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垣
(西安电子科技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 陕西 西安 710126)
2015年,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在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三个五年规划时,明确提出“破解发展难题,厚植发展优势,必须牢固树立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发展理念”[1]。五大发展理念的提出集中体现了“十三五”乃至更长时期我国的发展思路、发展方向和发展重点。它是改革开放40年来我们党对发展理念的深刻总结,是我国发展理念的又一次重大创新,集中反映了我们党对我国进入21世纪以来经济社会发展规律认识的深化,是关系我国迈向新时代发展全局的一场深刻变革。其中,我们党首次提出的绿色发展理念是将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西方生态马克思主义理论与当今时代发展特征相结合而形成的全新发展理念。绿色发展理念的提出,有利于我们深入思考,在当今国内和国际条件下我们如何做出绿色选择,才能真正走向一个社会主义生态文明新时代。
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了“人与自然是生命共同体”[2]40这一科学论断,处理好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实现绿色发展、人与自然和谐共生,首先必须要理清生产力发展与生态危机之间的关系。
总的来说,就生产力发展与生态危机之间的关系而言,生产力发展构成了生态危机产生的客观历史前提,但生产力发展并不是导致生态危机的必然成因。按照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人与动物的本质区别在于动物所能做到的最多是采集,而人则从事生产。人类要生存繁衍、追求美好生活、获得自身的解放和发展,首先必须解决衣食住行等物质生活资料问题。所以,马克思认为,人类的“第一个历史活动就是生产满足这些需要的资料,即生产物质生活本身,而且,这是人们从几千年前直到今天单是为了维持生活就必须每日每时从事的历史活动,是一切历史的基本条件”[3]531。这表明,生产力是人类社会生活和全部历史的基础,而生产力就是指“人们在物质生产活动中形成的解决社会同自然之间矛盾的实际能力,是人类改造自然使其适应社会需要的物质力量”[4]。因而,生产力是一个标志着人类改造自然的实际程度和实际能力的范畴,从根本上体现了人与自然之间的现实关系。
生产力的发展既具有客观现实性又具有社会历史性。客观现实性体现在人们不能自由地选择生产力,现存的生产力是前人实践活动的客观结果,而它又构成人们当前实践活动的既定前提。“任何生产力都是一种既得的力量,是以往的活动的产物。”[5]社会历史性体现在生产力的发展是以人的需要为其内在动力,而人的需要又是历史地发展的。“已经得到满足的第一个需要本身、满足需要的活动和已经获得的为满足需要而用的工具又引起新的需要。”[3]531由于人的需要在同劳动的相互作用中不断发展变化,因此,无论在劳动中形成的生产力如何发达,它总是具有继续发展的内在动力,生产力必然会随着人们需要的变化和劳动的发展而处于不断发展之中。随着生产力的发展,人类逐步扩大了与自然界交往的范围与深度,但由于环保理念的缺乏、科学技术水平的局限、追逐物质利益最大化的生产主义等因素,生态环境遭到了不应有的破坏,进而导致局部地区乃至全球性生态危机的爆发。
在人类历史上,曾陆续出现过“采猎型”生态危机和“垦殖型”生态危机,但由于其波及范围和危害程度有限,尚未对全人类构成较大的威胁。真正具有全球规模的生态危机是人类步入工业社会之后才出现的,它本质上是一种由科技、经济和社会的非协调发展而酿成的危机,人们将其称之为“工业型”生态危机。由于它具有周期短、强度大、范围广等特点,对人类生存构成了严重威胁,因此成为一颗悬在空中的、随时都可能爆炸的“超级核弹”。可以说,生产力发展确实构成了生态危机产生的客观历史前提。
随着近代资本主义的发展以及生态危机的加剧,许多学者深入研究了马克思主义,并且深化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例如,生态马克思主义学者詹姆斯·奥康纳(James O′Connor)在解读了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思想后,指出其理论存在着一些理论空场,并通过对“资本主义的第二重矛盾”的阐释,拓展了历史唯物主义的理论视阈。奥康纳指出,资本主义社会存在着两种矛盾和危机。一种是马克思历史唯物主义所讲的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之间的矛盾,即生产社会化和生产资料资本主义私人占有之间的矛盾,它们之间的矛盾会造成由于需求不足而导致的生产相对过剩的经济危机。另一种是由资本主义生产力和生产关系构成的生产方式与生产条件之间的矛盾,这种矛盾内在于资本主义的本性之中,即生产的无限扩张性与自然资源的相对有限性之间的矛盾,从而导致资本主义制度下生产的相对不足以及由此引发的生态危机。基于此,奥康纳认为,资本主义社会存在着经济危机和生态危机并存的“双重危机”,而且他特别强调了资本主义制度的反生态性及其在生态上的不可持续性,资本主义生产的持续扩张加剧了生态环境的恶化。资本主义“把它的经济支撑体系拓展到如此广泛的地步,以至于它足以毁坏整个生态系统,可它至今仍在不断地拓展”[6]。毫无疑问,生产力发展构成了生态危机产生的客观历史前提,但需要指出的是,生产力发展并不是导致生态危机的必然成因。
