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塑技术在高等教育中的作用——《美国高等教育国家教育技术计划》解读与启示

叶 小 敏

(西南大学 教育学部，重庆 400715)

一 、引言

美国是世界上最早关注教育技术应用的国家之一。美国于1996年、2000年、2004年、2010年、2016年先后颁布了五个《国家教育技术计划》(National Educational Technology Plan，NETP)。作为美国最重要的教育技术发展政策性文件，《国家教育技术计划》为美国各州教育提供了共同的学习愿景和计划：在各方共同合作下，实现“人人皆学、处处能学、时时可学”,并确保学习者获得更多的学习机会和更广泛的教育公平。2017高等教育国家教育技术计划(Higher Education National Educational Technology Plan，HENETP)是美国国家教育技术计划的产物，它以2016NETP国家教育计划的五个部分——学习、教学、领导力、评价和基础设施所述的原则为基础，并在高等教育的特殊背景下对其进行了分析，指引着美国高等教育信息化发展方向。

“十二五”期间，我国高等教育信息化建设取得了突飞猛进的发展，但仍存在对教育技术认识不够深刻、信息化资源共建共享程度不高、高校信息化人才队伍建设不足、信息化领导力薄弱等问题[1]。因此，我国高等教育信息化建设从技术的宏观规划到具体的技术应用、融合都面临着严峻的挑战。通过解读HENETP的最新动态,我们能够及时了解美国高等教育信息化发展的目标、趋势和愿景，并为我国建设“双一流”大学、迎接高等教育信息化的挑战提供借鉴。

二、《美国高等教育国家教育技术计划》的产生背景

作为社会流动的手段、经济增长的引擎，高等教育在当今美国社会中的重要性日益凸显。为了实现高等教育作为社会平衡器的承诺，高等教育领域迫切需要持续的创新来获得更多的学习机会和更广泛的教育公平。

2016NETP为美国教育体系各层面由技术推动的变革性学习描绘了共同愿景，其中提出的概念、建议和例子也适用于中等后教育，但是在一定程度上并没有考虑到高等教育阶段的复杂环境。一方面，随着全球社会、经济的发展，接受高等教育的学生群体已不再局限于传统意义上的大学生，而是“新常态”大学生：他们可能已经从事某种职业或者有家庭；可能是少数族裔或者第一代大学生；可能需要非学术性的服务，例如儿童保育和财政援助；可能需要十分灵活的时间表，让他们可以按照自己的节奏完成课程任务；这些“新常态”大学生需要更广泛的学习机会，让他们既可以在传统教育机构中学习，也可以以数字化设施为基础，随时随地都能够享受高质量的学习体验。另一方面，高等教育成本的增加也给大学生带来了挑战，尤其是那些来自低收入家庭的学生和残疾学生。虽然传统的大学和学院已经开始推出新的教学计划和更多的非学术支持来帮助学生进行深造和就业，但是日益增长的学生自付费用仍是目前面临的主要障碍[2]。

针对以上复杂环境，高等教育迫切需要开发一个包含高质量教育体验、适应不同学生需求的教育生态系统。为了更好地服务于这个迅速发展的教育生态系统，美国教育部教育技术办公室(Office of Educational Technology，OET)于2017年1月12日发布了2016年国家教育技术计划的补充文件——《重塑技术在高等教育中的作用》，对美国高等教育技术的未来进行了规划与展望。

三、《美国高等教育国家教育技术计划》的内容

高等教育国家教育计划描绘了一幅“以学生为中心、以技术为导向的高等教育生态系统”蓝图。它以2016NETP中提出的学习、教学、领导力、评价和基础设施为基础，包含了终身学习、教育公平等主题，旨在满足不同群体学生的需求，特别是来自不同社会经济背景和种族背景的学生需求，并针对建立以学生为中心的高等教育系统提出了十大设计原则，为高等教育领域的参与者和组织者制订了共同的行动计划。

(一)通过技术变革学习

美国绝大多数高校、学区和州都认识到了技术融入高等教育的必要性，但是对技术的认识仍然停留在工具层面。基于此，美国HENETP强调需要利用技术变革学习，为学生创造融入性、个性化的学习体验。

1.通过技术变革学习的目标

在正式与非正式学习环境中、在各种复杂的情境下，学习者都能获得积极有效的学习体验，并能利用技术得到如下支持：展示自我才能，并与教练、导师和同伴形成紧密联系，确保在今后的教育和职业生涯中获得成功。

