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新利
汉代女性书家略探
王新利
(新乡学院 历史与社会发展学院,河南 新乡 453003)
中国书法艺术的繁荣起始于汉代。女性书家群体是活跃于汉代书坛的一支重要力量。依据《书史会要》《佩文斋书画谱》与《玉台书史》等史籍统计可知,汉代女性书家仅有12人,她们多出身于汉代上层社会。汉代女性书家产生的社会背景主要有三个方面:一是汉代女性社会地位较高;二是拥有优越的教育;三是汉代帝王们的大力倡导。
汉代;女性书家;成就;背景;书法
在汉代文化史或社会史的相关研究中,女性往往成为被边缘化的对象。近年来,在女性研究的逐步升温并成为热门话题的背景下,经过学界同仁的不断努力,对女性的研究已取得了不少成果。从现有的研究情况看,以汉代女性婚姻或女性文学的研究居多,对女性艺术特别是女性书法方面的研究鲜有涉及,这就给汉代女性研究留下了很大的拓展空间。鉴于此,笔者不揣浅陋,以此为题进行较为系统的梳理与探讨,这对全面了解汉代书法文化史与加深古代女性生活的认识都是不无裨益的。需要说明的是,汉代女性书家主要见于上层社会,下层社会女性则很少有见于史籍者,因此,论文的阐述主要围绕上层女性书家展开。
在中国古代,由于长期受“男尊女卑”等封建观念的影响,能为女性立传者很少,因此见于史籍记载的女性只是极少数。尽管如此,由于种种原因,女性中仍不乏一些出类拔萃者在正史、地方志或私人著作等史籍文献中留下了名字。女性书家便是这样的一个群体。她们同男性书家一起共同点亮了汉代璀璨的书法文化星空。尽管她们绝大多数湮没无闻,很少为人知晓,但她们在中国书法史上的贡献却不可小视,艺术成就也很难被抹杀。基于此,笔者依据元末明初陶宗仪《书史会要》[1]、清官修《佩文斋书画谱》[2]与清代厉鹗《玉台书史》[3]等书法史籍为主线,结合正史的记载并旁及其他文献史料,尝试对汉代女性书家进行较为系统的梳理与探讨,以此透视汉代社会女性的生活状况,也能丰富与补充古代女性史的相关研究。
汉代见于记载的12位女性书家中,宫闱占9人,名媛有3人。这些书家均为贵族女性,她们之所以见诸文字而被记录,是其显赫的社会地位与突出的成就使然。汉代女性书家以东汉时期居多。
汉代宫廷女性广泛参政是汉代政治的一大特色。汉代宫闱女性主要包括太后、后妃与公主等,这是一个重要而特殊的群体。她们拥有良好的习书条件,善书者不在少数。比如,冯嫽、孝成许皇后、章德窦皇后、孝德皇后左小娥、和帝阴皇后、和熹邓皇后、顺烈梁皇后、班婕妤、灵帝王美人等,皆以工书见长。
史籍记载,西汉昭帝时女政治家冯嫽生性聪慧,知书达理,“能史书①,习事”[4]3907。她不但以善书著称,而且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女外交家,具有非凡的才干和政治远见。她为加强汉朝同西域诸国之间的友好关系做出了卓越的贡献,深受西域各国人民的爱戴,被尊为“冯夫人”。东汉见于记载的女性书家更多,如汉宣帝许皇后,“聪慧,善史书”[4]3964;汉章帝窦皇后,“六岁能书,亲家皆奇之”[5]415;安帝刘祜生母孝德皇后左姬,又称左小娥,“善史书,喜词赋……数岁入掖庭,及长,并有才色”[5]1803。北魏王愔《古今文字志目》记载有59位书法家,左姬位列其中。和帝刘肇的两位皇后阴氏与邓氏(名绥)均以善书见长。阴氏天生丽质,“少聪慧,善书艺”[5]417。邓氏“姿颜姝丽”,“六岁能史书,十二岁通《诗》、《论语》,家人号曰诸生”,“是时,方国贡献,竞求珍丽之物”[3]15。邓氏于永元十四年(102年)初登皇后位所下的第一道诏令便是禁绝特供,但纸墨作为一项特供却意外地被保留了下来,即“自后即位,悉令禁绝,岁时但供纸墨而已”[5]418。邓皇后同时还是一位出色的政治家,她使当时危机四伏的东汉王朝转危为安,度过了“水旱十年”的艰难局面。顺帝刘保皇后梁妠,生性聪慧,“少善女工,好史书,九岁能诵《论语》,治《韩诗》,大义略举。常以列女图画置于左右,以自监戒”[5]438。灵帝刘宏之妾王美人,少以良家女子的身份选入掖庭(妃嫔居住的宫中旁舍),姿色秀丽,于书法颇工,是一位才貌兼备的女子,当时宫中其他嫔妃难以望其项背。《后汉书》记载她“丰姿色,聪敏有才明,能书会计”[5]450。由上可知,这些宫闱女性书家的共同特点是:貌美、聪慧、多才多艺。
