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体育学会会刊《中华体育》

2019-01-17 03:08雷志松
浙江体育科学 2019年1期
关键词:中华学术学会

雷志松

(浙江科技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浙江 杭州 310023)

中华体育学会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专门的体育学术团体,也是一个在民国时期非常有影响的体育学会团体。它1936年5月成立于南京,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迁往重庆,抗战胜利后迁回南京,1949年新中国成立会务一度中断,1972年6月在中国台湾复会。中华体育学会成立后,即以研究体育学术为宗旨。中华体育学会在其存续期间,会刊《中华体育》是其开展学术活动的主要载体之一。迄今为止,学术界对中华体育学会这一重要的体育学术团体尚研究甚少,对其会刊《中华体育》更是少有提及。本文拟在广泛收集原始文献资料的基础上,运用文本分析、逻辑归纳等研究方法对《中华体育》的创办过程、期刊内容及历史地位等问题进行较为详尽的考察。

1 《中华体育》的创办

《中华体育》的出版发行经历了一个艰难曲折的过程。

在1935年召开的几次中华体育学会筹备理事会中,起初是决议与中华全国体育协进会合作出版刊物的。

1936年5月16日中华体育学会成立大会通过的《中华体育学会章程草案》,第三条将“编辑有关体育学术上之刊物”规定为中华体育学会的主要会务之一[1],决定编辑二月刊,刊名定为《体育》。

可是,中华体育学会成立后不久,“适值暴倭入寇,全国抗战,本会工作,遂告停顿”[2],未能单独出版会刊。1937年中华体育学会与中国教育协会、中华儿童教育社、中华职业教育社、中国社会教育社等14个教育学术团体在南京成立中国教育学术团体联合办事处。中华体育学会在中国教育学术团体联合办事处主办的《建国教育》月刊中特辟一栏,专供学会会员发表研究论文及著述[3]。

但中华体育学会并没有放弃独立创办会刊的努力。在其1938年《会务报告》中,仍然将“继续编译体育刊物”作为今后的工作计划之一,提出要发行“二月刊和体育消息”[4],其中二月刊的征稿印刷等事宜,推举中华体育学会的理事吴蕴瑞负责,经费由理事张伯苓和郝更生筹措;体育消息则计划安排在教育部出版的《教育通讯》上发表。

直至1945年元旦,《中华体育》才得以在重庆正式创刊出版,为二月刊,先后共出四期。其中1945年元旦出第1卷第1期,3月1日出第1卷第2、3期合订本,7月1日出至第1卷第4期后停刊。现在北京市图书馆、南京市图书馆、重庆市图书馆、复旦大学图书馆、南京大学图书馆等处有馆藏,在民国时期期刊全文数据库形成了数字版。

《中华体育》的出版发行得到了各地行政部门特别是教育行政部门的关注和帮助。如处在抗战大后方的四川省政府就曾发布训令,要求所属各县市政府、各类学校、各社教机关订阅《中华体育》二月刊,一个省级政府专门就订阅一本杂志发布训令,足见其重视程度之高,训令中说:

教育厅案呈,为准中华体育学会1944年11月27日函开:“本会鉴于社会热心体育人士及体育界同人均需要体育读物以资参考及研究之助,而国内体育书籍极为缺乏,欧美体育书籍又无法内运,乃与教育部国民教育委员会商洽筹措经费,决自1945年元旦起,发行《中华体育》二月刊,聘请专家主编,内容尚称精辟,夙仰贵厅提倡体育素具热忱,敬请通令所属机关学校一致订阅,至为感荷,”等由,请予通令到府,除分令外,合行令仰该府转饬所属社教机关知照。此令[5]。

训令指出了出版发行《中华体育》的背景和意义在于“社会热心体育人士及体育界同人均需要体育读物以资参考及研究之助,而国内体育书籍极为缺乏,欧美体育书籍又无法内运”,出版经费主要来源于教育部国民教育委员会。《中华体育》创刊号的《发刊词》进一步指出了创立《中华体育》的目的,是为了“引起体育界同仁之研究兴趣”和“建立战后体育学术研究之广大园地”,《发刊词》中有这样的几段话:

抗战过程,虽愈益艰苦,而胜利曙光,却闪耀不已!建国大业,正在千头万绪中迈步跃进。民族素质之改进,为奠立国家万年大基之先决条件。体育教育为锻炼人民体魄,繁荣人民生活,发扬民族精神,与提高道德水准之有效方法。自应与其他科学并驾齐驱,共负是项伟大之使命。