2.通过技术变革学习的方式

HENETP认为，技术主要通过以下几种途径实现对高等教育学习的变革。

(1)学习者不受时间、地点限制，获得更广泛的学习机会。各大学、学院打破传统的以学期为基础的课程安排，为学生提供灵活的学位课程；或者与在线教育提供商共同开发在线学习课程，比如威斯康星大学的“灵活在线能力本位课程”、肯塔基社区与技术学院的“按需学习计划”、俄勒冈州林本顿社区学院的“在线学习学位和证书计划”等[3]。

(2)学习者获得超越课堂学习之外的其他学习机会。例如，芝加哥图书馆为成人学习者提供了“学习圈”。“学习圈”是学习者聚在一起共同参与6～8周免费在线课程的空间，由图书馆提供互联网、电脑和耳机设备，并由图书馆人员充当课程向导，其课程内容囊括公共演讲、幸福科学、创业以及简历写作等[4]。

(3)打破地理和资金限制，使学习者获取高质量的学习资源。在某种程度上，高等教育机构教学设备、实验用品以及其他学习资源的匮乏可以通过提供高质量的在线资源来弥补。学校为学生提供获得免费访问互联网、获取海量资源的机会，从而大幅度降低学生的访问成本。

(4)通过混合式学习模式等增强学习体验。混合学习模式是传统面对面教学与在线教学的有机结合，既克服了在线学习模式缺乏师生互动、生生互动、反馈不能“班级同步”、反思过程缺少思想交流的缺憾，又解决了传统教学模式缺少信息更新时效性、独立思考空间和时间有限、教师过于主导化的不足。

(5)为学生提供个性化的学习方案。技术可根据教师与学生的时间、地点灵活安排课程，并考虑到学生的兴趣、优势与不足，从而为学习者量身打造个性化课程；同时它还可以为学习者提供极具个性化的反馈意见，提示教师启动课程干预机制；技术还可以通过提供诸如信息服务、情感指导等非学术支持服务帮助学习者解决的难题。

(6)确保残疾学生参与教育活动并从中受益。通过教育技术为残疾学生提供个性化的学习服务，将大大增加残疾学生群体获得平等教育的机会。例如，佐治亚理工学院的无障碍材料创新中心(CAMI)专门致力于残疾学生的学业成功。他们通过语音—文本转换技术为无法识别印刷文本的残疾学生提供了电子版教科书。这一技术为残疾学生接受高等教育提供了有力支持[5]。

据此，HENETP给出了以下建议：教师应利用形成性和总结性数据，系统而持续地了解学生的学习方式，同时利用技术将课程转化为更具个性化的学习体验；高等教育机构应指导教师利用技术重新设计学生通过率较低的课程；教育技术开发者应该为学生的学习提供诊断与分析，并生成实时、可操作的数据供学生、教师和其他人员参考，同时提高学习工具与资源的可访问性；决策者、研究人员和资助者应致力于研究学生如何在“富技术”环境中学习，并激励研究人员、高等教育工作者和教育技术开发者共同设计解决方案[3]。

(二)运用技术进行教学

高等教育中的教师面临着复杂的挑战，这些挑战是他们所处的环境所特有的。虽然各级教师对来自不同教育和社会经济背景的学生都负有责任，但高等教育机构的教师却还必须平衡教学、科研和服务的关系。因此，运用技术进行教学成为当前高等教育的主要趋势。

1.运用技术进行教学的目标

高等教育者利用技术创新学习体验，使用实证来改进教学方法，更好地促进学生学习；通过持续的教师专业学习，熟练地将研究型方法应用到基于技术的教学当中；使用数据驱动的反馈循环系统为学生提供有针对性的学术与非学术支持；使用技术工具和资源创造协作式学习体验。

2.运用技术进行教学的方式

(1)教师根据学生学习的数据，提供有针对性的措施和反馈意见。学习数据是一种有价值的信息，教师根据这些信息便可以调整教学重点，有效整合教学内容并根据不同学生进行有针对性的教学。

(2)教师利用学生的学习数据评估教学实践和技术的有效性。学习数据可以说明哪些活动、课堂策略、评估和技术能有效改善学生学习，教师可据此改进教学实践，学术领导者可据此提高此类课程的教学效率，研究者也可据此针对技术对于教学实践的有效性进行严格评估。

(3)教师可利用技术创造主动的学习环境，以不同的方式将学生与学习内容联系起来。利用技术教学的教师可以创造积极的学习环境，鼓励学生参与探究式学习，从中发现并了解学习内容。此外，也可以围绕现实情景组织学习，培养学生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