汉代名媛书家仅蔡文姬、班昭与马夫人三者见于史籍。蔡文姬,名琰,东汉陈留郡圉(今河南开封杞县)人,她是著名书法家、文学家蔡邕之女,博学有才,通音律,精文学,自幼受家庭浓厚的文化氛围熏陶,在书法上深得其父真传。她不仅工于书法,而且在书法理论上造诣颇高,对中国书法文化的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班昭以书法与文学见长,被和帝多次召入宫中教皇后、嫔妃读书习字,有“女圣人”之称。马夫人,皇甫规之妻,东汉扶风(今陕西兴平东南)人,形貌美丽,“善属文,能草书,时为规答书记,众人怪其工”[5]2798。唐代张怀瓘《书断》称她“有才学,工隶书”[3]65,韦续《九品书人论》列其行隶为中中品[3]65。
1. 汉代女性在社会中享有较高的政治地位
汉代宫闱女性参政干政是当时政坛上的一大特色,女性甚至能参与外交事务,为其他朝代所少有。比如,冯嫽原为西汉宗室楚国公主解忧的女仆,为执行汉朝的和亲政策,于武帝太初四年(前101年)以侍者身份随解忧公主到西域乌孙国。“尝持汉节为公主使,行赏赐于城郭诸国,敬信之,号曰:‘冯夫人。’”[3]16这在中国几千年的封建社会史中是绝无仅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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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汉代女性享有很高的文化权利
汉代文化的繁荣为汉代女性文化生活的丰富多彩提供了可能。汉代是中国艺术史上的大发展期,女性可以广泛地参与各种文化活动,上层女性有更多机会接受艺术教育。从“自(邓)后即位,悉令禁绝,岁时但供纸墨而已”来推断,蔡伦发明的书写用纸,已经作为奢侈品用于当时的上层社会。纸张的改进对书家的书写无疑是一个便利条件。汉代重视德才品评,女性学习礼仪、史书典籍与各种技能,以使自己德才兼备而受到社会的尊重与认可。这与当时的主流女性观相吻合,社会对知书达理的女性也持以赞赏的态度,蔡文姬《悲愤诗》《胡笳十八拍》等作品能流传至今与此有很大关系。在当时重名的社会风气与开放包容的思想背景下,涌现了一大批以班昭和蔡文姬为代表的出色才女。
3. 汉代女性在家庭中享有较高的地位
在汉代社会,以女子为户主的现象大量存在,女性在婚姻生活方面享有较高的自主权。当时,儒家思想束缚尚浅,贞节观念较为淡薄,妇女改嫁不受限制,妇女再婚是常见之事,且名声不受影响。比如,蔡文姬先后嫁过三任丈夫即是证明。汉代女性能突破礼教的樊笼与桎梏,走出家庭的小圈子参与各种社会活动,以实现自身的价值,这说明女性的自主意识有了很大的提高,能将命运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另外,汉代有比较完备的法律,这有利于女性合法权益的保护。
综上所述,汉代女性在政治、经济、文化等诸方面的社会地位较之前代前进了一大步。
没有教育,就没有书家的产生。女性书家当然出自受教育女性群体,且是其中的出类拔萃者。这些女性书家要么入宫前即已染指翰墨,要么入宫后受环境影响而临池学书。汉代女性教育可分为宫廷教育与家庭教育两种。
1. 宫廷教育
