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设计中流动空间的发展研究

杨 健

淮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安徽淮北，235000

随着非线性空间理论的不断发展，流动空间被广泛应用到建筑中，摆脱了现代主义所推崇的纯粹、协调、独立和静态的建筑意向，走向了非线性动态空间的发展道路。建筑不再是单纯的、自主的、只提供人类栖息地的对象，相反，它已经成为一种促进交流、促进互动、激发创造力的活的有机结构。通过巴塞罗那国际博览会德国馆来讲述流动空间，体现出建筑师们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都是为了让空间“灵活、自由、多变”，在视觉上产生运动感。流动、灵活和自由的特点，使空间变得运动和自由，充满了想象力，给人们带来了更加舒适、自由的居住空间。

1 自由的流动空间

随着第二次工业革命的兴起，1851年伦敦的水晶宫开启了现代运动的大门。为了摆脱传统建筑形式的桎梏，建筑师大胆地创造出与工业社会相适应的新的空间形式。移动空间开始由原来的静态空间逐渐向动态空间演变。空间在水平和垂直方向都采用象征性的分隔，而保持最大限度的交融和连续，实现通透、交通无阻隔性或极小阻隔性[1]。为了增强空间流动的感觉，往往借助于流畅的动态和非线性的动态空间表现出视觉上的运动感。

早在两千多年前，老子的《道德经》就对空间进行了论述：“埏植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宝，当其无，有宝之用；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2]四大现代主义建筑大师之一的赖特从“空”的哲理中领悟到了一种运动的潜力和无穷无尽的变化，之后，赖特的作品不再受到实体的约束，随心所欲地向各个方向伸展和渗透，让空间变得具有模糊性，开创了“灵活、连续和流动”的建筑空间，使得空间变得自由灵活，并最大限度与大自然交融，达到人与自然、建筑的互通。草原式风格是以与美国中西部大草原自然环境相和谐的水平式布局为主导，在大草原的自然景观中追求运动中的构图平衡。草原上无限的空间组合，有诗一般的浪漫。赖特的螺旋形动态空间在此之后被广泛运用。四大现代主义建筑大师之一的密斯受到“草原式住宅”风格的启示，之后的巴塞罗那国际博览会德国馆设计成功地应用了“流动空间”， 并奠定了密斯流动空间的两套基本系统——规则的钢筋框架和自由布置隔墙。密斯的这一成功，在当时建筑界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后现代主义运动时期，后现代主义者为了批判现代主义教条式、机械化和非人性的原则，以及肯定生活的多样化，出现了动态的非线性建筑，打破了盒子世界的束缚。一些建筑师反对全球风格中人文主义的缺失，在全球化、多元化的社会中，他们大胆地创造并发展了一种独特的、多元的后现代建筑。他们反对连贯、权威和明确的解释，并以人类的经验、背景、意志和喜好为主导，相较于知识、生活、文化和性别方面占优势。在当今社会，建筑师们创造了许多新方法，用不同的方法来使建筑的外部和内部在视觉上产生动态感，使空间具有流动性。流动空间正向着“全球化和多元化”趋势发展，在博物馆、商场、住宅、城市规划中都被广泛运用。它以不同的形式在不同的地方出现，以满足人们居住的需求。

2 巴塞罗那国际博览会德国馆中的“流动空间”

20世纪初，一批思想先进的建筑师走在了建筑变革的前沿，密斯也受到了影响，并从中脱颖而出。流动空间在巴塞罗那国际博览会德国馆中的成功应用赢得了世界范围内的声誉，奠定了他移动空间理论的基础，也促成了他新的宇宙空间概念的发展。在以后的作品中，他广泛运用了钢筋框架、玻璃表皮、自由布置隔墙。巴塞罗那国际博览会德国馆中，密斯将结构与空间进行了分隔，使原有的封闭空间得到了释放，空间变得“自由、灵活”。下文以巴塞罗那国际博览会德国馆进行分析，来看流动空间在室内的运用。

密斯在巴塞罗那国际博览会德国馆设计中冲破了传统的六面体空间概念，以模糊的边界和开放的整体空间去除室内与室外的分割感，给人们带来了全新的体验。巴塞罗那国际博览会德国馆的空间全部是敞开式的，模糊了不同区域、不同空间的概念，任何相邻空间之间都是平滑连接。