如前所述,生产力是人类在生产实践中形成的改造和影响自然以使其适应社会需要的物质力量。生产力水平越高意味着人类改造和影响自然的能力越强,人类也就越可能获得更多数量、更高质量的物质生活资料,即创造出更多的物质财富。在社会生产力水平低下的历史时期,例如在原始社会和农业社会,为了满足人类生存与发展所必需的物质生活资料,就需要将全部生产力转化为现实的物质生产,但即使这样,也不能保证所有人都能够吃得饱、穿得暖。随着资本主义社会的到来,生产力水平得到了极大提升,但在资本逐利原则决定的极端生产主义生产方式以及资本主义文化所倡导的极端物质主义生活方式的共同作用下,人与自然之间的矛盾也随之加剧。这是因为,资本主义资本逻辑主导下的社会生产,其根本目的是为了最大限度实现资本的私人占有,是为了最大限度实现资本的保值增殖。因此,在“不增长则死亡”(grow or die)的资本逻辑主导下,资本主义的私人生产就会表现为一种“过度生产”,即有多大的生产能力就要进行多大限度的生产。因而,与其说资本主义制度是造成生态危机发生的根本原因,不如说资本的逐利性使得生产活动发生异化,进而造成人与自然关系的异化。
那么,如何彻底化解生态危机呢?马克思恩格斯在阐释了资本主义发展趋势和无产阶级历史使命的基础上,对未来社会的发展过程、发展方向和一般特征作出了科学的预测和设想。马克思认为,未来的共产主义可以彻底化解生态危机,因为,共产主义将是在生产资料公有制的基础上组织生产,“只有按照一个统一的计划协调地配置自己的生产力的社会,才能使工业在全国分布得最适合它自身的发展和其他生产要素的保持或发展”[7]313。随着社会生产力的进一步发展,“由社会全体成员组成的共同联合体来共同地和有计划地利用生产力;把生产发展到能够满足所有人的需要的规模”[3]689。可见,满足社会全体成员的需要是共产主义生产的根本目的,而这也就是奥康纳所讲的,生态社会主义应该首先恢复对生产性正义的追求,力求交换价值从属于使用价值,抽象劳动从属于具体劳动,按照人们的需要而不是追求利润最大化来组织生产。此外,在生产过程中,如何处理好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马克思讲道:“社会化的人,联合起来的生产者,将合理地调节他们和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把它置于他们的共同控制之下,而不让它作为一种盲目的力量来统治自己;靠消耗最小的力量,在最无愧于和最适合他们的人类本性的条件下来进行这种物质变换。”[8]这里,所谓“靠消耗最小的力量”,即指的是依靠对自然资源最少索取、最小破坏的生产力发展以满足社会全体成员的基本需要,而这种“基本需要”也可以进一步理解为是一种“最少的基本需要”。唯有如此,才能实现马克思所说的人和自然之间矛盾的真正解决。
可见,高度发达的生产力同生态危机的发生并不矛盾。其关键在于生产力发展是由私人控制还是社会控制,以及把全部生产力转化为现实物质财富的程度。如前所述,资本主义和共产主义生产的目的,根本区别在于前者是为了实现利润的最大化,而后者是为了满足社会全体成员的基本需要。马克思认为,来到共产主义社会,工人劳动将被机器取代,生产力将极大提高,但是,由于共产主义采取的是公有制和计划经济的经济制度,社会化大生产将会有组织、有计划地调节、控制生产规模,也就是说不需要把全部生产力都转化为现实的物质财富。因而,人们的必要劳动时间将大大缩减,“与此相适应,由于给所有的人腾出了时间和创造了手段,个人会在艺术、科学等等方面得到发展”[9]。这样,不仅能够实现“人的解放”,而且还能实现“自然的解放”。
改革开放以来,我们党一直将发展作为党执政兴国的第一要务,就是要牢牢抓住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聚精会神搞建设、一心一意谋发展,不断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就是要着力把握发展规律、创新发展理念、转变发展方式、破解发展难题,提高发展质量和效益,实现又好又快发展,为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打下坚实基础。可以说,马克思的生产力理论同我国当前所倡导的绿色发展理念在内涵上是完全一致的。
习近平指出:“发展理念是发展行动的先导,是管全局、管根本、管方向、管长远的东西,是发展思路、发展方向、发展着力点的集中体现。发展理念搞对了,目标任务就好定了,政策举措也就跟着好定了。”[1]774可以说,理念是理论的“头”,理论是实践的“头”,正确的理念能够引领正确的理论创新与实践发展。在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上,我们党首次提出五大发展理念,其中,作为纲领性、战略性的绿色发展理念是“永续发展的必要条件和人民对美好生活追求的重要体现”[1]792,它将引领我国社会主义生态文明理论与实践沿着正确的道路向前发展。
