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北能源开发区产业转型升级特征及其经济效应

2019-02-27 03:43宋永永薛东前代兰海仲俊涛夏四友
浙江大学学报(理学版) 2019年1期
关键词:榆林市第二产业第三产业

宋永永,薛东前*,代兰海,仲俊涛,夏四友

(1.陕西师范大学地理科学与旅游学院,陕西西安710119;2.青海师范大学地理科学学院,西宁810008;3.南京师范大学地理科学学院,江苏南京210023)

0 引 言

产业转型升级是新常态下实现区域经济健康持续发展的关键。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国民经济历经高速增长后进入中速增长阶段[1]。长期支撑经济持续增长的资源红利和人口红利逐渐消失,尤其是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爆发以来,世界经济增长低迷,中国经济发展趋缓。在产能过剩问题突出、经济下行压力加大、劳动力成本优势逐渐丧失的情况下,能源开发区面临继续保障国家能源安全和推进产业结构转型升级的双重挑战。《国家“十三五”规划纲要》和《全国资源型城市可持续发展规划(2013—2020年)》中更将优化调整产业结构、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培育资源型区域发展新动能放在突出位置。当前,认识、适应和引领经济发展新常态,推进产业结构转型升级成为学术界和政府聚焦的热点。

新古典主义经济学认为,提高劳动生产率和扩大生产要素投入是实现国家经济持续增长的2个主要因素[2]。而在经济新常态下,单纯依靠扩大要素投入维持经济增长的方式已不适应宏观经济发展的客观要求[3]。因此,加快产业转型升级,实现产业结构的高级化和合理化成为区域经济可持续发展的必然选择。近年来,国内外学者围绕产业结构转型升级开展了广泛的研究工作,取得了较为丰富的研究成果。在产业结构演化与经济增长方面,国外学者系统总结了产业结构演变的一般规律[4];国内学者杨家伟等[5]、张抗私等[6]、王业雯[7]、焦新颖等[8]分别研究了河南省、辽宁省、广东省和北京市等地区产业结构演变特征,形成了产业结构优化升级与经济增长之间互为因果的论断。在产业结构转型升级效应方面,陈强强等[9]定量测度了甘肃省产业结构转型升级的经济效应,发现技术进步对区域产业结构转型升级贡献突出;杜建军等[10]探讨了长三角城市群产业结构演化规律,认为长三角地区城市产业结构变迁效应显著。在产业结构转型升级驱动机理方面,传统经济学认为,自然资源、劳动力、资本和技术等是产业结构转型升级的主要影响因子[11]。美国学者NORTH[12]提出,制度是推动经济结构调整的主要因素,制度的完善和发展对产业结构的演进具有重要的刺激作用,而PENEDER[13]则认为,技术进步对产业结构优化和经济发展的作用尤为突出;KRAFFT等[14]强调创新因素深刻影响新兴产业的发展和演变。国内学者重点探讨了劳动力、资本和技术等因素对产业转型升级的作用机制[15-17]。在产业结构转型路径方面,刘英基等[18]在阐述新常态下全球新兴经济体发展面临的内外部环境基础上,从扩大内部需求和加快技术革新等方面探讨了产业结构转型升级的路径选择;郭巍等[19]分析了伦敦、纽约、东京等世界城市产业转型升级的实践过程。与此同时,东北地区[20]、山 西省[21]、陕西省[22]、内蒙古[23]等能源资源型区域产业结构转型发展及其与经济增长的关系等问题开始引起学术界和政府的关注和重视。这些研究成果为深刻理解新常态下产业发展现状与特征奠定了基础,为深入开展能源开发区产业结构转型升级的综合测度及其经济效应研究提供了理论基础和方法借鉴。但既有研究主要集中于国家、经济区及省级尺度,对市域及其内部产业结构转型升级的关注不够;在研究内容上,以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及其影响因素探究居多,对能源开发区产业结构转型升级的经济效应解析依然薄弱;在测度方法上,未能充分考虑劳动力资源转移对产业结构转型升级及经济效应的影响。

