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桑
汪先生和我一起参加我的闺蜜罗美女的婚礼。罗美女在婚礼上说,她总是故意做些蠢事,来引起她老公的注意,最终抱得男神归。
汪先生问我:“你到哪都叫我旺旺,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吧?”我说:“都是有家有室的人了,说这些干吗。”他一本正经地说:“作为你的家室,我想知道。”
坐在他旁边的朋友,“噗”地笑喷出来,说:“人家结婚,你俩撒什么狗粮。”我说:“这是我们的日常。”
我高二那年,撞见了我爸外遇。回家看到我妈的时候,内心复杂到无以言表。
我不敢和我妈说话,总觉得她看透了我的内心。也不敢看我爸,不能忍受他碰我。后来,我也不敢和同学交流,觉得他们都在背后议论我。最后,我抑郁了。在那段时间里,汪先生经常来我家。他和我说:“我是来看你还活着没。”我没理他。
他说:“我开玩笑呢。”我还是没理他。他又自说自话,“我是担心你,这次没开玩笑。”然后,一个180公分的黑糙男生,180年不变的严肃脸,露出了一个笑容。
于是抑郁3个月的我,终于笑了。
大二前的暑假,我和罗美女决定创业,在上海开个奶茶店。
我在QQ上告诉了在南宁上学的汪先生,他说:“你不要想得太天真了。”我对他嗤之以鼻。不过事实证明,我和罗美女的確是天真了。租店时和我们谈的二房东收到租金就卷钱跑路了。
我和罗美女只好放弃了创业。那天,我发了条微博,“人类真黑暗,不活了!”然后我们去KTV唱了一夜,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回宿舍。刚进宿舍,就有人来敲门。竟然是汪先生。
我吓了一跳,问他:“你怎么上来的?舍管阿姨没管你?”他闷闷地说:“我说我是学生家长,她就让我上来了。”
罗美女在我身后,礼貌地说:“叔叔好,您长得可真年轻。”汪先生隔着我,看向罗美女,说:“就是你拉上我家闺女犯傻的吧?”罗美女发出一串尴尬地“呵呵”。
汪先生就是这样,总是一副严肃脸。
2010 年,汪先生送给我一枚50分的白钻,我欣然接受。
我们回老家整理一些要带走的东西,我在他的床底下发现几本有关实用心理学的书。我说:“看不出来,你还爱看这个呢?”他轻描淡写地说:“以前瞎看的。”
我随手翻了翻,里面有好多都用红笔划了出来。比如跑步有利于缓解抑郁,比如要引导患者讲述内心的困惑。我默默地把那几本书塞进我的书包。他假装不经意地说:“你带那几本干吗?”“别装。”我无情揭穿他。
他继续装不懂,可是嘴角却已露出傻傻地笑容。
2017年,在罗美女的婚礼上,我献了祝词,“都说少年时代的爱情不太可靠,但我却觉得,正是在那些不知深浅的年纪里,你们如此认真又单纯地爱过,才会有足够的温暖支撑彼此走完一生的坎坷与幸福。”
(梁衍军摘自猪小浅微信公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