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晓岩
(中共甘肃省委党校,甘肃 兰州730070)
由广西、贵州、重庆和甘肃积极共商共建的中国-新加坡互联互通“南向通道”,向南连接21 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和中南半岛,向北连接丝绸之路经济带,形成“一带一路”经西部地区的完整环线,相互交织、相互影响,是极具开发意义的陆海贸易新通道。中国和新加坡两国都高度重视,合作前景广阔,也必然对甘肃经济发展产生深远的影响。
南向通道即“渝桂黔陇新”南向通道,是指在海上与东盟9 个国家相连,在陆上与中南半岛的7个国家相连,这些国家与中国建设交通通道也有利于带动经济走廊建设。截至2018 年9 月底,南向通道建设开展近一年来,目的地已覆盖全球58 个国家和地区的113 个港口。
甘肃在推进南向通道建设中不遗余力,自2016 年以来,甘肃省委省政府制定了《省委省政府关于进一步扩大对外开放的意见》(甘发[2016]8 号)、《甘肃省“十三五”开放型经济发展规划》(甘政办发[2016]141 号)、《关于进一步加强招商引资促进外资增长若干措施的通知》(甘政发[2017]90 号)、《关于加快发展现代商贸物流业的意见》(甘政发[2018]37 号)、《通道物流产业发展专项行动计划》(甘政办发[2018]87 号)、《特色农产品冷链物流体系建设实施方案》(甘政办发[2018]108 号)、《甘肃省合作共建中新互联互通项目南向通道工作方案(2018—2020 年)》(甘政办发[2018]30 号))《市县乡农产品物流体系建设实施方案》(甘政办发[2018]109 号)等政策,为有力推进南向通道建设形成了较为完整的政策支撑体系。
《甘肃省合作共建中新互联互通项目南向通道工作方案(2018—2020 年)》对南向通道的定位为:在中(国)新(加坡)互联互通项目框架下,以重庆为运营中心,以广西、贵州、甘肃为关键节点,利用铁路、公路、水运、航空等多种运输方式,由重庆向南经贵州等省,通过广西北部湾等沿海沿边口岸,通达新加坡及东盟主要物流节点,进而辐射南亚、中东、大洋洲等区域;向北与中欧(渝新欧、兰州号)班列连接,利用兰渝铁路及甘肃的主要物流节点,连通中亚、南亚、欧洲等地区,通过国际合作打造有机衔接“一带一路”的复合型国际贸易物流通道。
甘肃的重点工作是推动南向铁海联运通道建设,由此打开甘肃向南开放的大门。将依托兰渝、陇海、兰新、包兰、青藏线等国家铁路及省内高速公路,建设完善兰州-重庆、兰州-成都、延安-平(凉)庆(阳)-天水-陇南-九寨沟和欧亚大陆桥通道,拓展提升甘肃省物流枢纽节点基础设施的服务功能,以及所需的公路、铁路、港口、冷链物流等基础设施。构建“一中心四枢纽五节点”的现代物流产业战略布局,即兰州物流中心,天水、平(凉)庆(阳)、金(昌)武(威)、酒(泉)嘉(峪关)物流枢纽,张掖、陇南、定西、临夏、甘南物流节点。2018 年完成兰州新区国际通信专用通道建设工作,力争2020 年国内互联网交换节点落户甘肃省。
1.从兰州出发到达钦州港是南向通道主轴上的陆、海“双枢纽”。铁海联运最主要有三种方式:(1)经兰渝铁路运行的“兰州号”班列,时间缩短了,成本降低了,越来越多的企业看好这条大通道。(2)货物从兰州到达重庆后,对时效性要求不高的大宗工业产品,经果园港进入长江水道,顺江而下出海。(3)对时效性要求较高的农副产品,从兰州国际陆港经重庆西部物流园团结村站,一路南下,到达广西钦州港出海。