能源开发区作为国家能源安全的重要基础和载体,为国家和区域经济发展提供了重要支撑。地处陕北能源开发区腹地的榆林市是我国典型的资源型区域,能源资源富集,生态环境脆弱[24]。 在经济新常态下,以能源资源开采和加工为主导的区域经济发展趋缓,新兴产业未能形成有效支撑,结构性矛盾日益凸显,经济增长动力不足,产业结构转型升级任务迫切。因此,本研究以陕北能源开发区——榆林市为研究区,在分析1990—2015年产业结构演进态势的基础上,采用产业结构超前系数、More值测定法和Lilien指数模型,分别测算产业结构转型升级的方向和速度,运用Shift-Share模型揭示产业转型升级的经济效应及驱动因子,并提出陕北能源开发区优化调整产业结构、加快产业转型升级的政策建议,可为能源开发区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推动经济持续健康发展提供理论参考和决策支持。

1 研究区域与研究方法

1.1 研究区概况

陕北能源开发区榆林市位于107°28′E ~111°15′E,36°57′N~39°34′N,地处山西省、陕西省、甘肃省、内蒙古自治区和宁夏回族自治区5省(区)交界地带,总土地面积4.36×104km2。属温带半干旱大陆性季风气候,年平均降水量400 mm,年平均气温10℃,是陕西省小杂粮等特色农产品主产区。该区以煤炭、石油和天然气为代表的能源矿产资源富集,是晋陕蒙“能源金三角”的核心区。 2015年,全市GDP总量为2 491.89亿元,第一产业、第二产业、第三产业产值占GDP的比重分别为5.76%,61.15%和33.09%,能源重工业总产值占区域工业总产值的97.58%,原煤和原油产量分别达到3.610 35×1010和1.186 94×1010kg,是陕西省区域经济发展的重要增长极,GDP总量仅次于西安,位居陕西省第2位。 总人口340.11万人,城镇人口占54.99%;第一产业、第二产业、第三产业从业人数占总从业人数的比重分别为 47.40%,18.60%和34.00%[25]。作为处于壮年期的资源型区域,以能源重工业为主导的第二产业在区域经济发展中长期占据主导地位[17]。在经济新常态下,区域经济发展趋缓,结构性矛盾日趋严重,产业转型升级任务迫切。因此,系统考察该区域产业结构演进规律,评估产业转型发展方向和速度,揭示产业转型升级的经济效应及其动力因子,对于落实“去产能、去库存、去杠杆、降成本、补短板”任务,推动能源开发区产业结构转型升级,促进区域经济健康持续发展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1.2 研究方法

1.2.1 产业结构超前系数模型

产业结构超前系数表示某产业相对于其他产业在经济增长过程中的超前程度[26]。本研究运用产业结构超前系数模型计算榆林市产业结构转型升级的主要方向。计量模型为

式中,Ci为产业结构超前系数;xi0、xij分别表示第 i产业在研究基期和末期的产值;n为年份数。当Ci>1时,表明第i产业占比呈上升趋势,产业超前发展;当Ci<1时,表明第i产业占比呈下降趋势,产业发展滞后。

1.2.2 产业结构转型升级速度模型

采用 More值测定法[27]和 Lilien指数[28]2个指标进行测算,其中More值测定法从三大产业份额角度,运用空间向量基本原理计算产业结构变化程度;Lilien指数从劳动力从业份额角度测算产业结构转型升级速度。

1.2.2.1 More值测定法

采用基期和末期的空间向量夹角测算产业结构转型升级速度。计量模型为

式中,Mt*为2组向量夹角β的余弦值;wi0和wit分别表示第i产业基期和末期的产值比重;n表示产业门类数。2组向量的夹角为β=arccos(),β值的大小表示产业结构演进速度的快慢。

1.2.2.2 Lilien指数模型

采用三次产业劳动力从业人数测算产业结构转型升级速度。计量模型为

式中,φt为第 t年份的 Lilien指数值;Wi为第 i产业在研究期基期与末期劳动力人数占比的平均值;xit为第i产业在t时期的劳动力人数,xt表示t时期的劳动力总数;n为产业部门数。Φt值越大,说明一定时期内劳动力在产业内部转移的速度越快。

1.2.3 Shift-Share模型

国外学者 KUZNETS[29]和 KALDOR[30]提出劳动力由第一产业向第二产业进而向第三产业的转移,伴随的是产业内部的技术创新和劳动生产效率的提高。据此,本研究运用Shift-Share模型,将劳动生产率的增长分解为产业结构转型升级效应。计量模型为

