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内容产业的风险源头管理

□张晓

数字内容产业是文化产业的分支组成部分，随着科技的发展进步，数字内容产业在人民生活中所占比重在持续扩大，对数字内容产业的关注和相关研究也在增多。在我国数字内容产业蓬勃发展的同时，仍然存在监管跟不上发展速度、内容违规难以界定等问题。必须从行业监管角度，探索产业的风险源头管理办法。

一、数字内容产业的兴起

数字内容产业也称内容产业、信息内容产业、创意产业。西方七国会议（G7）在1995年首次提出相关概念，及至欧盟在其发布的《信息社会2000 计划》里明确数字内容产业的内涵。我国在2005年明确提出，鼓励数字内容产业发展，积极发展信息服务业。

2018 年8 月，中国国际智能产业博览会开幕。习近平总书记向开幕式致贺信时指出，世界正处在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蓄势待发的时期，以大数据、人工智能、互联网为代表的新一代信息技术日新月异。他强调，加快新旧发展动能接续转换，促进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融合发展，打造新业态新产业，是各国面临的共同任务。中国坚定贯彻新发展理念，高度重视创新驱动发展，加快推进数字内容产业发展，努力推动高质量发展、创造高品质生活。中国愿积极参与数字经济国际合作，同各国携手推动数字经济健康发展，为世界经济增长开辟新空间、培育新动力。希望与会代表能够深化交流合作，智汇八方、博采众长，共同推动数字经济发展，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贡献智慧和力量。

我国人民群众目前接触最多的数字内容产业当属新媒体。从其本质的角度来说，以信息为媒介进行的沟通与交流也就是人类的传播。可是，信息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媒体正是使这种抽象的物质具有让大家可以看和听的载体。传播媒介就是负载与传递这些抽象信息的物质。近年来，逐渐发展的信息社会促进了传统媒体与新媒体的融合与发展。和传统媒体相比，新媒体在很多方面具有独特的特征。二十世纪六十年代，马克首次使用新媒体（New Media）这个词。美国的一家杂志认为“新媒体”是指一种一切人都能够向其他任何人传播的媒体形式。总的来说，相对于传统媒体这种提法，本文提出新媒体这一新的媒体形态，它的发展与兴起离不开传统媒体，是诸如网络技术与数字技术等新技术在传播中的应用的结果。

现阶段，数字内容产业和新媒体的平台格局发展为“一网两微多平台”，即“1+2+N”。“一网”即是网站，“两微”是指微博、微信，“多平台”则包含新闻类（今日头条、澎湃、凤凰等）、视频类（抖音等）、音频类（喜马拉雅等）的传播平台。数字内容产业呈现出入口不断增加、受众日趋主流、内容深度扩展、涵盖日益全面等特点。

二、数字内容产业的内容风险

目前我国的数字内容产业蓬勃发展，在内容风险管控上主要采取政府监管与平台（账号）自律相结合的方式。

中央和各级政府部门对数字内容产业相当重视，中央网络安全和信息化领导小组在2014年2 月27 日成立。习近平总书记亲自担任组长，李克强、刘云山任副组长。这是总书记任组长的几个小组之一，重要性不言而喻。其他三个小组分别是“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中央军委深化国防和军队改革领导小组”、“中央财经领导小组”。中央网络安全和信息化领导小组成立后，各地很快都比照这个规格成立领导小组，一把手任组长，网信办就是小组办公室。

习近平总书记提出，各级党政机关、领导干部要经常上网看看，了解群众所思所愿，收集好想法好建议，积极回应网民关切、解疑释惑，学会通过网络走群众路线。

在我国数字内容产业快速发展的同时，仍然存在监管跟不上发展速度、内容违规难以界定等问题。下面以两个案例进行分析。

2019 年2 月21 日下午，“咪蒙”微信公众号显示已经“主动注销”。这个粉丝过千万、广告报价80万元一条的“毒鸡汤”公众号突然注销，引起广泛关注。同天，新浪微博、凤凰网、今日头条等平台纷纷发布声明称，将关停咪蒙相关账号，并“不得转世”。