首先,所谓“永续发展”即是指实现经济社会发展与人口、资源、环境相协调。这不仅需要我们协调好绿色与发展之间的关系,更要求我们能够牢固树立起一种社会主义生态文明观。进一步来说,不仅需要我们推进一种绿色发展方式,更要求我们形成一种绿色生活方式。其次,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2]9从需求层面来看,随着我国社会生产力水平的显著提高,人民不仅对物质文化生活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而且在民主、法治、公平、正义、安全、环境等方面的要求也日益增长。因而,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我们并不需要把全部生产力都转化为现实的物质财富,只有坚持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生态文明建设全面推进、协调发展,才能形成经济富强、政治民主、文化文明、社会和谐、生态美丽的发展格局,才能把我国建设成为一个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
在人类如何对待自然的问题上,早在一百多年前,恩格斯便深刻地指出:“我们不要过分陶醉于我们人类对自然界的胜利。对于每一次这样的胜利,自然界都对我们进行报复。每一次胜利,起初确实取得了我们预期的结果,但是往后和再往后却发生完全不同的、出乎预料的影响,常常把最初的结果又消除了。”[7]559-560可惜的是,这一远见卓识在相当一段时间没有被人们所重视。自然界一次又一次的无情报复为人类的生存与发展敲响了警钟,迫使人们不得不认真思考如何善待自然、保护自然,理智地运用科学技术的力量,在自然界允许的限度内实现经济与社会进步这一历史性课题。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在经济领域取得了万众瞩目的成就,这是值得我们骄傲和自豪的地方。但与此同时,我们也产生了大量的生态环境问题,成为制约我国经济发展的短板。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习近平指出:“绿色发展,就其要义来讲,是要解决好人与自然和谐共生问题。”[10]32人类因自然而生,人与自然之间是一种共生共荣的关系,人类对自然的伤害最终会伤及人类自身。因此,人类的一切发展活动必须要建立在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的自然观基础上,否则就会遭到大自然的报复,这是谁也无法阻挡的自然规律。贯彻落实绿色发展理念,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需要我们做到以下四点:
第一,树立和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2013年9月7日,习近平在哈萨克斯坦纳扎尔巴耶夫大学发表演讲,向世界传达了中国的绿色发展理念。他说道:“中国明确把生态环境保护摆在更加突出的位置。我们既要绿水青山,也要金山银山。宁要绿水青山,不要金山银山,而且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我们绝不能以牺牲生态环境为代价换取经济的一时发展。”[10]20-21这段话从不同角度诠释了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之间的辩证统一关系,既有侧重又不可分割,从而构成了一个有机整体。具体来说,放弃“绿色”这一前提,所谓的“发展”便可能步入泥潭,造成现实的生态危机;而离开“发展”这一目标,所谓的“绿色”也就会失去方向,与我们的利益要求背道而驰。十九大报告指出:“发展是解决我国一切问题的基础和关键。”[2]17一方面,我们发展的目的是要满足人民对于美好生活的基本需要;另一方面,我们的发展应当是有限的发展,是在自然环境承载范围内的发展。所以,“绿色”与“发展”之间的关系在于“经济发展不应是对资源和生态环境的竭泽而渔,生态环境保护也不应是舍弃经济发展的缘木求鱼,而是要坚持在发展中保护、在保护中发展,实现经济社会发展与人口、资源、环境相协调”[10]19。
第二,坚持节约资源和保护环境的基本国策。20世纪80年代,我们党把环境保护确定为基本国策,强调要在资源开发利用中重视生态环境保护;进入21世纪,我们党把节约资源作为基本国策,强调发展的可持续性。习近平进一步强调,我们“必须坚持节约优先、保护优先、自然恢复为主的方针”[2]41。在资源利用上把节约放在首位,在环境改善上把保护放在首位,在生态建设上以自然恢复为主,从源头上扭转生态环境恶化的趋势。首先,“节约资源是破解资源瓶颈约束、保护生态环境的首要之策”[11]。有句谚语说道:“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我们必须在全社会、全领域、全过程都加强节约,采取有力措施降低能源、水资源、矿产资源、土地资源的消耗强度。大力发展循环经济,促进生产、流通、消费过程的资源化、减量化和再利用,努力用合理的资源消耗支撑起经济社会的绿色发展。其次,必须加大自然生态系统和环境的保护力度,切实改善生态环境质量。习近平指出:“良好生态环境是最公平的公共产品,是最普惠的民生福祉。”[10]4因此,我们必须从源头做起,加快治理人民群众反映强烈的大气、水、土壤污染等突出的环境问题;要顺应自然,坚持自然恢复为主,减少人为干扰,把生物措施、农艺措施与工程措施结合起来,创建良好美丽、功能强大的自然生态系统;坚持共同但有区别的责任原则、公平原则、各自能力原则,积极参与推动建立公平合理的应对气候变化国际制度。