2.南向通道建设基础是交通实现通达。目前有4条跨境公路运输线路,1 条铁海联运线路。南向通道重点包括由铁海联运、跨境公路、国际铁路联运三种物流组织方式形成的三个类型通道:(1)南向铁海联运。目前主要由兰州—重庆—钦州港,再衔接海运至新加坡、东盟、中国香港等港口,进而联通国际海运网,把货物分流至印度洋、大西洋沿线国家。其中铁路运输距离2300 公里,平均运行时效40 小时以内,比经长江水运出海节约10 天以上。(2)南向跨境公路。目前主要由重庆公运东盟国际物流有限公司运营的南向通道跨境公路班车,重庆市已拟定4 条跨境公路运输线路。(3)南向国际铁路联运。目前主要由兰州陆港的兰渝班列及与向西的中欧班列和重庆渝新欧的南向通道国际铁路联运(重庆—越南河内)班列,形成以兰州为节点,重庆为枢纽,高效联通中南半岛的南向国际铁路联运网络。
1.融入国家发展大战略。党的十九大描绘了“形成陆海内外联动、东西双向互济的开放格局”新蓝图。“优化区域开放布局,加大西部开放力度”。南向通道衔接中国西部和东盟两个极具经济增长潜力的区域,为甘肃发展和走出去提供更大平台载体,让甘肃的区位优势更加凸显。南向通道是汇集了经济走廊、铁路、港口、油气管线等形成的一个个交叉点,未来有可能成为新交通枢纽、新产业中心、新金融中心。由此,甘肃进入了“南向、北联、东融、西进”的全方位开放新阶段。
2.实现甘肃开放发展更大格局。从长远看,南向通道建设其实是推动西部地区运力资源内部必要的结构整合,在“破局”和“开拓”这两个关键点上发挥了作用,重新焕发西部发展生机。因此,我们的思维不能因循守旧,甘肃不仅要专注向西,也要积极向南,两者能够有效互补,坚持更加开放的正确方向,借此不断壮大自己,使自己的发展脚步更加有力持久。甘肃可借助自身“黄金段”定位以及敦煌文博会、兰洽会、药博会等重要展会节会金字招牌,来进一步拓展自身的影响力。南向通道是甘肃经济发展过程中加入新要素的“结构”过程,为甘肃外贸进出口的发展开启了新市场,加大了供给响应方式,从而扩大出口新动能。
1.开通新的出海口通道。从兰州出发,经南向通道至新加坡,比从传统路线(兰州-连云港-广州-新加坡)海运距至少缩短一半,南向通道运距缩短2100 公里,运时减少20 天以上。南向通道铁海联运向南连接了21 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和中南半岛,向北连接了丝绸之路经济带,形成“一带一路”经西部地区的完整环线,中国西南地区的经济贸易体系将通过这条最新、最便利的交通脉络与东盟国家紧密相连,并借此经济之路走向了世界。曾经一度“陇货”下不了南洋,是甘肃物流缺乏出海口航运环节的无奈现状。甘肃乃至西北地区的企业想要向海“走出去”,更好地开拓东南亚市场,急需开辟一条更方便快捷的贸易物流路线。兰州虽有黄河穿城而过,但因深处内陆,长期以来有水无港。中新互联互通项目南向通道建设,让黄河之滨的兰州“无水港”,与长江沿岸的重庆果园港和濒临大海的广西钦州港紧密联系起来了,进一步形成“西进、南通、北扩、东展”战略大格局。
2.提升甘肃黄金段通道作用。南向通道使黄河流域的甘肃与长江经济带连接起来,与成渝经济区连接起来,使甘肃的发展触角伸入到长江经济带腹地。甘肃曾是历史上丝绸之路的交通通道,探索南向通道建设对于甘肃进一步推进“西部大开发”战略有着积极的影响作用。在过去,甘肃绝大多数贸易通道是以陇海线为主的东西通道,而“南向通道”由兰州途经重庆、贵州等西部地区的叠加“一带一路”黄金段和“南向通道”的“富裕通道”。国家《中欧班列建设发展规划2016-2020 年》已将兰州列入内陆主要货源地节点和主要铁路枢纽节点,由此形成资本、货物、科技、人才、信息这一重要通道的贯通,让甘肃“大通道”的区位优势更加凸显出来,进一步发挥好甘肃在“一带一路”战略中的支点作用。