2.1 框架结构

密斯设计的巴塞罗那国际博览会德国馆由8个独立的钢柱支撑，这释放了内部空间，模糊了传统意义上墙的作用，在这里仅仅是用来分割区域。这种结构与空间的分隔，让室内空间变得“灵活、自由”，人在该空间里可以自由移动而不受阻隔。支撑屋顶的8根独立钢柱是十字形截面柱子，这种柱子本身就具有视觉上的小尺度，将虚化其本身支撑的功能性质。

2.2 自由平面

从巴塞罗那国际博览会德国馆的平面形式中，人们可以体会到空间分割形式的自由。平面布置以不对称的方式形成分隔，打破以往严谨的对称空间分隔形式，空间分隔变得自由。平面分界线以“断裂”和“连接”的方式相互交叉，这让人们想到了现代抽象画法中点、线、面的处理关系。

2.3 板片组织空间

巴塞罗那国际博览会德国馆由板片分隔空间，板片构件通过“断”和“连”组织空间，强调空间的流动性[3]35。这些板片构件所确定的每个区域的边界变得模糊，闭合的边界被消除，空间被再一次解放。板片本身的无限伸展特性使得空间有一种不断延伸的力量，人在空间活动时就会感受到空间在不断延伸且不停地流动着。板片的材料由透明性质的玻璃和石材组成，明确特性的材料给不确定和不断变化的空间构成了确定性，使空间有了秩序，同时也丰富了空间的视觉体验。透明或不透明的玻璃可以通过“隔”与“透”进一步影响空间的质量及各个空间之间的关系。“在密斯的巴塞罗那国际博览会德国馆中，室内外空间的焦点位于主厅后面水池院墙一角的少女雕塑。它是由雕塑家乔治·柯贝尔所作的，那柔美的曲线和灵动的姿态成为流动空间处理的潮流。”[3]52

2.4 丰富的材料

巴塞罗那国际博览会德国馆的建筑美学效果，除了表现在外部形体和内部空间这两方面之外，还通过材料本身天然的质地、纹理和颜色来反映各种不同的石材且互相掩映，并形成强烈的视觉对比，塑造了明确的空间感。明亮光滑的十字形钢柱，丰富多彩的大理石墙体，干净、透明且软的玻璃隔墙，相互辉映，显得优雅高贵，体现了新时代的特征。

3 流动空间在室内的运用手法

在中国传统建筑中，室内空间处理依靠灵活的空间分隔，“在整齐的柱网中间用板壁、隔扇、帐幔和各种形式的花罩、飞罩、博古等隔出大小不一的空间”[4]。分离效果因不同风格而异，例如：隔扇，由数扇组成,虽然它所分隔的空间比较封闭，但一旦打开，将会使室内空间与室外互通，进而达到室内外一体化效果；屏风，中国传统建筑中独有的要素，用于挡风和遮蔽视线，它搬动方便，可以使空间限定更加灵活多变，现在室内中也广泛地运用。不管哪种分隔样式，它们都会使空间灵活、多变，以取得空间的渗透和流动。这种方式使空间之间发生某些联系，继而产生流动感，加上空间的合理组合，会产生比较强烈的节奏感和层次感。钢筋混凝土框架或混凝土框架可以自由地划分内部空间；大的落地窗使室内空间变得异常开阔；家具的摆放也会产生分隔空间的效果，同时也具有更大的灵活性。空间的流动会引起空间序列处理方法的变化，有时因为创新构想，有时因为人的功能需要，有时因为周围环境的变化。人在该空间运动时，随着时间的推移能得到各个空间的综合观赏效果。现在室内设计中，流动空间不再利用分隔物来使空间变得灵活、多变，而是利用一种非线性的动态空间形态来产生视觉上的运动感，使空间变得更加丰富和自由。在墙面和家具的处理上采用非线性设计，富有动态感的曲线在静止的空间中给人一种动态感，人的运动和时间被纳入空间中，使空间变得多元、复杂化。

流动空间不仅使室内产生流动感，也会使室内与室外产生一种渗透性，达到人与自然的和谐，如扎哈·哈迪德的“动态构成”设计体现出“非线性流体设计”。进入扎哈的建筑便会发现，空间的划分已经非常地模糊与隐蔽，她不再通过墙体等实体构件进行分割处理，而是依靠内部的形体变化来界定空间。”[5]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都是为了让空间“灵活、自由、多变”，在视觉上产生运动感。