第三,统筹自然资源和生态环境系统治理。在践行绿色发展方面,习近平为我们树立了一种系统自然观,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辩证唯物主义自然观。他指出:“山水林田湖草是生命共同体。生态是统一的自然系统,是相互依存、紧密联系的有机链条。人的命脉在田,田的命脉在水,水的命脉在山,山的命脉在土,土的命脉在林和草,这个生命共同体是人类生存发展的物质基础。”[12]9在这样一种系统思想的指导下,我们必须按照生态系统的系统性、整体性、层次性及其内在规律,由一个部门行使所有国土空间用途管制职责,对自然生态环境进行统一保护、统一修复。基于此,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改革生态环境监管体制”。“加强对生态文明建设的总体设计和组织领导,设立国有自然资源资产管理和自然生态监管机构,完善生态环境管理制度,统一行使全民所有自然资源资产所有者职责,统一行使所有国土空间用途管制和生态保护修复职责,统一行使监管城乡各类污染排放和行政执法职责。”[2]42在此背景下,2018年召开的十三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审议并批准了国务院机构改革方案,国务院组成部门进行了重新整合,其中,新组建了自然资源部与生态环境部。自然资源部整合了原国土等8个部、委、局的规划编制和资源管理职能;生态环境部整合了原环保等7个部、委、办的环境保护与污染防治职能。通俗来说,前者将负责全国960万平方公里陆地和300万平方公里海洋上的所有自然资源的空间规划和数量监管;后者将主要负责生态环境质量的监管。这两个新组建的部门完整地体现了“山水林田湖草是一个生命共同体”的重要理念。
第四,形成绿色发展方式和生活方式。首先,就绿色与发展之间的关系而言,“‘绿色’是对具体发展方式的规定,‘发展’则是践行绿色理念时必须要达到的目标”[13]。改革开放40年来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一个客观现实,就是自然资源短缺与生态环境恶化已成为我国实现可持续发展的“瓶颈”。究其根源,就在于发展理念的困境。结果是发展在事实上成为了一种不受社会、伦理、生态等尺度规约的意识形态,也就是一种“发展主义”的意识形态,“其核心是一种经济增长本位的、片面的和粗放的发展,而物质崇拜和大众消费主义是它的标志性方面”[14]。进入21世纪以来,我们党提出,在新的发展阶段继续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加快推进社会主义现代化,必须深入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这一重大战略思想。可以说,科学发展观提出的“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在相当程度上就是对以往“发展就是经济增长”这一错误发展理念的纠偏,而绿色发展方式的提出则将科学发展观进一步深化与细化。其次,形成绿色生活方式的关键在于“要在全社会牢固树立勤俭节约的消费观,树立节能就是增加资源、减少污染、造福人类的理念,努力形成勤俭节约的良好风尚”[10]118。这就要求我们广泛开展绿色生活行动,推动全民在衣、食、住、行、游等方面加快向勤俭节约、绿色低碳、文明健康的方式转变,坚决抵制、反对各种形式的奢侈浪费和不合理消费。对此,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倡导简约适度、绿色低碳的生活方式,反对奢侈浪费和不合理消费,开展创建节约型机关、绿色家庭、绿色学校、绿色社区和绿色出行等行动。”[2]41可以说,这就是社会主义生态文明观倡导下的绿色生活方式的实践指向。
总之,贯彻落实绿色发展理念,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这是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应有之义。在2018年5月召开的全国生态环境保护大会上,习近平强调:“生态文明建设是关系中华民族永续发展的根本大计。”[12]1当前,我国“生态文明建设正处于压力叠加、负重前行的关键期,已进入提供更多优质生态产品以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优美生态环境需要的攻坚期,也到了有条件有能力解决生态环境突出问题的窗口期”[12]5。习近平多次指出:“保护生态环境就是保护生产力,改善生态环境就是发展生产力。”[10]4绿色与发展相辅相成,绿色发展理念的根本立足点在于推动生产力发展,而社会主义生产力的发展必将推动形成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建设新格局,最终将实现更高质量、更有效率、更加公平、更可持续的绿色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