咪蒙公众号从开始运营起开始，就一直在试探内容产业监管底线。2015 年，咪蒙首篇文章《女友对你作？你应该谢天谢地，因为她爱你》在网络热传，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到2017年3月，咪蒙公众号粉丝量达到千万级别，在她发表的文章里，《致贱人：我凭什么要帮你？！》一篇就达到三百多万的点击阅读，并且吸引公众号关注超过二十万。咪蒙公众号在运营过程中尝到了标题党和刷下限的甜头。2019 年1 月，咪蒙公众号被江苏网警公开批评。1 月30 日，咪蒙公众号旗下运营的“才华有限青年”微信公众号发布文章《一个出身寒门的状元之死》。文章引起广泛关注后被质疑造假。2月1日，咪蒙发表公开道歉，宣布公号停止更新2个月，微博账号永久关闭。同日，人民日报微博评论咪蒙的道歉信避实就虚、避重就轻。二十天后，“才华有限青年”“咪蒙”两个公众号一起注销。

行动主张：质量控制活动在事前、事中、事后的三个基本环节都存在，作为最基层的教学管理单位---教研室，它是学校质量管理中非常重要的环节，必须在遵循学院既定的质量方针、目标的前提下提出能够操作、量化的检查性质量控制活动的内容、项次、指标、测评方法，并且提出准确、公正的过程执行及最后成果效果评价方案，并在实施过程中具有能够操作性的纠偏空间。

另一个典型案例就是“二更食堂”，不同于咪蒙通过贩卖焦虑来获取流量。“二更”是以正能量的旗号无底线蹭热度，传播低俗内容。这些都明显违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对数字内容产业和新媒体行业的污染。

对某些自媒体来说，他们只需要迎合自己的受众。受众喜欢什么立场，他们便摆出什么姿势，受众喜欢听什么，他们便说什么——没有应不应该的问题，只有需不需要的问题。换句话说，这样的自媒体是违反了国家相关管理法规和条例，有悖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要求。

2018 年，在上交所致某上市公司的问询函中，人们发现：该公司有上千个公众号，50 个网络编辑负责打理，也就是人均20 个，若以每天正常工作8 小时计算，20 分钟需完成一个公号的内容生产、推送。媒体传播的传统格局正在被日益普及的移动终端改变。数字内容产业兴起后，人们对公共事件的重视程度和参与公共事件的自觉性、主动性早已今非昔比。我们渐渐习惯通过不同数字内容产业的平台交流信息，试图构建数字内容产业时代话语表达的开放空间和批评的新格局。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指出：“必须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大众化，建设具有强大凝聚力和引领力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使全体人民在理想信念、价值理念、道德观念上紧紧团结在一起。”①不断增强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凝聚力和引领力，打牢全党全国各族人民团结奋斗的思想文化基础，是做好新时代意识形态工作的根本任务和基本遵循。数字内容产业从业人员应自觉对照中央要求做好内容风险管理。

数字内容产业迅猛发展的今天，“人人都有麦克风，个个都是通讯社”。越来越多的人习惯于更多样化和更自由的表达，但这并不说明任何表达可不受约束。“从心所欲，不逾矩”。在日益纷繁复杂的数字内容产业新媒体语境下，更需要相关从业人员强化法制意识、加强行业自律，有较大粉丝量与影响力的数字内容产业平台更应如此。若只片面追求流量，不注重内容生产，必然会自食其果。

三、风险源头管理

第42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截至2018年6月底，中国网民规模已经达到8.02亿，这是什么概念呢？我们做一个比较，截至2018 年10 月22 日，欧洲50 个国家人口总数为7.43 亿，我们国家的网民人口比欧洲50 个国家人口总数还要多将近6000 万。中国自1994年接入互联网，到2008年成为网民数量第一的国家，用了14年。美国《纽约时报》2008年7 月26 日发表文章，中国网民数量超过美国成世界第一（2.53 亿），当时是一个很轰动的大新闻。紧接着2009 年，中国网民数量超过美国人口（中国网民3.38 亿，美国人口3.07 亿）。到现在，中国网民数量超过欧洲人口总量，而且还在不断增长。根据国家统计局2019年1月公布的数据，中国大陆地区人口13.9亿（不含港澳台和海外华侨），就是说还有5.9 亿的非网民人口。所以我国网民数量还会在这个数字的基础上继续增长。在我国现有的8.02 亿网民中，使用手机上网的人数为7.88 亿，手机上网使用率98.3%，农村网民也超过2 亿1 千万。网民基数规模庞大，成为网络舆论生发的原动力。可以说我们国家在数字内容产业上的管理和引导是走在世界前列的，对网络谣言、对热点事件引发的蝴蝶效应、对国内错综复杂的民族、地域、意识形态等问题在网络上的新挑战，我们甚至比互联网的发源地美国更有经验。

