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文化上建构共同体
——威廉斯关于电影的社会主义价值探索及其启示

2019-02-21 03:25赵传珍
深圳信息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19年3期
关键词:威廉斯共同体建构

赵传珍

(广东第二师范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广东 广州 510303)

伴随着后工业社会的到来,资产阶级统治权威和消费主义逐渐占领并控制了电影、电视等公共文化传播媒体领域。英国第一代新左派先锋威廉斯站在社会批判的立场对共同体、电影与社会主义之间的关联进行了深刻的哲学反思,提供了一个有效的文化“规范性批判资本主义”的理论框架。那么,这种文化批判资本主义的理论能够有效地帮助英国激进先锋派们开展社会主义革命吗?威廉斯就此提出了怎样的方案?这个方案又给我们提供了怎样的启发?探索威廉斯把共同体和电影作为政治隐喻的文化社会主义的价值,不仅有助于我们更好地拓展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进一步理解文化哲学与政治哲学之间的关联,还为我们深度窥探威廉斯的文化社会主义思想提供了一个别样的新“窗口”。

1 共同体:作为一种政治隐喻的社会主义价值

共同体问题在社会主义政治哲学语境中,始终是一个关键问题。对于自称为社会主义者的威廉斯来说,共同体(community,同时也可以译为社群、社区)象征着人类的权利和自由,以及人类为了追求权利和自由的目的而结合并形成的一个团体组织。对于共同体问题的研究,是他从始至终都乐此不倦、上下求索的核心理论领域之一。威廉斯在《关键词》中从语义学角度对共同体的词义进行了细致的追溯和界定。他指出,Community作为英文单词在14世纪时已经存在,其最早词源是拉丁文communis,表示普遍、共同。19世纪之前,Community在英文中具有下列几种明确的意涵:“第一,指平民百姓,有别于那些有地位的人;第二,指一个政府或者是有组织的社会;第三,指一个地区的人民;第四,指拥有共同事物的特质,例如:共同利益、共同财产等;第五,指相同身份与特点的感觉。其中前三种意义可以概括为是指实际的社会团体,后两种意义则是指一种具有关系的特质。”[1]十九世纪后,Community的“直接性”或“区域性”的意涵开始在工业社会凸显,下面两种含义日益明显:“(一)更直接的、更完整的、因而更具有意义的社群关系。(二)更具形式的、更抽象的、更功能性的国家关系或是具现代意涵的社会关系。”[1]威廉斯总结community所具有的复杂内涵与历史上各种复杂的思潮有关,一方面,它具有直接、共同关怀的意涵;另一方面,它意指各种不同形式的共同组织。[1]可见,威廉斯主要是从社会学和政治学的视域来考察“共同体”概念的丰富内涵,这种考察带有明显的英国经验哲学烙印,着重从词汇的实践演变过程中概括其复杂多变的内在意涵和外在延展。在布宁和余纪元编著的《西方哲学英汉对照辞典》中,共同体这个概念是这样被定义的:“在伦理学中,共同体不是那种为了某个特殊目的而按照规则组织起来的团体,相反,它乃是其成员们通过相互合作和互惠互利而联合起来的社会背景。这种意义上的共同体在好的或理想社会的传统概念中被认作是一种德行……当代共同体主义相信,正是共同体而不是个人,应该是伦理学和政治理论的基础。共同体是个人同一性的建构者。它是一种构成环境,一个有机整体而不是原子的聚合。这个观念可以追溯到亚里士多德在论述德性培育中对于城邦作用的强调,以及黑格尔有关国家伦理的学说。”[2]面对同一个概念所具有的不同界定,需要我们进行认识论上多元化和层次化的理论辨析。显而易见,威廉斯和布宁、余纪元的共同体概念之间具有共通之处,两者都提出了共同体所具有的正面意义和价值。但也有区别,威廉斯的共同体概念没有抽象出“共同体是个人同一性的建构者,它是一种构成环境,一个有机整体的聚合”的意涵。布宁和余纪元的共同体概念,从伦理学角度给予了威廉斯的共同体概念一个很好的补充和丰富,而且是一个必要的、有意义的补充,这在政治哲学尤为重要。多维度视域下考察并分析共同体概念的内涵,为我们理解威廉斯的文化社会主义思想奠定了一定的理论基础。