4 流动空间在“可持续发展”中的探索

21世纪，“可持续发展”一直是人们关注的焦点，怎样进行可持续设计也是设计师一直关注的问题。“可持续设计观可以从哲学、科学以及社会学来谈设计思维的形成。但单一的思维模式难以应对复杂的设计现象，只有可持续设计思维才能满足对设计的要求。”[6]“可持续发展”便是移动空间所实现的目标。

移动空间的灵活高效性可以使得室内空间始终处于一个动态的变化过程中。大面积的落地窗可以使室内明朗、开阔，无形之中增大室内空间；透明的玻璃窗可以连接室内与室外的环境，消磨室内与室外的界限，使人在窗前就像身在大自然中一般舒适和自然，满足了现代生活回归自然的需求。伊朗建筑师格伦在加州洛杉矶威尼斯运河建造的Hover House 3绿色环保住宅，就体现了流动空间“绿色、环保”的设计理念。住宅通过构造高于地坪的方法而“盘旋”在地面上，将水平居住空间搬到了垂直居住空间，从而释放了地面水平空间。“盘旋”在地面上的住宅缩小了室内空间，并最大限度地创造了舒适的户外空间环境。同时，住宅在建筑中采用了大量的玻璃，大面积玻璃窗的使用不仅可以使建筑外观产生变化，同时也将室内与户外环境互相渗透，户外景观不由自主地映入眼帘。室内“透明”和“不透明”玻璃的使用，通过“隔”与“透”影响空间的质量及空间与空间之间的关系，使室内空间变得自由、灵活。住宅中天井的使用，让垂直空间与水平空间互相流通，流通空间的同时空气也在流通，达到净化室内空气的作用。室内空间采用连续性空间组合，人在空间里可以自由移动不受约束(隐私空间受到约束)。由Robles Arquitectos设计的位于哥斯达黎加热带森林的Iseami House，也是通过构造高于地坪的方法“盘旋”在地面上，将居住空间搬到了垂直居住空间，从而释放了地面水平空间。建筑采用了大量玻璃增加室内的亮度，从而减少电的使用。建筑内部空间的自由、灵活，可以让室外新鲜空气和室内空气互相流通，起到调节室内空气质量和温度的效果。Hover House 3和Iseami House住宅在空间上都体现出了空间的灵活、自由、多变，表达出流动空间在可持续发展中所体现的作用。

流动空间可以使空间灵活、自由、多变，满足人们舒适的居住空间需要，同时还可以起到绿色、环保的作用，让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在可持续发展中，流动空间会以它特有的方式继续服务于人类。

5 流动空间的发展趋势

从现代运动至今，流动空间已经经历了很长的时间发展。不同的时代、不同的科技，会孕育出新的技术和材料，且形成不同形式的流动空间。这种动态的空间，打破了我们现有的沉闷、静态和逐渐充斥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的兴奋、想象、沟通，充分释放了身体运动的潜力，并以人为本，使建筑设计经济、适用、美观，景观设计实用化、生态化。通过解读设计，体现项目多层次、多元化的空间效果，体现可持续发展的基本原则[7]，最终创造了一种自由的空间氛围，以促进不同个体元素的交流。

在科技高速发展的今天，新的技术和新的材料也使线性空间得以释放，建筑师通过新的材料和新的技术，让盒子世界摆脱了原有的枯燥，让生活充满了运动感、想象力和丰富的空间体验。现在的空间已经能满足我们对功能上的需求，但它的舒适度也是我们所追求的。

6 结 语

科技的进步，造就了流动空间的发展。新的科技会孕育出新技术和新材料，才会使空间不断变化，呈现出不同以往的新的空间体验，注重使用者的感受，肯定使用者在设计中的地位[8]。现代建筑师们又开创了许多新的方法，让空间变得更加灵活、自由、多变，在视觉上产生运动感。流动空间的发展，是为了人们更好地掌控空间环境，从而避免因环境带来的封闭和孤立。通过巴塞罗那国际博览会德国馆的设计，我们不难看出保持空间最大化的连续，使室内与室内、室外与室内空间畅通、无阻碍，这都是以人为出发点的，在满足功能的同时，给人舒适的享受和不一样的空间体验，让生活充满激情、想象力，让生活变得更有趣味。无论空间环境怎样，最终目的都是造福人类，满足人们的需求保持可持续发展。在当今建筑元素多元化、空间效果多样化的局面下，随着人们的想法不断创新，建筑师的手法也一定会层出不穷且更加千姿百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