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振兴战略下特色小镇带动城乡融合发展研究——以河北省石家庄市为例

李 妍，张翠玲，魏绍朴

（1.河北经贸大学 金融学院，河北 石家庄 050061；2.石家庄邮电职业技术学院 金融系，河北 石家庄 050021）

2018年1月，全国发展和改革工作会议再次强调了落实乡村振兴战略规划，规范引导特色小镇的建设，推进城乡融合。福建省永泰县、四川省宜宾市、陕西省尔林兔镇、吉林省集安市青石镇、辽宁省辽阳市等各地政府纷纷召开了关于乡村振兴战略与特色小镇建设的专题会议，针对发展特色小镇助力乡村振兴、推进城乡融合发展进行了战略部署。特色小镇是乡村振兴的重要载体和平台，特色产业为乡村振兴提供经济支撑，特色小镇的融合特征为乡村振兴提供文化保障。[1]特色小镇对连接城乡、聚集产业、辐射带动起到重要作用，有利于形成以城带乡、城乡互动、协调发展的良性格局。乡村振兴战略中特色小镇培育与发展问题是城乡融合的关键环节，应引起重视。

目前，将乡村振兴战略纳入城镇化建设是政府研究的焦点问题，相关学者对乡村振兴与特色小镇的关系已作了一定研究。住房和城乡建设部科技与产业化发展中心许利峰指出，特色小镇培育与发展问题是实施乡村振兴战略中城乡融合的关键环节，应凭借特色小镇促进人文风俗和特色资源等要素的空间集聚效应，以产业为依托，吸引城市资源要素流入，承接城市消费外溢。[2]杨梅和郝华勇研究了特色小镇引领乡村振兴的机理，指出要以特色小镇为增长极优化城乡结构，以特色产业驱动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统筹规划农村人居环境，从而发挥特色小镇的多重效益，促进乡村振兴。[3]马春梅探讨了乡村振兴战略中河北特色小镇产业融合的发展路径。[4]刘彦随探讨了新时代城乡融合与乡村振兴的路径，指出乡村振兴战略中要加快城乡基础网、村镇空间场、乡村发展区、乡村振兴极等多目标体系，以此推进城乡融合发展。[5]可见，特色小镇是加速乡村振兴、促进城乡融合发展、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的重要载体。虽然国内已有一些研究，但我国区域之间有较大差异，并且每个省（市）的资源禀赋和文化特点不同，特色小镇发展路径也不同，因此，在乡村振兴战略背景下，有针对性地研究石家庄市特色小镇带动城乡融合发展的问题具有重要意义。

一、乡村振兴与特色小镇

（一）乡村振兴战略与特色小镇

“乡村振兴战略”是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中首次提出的，指出实施乡村振兴与区域协调发展战略的重要任务，即按照“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的总要求，加快城乡融合发展体制机制和政策体系的建设。[6]乡村振兴战略是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重大历史任务，乡村振兴战略要统筹城镇化、新型工业化、农业现代化，走城乡融合发展之路。特色小镇处于城市与乡村联结处，有利于凭借其优美的生态环境和完善的公共服务带动乡村产业融合发展。特色小镇是城乡之间的纽带及乡村产业的支点，具有吸引城市资本、人才、文化的功能，是实现乡村振兴的新平台，是发展经济的新业态、新动能、新载体，是乡村振兴的重要支撑。

（二）乡村振兴战略下特色小镇促进城乡融合的意义

乡村振兴战略背景下讨论如何通过发展特色小镇带动城乡融合的问题，对以特色小镇为平台促进农村产业兴旺、带动乡村生活富裕、加快城乡融合发展、激发乡村活力、建立可持续发展的内生增长机制、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意义重大。首先，在理论层面上，有利于深化将乡村振兴战略纳入城镇化建设的理念，进一步丰富和完善城镇化可持续发展的理论研究；有利于促进城乡融合发展体制机制和政策体系的完善，并对今后经济学界深化其理论和政府部门作出相关融资决策，有重要的参考和借鉴意义。其次，在实践层面上，有利于发挥乡村主动性，实现资源在空间上的整合，激活和增强乡村的内生发展能力，引导农村人口向特色小镇聚集，吸引城市资源要素流入，承接城市消费外溢，从而实现以特色小镇为载体促进城乡融合，促进农民增收和生活富裕，推动乡村振兴。

二、石家庄特色小城镇发展状况及存在的主要问题

2017年6月，石家庄市委、市政府出台《关于加快特色小镇规划建设的实施意见》，提出每个县（市）要有1-2个特色小镇，全市30个以上，省级不少于10个，为建设现代省会、经济强市提供有力支撑。2018年5月，河北省特色小镇规划建设工作联席会议办公室发布了《河北省特色小镇创建类和培育类名单（2018）》，确定了未来河北省将建设82个特色小镇，其中包括石家庄特色小镇创建类6个和培育类3个。创建类分别是栾城区航空小镇、鹿泉区君乐宝乳业小镇、灵寿县漫山花溪小镇、平山县红崖谷小镇、鹿泉区西部长青体育小镇、高邑县物流小镇；培育类小镇包括鹿泉区中以农科康养小镇、平山县汉唐古镇、新乐市东方艺术小镇。

