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平
(首都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100089)
当今世界,各国都在致力于发展人工智能以力图掌握未来发展的主动权,占据未来发展的制高点。2018年我国的政府工作报告中明确指出要加大人工智能的发展力度。所谓的人工智能是以数据为核心,以互联网为平台,以云计算为把手,为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提供契机的一种新型生产力形态。当然,谈到人工智能,有些人认为劳动者、劳动工具、劳动对象构成生产力三要素,人工智能只是属于一种劳动工具,它是一种技术变革并不属于生产力范畴,这是一种错误的认识。“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制约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过程。”[1]生产力发展是实现人的发展的根本现实基础。人工智能作为一种新型的生产力形态,它的发展将为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提供条件。要从根本上弄清人工智能对人的发展带来什么影响以及探析人们应如何正确地驾驭人工智能以使其真正造福人民,那么,首先必须要对马克思主义人的发展理论有一个清晰的认识。
马克思主义人的发展理论并不是凭空产生的,它伴随着唯物史观的形成而逐步成熟、完善。马克思主义人的发展理论包含着科学认识和价值取向两重维度,是合规律性和合目的性的统一。
首先,马克思主义界定了人的发展的主体。“自由的有意识的活动恰恰就是人的类特性。”[2]早期马克思主义认为人与动物的区别是人的自由自觉地活动,自由的有意识活动就是人性。“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马克思从实践的角度克服了传统的抽象人性论,进一步明确了人的社会性本质,而这里的人有别于传统抽象意义上的普遍的人性,而是处于一定社会关系中的具体、历史的现实生活中的人。发展主体的明确是马克思主义人的发展理论的起点和开端。
然后,马克思主义明确了人的发展的社会历史性。处于一定社会关系中的每个人由于社会实践条件、人与他人的关系、认知水平的有限性等各种社会关系的制约,使得人的发展呈现出过程性和社会历史性的特征。“各个人的出发点总是他们自己,不过当然是处于既有的历史条件和关系范围之内的自己,而不是意识形态家们所理解的‘纯粹的’个人……他们的个性是由非常明确的阶级关系决定和规定的。”社会关系的发展程度影响着人的进步发展。马克思主义认为,人的发展要经历人的依赖性、物的依赖性以及每个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三个阶段。前二者分别是处于自然经济阶段和资本主义阶段,第三个阶段由于生产力的极大丰富,每个人彻底摆脱了对人的依赖性和物的依赖性,摆脱异化,真正实现个体的自由全面发展。
最后,马克思主义肯定了生产力的决定性作用。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并不是空想,生产力的发展为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提供了最根本的动力支撑。一方面,生产力的发展为人们缩短了必要劳动时间,相应地延长了自由时间。“时间是人类发展的空间。一个人如果没有自己处置的自由时间,一生中除睡眠饮食等纯生理上必需的间断以外,都是替资本家服务,那么,他就还不如一头役畜。他不过是一架为别人生产财富的机器,身体垮了,心智也变得如野兽一般。”生产力的发展促进自由时间增多,为人的自由发展提供了基础。另一方面,生产力的发展在某种程度上改善了人的劳动环境,消除旧式分工,降低了劳动强度。马克思主义指出,劳动生产力向前发展,而达到这样的程度,以致一方面整个社会只需用较少的劳动时间就能占有并保持普遍财富;另一方面劳动的社会将科学地对待自己的不断发展的再生产过程,对待自己的越来越丰富的再生产过程,从而,人不再从事那种可以让物来替代人从事的劳动。随着生产力的发展,人们将逐步摆脱那种只能用摧残生命的方式去维持自己生命的方式,旧式分工的消除,自由时间延长,劳动逐步变为一种享受和需要。
马克思主义确立了人的发展的价值维度即实现每个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是马克思主义的最高价值取向。它超越了传统的人道主义对人的生存发展状态的理解,是立足于实践以及人的主观发展需求的科学认识的基础上所确立的。每个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包含着多重意蕴,不仅是每个人能力的全面发展、个性的全面发展,而且是人的社会关系的全面发展。