我国从1994 年接入国际互联网。1996 年，当时的邮电部发布了《中国公用计算机互联网国际联网管理办法》。2000 年，国务院发布《互联网信息服务管理办法》，《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关于维护互联网安全的决定》也于同年底九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十九次会议通过。《互联网新闻信息服务管理规定》于2005 年施行，2017 年予以修订，6 月1 日正式施行。还有全国人大的《网络安全法》，2016 年11 月发布，2017年6月1日正式施行。

除了这些法规，还有所谓数字内容产业“七条底线”和“九不准”。“九不准”实际是《互联网信息服务管理办法》第十五条的相关内容（2000年国务院颁布），“七条底线”主要针对网民。

2013年7月20日，首都机场发生爆炸案，是一个多年上访户自制爆炸物的刑事案件。爆炸案的第二天，女歌手吴虹飞在微博上发言说她也想制造爆炸案。之后，吴虹飞在20 分钟内即删除了这条微博，又发了一条：“我想炸——北京人才交流中心的居委会旁边的麦当劳——的鸡翅，薯条，馒头……”但随后还是被北京警方行政拘留10 日，于2013 年8 月2 日释放。根据相关法规，她违反了《治安管理处罚法》第二十五条第三项“扬言实施放火、爆炸、投放危险物质扰乱公共秩序的，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可以并处五百元以下罚款；情节较轻的，处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下罚款”，因此被行政拘留10天。

为什么吴虹飞会有这些言论呢？当时社交网络刚刚兴起，很多群众不把网络语言等同于现实社会，就好比玩网络游戏，给游戏里的角色起一个名字，在一个虚拟的空间里活动和发言。吴虹飞这件事引发了社会关于网络言论底线的讨论。2013年8月央视的网络名人社会责任论坛上提出七条底线。七条底线第一就是法律法规底线；第二是社会主义制度；第三是国家利益；第四是公民的合法权益；第五是社会公共秩序；第六是道德风尚；第七是信息真实性底线。后来中央网信办多次强调，网络不是法外之地就是这个意思，包括网络诈骗、网络信息泄露、网络暴力、网络诽谤、网络谣言这些都要严厉打击。

以上这些可以说是网站运营和网友上网要遵守的底线规定。七条底线是对网民的，九不准是针对网站等内容供应商的，但随着社交网络的逐渐兴起，现在我们每个人其实都是内容提供者，所以这个九不准我们也要注意。

无规矩，不方圆。数字内容产业必须倡导行业自律，形成相关规范，不断自我纠错，方能有更好实效。唯今之计，数字内容产业中的任何平台和账号想要促进自身繁荣，就必须以真诚的态度对待法律和公众，并以此赢得公众信任。倡导诚实为本，让数字内容产业空间清朗起来。

一段时间以来，个别数字内容产业平台账号为了争取网络流量进而获得商业利益，急功近利蹭热度、毫无底线博眼球。也有些数字内容产业平台无底线地滥用标题党或断章取义，不仅贬低了数字内容产业平台的公信力，也让自己担上法律的风险。

数字内容产业已不算新生事物，更非法外之地，各类新媒体、微博、微信、应用程序、公众号、网络直播平台等均被纳入监管。无论技术发展快慢，行业自律与法治思维是必须坚守的底线。如果底线意识丧失，罔顾真相、信息失实、误导公众、以讹传讹，必将承担惨重的代价。数字内容产业要做到风险的源头管控，需做好以下几点：

一是厘清属性，匹配资源。数字内容产业团队应找好自身定位，精准锁定服务受众。不盲目追蹭热点，依托固定受众群体开展服务，拓展产业空间。

二是做好原创，摒弃抄袭。数字内容产业应该具备基本的原创性。这种原创性，不局限于内容的原创，也可以是一种区别于前面时代的形式创新，是更具备广泛意义的创新。创新赋予数字内容产业生命力，也可以规避法律和监管风险。

三是加强管理，遵规守法。数字内容产业规避风险最主要是做好自我管理，认真对照法律规定和社会公序良俗，对自己运营的平台、账号、关联矩阵进行梳理自查和导向规范，为数字内容产业和文化事业发展贡献力量。

[注 释]

①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 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N].人民日报，2017—10—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