(4)教师可以利用技术工具为所有学生提供个性化的学习体验。在明确的学习目标指引下，教师可利用技术来探索新的教学策略，为学生提供个性化学习体验，如模型和虚拟实验室。例如，在密歇根大学，STEM入门课程以Ecoach作为数字化工具，根据学生的个人背景、目标以及当前水平与学生进行沟通并赋予学生支持。此外，通过ECoach数据分析，教师可以对学生进行个性化指导，学生也可以通过这个平台与同伴进行交流[6]。

(5)教师可以较低的成本为学生提供高质量的教学资源。教科书价格的大幅提高导致一些学生拒绝购买或推迟购买教科书和其他教学资料，这使得一部分学生可能会错过课程内容和评估。技术通过使用高质量、低成本的数字资源来改变教学方式，不仅降低了学生的教育成本，而且课程的保留率和通过率都有所增加。

由此，HENETP提出建议：各机构应通过向教师提供实践资源以及专业化的学习体验，提高教师的信息素养；教师应利用技术重构课程，根据学生数据调整教学策略，并创造主动的学习环境；教学设计者、研究者、数据分析专家等应与教师合作，有效改善教学实践，为学生创造积极的学习体验；决策者和其他利益相关者应召集合作伙伴，分享教学资源和教学方法，为学生提供灵活的学习经验[3]。

(三)以领导力推动创新与变革

要充分利用技术改变学习，就需要强有力的领导者以及实现创新和变革的能力。HENETP强调通过教育领导在教学变革中的引领作用实现系统性的教学重构。

1.以领导力推动创新与变革的目标

高等教育生态系统各级领导者应各司其职，引领将技术应用于学习的实践，以促进学生的个人成长和未来成功，并创造一种鼓励协作、创新与变革的文化，坚持以学习者为中心，运用技术扩大对学习者的支持。

2.以领导力推动创新与变革的方式

(1)领导者在机构内部进行协作，共同制定利用技术实现学习目标的战略行动计划。由于技术正迅速成为促进和衡量学术成功的重要工具，合作领导团队当中也应包括管理技术基础设施的领导者。例如，在一个机构内部，负责学术、技术和学生工作的领导可以相互合作，制定一项利用技术实现该机构学术目标的数字化学习计划。计划可包括调整课程和方案以适应劳动力需求变化的战略，以及调整教学实践和课程交付方式以有效处理学习者需求问题的战略。

(2)领导者同高等教育生态系统的所有合作伙伴建立合作网络，加速各州和地区的高等教育变革。在跨机构和合作伙伴之间，机构领导人可将机构内部经验进行分享与推广，使学生能够在教育和职业生涯道路上顺利过渡。这样的伙伴关系可激励利益相关方，如雇主、劳动力委员会等，规划与当前行业需求相一致的职业路径和培训方案，也可使数据得以共享，提高机构教育质量的透明度。

行动建议：各个州、地区、大学和学院对于如何借助技术提高学习应制定明确的战略规划；各机构应打破机构之间的藩篱，与生态学习系统内的其他领导人建立合作网络；各机构还应与外部系统建立战略网络，发展支持学生终身学习的系统[3]。

(四)基于技术进行评价

传统评价方式多注重学习结果的评价，缺乏对学生学习过程的评价，评价标准不一致，评价方式也缺乏科学性。基于技术最重要的优势就是能够改变评价方式，以更加多元的形式更准确地衡量学生学习。

1.基于技术进行评价的目标

高等教育界共同制定真实有效的、能够衡量学生学习和能力水平的评价方式。这些评价必须提供实时反馈、助力学生个性化学习、帮助教师了解学生学习和改进教学、协助机构追踪学生的能力和进步。教育提供者也要利用技术，在更大范围内对学生的学习进行精确而全面的评价。

2.基于技术进行评价的方式

(1)技术支持下的评价能对复杂能力进行测量，更深入地衡量学生的学习情况。基于技术的评价可以提供一幅关于学生需求、兴趣和能力的完整、细致的图景，除了向学生提供关于其学习进展的真实情况，这种评价可被记录并能够在教育和职业生涯各个阶段进行移植。北加利福尼亚埃隆大学(Elon University)与数字认证服务机构帕奇门特(Pachment)合作，通过捕捉该校学生的五条体验学习轨迹：全球教育、研究、领导力、实习和服务，并根据学生的成绩，将五条体验学习轨迹转换成图形：图上显示学生在学习的地点、发表的演讲数量或论文的链接、实习组织的名称和标识以及投身不同服务领域的图表。