1.甘肃(兰州)国际陆港。按照甘肃省搭建中新南向通道省级物流平台的要求,甘肃(兰州)国际陆港重点推进的5 大核心功能项目建设:兰州铁路集装箱项目基本建成并投入运营;兰州铁路口岸建成并封闭运行;多式联运项目已经开工建设;保税物流中心(B 型)项目基本完成;智慧路港项目已经启动实施。进行多品种货源测试,掌握发运规律,实现关口畅通,共同推动中新南向通道国际班列常态化运营;甘肃省将充分发挥省级平台作用,带动全省陆港和空港联手打造特色农产品、有色金属、大宗商品物流网络及集散中心,形成加快全省对外开放的新合力;利用甘肃(兰州)国际陆港集散分拨、中转枢纽的功能和优势,发挥甘肃省南下东进、北上西出的通道优势,带动物流贸易产业,促进地区资源要素流动和融合协同发展,实现“一带”和“一路”的连通。
2.兰州新区建成贸易服务中枢。建成中川国际航空港、兰州铁路口岸等开放平台,获批进境种苗、进口冰鲜水产品、进口热带水果等特殊指定口岸,建成运营进口肉类查验场、保税区及中川北站两个跨境电商监管中心,成功设立俄罗斯等海外保税仓;兰州至中亚、欧洲、南亚的国际货运班列实现常态化运营,着力打造面向中西亚、南亚、服务国家“一带一路”建设的国际物流中心和多式联运中心;20 多家企业近60 多种的机械、建材、冶金、中医药、电子等产品出口美国、欧洲、中西亚、东盟等国家和地区,展示着兰州新区开放型经济的发展活力。
3.木材、汽车进口分拨中心建成。建成西北地区最大的兰州新区进口商品批发中心及保税区进口汽车分拨中心运营步入正轨,正在加快推进空铁海空多式联运示范工程。2016 年,武威国际陆港进境木材检验检疫监管区获批,成为继江西赣州之后全国第二个内陆地区进境木材监管区,目前已经报请国家正式验收。投入运营后,主要将从俄罗斯进口白桦、落叶松、樟子松等木材进行加工销售。这里将实现年均加工销售木材400 万方的规模,国内家具制造业将利用俄罗斯及欧洲的木材资源,拉动消费者对高品质木材制品需求;武威国际陆港规划范围内已经入驻了包括食品加工、生物医药、精细化工等领域在内的70 多家企业,其中,规模以上企业近一半,逐渐培育出了以生产性服务业、进出口加工业、现代制造业为主的产业体系,成为带动当地经济发展的新引擎。
4.兰州新区中川北站进口粮食指定口岸。年粮食吞吐量100 万吨的进境粮食指定口岸示范工程项目,加强与哈萨克斯坦合作,进口其大麦、小麦等农产品;推进“中亚粮油储运加工产业园”建设,开展系列食品深加工,开展肉类进口和深加工,打造西部进口粮油、肉类加工销售分拨中心,形成大宗粮油肉类等加工产业。
1.口岸是对外开放的门户,甘肃省口岸平台建设不断取得新突破,航空口岸、铁路口岸、指定口岸、海关特殊监管区等口岸对外开放平台渐成体系,为全省加快对外开放提供了强有力的基础支撑。
2.建设酒泉、敦煌国家级综合交通枢纽,推进物流园和货运枢纽等级项目建设,推进酒泉公铁联运集装箱中心站马鬃山口岸联运站、敦煌航空港联运工程。
3.兰州—南宁再到北海的兰海高速公路,基本建成通车。
4.通关便利化等规则融入和对接也正在稳步推进,其中正在谋划建设丝绸之路信息港和国际知识产权港,建设面向中西亚、南亚、东南亚、中东欧等“一带一路”相关国家和地区的通信枢纽、区域信息汇集中心和大数据服务输出地,实现“共建丝路信息港、共享陆海大数据”目标。
南向通道建设主体为渝黔桂陇四省市,但沿途有8 个主要省市(广西、重庆、四川、贵州、云南、甘肃、陕西、青海)也参与其中,建设南向通道对进一步实施好西部大开放战略极具战略价值。因此,应积极推动其上升为国家战略。一是加强在国家层面的响应。呼吁由国家部委牵头,提升战略定位、强化顶层推动。加快编制“南向通道”总体规划,形成相互衔接、有机统一的规划体系,从制度安排层面确立建设方向。同时,“南向通道”建设应该充分体现融入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和融入粤港澳大湾区的理念。二是加强顶层设计。应由国家出台专项规划,形成互为补充的产业链。将兰州、西宁、银川建设成为高水平的深度合作示范区,将向西开放和南向通道建设成为21 世纪丝绸之路重要黄金通道,将兰州新区、武威、张掖、嘉峪关建设成为物流枢纽和丝绸之路新一轮开放先行地,为一带一路构建开放型通道经济新体制探索新途径、积累新经验。“信息互换、监管互认、执法互助”,让企业在甘肃“进来”安心,“出去”顺畅。