特色小镇强调的是因地制宜，彰显自身在产业、文化、生态、建筑的特色与优势，形成“一镇一风格”。石家庄特色小镇在发展过程中，在产业功能、生态环境、社区规划、创新人才等方面仍存在一些问题。

第一，产业功能融合不足。如鹿泉区君乐宝乳业小镇是集科普教育、休闲体验、旅游观光、文化交流于一体的世界级综合奶业小镇，小镇的主题确实有一定特色，以“奶业”为核心产业。虽然开展了生态农业、奶牛乐园、亲子互动等一些活动，但是在整体规划方面并不完善，对旅游生态没有深度挖掘，产业与社区融合较差，小镇的基础设施建设水平低，缺乏完整的生态系统。

第二，主题规划缺乏差异性。特色小镇强调突出产业的差异性和特色性。目前石家庄特色小镇虽然有明确的产业定位和主题，但是差异性并不明显。有的特色小镇同时发展多个产业或多个主题，企业运营项目与小镇特色产业不匹配，缺乏对自身资源和区位优势的长远规划，致使小镇产业定位和实施效果得不到保证，特色小镇的功能构建缺乏真正的特色，同类化和同质化竞争明显。

第三，社区功能薄弱。石家庄特色小镇的社区功能相对薄弱，以灵寿县漫山花溪小镇为例，与周边城镇互动性差，基础设施匮乏，削弱了特色小镇对创新技术、人才、资本的吸引力。传统的户籍制度使一部分流动人口难以迁入特色小镇，职工福利制度不完善，从业人员工作积极性不高，缺乏工作的归属感，很难吸引创新人才到特色小镇长期发展。

第四，配套机制不健全。石家庄特色小镇在资金运作、财政税收、土地保障等方面的机制仍不完善，阻碍了特色小镇的发展。资金方面，当地财政资金不足，急需引入社会资本；土地方面，拆迁安置问题延缓土地供给进度；在评价机制方面，特色小镇规划建设时间进度缺乏规范，在成果收益和效果方面缺乏科学合理的优胜劣汰制度，无法对特色小镇发展进行有效的管理和监督。

三、国外特色小镇引领乡村振兴的经验

（一）美国农业小镇

美国根据不同区域的气候、土壤等自然条件特点，实现农业从传统的“多种复合式”向现代化专业方向转变。美国地方政府重视对农业的科技研发投入，在农作物生产的各链条和环节上都渗透着现代化科学技术，整个过程都体现了较高的自动化和机械化水平。如纳帕谷小镇以葡萄和酿酒业为发展基础，打造成了运动、养生、会议等综合性乡村休闲小镇，每年旅游收益超过6亿美元，创造了2万个工作机会。

（二）西班牙乡村旅游小镇

西班牙小镇特色之处在于将大农场和庄园进行规划改造，创新研发农事体验、登山、骑马等项目，这体现了西班牙乡村旅游小镇重视农业与旅游业的有效结合。同时，西班牙小镇发展了如斗牛、番茄大战等创意化娱乐项目，其葡萄酒、沙丁鱼等农产品走向世界。在西班牙旅游业中农业人口创造的农业旅游产值比重很大，这与乡村旅游小镇不断进行农业特色化创新息息相关。

（三）美国飞机小镇

Spruce Creek是美国规模最大的航空小镇，被称为住宅型航空小镇，镇上居民5 000人，飞机库700多个，居民用飞机取代汽车作为交通工具，一个社区几乎家家都有飞机。航空小镇还有配套的基础设施，如机场、跑道、停车坪、飞机俱乐部、餐厅等，飞机通过镇上公路可以从机场直接开到居民的住宅，公路上设有提醒民众和汽车驾驶人的标志牌，汽车要为飞机让路。

通过以上国外部分特色小镇案例发展经验来看，发展特色小镇带动城乡融合的关键点是以特色产业为载体，发挥特色小镇的窗口作用。各特色小镇凸显了“精、美、优、特、强”的产业优势特征，如美国纳帕谷农业小镇以葡萄和酿酒业为产业特色，美国的飞机小镇以住宅型航空小镇为发展特色，以此形成一种错位竞争、互补发展的格局。另外，在特色小镇发展中，应实现乡村历史文化、特色产业、优美生态环境等资源在空间上的集聚，优化城乡空间布局，培育特色小镇引领乡村振兴，如西班牙乡村旅游小镇将农业与旅游业结合开发了一些创意项目，带动农业现代化产业升级。同时，特色小镇的有利条件也会吸引人才汇集到小镇。因此，作为城乡融合发展的核心，特色小镇是城市和乡村的联结点，发展特色小镇可以有效促进小城镇与大中小城市协调发展。国外特色各异的小镇的形成和延续很多是经历了数十年甚至更久时间的积累与演变。在我国乡村振兴背景下，应从农村产业兴旺、城乡文化融合、城乡间人员双向流动、统筹生产生活生态空间布局等方面进行规划，从而实现乡村振兴。