宫廷对女子进行教育的传统早在汉代之前便形成了,且有一套相应的规章体系。宫廷是才女的集中地,这里云集了一大批才华横溢的女性,同时那些色艺俱佳的女性也能满足封建君主与贵族的欲望。汉朝廷非常注重对宫人的教育,为宫人提供了便利的学习条件。宫廷设有女官制度,如学事史就是专门教授宫闱后妃、公主与宫女读书的女官。汉代宫闱教育的主要内容不但包括儒学与品德操行,还有音乐、书法等艺术教育。在儒学一统天下的局面下,她们接受儒家思想的塑造,懂得“咸晓事理”“知世纪纲”“辅国佐君的”的“女德”观念,一方面是为了迎合当时的潮流,另一方面也是管理庞大后宫与进身之阶之所需。她们接受艺术教育,具备识文断字的能力是为了日后母仪天下积累资本。如和帝邓皇后即因“德冠后庭”而被立为皇后;顺帝梁皇后也“以德进”②。更可贵的是,和熹邓皇后,喜读经书,非但自身素养甚高,且非常重视对宫人的教育。她曾诏近臣于东观受读经传,传授宫人,于是诵读之声闻于宫禁。同时,统治者还聘请社会中有声望的知识女性为宫廷女师,如“(和)帝数召(班昭)入宫,命其教授皇后诸贵人,号曰‘大家’。”[5]2784与此相适应,当时还出现了一些针对女性教育的教材,如刘向所撰《列女传》与班昭所撰《女诫》等,都为汉代女性教育提供了理论依据与支撑。左姬便是宫闱中受宫廷文化教育的例证。左姬因伯父左圣获罪受到牵连而全家被没官,数岁既入掖庭为婢,左姬长成后,“有才色,善史书,喜辞赋”[5]2785。正是宫廷良好的教育氛围培养了这位知识女性。
2. 家庭教育
宫闱女子中有的入宫前就受过良好的家庭教育。在汉代,有才能的女性多为世家出身,往往得益于父或兄的启蒙。窦皇后是“大司徒(马)融之曾孙也”[5]415。“七世祖广国,孝文皇后之弟,封章武侯。融高祖父,宣帝时以吏二千石自常山徙焉……家长安中,出入贵戚,连结闾里豪杰,以任侠为名”[5]795。由此可知,窦融家住京城长安城,出入权贵和皇亲家门,窦氏一门曾风光无限。“窦氏一公、两侯、三公主、四二千石,相与并时。自祖及孙,官府邸第相望京邑,奴婢以千数”[5]808。这样的家庭肯定拥有良好的教育条件。和帝阴皇后更是出生在秦末汉初南阳新野的一个显赫豪门家族中。阴皇后乃“光烈皇后兄执金吾(阴)识之曾孙也”[3]14,即其曾祖父是光武帝刘秀皇后阴丽华的哥哥阴识。阴皇后的父亲阴纲被封为吴房侯。“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5]405,即说明了阴氏当时的显赫地位。阴氏因多才多艺且聪慧美丽,于“永元四年,选入掖庭,以先后近属,故得为贵人。有殊宠。八年,遂立为皇后”[5]417。和熹邓皇后(绥),同样出身于名门望族,其母阴氏为光烈皇后从弟之女,其祖父为东汉朝开国功臣邓禹,对辅佐东汉政权具有开创之功。邓禹身为太傅,学识渊博,对邓皇后的影响非常深刻。其父邓训是汉朝的护羌校尉,为东汉政权的稳定做出了很大的贡献。邓皇后“六岁能史书,十二岁能通《诗》、《论语》……诸兄每读经传,辄下意难问……志在典籍,不问居家之事”[5]418。可见,邓皇后学识丰富既与家庭优越的条件有关,也是兄妹之间“难问”促进的结果。汉顺帝刘保皇后梁妠也出自名门,梁妠是“大将军(梁)商之女,恭怀皇后③弟之孙也”[5]438。梁妠的兄弟皆高官显爵,其妹梁女莹是汉桓帝刘志的皇后。梁妠在冲帝、质帝与桓帝时皆临朝执政,大权独揽。灵帝王美人(名王荣),是汉献帝生母,同样系名门之女。其祖父(王)苞为五官中郎将。她少时“以良家子应法相选入掖庭”[5]450。
以上宫闱女子皆出身高贵,后入宫廷。她们的书艺培养离不开先前良好的家庭教育与后来宫闱书艺浓厚氛围的熏陶。她们中一些人脱颖而出,在政治舞台上大显身手的同时,也为当时书法文化的发展做出了一定的贡献。
名媛的书法教育主要来自父母、兄长或丈夫等家庭成员的影响。比如,蔡文姬深受其父蔡邕的影响。蔡邕曾为中郎将,学问渊博,正是这样一个具有浓厚文化氛围的家庭才培养了蔡文姬这位杰出的才女。东汉末年匈奴入侵,蔡文姬被掳12年,曹操统一北方后将其赎回中原,此时有大量的书籍因战乱遭毁,她仍能一字不差地诵忆四百余篇,其文史功底之深厚,可以想见。班昭出身于扶风郡的一个儒学世家,其父班彪是当时闻名遐迩的学者。班昭学识广博,也是深受其父的影响。马夫人善书同样离不开其夫皇甫规的影响。皇甫规官至护羌校尉,他曾开设学馆十四年,以《诗》《易》等教授门徒300余人。