式中,P表示单位时间内劳动力的平均产值;S表示各部门劳动力人数比例;i指3个产业部门;T指从 t0到 t的年份数,ΔPT=Pt-Pt0。 式(4)等号右边3项依次为静态结构变迁效应(θstat)、动态结构变迁效应(θdyn)和产业内部增长效应(I),前 2项之和即为总结构效应(θsum)。 其中,θstat反映劳动力向高效率产业部门集聚的能力;θdyn反映劳动力向高产出增长率部门转移的能力,若θdyn>0,则说明在产业结构演进过程中,劳动力向高产出增长率部门转移;I反映产业部门内部劳动力产出的增加对整体劳动生产效率的推动能力,是由产业内部技术进步和技术效率变化等因素引起的产业内劳动生产率的增长,又称生产率增长效应[2,31]。

1.3 数据来源与处理

本研究通过《榆林市统计年鉴(1990—2015)》《榆林市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2000—2015)》和“国家科技基础条件平台建设项目:地球系统科学数据共享平台(www.geodata.cn)”获取榆林市产业发展和劳动力就业数据。借助Excel分析软件进行数据处理。

为便于分析榆林市产业转型升级特征及其时序变化态势,结合榆林市能源开发和经济发展实际,将研究期划分为 1990—1997年(T1)、1998—2003年(T2)、2004—2008 年(T3)、2009—2015 年(T4)和1990—2015年(Tall)5个时段进行系统考察分析。在分析区域产业转型发展总体态势的基础上,根据式(1)~(4)分别计算5个时段榆林市三大产业超前发展系数、转型升级速度及其经济效应,计算结果见表1~表3。

2 结果与分析

2.1 榆林市产业转型发展总体态势

2.1.1 三次产业结构演化态势

1990—2015年榆林市GDP总量由16.34亿元增至2491.89亿元,第一产业、第二产业、第三产业产值占GDP的比重分别由43.58%,16.46%和39.96%演变为5.76%,61.15%和33.09%(见图1)。第一产业和第三产业产值比重分别下降37.82%和6.87%,第二产业产值比重上升44.69%。1997年第二产业占比开始超过第一产业和第三产业,达到42.87%,榆林市国民经济迈向由农业型向工业型转型的发展阶段。1998年,以榆林国家级能源化工基地为核心的陕北能源化工基地启动建设,带动了以能源资源开采和初级加工为主导的区域经济的快速发展,进入榆林市经济发展的“黄金期”,出现产业结构转型发展的第1个“拐点”。受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的影响,2009年榆林市第三产业产值比重显著上升,第二产业产值比重大幅下降,出现榆林市产业结构转型发展的第2个“拐点”,第一产业、第二产业、第三产业产值占GDP的比重分别由2007年的7.14%,74.38%和18.48%变为2009年的5.38%,66.10%和28.52%,第二产业产值比重下降8.28%,第三产业产值比重上升10.04%。2015年,受经济下行压力加大和产能过剩的影响,榆林市GDP总量出现大幅下降,但第三产业产值比重却显著上升,为33.09%,产业结构服务化趋势明显。

图1 榆林市1990—2015年GDP与三次产业结构演化态势Fig.1 Changes of three industrial structure and GDP in Yulin from 1990 to 2015

2.1.2 劳动力从业结构变化态势

1990—2015年榆林市三次产业从业人数变化态势明显(见图2)。三次产业总从业人数由1990年的119.82万增至2015年的203.47万,第一产业、第二产业、第三产业从业人数占总从业人数的比重由75.15%,9.76%和15.09%演化为47.40%,18.60%和34.00%。第一产业从业人数比重呈现快速下降趋势,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从业人数比重表现为缓慢上升趋势。1990以来,第一产业从业人数比重由75.15%降至47.40%,年均下降1.86%。1990—2008年,第二产业从业人数比重相对稳定,平均比重为11.67%,2013年第二产业从业人数比重占27.52%,为研究期内的最高值,但与占比68.90%的产值并不协调,表明在区域经济发展过程中,以能源、重工业为主导的第二产业的联动能力相对较差。第三产业从业人数比重呈持续上升趋势,由1990年的15.09%增至2015年34.00%,说明随着产业结构的优化调整,榆林市第三产业集聚劳动力的能力逐渐增强。

图2 榆林市1990—2015年三次产业从业人数及结构演化态势Fig.2 Changes of three industrial employment structure in Yulin from 1990 to 2015

