相关关系[33]。由此可以推断,理工科博士生在学习和科研过程中,能够得到导师更多的指导,有更多的机会参与导师的课题项目、出国交流,接触前沿课题,并且在科研成果方面也是有一定保障的。因而理工科博士生在积极情绪方面的体验要普遍高于人文社科博士生,而消极情绪程度则低于人文社科博士生。至于希望情绪,正是由于人文社科博士生在学习和科研过程中的阻力更大,因而更加希望自己能够顺利完成科研任务,达到科研目标。从p值可知,不同学科博士生一般学业情绪不存在统计学上的显著差异,这与彭艳君的研究结论是一致的[34]。
(五)不同本科类型博士生学业情绪的差异
通过独立样本T检验可知(见表7),本科毕业于985/211/双一流高校的博士生,其积极情绪得分均高于本科毕业于普通院校的博士生,而消极情绪则低于本科毕业于普通院校的博士生,但是二者在统计学上并无显著差异。这说明本科院校的类型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博士生的学业情绪水平,但是并不显著。其中,本科毕业于985/211/双一流高校的博士生总体上学业情绪的水平要优于本科毕业于普通院校的博士生。造成这一结果的原因,可能是由于985/211/双一流高校能够给本科生提供更好的课程教学质量、更优越的实验设备、更多的国内外交流机会以及名师指导的机会,因此毕业于这类院校的博士生有着较扎实的理论基础以及更好的理解、学习和解决问题的能力,这些都对读博期间的科学研究工作大有裨益,不但帮助博士生在科研工作中更加得心应手,也使得其学业情绪总体水平更优。
(六)不同年级博士生学业情绪的差异
从p值来看,不同年级的博士生学业情绪无显著差异。(如表8)这一结论与以往学者的研究结果不同,余强等人分析发现,不同年级大学生学业情绪中的消极情绪存在显著差异,其中大一学生的焦虑情绪显著高于大三,心烦疲乏情绪显著高于大二。[35]分析其原因,一方面可能是博士生的年龄较本科生稍长,自我排解不良情绪的能力也较本科生更优,不会因为年级的差异影响其自身对消极情绪的消化能力;另一方面,不同于本科生年龄较为固定,博士生的年龄范围较广。自2014年起,对报考博士生研究生学位的候选人年龄不再做任何限制①,小到20出头的硕士毕业生,大到四五十岁的在职人员,都有可能在同一个班级上着同样的课,相较年龄的差异来说,年级的差距在博士生教育中被大大弱化了。结合以上两点原因,解释了本研究结论中博士生学业情绪在不同年级无显著差异的结果。
四、结论及提升策略
(一)研究结论
本研究发现博士生学业情绪水平总体上较好。在积极情绪方面,希望和愉快情绪的水平较高,而自豪和放松情绪则有待改善。在消极情绪方面,焦虑情绪得分最高,说明博士生焦虑仍然是困扰博士生身心健康发展的主要问题;但博士生面对各方压力并不轻言放弃,失望和厌烦情绪程度均不高。
博士生学业情绪在性别、生源地、学科、本科类型、年级等方面均有差异。(1)不同性别的博士生学业情绪并无显著差异。说明博士生作为身心发展均较为成熟的群体,其学术研究者的角色使其性别差异弱化。(2)在厌烦情绪方面不同生源地的博士生有显著差异,表现为城市生源博士生的厌烦情绪显著高于农村生源博士生。结合厌烦情绪的具体题项内容,可知城市生源博士生在踏实、勤奋、刻苦、钻研等方面做得不够好;结合其他学者的研究结论,本研究认为非学术职业的就业倾向是造成城市生源博士生厌烦情绪较高的原因之一。(3)不同学科的博士生学业情绪没有显著差异,但是理工科博士生学业情绪总体水平要高于人文社科博士生。本研究认为是学科间不同的培养模式造成了这种差异。(4)本科毕业院校类型对博士生学业情绪无显著影响,但是本科毕业于985/211/双一流高校的博士生学业情绪水平要高于本科毕业于普通院校的博士生。本研究认为985/211/双一流高校无论在硬件还是软件方面均给本科生提供了更好的条件,给学生打下了坚实的理论基础,训练出了良好的实践能力,帮助其在读博期间克服科研工作中的困难。(5)不同年级博士生学业情绪无显著差异。一方面博士生有着较为健全的心理;另一方面博士生年龄范围宽广,年级的概念非常弱化,因此不太容易因为年级的相差导致学业情绪的明显差异。
(二)提升策略
基于以上结论,各培养单位在提升博士生学业情绪方面还应注意以下几个方面:
1.女博士的学业情绪需要额外关注。研究发现,男博士的学业情绪水平普遍高于女博士。相较男博士,女博士可以说是“身兼数职”,首先她们是博士生,其次她们还有可能是妻子、儿媳、母亲。科研工作的同时,还要操持家务、养育儿女、孝敬老人,因而无论在身体还是心理上的压力都不低于男博士。在学习和科研工作中,除了关注女博士学业进展,应更多关注其情绪变化动态,多多沟通交流,在生活和情感方面给予更多的关心和帮助。
2.加强城市生源博士生学术精神训练。读博的目的不是职业的跳板,不能以职业为导向,从而放松对自身学术研究能力的要求。城市生源博士生由于较为优越的生活条件,较好的社会资源,从而放松对自身的要求,在科研工作上缺乏勤奮踏实的学术精神。踏实、勤奋、刻苦、钻研不仅是在科研工作中需要坚持的可贵品质,而是在任何行业都不可或缺的精神力量。加强学术精神训练,培养博士生踏实、勤奋、刻苦、钻研的科研精神,不仅有助于博士阶段学习的顺利完成,也对博士生踏入社会、顺利开展工作大有裨益。
3.重视人文社科博士生培养过程和质量。国外人文社科博士生的培养通常需要7年以上的时间[36],在这期间,博士生需要阅读大量的著作和文献,以积累深厚的理论基础和宽广的知识范围。而我国目前的人文社科博士生培养中存在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就是,既缺乏知识积累的过程,又缺乏项目实践的经验。因而无论在理论上还是在实践上,我国人文社科博士生都没有能够得到很好地训练。人文社科博士生培养过程质量的提高可以从这几个方面入手:加大项目基金资助力度、增加项目实践机会、促进跨学科合作与交流等。此外,可细化人文社科博士生考核内容,如将阅读著作数量、项目参与数量、对外交流频率等都列为考核内容,作为取得博士学位的KPI,落实到培养过程中。
4.推进团队合作的小组工作模式。由上文可知,本科毕业于普通院校的博士生学业情绪水平较差,在科研工作中积极情绪体验较少,而消极情绪体验较多。分析其原因,可能是基础差而导致的。关注和提高这部分博士生群体的积极学业情绪水平,可以从帮助他们的学习和科研工作入手。因此,推广博士生团队合作的小组工作模式势在必行。科研工作不是一个人的单打独斗,合作交流才能碰撞出火花,产生新思想。这里提到的小组工作模式,不仅仅是指博士生之间互相帮助,更是以导师带头的团队,或导师小组联合指导等多方式的合作模式。
注释:
①《2014年招收攻读博士学位研究生工作管理办法》教学[2014]4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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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赖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