20世纪五六十年代,威廉斯开始进一步推进对共同体理论的研究。迈尔克·肯尼指出:“他(即威廉斯)在这一时期重新研究共同体理论,并将其变成一种政治隐喻。因为他坚信社会主义者必须拓展自己的社会分析范围,并理解社会角色的生活方式、意识与体验之间的相互联系,所以共同体理论为他的当代思想的产生提供了一个独特的理论框架。共同体之所以具有意义,是因为它处于威廉斯反对的以往的社会主义理论的核心。”[3]为什么肯尼认为“共同体”处在威廉斯反对的以往社会主义理论的核心?笔者从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来分析威廉斯的共同体思想与社会主义之间的关联,换而言之,共同体理论究竟蕴含有什么样的社会主义价值。

在威廉斯之前的费边社会主义者、空想共产主义者以及浪漫主义的批评家们以个体价值和群体价值的共同实现为理论前提,在一定程度上积极探索过人类追求解放和自由的共同体理论。但是,在威廉斯看来,“他们只是盲目地把理想共同体的建构与全人类价值的实现联系了起来,并且假定所有内部矛盾都超验存在,淳朴自由个体能够自我显现。”[3]威廉斯对这种简单、浅显的共同体观念持批判的态度。在他看来,共同体是一个复杂的建构过程,绝不像以前的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思想家们理解的那般简单,而是在与现实决裂反对资本主义旧世界和建构社会主义新世界的有机辩证统一的过程中逐步建构起来的。威廉斯对共同体的看法与伊格尔顿对社会主义的看法出奇地一致,伊格尔顿提出,社会主义从某种意义上说代表着与现在的决裂。历史必须被打破重写——这并不是因为社会主义者都是酷爱对抗的嗜血野兽,偏偏喜欢革命胜过改革,而是因为社会主义者认为治标更要治本。[4]所谓的治标则更要治本,就是强调要借助无产阶级力量推翻由资产阶级统治的旧世界,建立无产阶级专政的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新世界。威廉斯立足于对英国社会现实中资产阶级和工人阶级生活状态的细致观察,得出存在两种不同观念建构共同体的看法,一种是以服务观念为前提而建构的资产阶级共同体;一种是以团结观念为前提建构的工人阶级共同体。这是两种性质完全不同的共同体观念。以服务观念为前提而建构的资产阶级共同体,表面上看起来是以“服务大众和社会”为其宗旨的共同体。但实际上,这是一个以统治阶级意识形态为核心价值体系的共同体。这种共同体具有极大的隐蔽性和欺骗性,其内在体制隐藏的阶级等级分化使得其无法形成一个全民认同的真正意义上的共同体。这样的共同体必将伴随人类社会历史的发展而消亡,这也是威廉斯所批判和抵制的共同体。而以工人阶级的“团结性”为前提建构的共同体,是一种在民主平等价值观观念之下建构起来的、真正体现了人类的权利和自由的理想共同体。在这样的共同体中,个人的自我价值和社会价值都能得到实现和检验,社会主义的价值也在这个过程中得到了检验和体现,由此共同体的社会主义价值也得到了体现。虽然威廉斯也认识到:“工人阶级文化的‘团结性’(solidaristic habits)本身并不足以建立一种新型的政治共同体,但‘团结性’仍然被看作共同体得以建立的平台。”[3]威廉斯在一篇关于煤矿工人大罢工的文章中指出,复兴社会主义的发展重点现在就在所有这些遭遇重重危机的共同体之中,这不是特殊的境况,而是普遍的情形,这正是共同体这种集体经验中“团结性”获得的效益。正是在这里,在多样性和有关多样性的相关方面中,新的大众力量正在形成,并期待一些印象深刻的表达[5]。在此,威廉斯进一步揭示了共同体所蕴含的社会主义价值。