汉代女性通过接受宫廷与家庭教育,提高了自身的能力和素养,为她们参与政事与从事书法创作打下了坚实的根基。女性通过接受教育,也提升了自己在社会与家庭中的地位,为争取婚姻自由与男女平等迈出了实质性的一步。汉代女性教育培养了众多德才兼备的知识女性。她们将自己的学识熔铸在书法创作中,在汉代书坛上绽放出璀璨夺目的光辉,成为中国书法史上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比如,左姬“有才色,善史书,喜辞赋”,而蔡文姬“博学有辩才,又妙于音律”。然而,由于战乱等原因,许多女性书家的作品没能流传后世,成为一大遗憾。不过透过蔡文姬等少数女性书家的墨迹,还是让我们看到了这一群体的智慧灵光。
笔者相信,在汉代相对宽松自由的政治、文化时代背景下,肯定还有一大批善书女性的存在,只是因受战乱与时代变迁的局限,不见记载而已。
汉代帝王对书法的提倡和推动,是有汉一代女性书家产生的重要原因。史载,东汉历代帝王均喜书擅书。例如:汉光武帝刘秀常留心书艺。汉章帝刘炟尤喜杜度草书,“章草书,汉齐相杜伯度援藁所作,因章帝所好,名焉”[6]286;汉安帝刘祜“年十岁,好学史书,和帝称之”[5]203;汉灵帝刘宏“好学,自造《皇羲》篇五十章”,“后诸为尺牍及工书鸟篆者,皆加引召,遂至数十人”[5]1991。灵帝时期,大批书法家云集洛阳鸿都门学一展才艺,为中国书法史上最早、规模最大的一次雅集活动,这对推动书法文化的发展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为给太学和社会提供一套标准的经学文本,灵帝于熹平四年(175年)三月,诏诸儒定五经文字,由议郎蔡邕用隶体书写并刻成《熹平石经》,石碑立于洛阳太学门外。石经面世之初,“其观视及摹写者,车乘日千余辆,填塞街陌”[5]1990。在这样的背景下,东汉书家辈出自然在情理之中。政治稳定和经济富足是文化繁荣的前提和保证,东汉是我国书法艺术繁荣的开端。因地理位置和经济条件优越,洛阳不仅成为东汉的文化中心,而且也是书法艺术的中心。当时在中国书法史上有影响力的书法大家,如长年生活在洛阳的蔡邕、刘德昇等,为女性书家的成长提供了浓郁而深厚的文化氛围。
汉代见于史籍的女性书家数量虽然不多,但作用不可低估。以蔡文姬为代表的汉代女性书家对后世产生了一定影响。
蔡文姬,是我国历史上杰出的女书法家,其书法作品见于宋《淳化阁帖》中④。蔡文姬“于书翰得家传之妙”[1]24。唐代张彦远在《法书要录 · 传授笔法人名》中说:“蔡邕受于神人,而传之崔瑗及女文姬,文姬传之钟繇,钟繇传之卫夫人,卫夫人传之王羲之。”由此可知,蔡文姬对钟繇、卫夫人、王羲之等书法巨擘的影响之深,对汉晋书法艺术发展的贡献之大。蔡邕的书法经过蔡文姬、钟繇、卫夫人代代相传,至王羲之达到一个高峰。“王派”书法在数千年的中国书法史上的地位极其重要,成为我国优秀书法长河之主要源头,这与蔡文姬的传承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
蔡文姬的才能是多方面的,她“博学有辩才,又妙于音律”[5]2800。国学经典《三字经》有“蔡文姬,能辨琴”之语,这说明她的音乐才能家喻户晓。此外,蔡文姬在文学方面的出色才能也是人所共知的。蔡文姬是建安时期著名的文学家与诗人,其文学代表作《胡笳十八拍》与《悲愤诗》在中国文学史上影响深远。
人们总是对美好的事物充满憧憬,并对之顶礼膜拜。蔡文姬的艺术形象穿越了数千年的时空隧道,为历代文人墨客津津乐道,并作为音乐、诗歌、戏曲、书画等文艺作品的母题而被阐发或再创造。直到今天,蔡文姬仍是人们心中的偶像,仍然散发着迷人的芳香。现实生活中,蔡文姬归汉的故事妇孺皆知,广为传诵,并被后人编成话剧或影视剧等在全国巡回上演,经久不衰。在海外,蔡文姬的作品《胡笳十八拍》和《悲愤诗》被收入2003年美国出版的华裔女诗人濮青翻译的《女作家论战争》一书中。至于以此为题材,见咏于历代作家诗词歌赋者,更是难以数计,这足见蔡文姬的艺术魅力。