其一,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是人以一种全面的方式占有自己全面的本质,人的能力得到充分发展。人本主义心理学家马斯洛的层次需要论,把人的需要分为生理需要或生存需要、安全需要、归属的需要或爱的需要、尊重需要、认知需要、审美需要和自我实现的需要,这体现了人的需要的多样化是对人的本性的外化。物质文化的满足对于人的发展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但是需要清楚的是,马克思恩格斯认为,人的发展主要并不是享受意义上的,而是人的各种能力在创造性活动中得到充分展示,本质力量得到充分证明,才是真正地满足自身的需要。
其二,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是人的自由个性的发展。马克思主义认为“在资产阶级社会里,资本具有独立性和个性,而活动着的个人却没有独立性和个性。”马克思主义对私有制进行尖锐地批判,认为实现人的个性的发展是自由全面发展的重要体现。自由自觉的活动是人与动物的根本区别,当包括体力和智力在内的人的能力得到自由全面发展、人的创造力和自由个性得到全面丰富,那么作为一切社会关系总和的人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
其三,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是人的社会关系得到全面发展。社会关系包含着多种关系,如政治、经济、文化、交往等。社会关系得到充分全面发展内在的包含着两层含义,第一,人的社会关系的的全面发展,是指人们彻底摆脱异化状态,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人。第二,人的社会关系的全面发展是指人的各种社会关系得到丰富与发展,进一步打破空间地域的限度,人的自由的向度更大,发展的内容更广。
谈到人的自由发展和全面发展的关系,有人认为全面发展是自由发展的逻辑前提,全面发展制约着人的自由发展。自由发展是人的全面发展的前提和基础,全面发展是自由发展的结果。在马克思恩格斯那里提到自由发展的频率远远超出全面发展。马克思恩格斯从批判私有制的角度出发,阐释了人们雇佣劳动从旧式分工中解放出来的必要性,意味着人的必要劳动时间缩短,自由时间延长,劳动真正成为人的自由自觉的活动,从而为实现人的全面发展提供条件。
马克思主义人的发展理论是科学认识和价值维度的统一,二者是不可分割的。没有后者则社会批判失去理论支撑,没有前者,后者则容易变为空想。生产力是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关键内核,人工智能作为一种新型生产力形态,对于人的发展将产生深刻影响。从人学的视角去辩证审视人工智能,对于人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以主、客体关系作为出发点来考察人工智能所带来的劳动方式的变化,那么,劳动方式的变量应该包含的主要方面有:人与劳动工具的关系;人的劳动职能、劳动内容的转变。劳动方式的变革,实际上是这些方面综合转变的结果。人工智能正是引起主要方面发生质的改变,才从根本上带来了劳动方式的变革。
1.人工智能变换劳动主体和劳动工具二者之间的关系。
马克思指出,人是从事实际活动的人。从根本上来说,人是主体。然而在历史发展进程中,人并不总是处于主体地位。在不同的时代,不同的劳动方式,劳动者和劳动工具之间的关系呈现出不同的状态。在农牧时代,由于知识和技术的局限,劳动者处于主体地位,可以随意支配劳动工具,人的需要决定工具的价值。在工业时代,技术的进步,大机器的运用,使得劳动主体和劳动工具、对象之间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主体成为了机器上的螺丝钉,受劳动工具、对象的支配。托夫勒在《第三次浪潮》中提到“信息时代”这一名词,实质上只是“智能时代”的铺垫。人工智能的迅疾发展推动人们逐步迈入“智能时代”。在智能时代,人工智能的发展使得人们作为劳动工具的主体地位再次确立。人工智能的发展从根上来讲是人类劳动产物,并没有否定马克思主义的劳动价值论。
2.人工智能的应用引起劳动内容和劳动职能发生转变。
就劳动内容而言,人工智能的运用使得劳动内容更加多样化。例如,由于智能机器人的运用,“无人工厂”诞生,大大节省了劳动力,必要劳动时间缩短,自由劳动时间延长,人们不再局限于某一固定的、单一的劳动,有了更多的时间去从事创造性劳动,发展自己的兴趣、爱好,为人的能力的全面发展以及个性的丰富提供了契机。逐步走向马克思所设想的人类理想状态:上午打猎,下午捕鱼,晚饭后从事批判。就劳动职能而言,智能生产力的运用使得劳动职能由原来被操控、被监督逐步转变为管理者和监督者。例如,由于人工智能的应用,高盛在华尔街,由原本六百个交易员最后只剩下两个看管机器的。这表明人工智能在减少人力成本的同时,使得人们直接通过管理和监督调控机,就可以实现整个生产运行过程,大大改善了人们的劳动环境,为实现劳动作为一种享受又迈进了一步。
