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修饰的乡音

在一些日子里，每到傍晚，我出门散步的时候，总会听到乡音。那乡音很熟悉，特别是第四声，“四”“十”不分。据说，如果不是因为这第四声，我们的家乡话就有可能被定为普通话了。每每，转到一个个工地，那意义丰富的家乡话：“、俺、咱、咋”就分外亲切。常常，就觉得，我就是他们中的一个。

三十多年过去了，我的家乡人，口音在不断地变化着。他们很勤奋、很努力地变化着，被时光修饰，被金钱修饰，被声音修饰，被城市的花花绿绿修饰……他们是奔灯而来的。他们心中的灯。可脱去了老袄，我们该穿戴些什么，才可以高贵？我们从哪里来，又会到哪里去呢？

在这里，我最为心疼的是“祁小元们”。一个心中有灯的乡下孩子，他这么努力，这么要强，这么挣扎，却还是掉下去了。是谁伤害了他？仅仅是亲情么？

在这里，“我们”是一个复数，也可以说是一个进了“城”或者说是将要进“城”的群体。是父老乡亲，是兄弟姊妹。在这个意义上说，“祁小元”正是“我们”中的一个。

所以，这篇小说，我特意改变了人称，用的是：“我们”。

李佩甫，男，1953年生，河南許昌人。

现为中国作家协会全委会委员，河南省作家协会名誉主席。

著有长篇小说《生命册》《羊的门》《城的灯》《城市白皮书》《等等灵魂》《李氏家族》等11部;

中篇小说集《黑蜻蜓》《无边无际的早晨》《钢婚》《田园》《李佩甫文集》等7部;

《颍河故事》《平平常常的故事》等6部电视剧。作品曾先后获“庄重文文学奖”

“施耐庵文学奖”“人民文学奖”“五个一”工程奖、“飞天奖”“华表奖”“中国图书出版奖”等。

长篇小说《生命册》获第九届“茅盾文学奖”。部分作品曾翻译到美国、日本、韩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