2.2 榆林市产业转型升级方向与速度

2.2.1 产业结构转型升级方向

1990—2015年榆林市三次产业结构超前系数分别为-7.376,14.846和-0.097(见表 1),说明第一产业和第三产业占比整体呈下降趋势,且产业发展相对滞后;第二产业占比整体呈上升趋势,产业处于超前发展状态,这与资源开发带来的“挤出效应”对第三产业发展的抑制密切相关[21]。从榆林市产业结构转型升级方向的变化看,5个时段内,第一产业结构超前系数在T1和T2时段均小于1,且呈减小趋势,表明该时段内第一产业产值比重下降且发展相对滞后。2004年,国家和地方政府开始逐步落实支农惠农政策,有效促进了第一产业的发展,市域农业发展水平显著提高,T3时段产业结构超前系数有所增加;随着农业生产技术的推广,T4时段第一产业结构超前系数达到1.767,第一产业转型升级速度加快。第二产业结构超前系数在T1、T2和T3时段均大于1,且显著高于一、三产业结构超前系数,表明1990—2008年,以能源化工为主导的第二产业发展势头强劲;2009—2015年第二产业占比有所下降,转型发展速度趋缓,造成T4时段第二产业结构超前系数下降。第三产业结构超前系数在前3个时段均小于1,且呈现下降趋势,尤其是T2~T3时段,下降幅度达到0.484,可能是因为1998年国家启动建设陕北国家级能源化工基地,促进了以能源开发为主导的重工业的快速发展,但因其与第三产业关联度小,造成第三产业所占份额减少,进而导致第三产业结构超前系数显著降低。2009年以来,国家和地方政府开始重视服务业在转方式、调结构中的积极作用,加大对商贸物流业、旅游业等服务业的支持力度,第三产业所占份额大幅增加,引起T4时段第三产业结构超前系数明显增大。总体来看,榆林市3次产业正向以第二产业为主导,二、三产业并进的发展方向转型升级。

表1 榆林市1990—2015年三次产业结构超前系数Table 1 Coefficients of three industrial structure in Yulin from 1990 to 2015

2.2.2 产业结构转型升级速度

1990—2015年榆林市三次产业结构以52.986的向量夹角和0.592的Lilien指数转型升级(见表2)。T1时段,榆林市三次产业结构转型升级速度和劳动力在三次产业之间的转移速度较快,根源在于改革开放以来,市场经济的发育为生产要素和劳动力在三次产业之间的再分配提供了可能。T2时段,榆林市三次产业结构转型升级的向量夹角和Lilien指数分别为20.282和0.156,维持了相对较高的转型升级速度,主要是因为国家级能源化工基地建设、退耕(牧)还林(草)和西部大开发战略等政策的相继实施,推动了产业结构演进和劳动力在三次产业之间的转移。T3时段,榆林市产业结构转型升级速度出现下降趋势,这与第二产业产值比重的大幅增加和有限的就业能力密切相关。与T3时段相比较,T4时段产业结构转型升级的Lilien指数上升为0.125,向量夹角下降为5.126,主要是因为2009年以来,受国际金融危机和产能过剩的不利影响,第二产业发展趋缓,第三产业在吸纳劳动力就业和支撑国民经济发展方面的作用逐步显现,造成以三次产业占比与以劳动力就业份额测算的产业结构转型升级速度的时序变化不一致。

2.3 榆林市产业转型升级的经济效应

根据式(4)计算榆林市1990—2015年5个不同时间段劳动生产增长率(ΔP/P)、产业静态结构变迁效应(θstat)、产业动态结构变迁效应(θdyn)、产业内部增长效应(I)和总结构效应(θsum)(见表3),解析区域产业转型升级的经济效应。

由表3可知,1990—2015年,榆林市三次产业劳动生产率整体呈快速增长趋势,特别是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总结构效应分别达到15.469和6.240。从三大效应分解结果看,在Tall时段,产业内部增长效应对榆林市产业结构转型升级的贡献最大,经济总体的内部增长效应为35.220,远高于16.480的总结构效应,说明该时段榆林市劳动生产率的上升主要得益于产业内部劳动力自身技能的提高,同时也说明技术进步和劳动力素质的提高是榆林市产业结构转型升级和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因子。