威廉斯对“共同体”的看法和分析是不断变化和发展的。他一方面思考工人阶级共同体的问题,另一方面又积极打破这种思考的局限性,把“共同体”提高到一个超越阶级注入了社会生存方式的新高度。威廉斯认为,共同体不仅表示工人阶级的整体生活方式和体验,还应该有更多的其它内容。作为一种政治隐喻的共同体,不再是专指普通人毫无差别的生活体验而至逐步以各种新的整体生活方式取代共同体的原有之意。在社会主义新生活状态,对个体和社会组织的归属及意义更应该做出新的理解,并以民主、平等和共享的文化方式将其完整表达出来。由此可见,威廉斯的共同体思想最终走向了对共同文化的诉求。在他看来,共同文化的获得首先需要建立起不同层次群体生活的共同体,只有从这个首要原则出发,才能获取共同文化的经验。作为共同生活经验的文化与群体的政治、经济和社会生活紧密联系。威廉斯的文化社会主义思想不仅彰显在他关于共同体与社会主义的分析中,还体现在他对电影作为一种政治隐喻,在资本主义社会发展社会主义成为一种不可忽视的现代性力量的深度剖析里。

2 电影:发展社会主义不可忽视的一种现代性力量

威廉斯指出:“当电影被用作隐喻时,就已经暗示了它与城市现代性之间的一种较强的关系。”[6]可见,电影这个概念在威廉斯那里是以一种隐喻的方式出场的,它既包括人们通俗理解的作为一种现代传播媒介技术的“电影”之义,又有其引伸出来的“工业主义”和“现代主义”之涵。威廉斯借“电影”以隐喻来反思和分析整个工业主义和现代主义的内涵,揭示作为现代传播技术的电影和电视对人们整个生活方式的深度渗透和影响。正是因为电影在某种程度上可以成为工业主义和现代主义的“代言者”,电影所特有的“蒙太奇”和“剪辑”等常用技术手段,为电影有效表达工业主义和现代主义带给这个时代革命性的变化铺垫了基础。电影不仅具有艺术审美和表现时代变化的价值,还有扩大民主争取自由的积极政治意义。因此,威廉斯把电影的产生、发展和特点与劳工运动和社会主义运动的状况联系起来考察,试图探索一条“别样”的社会主义发展道路。

电影和社会主义这两类性质完全不同的范畴之间之所以发生关联,是因为就像社会主义本身一样,电影被认为是一种以科学技术为基础的新世界——现代世界——的先驱,它在根本上是开放的和运动的;因而不仅是一种通俗媒介,而且还是一种有力的媒介,甚至还是一种革命的媒介。[6]可见,电影从其最初诞生的时候就与“工人阶级大众”休戚相关,与社会主义本身有着同样革命、开放的本性,这为威廉斯把对电影的研究与社会主义研究关联起来奠定了基本前提。事实上,不仅是电影,还有报纸、剧院、电视、期刊、出版社等等现代宣传传媒技术领域一直以来都是充满着革命和斗争的场域。报刊在一个世纪以前作为“新生事物”面世的时候就被保守派看成是超越了国家政权和贵族统治的“不稳定”世界,他们强烈要求政府控制报纸期刊等公共媒体宣传领域。同时,报纸期刊这些公共媒体领域又被民主派和激进派看成是扩展民主、争取自由的重要平台,为了给大众争得一席“通俗”文化之地,他们长期进行着不懈的努力,领导左派和劳工强烈反对被统治阶级垄断和选择了内容的“报刊”。