南向通道的建设初期,仍需要通过改变物流通道的格局来带动西部地区主动铺轨国际供应链,从而改变中西部地区过去一味追求承接东部沿海地区加工贸易产业转移的发展套路。一是南向通道甘肃段的资源重叠于兰州,需要明确以兰州带动全省经济走廊和辐射区域,引导供应链布局,以及基于交通运输条件和物流集群来选择干线和支线、枢纽、节点和次节点。继续完善由高铁网、高密度公路网、新型航空港组成的甘肃省综合交通大枢纽,增强甘肃经济乃至汲取全球资源配置的能力。通过提高物流效率,打造枢纽经济,形成以兰州为中心的中转贸易和流通加工产业,为沿途县市提供了全新的发展机会和广阔的想象空间。二是加快建设“三大陆港”和“三大空港”,将港务区打造成全市乃至全省对外开放的动力新引擎和新增长极。发挥肉类、水果、水产、木材等指定口岸功能,推进兰州国际港务区建设,拓展国际货运业务;加快完善兰州和敦煌空运口岸、兰州铁路口岸、兰州新区综合保税区、武威保税物流中心建设;加快天水国际陆港物流园项目进程;推进铁海联运、海陆联运,谋划建设丝绸之路经济带大数据信息港,畅通西向、南向物流贸易通道,提高对外贸易便利化水平。三是加快跨境电商平台建设,积极调整开拓国际市场方式,重点把握跨境电商进入红利快速释放期的历史机遇,注重培育壮大本土电商平台,加强与国内知名电商大平台合作;加快推动传统贸易模式与电子商务的融合与接轨。四是将发展通道经济作为甘肃省开放型经济发展的新增长点。加强与周边省区的物流网络协作,建设面向中东欧、中西亚、南亚和东南亚,以及连接西北西南地区的现代物流基地;运营好国际货运班列,建设中新南向通道,全力打造南下东进、北上西出的国际物流大通道。
充分发挥甘肃省区位优势,打好甘肃产业发展牌,推进甘肃工业优势产业、优势产能、优势产品“走出去”,有利于发挥甘肃工业比较优势,加强同渝桂黔及东盟国家的产业合作,促进甘肃经济持续快速发展。通过新旧动能转换,既要改造提升农业、能源、石化、冶金等传统出口能力,大力培育中医药、数字经济、工程承包、电子信息等新兴产业出口能力。一是主动“走出去、请进来”。与渝桂黔和东盟的开展产业合作,有序推进冶金、石化、建材、电力、材料、新能源等行业的产业融合和国际产能合作,融入全球产业链和价值链。重庆的智能制造、信息产业,贵州的大数据产业、航空工业,广西的装备制造、新材料产业等优势产业蓬勃发展,甘肃可以在有色金属、食品、石油化工、装备制造、电子信息、新材料、新能源、节能与环保、医药等领域进行交流合作,合作潜力巨大。同时,紧盯沿线省市科技发展的前沿技术、领头企业、领军人物,实施精准对接,争取引进一批创新型企业,促成陇企与之战略合作。二是加强南向通道的国际科技合作。科技创新是一个地区经济兴旺发达的不竭动力,近年甘肃省的科技成果不断增加,科技进步水平成功跃升至全国第二梯队,应加快释放甘肃省的科技创新红利,以科技杠杆撬动经济发展。近年来,中国与东盟国家在双边和区域科技创新合作中取得的积极进展,并提出了下一步加强科技创新合作、推动区域创新发展的举措和倡议。甘肃应积极“搭便车”,以科技合作与经济交流为基础,积极推进甘肃的陇药产业、新能源产业、民族用品进入东盟市场;结合甘肃省产业优势,支持大型骨干企业参与境外资源合作开发和优势产能输出,建设境外原料基地、境外经贸合作区,鼓励有条件的企业组成联合体或采用联盟方式组团“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