(2)通过形成性学习活动生成数据并为教师、学生、同伴提供反馈。基于复杂的数据分析和认知学习模型的技术评价可以为教师提供针对学生学习的实时观察。通过观察，教师们可以为学生提供及时、有针对性的反馈。此外，这些数据还可以为学生提供如何掌握知识的反馈。在某些情况下，评价为同伴学习也提供了机会。例如，由宾夕法尼亚大学教师开发的沃顿在线同行绩效评估引擎(The Wharton Online Ordinal Peer Performance Evaluation Engine，WHOOPPEE)同伴学习环境，鼓励同伴参与在线评价[7]。

行动建议：机构和教师应通过创建高质量、透明化、基于技术的真实性评价活动进行合作评价；各机构应大力投资数据系统，并与研究人员合作，测量评价实施的有效性；研究人员和资助者应建立协作网络，借鉴相关专业协会、跨学科研究专家的研究专长，并就其研究结果进行公开讨论，从而提高评估的有效性；教师和其他教育利益相关者应围绕学科领域和技能领域形成实践社区，并将高质量的形成性和终结性评估纳入课程设计[3]。

(五)利用基础设施支持学习变革

基础设施的核心内容包括高速互联网、设备和数字资源等，要保障学生的个人成功，就需要完善而全面的基础设施为支撑，为学生提供获得技术工具支持的新型学习方式，培养他们的创造能力、设计能力和探索能力[8]。

1.利用基础设施支持学习变革的目标

HENETP关于基础设施的目标，是让所有高等教育的学生和教师有机会随时随地获得学习所需的完善、全面的基础设施。该基础设施将连接正式、非正式、职场和移动学习环境，将各种学习经验联系起来，记录并分享整个高等教育生态系统的学习成果。

2.利用基础设施支持学习变革的方式

(1)通过提供综合性的基础设施，使传统的线下课堂模式转变为灵活的在线学习模式。各种综合性基础设施为教师和学生提供了灵活性，允许他们广泛地汲取知识，并允许他们从各种来源获取高质量的学习内容。对于资源有限的学生，这些数字学习系统使他们能够从事高质量、低成本的教育经验。

(2)通过课程和学习管理系统、学生信息系统等收集数据，为高等教育机构和教师提供学生学习的相关信息，并启动干预措施。例如，常春藤科技社区学院将基于云计算和开源代码的预测分析平台和可持续数据实践相结合，创建了一个具有成本效益和安全性的系统，为教育管理者和教师提供所需的数据，以识别学生学习中存在问题并进行干预。但是值得注意的是，在利用基础设施的同时，也应关注基础设施的有责任使用、数据安全和学生隐私保护等问题。

行动建议：技术基础设施应与学术政策互相配合，为学生提供更完整的学习体验；有关学生学习、服务需求和学习成果的数据应该纳入机构内部和整个高等教育生态系统，同时确保学生信息的隐私性和安全性；决策者应该鼓励教育机构以合法的渠道收集和使用数据，并保证访问权限和公平性[9]。

四、《美国高等教育国家教育技术计划》的特点

HENETP是美国高等教育领域教育技术的愿景和计划，体现了NETP由关注教育技术宏观整体逐渐走向微观具体，也代表了技术在美国高等教育领域今后的发展趋势，呈现出以下特点。

(一)在宏观布局上强调建立广泛的高等教育生态系统

该生态系统旨在满足所有学生的需求，运用技术在变革学习、教学、领导力的巨大潜力，应对高等教育生态系统核心挑战以及针对高等教育学生的需求创造教育技术解决方案。这个生态系统不仅包括传统的高等教育机构，而且还包括更广泛的学习组织，如劳动力培训、学徒培训、雇主培训和在职学习机构、提供短期培训的教育机构、训练营以及图书馆和社区中心等非正式学习场所。

(二)在设计原则上坚持以学生为中心

任何技术解决方案要想对学生的学习产生变革性的影响，就必须以学生自身目标、需求和利益为基础。《美国高等教育国家教育技术计划》通过将学生放在中心位置，其学习、教学、领导力、评价、基础设施均以为学生成功奠定基础为出发点，并提出了建立高等教育生态系统的十大原则，根据学生的特点和需要，来制定课程设置和方案设计。