社会主义电影的总特征无疑是电影能够借助现代媒介技术彰显和表达社会主义所具有的基本内涵和本质。威廉斯从文化和政治两个视角对电影所具有的社会主义价值做了进一步具体的分析:首先,电影是以“自然主义”为原则反映大众日常生活的现实。自然主义坚持的“所有体验都必须在其真实环境中去看”与坚持“人物和行动是由环境塑造的”社会主义价值理念从根本上是相通和一致的,旨在挑战一切已被接受了的理想主义形式。通过电影对人民大众现实生活的反映,有助于大众更加清楚地认识到他们生活的价值,促使他们以积极的心态主动地融入到创造自身和创造社会历史的进程中。当然,这并不意味着电影就是对社会现实的简单复制。强调关注被精英主义长期遗忘和忽略的大多数劳动人民的日常生活现实是电影所体现的社会主义价值的首要特征。其次,电影属于广大先锋派群体,是各种不同性质文化的相互交错。通常情况下,那些对现实持有不同看法的激进的社会改革者容易被人们看成是电影拍摄制作者。但事实上,在这个时代也有相当多的包含有社会主义内容的电影是一些对现实持有不满的资产阶级艺术家的杰作,例如,那些把苏联电影中的主要角色都设定拖拉机为笑柄的创作者就很有可能是一个对现实持有异议的资产阶级艺术家,甚至还有可能是一个现代主义者。当然,“持有异议的资产阶级不一定是激进的,虽然它经常是自我表现。但是,它就像反资本主义的一样,你可以从它走向社会主义,或者你可以从它向回走到各种各样被理想化了的‘前’资本主义的社会秩序:等级制的,有机的,前工业化的,前民主的。”[6]因此,在某种程度上,社会主义电影并不只是指“社会主义者”的电影,它属于一个更为宽广的、所有对现实持有不同看法的先锋派群体。最后,电影还具有一种丰富和持久的创造性特征。“它特别涉及到我们当中那些经常创造各种形象、生活在所谓发达的但实际上是被形象浸透了的各种社会里的人们。……我的意思是说,形象创造本身的核心过程(现代主义强调它反对正统艺术封闭的流动,要穿越过去),现在本身就是意识与获得意识方面的一个主要因素。”[6]就是说,电影具有一种打破正统艺术塑造的旧秩序意识形态,追求新秩序的创造性力量,这与社会主义具有的超越资本主义旧秩序的价值追求又不谋而合。因为电影塑造的各类人物形象比其它艺术形式更容易深入到人们心灵意识深处,所以人们通过具有创造性的社会主义电影看到的不仅仅是某种形象的刻画,更多的是启发人们对社会意义的思考。

总之,电影应该充分认识到其自身的责任——反映大多数普通大众的现实生活,大量创造具有一定启发意义的人物形象和电影主题,争取更多持有异议的、激进的先锋派群体,争取更多以“电影”为主要代表的所有现代媒介传播领域的文化斗争领域的社会主义革命胜利。