1.人工智能拓宽人们的社会交往。
马克思指出,“生产本身又是以个人彼此之间的交往为前提的。这种交往的形式又是由生产决定。”社会交往形式往往与生产力发展的程度相适应。传统的生产力由于其严密的分工和固定化的流水线隔离了人们之间的交往。人工智能以大数据和云计算为技术支撑,那么数据的获得、分享则促使人们之间加强了联系。例如,人工智能是实现传统产业转型升级的主要抓手,为此,传统产业不能仅仅依靠自身力量或者只是单纯地寻求科研机构给予其技术指导,应当积极转化思路,发挥平台型企业引导性作用,积极利用其数据和技术等优势促进人工智能与传统产业的深度融合。它促进了传统产业和平台型企业之间的交往。另外,人工智能作为一种生产力与经济领域、文化领域以及社会治理等各个方面的社会关系是密不可分的,它为人的社会关系的全面发展提供了动力。
2.人工智能促进主体之间相互竞争、彼此完善。
人工智能作为一种实现发展的智能化力量,是推进人类社会发展的关键性原点,是“智能时代”主体之间进行竞争的“筹码”。新时代下,人工智能使得某些行业的劳动者面临失业的境遇,例如,在黄海之滨青岛,海尔智能工厂生产线上,每15秒就会诞生一台洗衣机,甚至出现了“智能工厂”。那么适应时代需要,提升自身技能,获取就业机会将使得人们之间的竞争变得更加激烈。然而竞争是通过劳动主体之间的劳动产品所实现的。正如马克思所言,在某种意义上,人很像商品,因为人来到世间,既没有带着镜子,也不像费希特派的哲学家那样,说什么我就是我,所以人起初是以别人来反应自己的。竞争使得主体之间发现了自己,同时也塑造着自己。正如人工智能即便促使了阿里巴巴还是京东在实现智能化服务方面进行竞争,同时也都将促进主体之间的相互塑造。
总之,人工智能通过变革劳动方式,是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重要突破口,使得人类现代主体地位的得以逐步确立。
“异化”一词的原意是权利的转让、关系的疏远和精神的错乱。黑格尔第一次从哲学上规定了异化的概念,就是指主体的结果成了主体的异己的力量,并反过来危害和支配主体。
智能时代,人工智能依托大数据和云计算在促进经济发展的同时会导致信息的不对称进而产生数字异化。数字作为一种新型资本,极易造成垄断,甚至出现“数据寡头”。数字作为人工智能的内核,资本家为了获取更多的利润,极力改进技术,获取更多的数据,逐步沦为数据的奴役,出现“单向度的人”。这些数据拥有者借助人工智能来获取更多的收益。例如:淘宝会依据用户以往的搜索数据推送人们感兴趣的物品,人工智能技术运用大数据和云计算可以准确提供一些定制型服务,处于被动方和海量数据拥有方之间的市场地位与市场经济自由竞争的原则背道而驰。此外,当今世界各国都在致力于发展人工智能,由于各种条件的限制,人工智能的发展程度不尽相同,人们接触以及使用人工智能产品的程度也有所不同,因此,这在一定程度上拉大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逐步出现“数字鸿沟”,使得穷者越穷,富者越富。
劳动是人们最基本的存在方式,然而人工智能的发展在一定程度上使得劳动者陷入被排斥的尴尬境地。例如,高盛在华尔街,由原本六百个交易员最后只剩下两个看管机器的,人工智能技术的应用将使诸多体力劳动者被边缘化,被排除在经济体系之外。甚至,相对于人工智能而言,大多数人们由于受到自身能力的限制,就会呈现出一种力不从心的状态。由于资本家为了获取更多的利润,节省成本,改进技术,使得社会有机构成不断提高,因此将会导致结构性失业。卡斯特指出:“现在世界大多数人都与全球体系的逻辑毫无干系,这比被剥削更糟。我说过总有一天我们会怀念被剥削的好时光。因为至少剥削是一种社会关系。我为你工作,你剥削我,我很可能恨你,但我需要你,你需要我,所以你才剥削我。这与说我不需要你截然不同。”[3]相对于失去就业机会而言,人们情愿被剥削,至少它还是一种展示自我的机会。然而,人工智能的发展使得人们被智能机器人所替代,失去被雇佣的机会,陷入失业困境。
人工智能作为提高生产效率的关键抓手,成为资本家竞争的焦点。一些资本家由于海量数据的获取以及占据技术优势,因此,生产效率提高,成本降低,社会必要劳动时间降低,所以在竞争中处于优势地位。然而,其他资本家由掌握数据量较少,社会必要劳动时间较长,因此在竞争中处于不利地位,使得资本家与资本家之间存在着一定的差距。此外,人工智能的发展会拉大资本家和雇佣劳动者之间的贫富差距。人工智能的发展促进生产效率的提高,加快了资本流通的速度,促进资本周转,从而增加资本积累。资本积累的实质是剩余价值的资本化。资本循环的加快使得资本家占据社会资本的大部分而雇佣劳动者却占据社会资本的一小部分,致使贫富鸿沟的产生。