四、乡村振兴背景下石家庄市特色小镇带动城乡融合发展的创新路径

乡村振兴要体现经济、社会、文化、生态方面的价值，激发乡村活力，促进城乡融合。特色小镇是实现乡村振兴和城乡融合发展中的重要着力点和支撑点，“特而强、精而美、聚而合、活而新”的特色小镇为城乡融合提供有益探索。特色产业为依托是关键，通过特色小镇发展促进要素在城乡之间双向流动，包括资本、技术、人才等的流动。激活主体、激活要素、激活市场才是城乡融合的必由之路。在国家乡村振兴战略大背景下，结合当前“绿色金融”“互联网+”“智慧化”等发展趋势，并借鉴国外特色小镇引领乡村振兴的先进经验，强调特色小镇以优化村镇地域系统的空间布局、促进人才和技术等要素城乡双向流动、挖掘乡村文化价值、改善乡村宜居环境为目标导向，带动“产、城、人”融合发展，从而促进特色小镇引领乡村振兴。

首先，以特色小镇为增长极优化城乡空间结构。在产业和要素聚集方面，特色小镇在城市与乡村之间起到内引外联作用，对引领乡村振兴意义重大。要以特色小镇为平台实现村镇地域系统要素的整合与集聚。以鹿泉区君乐宝乳业小镇为例，应统筹规划特色小镇与乡村联结地的基础设施、信息资源共享平台、商品流通网络，辐射带动乡村经济发展。构建城乡融合的基本公共服务体系，推动移动互联网、云计算、区块链、大数据、物联网技术在特色小镇产业数据共享平台搭建、各类信息服务处理和整合等多个环节的应用，探索智慧创新服务体系，推动城乡要素资源的双向流动与平等交换。

其次，以特色产业为支撑打造城乡融合发展的基础性平台。乡村振兴要以特色产业为支撑，同时体现产业的政治、文化、社会多维度功能。如鹿泉区中以农科康养小镇，应根据村镇的资源禀赋、文化基因等优势，发展特色产业，培育乡村旅游、创意农业、农村电商等新业态，培育融合发展主体，建立产业融合多方主体参与的长效紧密型“利益共享”联结机制，拓展农业多重效益，实现乡村振兴。特色小镇要依托特色产业，积极引导产业集群，促进产业链升级与改造，以技术和模式创新为动力，促进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提升农村产业素质和竞争力。另外，特色小镇还要挖掘乡村文化基因，注入文化气质，彰显自身魅力，强化城乡命运共同体意识，深入分析城乡关系及发展规律，形成城乡互补和互动互促的局面，增强乡村文化价值，加强乡村文化的传承与创新，促进城乡文化融合。

再次，搭建返乡务农人员创新创业平台，促进人口在城乡间双向流动。特色小镇具有吸引城市资本、文化和引导农村人群回流的功能，这对乡村振兴起到了重要的支撑作用。一是在“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时代背景下，凭借特色小镇配套的产业链促进创业创新，提高产业科技含量，带动农村产业的科技外溢和业态升级。二是鼓励农民返乡创业，支持以智力、技术等多元方式下乡，提高城乡资源要素配置效率。加速人口在城乡之间流动，促进农民增收和生活富裕，缩小城乡收入差距。三是深化户籍制度改革，健全教育、就业、医疗、养老一系列制度，缩小城乡居民的差距，保障乡村居民获得和城市居民平等的权益，促进城市资源向特色小镇延伸，促进人才、技术和资本等要素实现城乡双向融合互动和高效率资源配置。

最后，统筹规划农村生态宜居环境，发挥市场在城乡融合发展中的主导作用。以鹿泉区西部长青体育小镇、灵寿县漫山花溪小镇为例，目标是建成生态型、园林式的高端旅游度假景区，但在生态宜居规划方面仍不完善，资金不足使得特色小镇遭遇发展瓶颈。一是要建立金融租赁、大数据等新型涉农普惠金融组织，同时探索金融创新产品动态风险管理机制，完善乡村振兴投融资体系和风险防控机制。二是创新融资渠道，推广PPP模式参与垃圾处理、污水处理、农业生产废弃物循环利用，利用PPP模式中政府与社会资本的优势，在特色小镇中积极推广高效率、低成本的处理技术，凭借社会资本先进的管理经验，合理规划村镇布局，统筹生产生活生态空间布局，促进城乡空间融合。另外，积极设立和利用绿色发展基金、发展绿色债券、碳排放权质押等创新性融资工具，参与特色小镇建设。调动社会资金向乡村流动，实现城乡的资源互动，形成可持续发展局面。如栾城区航空小镇应效仿美国航空小镇，积极利用社会资本参与小镇配套基础设施的建设，注重产业与居民的生活融合，增强与周边城镇的互动性。

总之，在产业融合、要素融合和空间融合方面，构建城乡互利共赢、共生共存的城乡关系是实现乡村振兴战略的基本要求。特色小镇引领乡村振兴战略必然是开放的，既有城市外部资源的进入，同时也有农村内部资源的激活。城乡互动共存关系体现在城乡产业共同发展、城乡资源平等公平交换、城乡生活生态空间融合等方面。要以特色小镇为支撑点，带动城乡共同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