从产业结构演进的总体经济效应看,1990—2015年,第一产业的总结构效应为-5.229,显著为负,说明其集聚劳动力的能力弱,劳动力就业比重呈现下降趋势。但产业内部增长效应为13.410,说明第一产业劳动生产率增长主要得益于生产技术的进步,主要是因为在工业化和城市化进程中,从事第一产业的收益较低,加之榆林市地处农牧交错过渡地带,农业生产广种薄收,加速了劳动力资源向二、三产业转移。第二产业依靠较高的产业结构变迁效应(15.469)和产业内部增长效应(16.981),促进了劳动生产率的大幅增长,表明生产技术进步和劳动力再分配对第二产业劳动生产率增长贡献突出,同时以能源重工业为主导的第二产业对劳动力的需求较少,也成为引起劳动生产率较快增长的重要原因。第三产业总结构效应为6.240,劳动力人数由1990年的180 800增至2015年的691 800,占比由15.09%增至34.00%,主要是因为在城镇化带动下,大量农村剩余劳动力进入城镇并从事第三产业,推动了劳动力由农业产业向非农产业的快速转移,劳动力资源在各产业部门的配置效率显著提高,促进了劳动生产率的提升,同时第三产业内部增长效应强于产业静态结构变迁效应,仅次于产业动态结构变迁效应,表明生产技术的进步也是第三产业劳动生产率增长的主要动力因子。

从产业结构演进的经济效应变化看,1990—1997年,第一产业总结构效应小于0,二、三产业总结构效应大于0,表明劳动力资源在T1时段由第一产业向二、三产业转移,二、三产业结构变迁效应对榆林市劳动生产率增长和经济发展产生了积极的推动作用。产业内部增长效应表现为第一产业>第二产业>第三产业,说明科技进步在T1时段对第一产业劳动生产率增长的贡献高于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1998—2003年,第一产业内部增长效应显著为正(0.214),但总结构效应仍为负值,二、三产业总结构效应显著为正,且逐渐减小,表明在T2时段,生产技术的改进对第一产业劳动生产率增长的贡献较大,产业结构变迁效应对二、三产业劳动生产率增长的贡献降低。2004—2008年,第一产业总结构效应减至-0.109,而产业内部增长效应增至0.886,说明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劳动力从第一产业转移至二、三产业的速度加快,而二、三产业结构变迁效应和内部增长效应均出现不同程度的增强,表明在T3时段,第一产业劳动生产率的增长主要得益于生产技术的进步,而二、三产业劳动生产率增长的动力主要源于劳动力转移和技术水平的提升。2009—2015年,第一产业总结构效应减至-0.119,表明在T4时段,劳动力由第一产业转移至二、三产业的速度加快,隐性失业现象大量存在。第二产业内部增长效应显著为正(0.043),但明显低于第一产业和第三产业内部增长效应,说明技术进步对第二产业转型升级和劳动生产率的增长具有一定的驱动作用,但受资源依赖型经济限制和科技创新能力不足的影响,技术进步对第二产业劳动生产率增长的贡献仍然较低。这与近年来榆林市经济发展趋缓,以能源开发为主导的第二产业产值下降,第一产业、第三产业占比上升的实际相一致。

3 结论与讨论及政策建议

3.1 结论与讨论

3.1.1 榆林市产业结构演进呈现明显的“双拐点”特征,形成以第二产业为主导的“二三一”产业格局。1998年是榆林市产业发展由农业型向工业型转型的重要“拐点”,2008年是榆林市产业结构向高级化方向转型的又一“拐点”。但产业结构演进与就业结构变化并不协调。

3.1.2 1990年以来,以能源重工业为主导的第二产业整体处于超前发展状态,第一产业和第三产业发展相对滞后。2009—2015年第一产业发展滞后的现状有所改观,第二产业超前发展态势显著降低,第三产业超前发展趋势明显增强。

3.1.3 榆林市产业结构转型升级速度整体较快,三次产业在向以第二产业为主导,二、三产业并进的发展方向转型升级。2009年以来,受三次产业结构和劳动力从业结构非同步变化的影响,以三次产业占比与以劳动力就业份额计算的产业结构转型升级速度变化态势不一致。文琦等[22]也认为,能源开发区经济发展受就业结构、产业结构及人口规模等多重因素的综合影响,单纯运用三次产业产值计算的产业结构转型升级速度容易掩盖劳动力就业结构变化带来的经济效应。在经济发展进入提质增效阶段时,运用劳动力从业份额变化测算产业结构转型升级速度,可能更能反映产业结构演进的内在特征。