在中国古代数千年的封建社会中,女性是历史天空下“沉默的一族”,不但才华得不到肯定,就连历史也很少将她们写入史册。有关汉代女性艺术方面的研究是治汉史者常常忽略的问题。长期以来,在中国人的传统观念中,一部辉煌的书法史就是以男性为主流的书法史,女性在中国书法史中的创造性贡献往往被有意无意地忽略和贬低,这阻碍了人们对女性书法的正确认识和客观评价。发掘被历史尘封的女性书家,使她们重见天日,再次荣登书坛,唤起后人对她们的敬仰,是史学工作者义不容辞的责任。历史终将证明,一部辉煌的中国汉代书法史是包括女性书家在内的所有书家共同创造的,汉代女性对中国汉代书法文化的贡献是毋庸置疑的,也是不容抹杀的。
①“史书”即隶书,是一种汉代广泛使用的字体。
②据《后汉书》载:“(梁妠)深览前世得失,虽以德进,不敢有骄专之心,每日月见谪,辄降服求愆。”见范晔《后汉书 · 卷十下 · 皇后纪第十下》(中华书局1964年版)第439页。
③即梁皇后,汉和帝刘肇生母,世称“梁贵人”,名不详,汉章帝刘炟妃子。
④书法作品内容为:“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汉祚衰。”见厉鹗《玉台书史》(浙江人民美术出版社2012年版)第66页。
[1] 陶宗仪.书史会要[M].杭州:浙江人民美术出版社,2012:24.
[2] 王原祁,孙岳颁,宋骏业,等.佩文斋书画谱[M].北京:北京文物出版社,2013.
[3] 厉鹗.玉台书史[M].杭州:浙江人民美术出版社,2012.
[4] 班固.汉书[M].北京:中华书局,1964.
[5] 范晔.后汉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3.
[6] 韦续.五十六种书并序[M]//潘运岩.中晚唐五代书论.长沙:湖南美术出版社,1997:286.
Brief Discussion on Female Calligraphers in the Han Dynasty
WANG Xinli
(Xinxiang University, Xinxiang 453003, China)
The Han Dynasty(206 BC - 220 AD) saw calligraphy's blooming with an active power of female calligraphers. According to some classical references, there were only 12 female calligraphers and all of them were born in upper class families. Their appearance shows their higher social status, better education and the advocating of the emperors.
Han Dynasty; female calligraphers; achievements; background; calligraphy
王新利(1972―),男,河南开封人,副教授,博士。
K234
A
1006–5261(2019)02–0122–06
2018-10-15
教育部2016 年度一般规划项目(16YJA710001);河南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2016BZX005)
〔责任编辑 赵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