“物有本末,事有始终”。凡事必须知本末、识始终,方能期其有成,体育事业之推行,何独不然。吾人必须以我国现实之文化及社会环境为依据,研究适合实际需要之理论与方法,以资遵循。庶几一切措施,均能中要切实,而免本末倒置,或缓急不分之弊。

本会于成立之初,即以研究体育学术为宗旨。爰本此义,先行刊发本刊,藉以引起体育界同仁之研究兴趣;并愿以本刊为肇端,建立战后体育学术研究之广大园地。

同人等能力菲薄,爰作抛砖引玉之请,尚祈各界热忱合力以赴[6]。

《中华体育》在其每一期中都刊有发行者、印刷者和订阅价格等方面的信息:发行者为中华体育学会,通讯处系重庆沙坪坝中央大学体育系转;印刷者为交通印刷公司,地址在重庆化龙桥龙隐路31号;订阅价格为每册40元。

在1947年3月24日中华体育学会召开的理事会有要将《中华体育》二月刊改为季刊的决议[7],以及1948年提出恢复会刊的打算[8],但均未能得以实现。

2 《中华体育》的内容

《中华体育》载文论述体育界同人的责任,介绍体育运动方法,研究体育史,刊登教育部关于国民体育的工作概况,报道中华体育学会的会务等。内容充实、印刷精美。现将4期《中华体育》的作者和内容情况进行统计。见表1。

表1 《中华体育》杂志作者著文统计表

从表1可以看出,《中华体育》的作者达18位,其中个人作者17位,团体作者(中华体育学会)1个,发表文章最多的是《中华体育》的总编辑江良规,为5篇。多数作者发1篇文章,发文不是很集中。作者均为中华体育学会会员,分布较广泛,有教育部体育委员会主任委员,也有大学普通教师。《中华体育》内有论文、启事、消息、体育通讯等栏目,具体分类情况见表2。

表2 《中华体育》杂志内容分类统计表

《中华体育》中论文占的比重最大,有28 篇,其中译文6篇,主要有《我们需要学术研究》、《此次大战之结果与今后我国体育之方针》、《中国体育之社会背景》、《体育与儒家思想》、《体育史研究法》、《中西体育思想之史的对比》、《美国空军的运动精神》、《运动力学》、《大肌肉运动用全部学习法与分段学习法效能之比较》、《田径赛教学要点》、《篮球遮板修改之理由与实验经过》、《流线型新篮球板之介绍》、《女子篮球特订规则之解释及裁判要点》、《运动会的筹备及举办》等文[9],论文还包括刊物的《发刊词》1篇。

体育通讯,4条,主要包括沙磁区专科以上学校第一届联合运动会盛况、中华全国体育协进会理监事会、重庆市第四届运动会志盛、国民体育委员会四届全会;报告主要是中华体育学会的会务报告和教育部国民体育委员会工作概况;启事,2条,包括中华体育学会征求协助体育学术研究启事以及有关《中华体育》第2、3期合订发行的紧要启事;消息,3则,包括国立中央大学体育系主办暑期讲习班简章、本刊职员录、每期作者介绍等;广告,1则,介绍了中华体育学会经售的徐汝康先生所著的《田径及全能运动裁判法》及其定价;编后,3篇,对每一期的内容作出概述和归纳,分别由总编辑江良规、副总编辑俞晋祥写成。

这些内容记载了中华体育学会的重大活动以及中华体育学会所关心的学术重点。这是中华体育学会会员间思想交流的需要,也是中华体育学会对外交流、扩大自身影响的需要。

3 《中华体育》的职员及作者

《中华体育》杂志社具有较高层次的职员队伍,这个队伍由10余位大学教师组成,且绝大多数由国立中央大学体育系教师兼职[10]。职员队伍集中,有利于期刊编辑发行工作的开展与交流。总编辑江良规为中华体育学会的发起人之一。郝更生、吴邦伟、吴蕴瑞、徐汝康等对中华体育学会的筹备与发展壮大做出过重要贡献,同时也是《中华体育》杂志社作者群的成员。《中华体育》职员及作者的具体情况,见表3。