3.1.4 科技进步是榆林市产业结构转型升级经济效应的主要动力来源,劳动力资源优化配置在推动经济持续增长方面的作用尚未充分发挥。二、三产业结构变迁效应是未来榆林市经济增长的“结构红利”所在。相关研究也表明,技术进步和创新要素深刻影响着区域产业结构的转型升级[13-14]。

3.1.5 国家政策在能源开发区产业转型发展过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在西部大开发、能源安全战略、工业化和城镇化等因素的驱动下,榆林市社会经济快速发展,成为区域经济发展的重要增长极。但区域产业素质低下,资源型产业长期“一枝独大”,造成地方产业发展滞后,出现资源“诅咒效应”。近年来,国家加大对能源开发区的扶持力度,榆林市产业转型升级速度开始回升,产业发展的服务化趋势开始显现。国内外相关研究也表明,制度政策因素对经济结构调整的作用突出[12,16-17]。

3.1.6 本研究综合集成多种计量模型探讨陕北能源开发区榆林市产业转型发展过程及其经济效应,可为促进能源开发区产业结构转型升级提供理论参考和决策支持。但受数据资料所限,榆林市三次产业内部各部门产业产值及劳动力从业人数等数据获取困难,因而未能对三次产业内部各部门转型发展情况做深入分析,这将是未来需要深入研究的重要方向。

3.2 政策建议

3.2.1 在榆林市产业结构演进过程中,技术进步是产业结构转型升级的主要动力因子。因此,对于第一产业,应在保障区域粮食安全的前提下,扩大农业生产技术投入,增加经济作物种植比例,优化调整种植结构;加大农业生产技能培训力度,发展舍饲养殖业等地方特色产业,提高农业产业化水平。对于第二产业,应围绕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加快科技创新,发挥新技术、新工艺对改造能源原材料工业、延长产业链、提高劳动生产率的驱动作用,促进能源重工业发展的高端化;充分利用丰富的太阳能、风能资源,积极发展新能源产业,同时重视食品、纺织和医药等传统工业的优化升级,提升第二产业发展的技术水平。对于第三产业,应加快整合区域生态资源和历史文化资源,发展生态旅游业等特色产业;发挥地理区位优势,发展商贸物流业、网络服务业、金融保险业等现代服务业,依托科技进步拓展第三产业服务领域。

3.2.2 由于第一产业结构变迁效应对经济增长的贡献低,剩余劳动力队伍庞大,而能源重化工业转型升级需要的高精尖科技人才匮乏,造成就业结构“二元性”问题突出。因此,将本地劳动力技能培训和高科技人才引进结合起来,一方面加快发展特色种植和畜牧养殖为主的农产品加工业,鼓励自然资本(如土地、草场)流转交易,积极发展生态农业,不断释放农村“土地红利”,增强第一产业吸纳劳动力的能力;加快完善市场体系,鼓励民间资本投资食品、纺织、多媒体等轻工业,拓展第二产业就业空间;结合市场需求,积极发展现代服务业,增强第三产业吸纳就业的能力。另一方面,通过出台特殊优惠政策,加大优秀科技人才引进力度,促进劳动力在三次产业之间转移,推动劳动力资源优化配置,充分释放二、三产业“结构红利”,保障区域经济社会健康持续发展。

3.2.3 能源开发区正处于产业结构转型升级的关键期,走差异化发展道路是实现产业结构转型升级,促进经济增长的重要方向。作为处于壮年期的资源型区域,受资源结构、经济基础、政府政策等因素的长期作用,榆林市内部及其与周边地区产业结构趋同问题突出[32]。因此,未来在推进产业结构转型升级的过程中,可考虑由国家层面出台政策,强化区域内部及其与周边省、区政府间的沟通协调,在产业结构和经济功能上实现合理分工与互补协调,同时围绕服务国家能源安全战略,立足区域经济转型发展实际,制定合理的产业转型升级路线图,在精细化工、特色种养殖和现代服务业中培育新的经济增长点,助推产业结构迈向高级化和合理化,为资源型区域转型发展积累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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