(三)在实现路径上提倡以技术为导向

HENETP将技术贯穿于全文，旨在通过技术重塑美国高等教育。技术除了使现有高等教育系统更具效率和灵活性，更推动了高等教育结构的重大变革，使用在线和交互式的数字工具，如模拟、适应性平台和认知引导已经变得更加普遍，并扩大了许多学生的学习机会[3]。

(四)在组织方式上强调高等教育领域各方的积极合作

在HENETP针对学习、教学、领导力、评价、基础设施的建议中，均强调教师、学生、技术开发者以及社区组织等利益相关者的共同参与，建立合作网络，共同服务于高等教育生态系统。

(五)在学习方式上关注正式教育与非正式教育的结合

高等教育的学生群体不再局限于传统意义上的在校大学生，而是呈现出多样化的趋势，更多的学生将通过非正式学习获得中等后教育机会。HENETP针对高等教育群体的这一特点，在计划中多次提出扩大学习者非正式学习的机会，使得学生的学习时间由定期性、连续性转变为碎片化，学习空间由固定化变得灵活化，并能通过技术实现学习者的终身学习。

五、对我国高等教育信息化发展的启示

2012年3月,教育部印发的《教育信息化十年发展规划(2011—2020年)》中明确提出“推动信息技术与高等教育深度融合，创新人才培养模式”的信息化战略，加快推进我国高校教育信息化研究[10]。教育信息化已然上升为我国的国家战略，但是从总体上看，信息技术在我国高等教育领域的运用中仍存在诸多问题，《美国高等教育国家教育技术计划》或许可以为我们提供某些借鉴。

(一)打破藩篱，构建全方位的高等教育生态系统

高等教育的学习主体来自不同背景，跨越多个层次；其学习不仅发生在学校中，而且发生在家庭以及社会中。因此，如何创造一个全方位的学习生态系统，打破高等教育机构内部以及机构之间的藩篱变得至关重要。《美国高等教育国家教育技术计划》在总体的宏观布局上试图打破传统学校、家庭以及其他高等教育机构之间的分离状态，旨在为高等教育的学生提供一个全方位的生态体系。我国在促进高等教育信息化的过程中，也应根据高等教育学生群体的多样性采用不同的教育方式，通过各级政府、教育机构、社会团体的通力合作，为学生提供网络化、个性化、终身化的智慧生态环境。

(二)立足学习，围绕高等教育学习者制定学习方案

HENETP以“学习”为中心，并从高等教育学习主体的角度出发设计相应的行动计划，即“技术必须满足不同学生群体的需要”。其关注重点是来自不同社会经济和种族背景的学生，包括残疾学生、第一代大学生以及希望获得高等教育文凭的从业者。当前，我国高等教育仍然以课堂教授为主，课程内容也多停留在知识层面，技术仅作为一种辅助工具，难以满足学习者和社会需求。因此，我国高等教育也应围绕学习主体展开教学、评价等活动，从学习的角度看待技术的作用，根据学生特点和需求进行教学设计和技术规划，而不再局限于技术如何支撑教师的教。

(三)提供指导，提升高校师生的信息素养

HENETP通过制定相应的目标和举措为学生、教师及家长提供信息技术知识与技能的培训，并提供指导，提高学生、教师、家长运用教育技术的能力。我国教育信息化进入深水区，不能再将教育技术局限于传统的多媒体技术的运用，而是要提升高校师生的信息意识、信息知识和信息能力，在专业化的服务指导下，为师生提供资源、技术、平台以及策略，并及时给予评价和反馈；提升师生的信息素养，还必须充分发挥他们在教学过程中的积极性和创造性，使师生在教与学的过程中自主构建有意义的知识，形成良性互动和平等交流。

(四)转变认识，实现技术与教学的深度融合

HENETP提倡以技术为导向，将技术与学习、教学深度融合，实现学生学习方式、教师教学方式的变革。我国教育“十三五”规划也明确提出要全力推动信息技术与教育教学深度融合，探索运用大数据、人工智能、虚拟现实技术等打造智慧生态校园，但是高校教师对于技术的认识仍然存在着偏差，仅仅将技术作为一种辅助性教学工具，并没有将技术有机的融合进学科课程之中，更缺乏实现技术与教学深度融合的能力。因此，当务之急就是要转变理念，创新教学方式，将技术渗透进各科的教学之中、融入学生的学习过程之中，充分发挥技术的巨大优越性，为教育教学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