表3 《中华体育》杂志职员及作者情况表

《中华体育》杂志的职员及作者,全部为中华体育学会会员,系当时中国体育学术界的中坚力量。籍贯分布以江浙为主,以近代中国兴起的留学潮为依托,学缘结构以国内外体育名校或名校的体育专业毕业者居多,学历层次较高。尽管出身与地位不同,但对体育学术事业的热爱是他们作为体育家群体的共同特征。

《中华体育》杂志的职员及作者由教育部国民体育委员会的领导成员和高校的体育教研人员组成,且老中青相结合。国立中央大学师范学院下属的体育系是《中华体育》最主要的办刊依托。国立中央大学是当时中国大学中系科设置最齐全、规模最大的大学,而其体育系在当时全国所有的体育系所中也是最有学术影响的。他们视野开阔、思维敏锐、富于进取精神,又熟悉中国体育教育状况,懂得体育学术研究规律;他们的经历使得他们能对体育教学训练与体育社会活动有着更深切的理解;他们是中国体育潮流的倡导者及实践者,又对体育学基础理论及体育学各分支学科与相关学科有广泛而深入的研究。由高素质人员作为职员及作者,必然使《中华体育》发生较大作用。

4 《中华体育》的历史地位

随着20世纪初体育学科在中国创立,体育学人通过成立体育学术团体和出版体育专业学术刊物来建构体育学术共同体的努力,就未曾中断过。如1914年创刊的《体育杂志》,以提倡正当之体育、发挥全国尚武精神、健全国民之体魄、振奋民族之精神为宗旨,介绍体育资料、交流教学方法;1922年创刊的《体育季刊》,对研究体育教育、了解体育运动方法、普及卫生知识有很大的促进作用;1927年创刊的《体育》,旨在探讨中国体育与学校体育普及等问题,也有一定篇幅介绍体育用品;1933年创刊的《勤奋体育月报》,以提倡体育运动、锻炼国人体魄、发扬民族团结精神为主旨。这些报刊传播了近代体育学术思想,接续了建构中国体育学术共同体的重要事业,而1936年成立的中华体育学会及其1945年创刊的《中华体育》则是民国时期中国体育学人建构中国体育学术共同体的继续,并且将这一努力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中华体育学会自其成立之日起,即以研究体育学术为宗旨,在中国体育组织史上首次明确地表明出了自己的学术性[11]。正如中华体育学会发起人之一的邵汝干所指出的:“所谓体育者,亦为一高深而复杂之学术也。提倡体育若只从行政、教学、竞赛三方面着手,而忽视其学术立场上之研讨,殊欠适当。目前吾国实缺乏此种研究体育学术机关。京沪各地体育界,有鉴及此,爰有筹办中华体育学会之提议。”[12]中华体育学会的成立及其会刊《中华体育》的创办,唤醒国人将体育视为“一高深而复杂之学术”,他们本身也身体力行地将追求真理、献身学术作为治学的根本目的,以补中国缺乏“研究体育学术机关”的短板。

相较于其他学科,体育学科在近代中国学科体系中处于边缘地位,学术不倡。《中华体育》杂志鉴于“体育刊物贫乏得可怜,略为带一点研究性的更找不到了!本刊的使命,除了供给教材介绍最新学说以外,最迫切期望的,还是在发动大家的研究兴趣。没有科学事实做基础的理论,他的价值,是可怀疑的。我们希望以后各界能够多多地赐予从实验及统计中得来的宝贵材料。中国的体育事业才能有步入正规的希望。”[13]《中华体育》杂志通过作者队伍的组织与文章发表的选择形塑了中华体育学会“纯粹学术研究机关”的定位和“研究体育学术的”宗旨,并逐步完成《中华体育学会章程草案》规定的“编辑有关体育学术上之刊物”的会务,推动了近代体育学术和体育学科在中国的发展。

《中华体育》出版发行数量较少,时局动荡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是经费的紧缺。在抗战时期,中华体育学会仍然坚守着体育学术报刊出版这一阵地,继续着体育出版传播活动,推动着中国体育学术向前发展。《中华体育》对近代国外先进体育思潮的关注、宣传起到了推进作用,在它有限的篇幅中就刊登了一些译作,从管理、竞赛和全民体育等方面介绍了国外体育学术研究的最新成果,在抗战这一特殊历史时期对提振民族精神与扩开学术视野起到了积极作用,为当前开展近代中国体育学术史的研究提供了宝贵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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