对于人工智能的过分依赖,人类逐步面临着身体肌能退化的隐患。马克思主义指出了人与动物的区别,人不仅能够适应环境,而且能够改变和创造环境。然而,随着人工智能的应用,人类的这种优越感在对于人工智能的过分依赖中潜移默化的消退。例如,扫地机器人在为人类生活带来方便之余,也在一定程度上助长了懒惰,影响人的身体肌能的发展。达尔文的进化论显然已经表明,人的身体肌能“用进废退”的规律性。从发展的维度来看,人工智能总体上为人的生产生活带来了便利。但是,我们也应该清醒地认识到,对于人工智能的过分依赖,容易致使人类成为人工智能的附庸。身体肌能发展的停滞不前,不仅使得人类的优越性面临淡化,而且一旦超出人工智能的适用范围,对于新环境,人类甚至面临先前肌能退化,新肌能难以形成的困境。
人工智能在促进人的发展的同时也带来了一些人学问题,如何规避其负面影响,发挥其积极作用,仍需进一步深入研究。
人工智能的发展离不开物质生产。一方面,人们的需求推动了物质生产,物质生产发展离不开人工智能的催化作用。党的十九大明确指出,当前我国社会主要矛盾是人们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求与不平衡不充分发展之间的矛盾。人的需求具有社会历史性,人们的需求的多样化促进了物质生产,进而为人工智能的产生、应用和发展提供动力。假如没有人们的需求的增加,则会影响物质生产,更谈不上人工智能的发展。另一方面,物质生产是人工智能发展的基础。物质生产的发展具有一定的过程性,人工智能为物质生产发展注入活力,物质生产为人工智能的发展提供契机。马克思主义指出:“人们为了能够‘创造历史’,必须能够生活。但是为了生活,首先就需要吃喝住穿以及其他一些东西。因此,第一个历史活动就是生产满足这些需要的资料,即生产物质生活本身。”物质资料的生产是历史进程中最根本的因素,也是人工智能最基础的动力。
人工智能的发展离不开创新。创新是人工智能发展的动力。各类智能机器人的产生、智慧城市的打造、无人工厂、无人驾驶的发展都离不开创新。人工智能的发展离不开理念创新。智能理念的树立为人们的实践提供了方向,人本理念与时俱进,有利于缓解贫富鸿沟;人工智能的发展离不开制度创新。人工智能的发展离不开数字,谈到数字则不可避免的涉及到人们的隐私权,例如,各类app应用软件作为沟通买方和卖方之间的平台,通过收集买方的搜索数据记录,借助云计算分析买方的购买倾向,为卖方提供相关的数据计算结果,从而为卖方调整销售模式提供了参照物。事实上,我们可以看出,电子商务平台在为买卖双方提供交易平台的同时,在某种程度上侵犯了人们的隐私权。所以制度创新就有必要性和必然性,没有制度的规范,人工智能的发展将失去基本遵循;人工智能的发展离不开技术创新。虽然在其发展进程中带来了一些人学问题,但是从很大意义上来讲它顺应了人类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为实现每个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提供了可能性。如果说数据是人工智能发展的“合理内核”,那么云计算则是人工智能发展的“智能芯”。技术创新与人工智能的发展是相互影响的,技术创新为人工智能的发展提供动力,人工智能的发展需求则进一步促进技术创新。
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是人工智能发展的主体力量。一方面,就人工智能的诞生而言,人们通过劳动而生产自己的生命,人们劳动的表现形式更多的是一种创新性劳动,而创新是发展人工智能的关键。另一方面,就人工智能的发展而言,人类的繁殖是推进人工智能稳定有序发展的保障。人自身的生产为人工智能的发展提供了“后备军”。人工智能作为一种新型的生产力形态,能否得到广泛推广,能否进一步完善,能否推动人类社会的发展,能否致力于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离不开一代又一代人们的创新和努力。此外,当谈到人工智能,有些人认为人工智能从根本上否定了马克思主义的劳动价值论。事实上,人工智能本身就是活劳动的产物,价值的创造从根本上仍是人类劳动,只是其表现方式发生了改变。可以说,人工智能的产生以及发展始终都离不开人民群众的主动性和创造性。此外,对于人类自身而言,应该自觉消除人工智能无形中带来的身体肌能退化的隐患,增强自身的能动性,遵循人类肌体发展规律,促进人类自身肌能的有序进化。
结语
人工智能作为一种新型的生产力,它对于人的发展具有双重影响。因此,在人学论域下以一种辩证的视角看待人工智能对于发挥其积极影响具有重要的意义。新时代下,要建构人工智能的良性发展体系离不开制度建设、创新发展以及人的主体作用所构成的动力系统。人工智能的发展必然经历一个从不完善到逐步完善、从不成熟到逐步成熟的过程。因此,对于其产生的背景、基本特征、运行方式以及对社会各方面的影响等有待于进一步深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