3 文化社会主义思想的性质与当代价值

威廉斯作为英国杰出的文化社会主义思想家,他在现实的社会主义实践活动中,先后加入过英国共产党和英国工党两大自称是社会主义性质的政党,最终他“没有与其中的任何一派结成真正的联盟”。他先后又都退出了英国共产党和工党组织,试图寻找一条超越英国“共产党和工党”,更加契合自己所追求的真正“社会主义”道路。1956年,他积极参与了英国新左派运动,这一新兴的左派激进运动努力建构对当代英国的社会主义理解,尝试以反对资本主义的方式在英国寻找一条通向超越于资本主义之上的社会主义道路,曾经带给威廉斯和其他左派新的政治期望,最终却以“破裂”走向了衰落。英国社会主义运动发展的严峻形势推动着威廉斯在理论和实践上探索新的路径,他通过理论分析共同文化(笔者曾在另外一篇拙作做过专门的论述)、共同体、电影与社会主义之间的逻辑关联来探索社会主义道路的实现。与马克思、恩格斯讨论社会主义的时代背景不同,威廉斯生活在“后工业”时代,时代背景的不同决定了思想家讨论社会主义的思路和策略的不同。在威廉斯看来:“社会主义观念最初产生于其中的那个资本主义世界的悲惨、贫困和混乱造成了关于替代世界的处方几乎太简单了。在反对殖民主义的斗争中,我们已经看到了同样的过程。但是如今在20世纪的最后四分之一时间里,我们在大量事例中已经处于一种新的形势。在发达资本主义社会里,关于反对资本主义的斗争可以导向的某种社会主义秩序,我们已经明显必须形成(我本想说是重建,但那只是在结构上精确)一些具有深度和连贯性的明确观念。”[7]就是说,威廉斯看到了在新时代和新形势下建设社会主义的“复杂性”和“长期性”,无论是对共同文化和共同体的分析,还是对电影作为现代媒介技术代表的阐述,他无一例外地强调在复杂的新形势下无产阶级赢取社会主义胜利的唯一出路,是占领公共领域的文化斗争优先权,争取“文化革命”的胜利,开创通过文化走向社会主义的道路。鉴于此,学界把威廉斯的社会主义思想定性为“文化社会主义”,这是一种性质上仍然属于马克思主义范畴的社会主义,威廉斯的文化社会主义思想是英国文化马克思主义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也是构成西方文化马克思主义范畴的一个重要“支流”,它作为一个思想流派一方面继承了西方文化马克思主义的社会批判理论的基本方法,另一方面又在发展马克思主义理论方面拓展了其独特的“英国特性”。

如何在新世纪的资本主义国家实现社会主义,以及在社会主义国家更好地建设社会主义?是新时代面临的世界性重要课题。威廉斯在这些问题上,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可供鉴别的方案。他指出,我们对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感兴趣,一方面是因为社会主义与共产主义在当今仍然是重要的。我们应当在肯定它的激励作用的同时,继续寻找它对作为整体的文化的阐明。另一方面,是由于马克思主义运动所具有的“国际性”特质,建立平等、自由、民主的社会主义理想在世界各国拥有众多的追寻者和拥护者,威廉斯只是其中的一个典型代表人物。[8]他主张通过建构“共同体”和现代性批判,实现社会主义“共享”和“生态”的核心价值观,从而超越资本主义旧秩序,创造更有利于人类生存和发展的理想社会,对当代资本主义的“精英”和“霸权”意识形态进行了犀利的批判,在理论和实践的双重维度上对我们建设和发展社会主义提供了经验启示。威廉斯设计的方案不但可以充分发挥社会主义媒体的民主性和开放性,而且还可以避免资本主义制度下那些贪得无厌、利益熏心的商人政客们对媒体资源的垄断和控制。哈贝马斯也对威廉斯的方案持赞赏态度,他强调,威廉斯(R·Williams)的交往社会学研究的主要是早先以文化批判为特征、由受过教育的市民组成的文学公共领域向由大众传媒和大众文化操纵的领域的转型过程。威廉斯的研究很有启发意义[9]。但客观地讲,我们在看到威廉斯这种通过建构社会主义共同体和发展社会主义电影的文化社会主义价值的同时,也应看到其理论上的限度和不足,文化社会主义把无产阶级解放之路局限在“文化”之上,不去触及推翻资产阶级旧世界最根本的社会主义基本矛盾的问题,始终无法真正改变无产阶级的命运。

最后,从威廉斯文化社会主义思想的当代价值来看,推动不同文明的交流互鉴是人类文明进步的重要动力。威廉斯的文化社会主义思想包含着许多合理成分和积极要素,对推动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建设、增强文化自信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特别是威廉斯文化社会主义思想中关于发展大众文化的思想,对我们推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大众化有极大的启迪作用。我们要利用好其中合理成分和积极要素,推动其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不断丰富人们的精神世界、增强人们的精神力量,不断满足新时代人们对美好生活的精神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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